“王妃,事情有些不对头!”侍卫长拔刀出鞘,凝神盯着来人,向谢青瑶禀道。
“废话,谁看不出事情不对头?早叫你帮着收拾先前那一拨人,你不肯,这会儿倒来当这事后诸葛亮!”谢青瑶在心里暗骂。
这这时群情汹汹,吵得沸反盈天,早已听不清说话的声音。谢青瑶退到檐下,那些百姓也便追到了廊上。
到底还是乱世,睿王府的威风,竟已衰微至此。
侍卫们手中虽有兵器,却不敢当真杀伤人命,只能护着谢青瑶连连后退。
谁知便在这时,两边檐下各拥出一帮人来,谢青瑶尚未来得及回神,便听见他们发一声喊,呼啦啦围了上来。
“你们做什么?放开王妃!天下还是君家的天下,你们当真要造反不成?”雪儿从东边墙角奔了过来,拼命推开几人,闯到了谢青瑶的身旁。
人群越聚越多,进来容易,出去便难了。雪儿只能竭力在谢青瑶的身旁护持,却没能阻止这帮暴徒拥着她们,浩浩荡荡地闯出府门。
谢青瑶被人群推搡着跌跌撞撞地乱走,连方向都辨不清,只能紧紧抓住薛湘灵和雪儿的手,互相拉扯着,避免走散。
侍卫们见状发了狠,终于下重手着实砍伤了几人,匆忙追出的时候,却见谢青瑶等人已被打昏装上了马车。
侍卫们自然会去追的,可是两条腿的人,如何能跑得赢四条腿的马?
那些百姓看见出了人命,才知事情不好,除了几个死者的家人还在不依不饶之外,余人就像商量好了一样,呼啦啦一起退了出去,四散逃走了。
春花和风儿等人追出门外,眼睁睁看着那辆马车飞驰而去,徒呼奈何。
谢青瑶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反绑在一张椅子上,屋子没有窗,只能借着门缝里透进来的一点点光,看清这是一间极为破旧的空屋子,从房梁的形状来看,多半还是在京城这一带。
薛姨和雪儿都不在,不知是被关在别处,还是根本没有被抓。如今谢青瑶只能祈祷她们没有被害了。
不知道抓她的是什么人。
敢在大白天跑到王府去抓人的,绝不可能是寻常的土匪。
谢青瑶猜测多半是那个所谓“明德太子后人”的逆贼手下,但也不排除是君御淇一朝忠犬的可能。
不论是哪一边的人,一时半会似乎都不会要她这条小命。
问题是,他们要抓她来做什么?
如果真的如薛姨所说,会有人试图用她来威胁君御涵的话,谢青瑶只能说他们打错算盘了。
她自己在君御涵的心里能值几文钱,她大致还是有数的。
因为知道不会有奇迹发生,所以谢青瑶既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试图挣脱绳子,反而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地睡了一阵。
再睁眼的时候,屋子里已经多了几道人影。
因为背光,谢青瑶看不清他们的面目,想来坏人的面孔大半都相同,也没什么可看的。
那几个人居然也十分有耐心,半晌都没有开口。
谢青瑶只得叹了一声,无奈地问:“你们抓我做什么?杀鸡儆猴?还是拿来跟某人交换些什么?”
几个人交头接耳了一阵,然后在谢青瑶错愕的目光之中,齐齐跪了下来。
这是唱的哪一出?谢青瑶彻底糊涂了。
大费周章地把她抓来绑着,就是为了给她下跪?
开什么玩笑呢这是!
久久没有听到谢青瑶出声,跪在最中间的那人只好自己抬起头来:“臣等冒昧请王妃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自称是“臣”的,自然不会是逆贼的手下。谢青瑶的心里大致有数了。
真看不出来,君御淇那种昏君,居然还培养出了这么多愚忠的奴才,明知事不可为,还是在为着他而做这些鬼鬼祟祟的事!
在谢青瑶的眼中,这些不识时务、用百姓的性命来成全他们的“节义”的蠢货,比逆贼更加可恨。
所以她对这些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那人见谢青瑶不吱声,以为她没听懂,忙又补充道:“臣乃吏部郎中孟谨言,这位是御林军的吴小将军,这两位是户部侍中侍郎……”
“原来都是朝廷命官,失敬了。”谢青瑶冷笑了一声,丝毫没有叫他们起来的意思。
本来嘛,又不是她叫他们跪的,她只是个人质而已。劫匪喜欢跪着说话,这也不是她的错啊!
那位孟大人的年纪似乎不小了,跪了这么一会儿,便有些摇摇晃晃的,忍不住咳了一声,伸手扶腿。
谢青瑶装着没看见,继续闭目养神。
孟谨言几人嘁嘁喳喳地商量了一阵,尴尬地站起了身:“臣等冒昧请王妃前来,是有一事相求,请王妃相助一臂之力。”
谢青瑶连眼睛都懒得睁:“我要是不答应呢?”
“这……此事事关天下兴亡,王妃不可能不答应。”孟谨言愣了一下,很快恢复了信心满满的样子。
谢青瑶险些把隔夜饭呕出来。
天下兴亡?这些人也太把他们自己当一回事了吧?
身旁那个被称作“吴小将军”的大汉忽然吼了一声,震得屋顶哗啦啦乱响:“孟大人,跟她啰嗦什么?咱们把她绑到睿王爷跟前去,有话跟睿王爷直说就是!有这个女人在手,还怕睿王爷不听咱们的吗?”
孟谨言直到他说完了,才象征性地呵斥了一声,显然是有意借着吴小将军的口,在谢青瑶面前逞威风来的。
偏偏谢青瑶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他们越是威风,她越是不屑一顾:“天下兴亡,是你们男人的事,我们妇道人家,清平盛世只管相夫教子,赶上乱世只管被你们绑来绑去,当肉票还是当下酒菜由你们说了算,何必跟我说什么天下大事?”
“臣等……冒犯了。”孟谨言愣了一下,忙叫人来给谢青瑶松绑。
谢青瑶活动了一下手腕,揉着腕上那几道红肿的勒痕,撇了撇嘴:“除了我,你们还抓了谁?”
“还有王府的两位使女,臣等这便叫人将两位请过来。”孟谨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恭恭敬敬地道。
谢青瑶“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孟谨言咬了咬牙,硬着头皮问:“王妃,臣先前求您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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