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娘被她的动作惊住了,看着她手中的杯子,愣了下,才伸手挡住自己的脸。
“你这是做什么?!”
杳杳笑看着她,没说话,仔细盯着她的脸看了两眼,才歉然道,“惠娘姐姐,不好意思了,我一时失手,你若是生气,要不然我给你泼回来?”
惠娘只觉得此刻脸上贴着人皮面具有了松动的痕迹,来不及计较更多,随即抱着洗衣盆转身就走。
这次杳杳没有跟上来,她走得飞快,回到院里时,紧紧关上房门,对着铜镜一看,脸上的面具已经脱落了一小半,赫然露出了她的真容!
杳杳怕是已经认出了她是谁!
她也不知道刚才那杯水泼到自己脸上时,面具是否已经翘起,但杳杳显然是故意把水泼到她脸上的!
她一个人待在院里,只觉得坐立难安,也不敢出去。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凌波和雪娘笑闹着回来了。
雪娘看着放在地上的洗衣盆,有些奇怪地打量了四周一眼,没见惠娘的人,随即走到西屋门口敲了敲门,“姐姐,你在房里吗?”
隔了许久,惠娘才失魂落魄地打开房门,一声不吭,看了她们两人一眼,又转身回到床边,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
“姐姐,这是怎么了?”雪娘见她竟然在收拾包裹,吓了一大跳,“你收拾衣服做什么啊?”
惠娘背对着她们,伸手飞快地擦了下眼角,轻声回道,“我想了半日,还是不要留在府里给你们添麻烦的好。”
“可是小姐都说了,你出府去只怕会更加危险,还不如留在我们这里,也好多两个伴,不然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又没有亲眷,要怎么办才好?”
雪娘随即焦急地回道,正要继续说下去,凌波却悄悄拉了下她的衣角,示意她不要说话。
恐怕是惠娘招来了什么祸事,怕波及到云真,才会急着要走。
她想了想,反手掩上门,轻声问惠娘道,“姐姐,你是被人发现了吗?”
“没有。”惠娘随即摇了摇头,“你们不用再劝我了。”
凌波走到她身旁,看了眼她的神色,为难道,“那不如这样,等小姐晚上回来了你再提要走的事,不然我们两人也不好跟小姐交待。”
惠娘扭头看了她一眼,眼眶有些泛红,想必刚刚是哭过,“那好吧,等小姐回来我跟她打声招呼,明日就走。”
雪娘还要说什么,凌波又悄悄朝她使了个眼色。
·
这一夜,等到三更天云真也没回来,惠娘和她们一起在东屋里等着,不知不觉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你也先洗洗睡吧。”凌波凑到雪娘耳旁轻声道,“小姐回来了也别吱声。”
雪娘抿着唇看了眼惠娘,轻声反问道,“你是不是给她喝的水里加了什么东西?我看见了……”
“加了一点点迷药。如今这个关头,她一个人出去,就是找死,小姐肯定也不会让她走的,今天这么晚了,我想就是要走,也等到明日再说吧,我明早先给小姐通个气。”
雪娘皱着眉头想了下,点头回道,“也好。”
凌波随即轻手轻脚去了主屋,继续等着云真回来,一直等到她也困了,几乎要睡着,才听见云真回来的动静。
她一惊,彻底清醒过来,走到门口去迎云真进来。
“小姐,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眼看都要四更天了,你明早还要起早去宫里当值,五更天就得起来……”凌波一边心疼道,一边扶着云真回屋里。
云真脸上写满了疲惫,却笑着安慰凌波道,“没事,我已经跟人换了明早的班,不用早起,今晚皇上高兴,就留我多陪了陪他和几名大臣。”
“为着什么高兴啊?能留到这么晚才回?”
“就是为了边关的战事呗,前些天第一批斗兽师已经到了边关,楚将军连夜训练了他们两日,使了出障眼法,在一个峡谷里把柔然打得落花流水,死了近千人,我们南晋却只伤了一百多人,死了几个。”
“这么厉害!”凌波诧异地瞪圆了眼睛,“那小姐岂不是大功臣了!”
“功臣倒说不上,就是献了个拙计而已,最厉害的还是楚将军,还有那些斗兽师。”
云真累得一下瘫倒在床上,含糊不清道,“我啊,就是个狗头军师,没有他们的话,嘴皮子再厉害又能怎样……这件事,你先瞒着,可别让惠娘知道了,我怕她心里会难受……”
凌波上前替她脱掉鞋袜,端来一盆热水,没有吱声。
许久,等到云真闭上了眼,才轻声道,“小姐,奴婢有件事要说。”
“你说。”云真挣扎着坐起来,推开她道,“我自己洗脚,不用你来。”
云真从来都是这样,能自己做的,绝不会麻烦她和雪娘。
她抿了下唇,转身替云真取了个暖脚炉放在床脚,“惠娘好像是有什么事瞒着咱们,今天奴婢和雪娘回府之后,她竟然在收拾行李,说明天就要走了,怕麻烦我们几人。”
云真听到她这么说,疑惑地扭头看向她,“你有没有问她原因?”
“问了,可是惠娘不肯说,于是奴婢就擅作主张,说至少要等小姐回来了再说,又给她喝的水里加了些迷药。”
“做得好。”云真顺口赞扬了一句,“明天继续拖着,直到查出她为什么要离开。”
“是。”凌波点了点头,又从袖中掏出一张人皮面具,“奴婢看她扔了张面具,就藏了起来,该不是她被人发现了吧?”
云真看着她手里的人皮面具,眉心不由得拧成了个疙瘩。
她给惠娘特制的几张人皮面具,如果不见水,可以用好几个月不变形,惠娘才用了十天不到,怎么就扔了?
“不对啊……”她小声地嘀咕了一句,随即凑到凌波耳旁轻声嘱咐了几句。
凌波想了想,点头回道,“是,奴婢知道了,小姐放心。”
“还有,奴婢今早跟雪娘一起出去,碰到了个西边的富商,他说,小姐说的这个麻辣烫,跟他们那里的串串很像,他愿意跟小姐一起盘间铺子一起卖麻辣烫,铺子的钱和食材用具,都由他来负责,小姐负责做麻辣烫就行。”
感情是碰到了个川蜀那边的人。
云真眼里闪过一丝喜意,笑着答道,“正好,你空着就去回复他说,我们还得再考虑一下,吊吊他的胃口。”
“好。”凌波顺从地应道,给云真递了擦脚布又问道,“小姐,这麻辣烫到底怎么做啊?雪娘说她也没吃过呢!”
“那明天我进宫之前,给你们做份尝尝,但是啊,你得起早去后厨拿根新鲜猪骨过来,吊一个时辰的汤头。”
云真已经累得不行了,钻进被窝里,迷迷糊糊地吩咐了两句,就睡着了。
·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
云真是被一阵猪骨汤的香味勾起来的,洗漱好起床,去小厨房一看,原来是雪娘下厨煮的,怪不得闻起来这么香。
锅里的汤色转成了半透明的白,有些浓稠,火候已经煮得差不多了。
“放过姜片和八角茴香了吗?”她凑到雪娘边上看了一眼,轻声问她。
“放啦,小姐说过麻辣烫口味很重,奴婢就自作主张放啦。”雪娘机灵地回道,“奴婢已经洗了十几样菜放旁边晾着了。”
云真转眼看了眼菜篮,里面已经放了香菇、金针菇、肉丸子、小鱼丸、熏香肠、小鸡蛋、番茄、青菜,灶台上各摆了一碗豆腐和鸭血,很丰盛。
“再搓一把宽面来,要筋道一些的,放半个时辰也不会烂,我今天坐马车进宫里去,正好给皇上也来一碗。”
她想了想,卷起衣袖吩咐道。
“好嘞!”雪娘立刻叫了凌波来帮忙,两人一边擀面一边看着云真捣鼓锅里的东西。
只见她先捞出了锅里所有的东西,连猪骨都没留,只留了清汤,先用勺子尝了尝味道,随即往里又撒了一小把粗盐,放了些新鲜花椒、大料、麻椒和香叶。
然后继续盖上锅盖煮,自己蹲在旁边剥了个大蒜,用刀背砸烂了全放进了锅里,又撒了点干的小尖椒进去。
煮了约莫有半柱香的时间,云真又舀了勺尝了味道,脸上表情立刻乐开了花。
她以为自己煮的底料,跟在现代吃的用味精吊味的会有些区别,然而尝了才发现,竟然丝毫不逊色,因为没了化工的怪味,味道反而更加醇鲜。
她早饭还没吃就跑来看猪骨汤了,喝了一口,更是饿得发慌,肚子直叫,忍不住倒了些香油,盛了一碗汤底先搁在边上。
雪娘和凌波两人已经弄好了一盆手擀面,眼巴巴站在一旁看着那碗汤。
因为是猪骨吊的汤底,汤色浓白鲜亮,香油和一个小尖椒浮在汤面上,颜色对比鲜明,味道又香,勾得两人都有些忍不住了。
云真先往锅里放了菌菇类的东西和肉丸子,回头见两人都盯着那碗汤看着,立刻笑得眉眼都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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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真小厨房:自制麻辣烫
汤底其实很简单,猪骨汤里各种香料放一点,喜欢吃麻辣的,多放点花椒麻椒,适量加一点辣油和味精,爱吃什么加什么菜,起锅时加点蒜泥撒一层芝麻,味道会更香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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