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信。”云真勾起嘴角笑了笑,“只是感觉,忽然多了个妹妹的感觉真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我几年前就知道我有一个姐姐了,刚刚在外面,我用刀子扎你脚你别放在心上啊!我那时急了,没想伤你,就像吓吓杜若清,没想到不是他!”宝音对她笑得眯起了眼睛。
若是能有这么一个妹妹一直能陪在身边,肯定很有乐趣。
还别说,宝音虽然比她古灵精怪得多,可竟也有些相像,能看得到自己的影子。
“不怪你。”云真随即摇了摇头,“怎么会怪你?我知道你是故意没有刺中我。”
“那就好。”宝音长吁了口气,又朝她压低声音道,“我便让楚玉和查尔巴干在底下等着你,等到了合适的时机,你们就赶紧逃,我会替你打掩护。”
宝音这么一说,她随即问道,“他们人呢?”
“我趁师父不注意,把他们藏起来了。放心,他们安全着呢。”宝音又嘻嘻笑道,“我知道这种被人胁迫着的滋味不好受,之前也是因为这样,所以我便有些恨杜若清,可恨归恨,还是喜欢他,自己的腿不听使唤地就跑来了。”
“我无法劝得动他,只能暗中帮着你逃走,你跟着楚玉逃走之后,就陪在他身边吧?杜非玄在南晋就不可能如此放肆了,你陪在楚玉身边定然安全。”
小丫头自己倒是计划得挺好挺完美的。
云真不住地上下打量着她,沉默了几秒,笑道,“你既然知道楚玉,那有没有偷偷去见过爹娘?”
“见过。”宝音听她这样问,脸还是不由自主地垮了下来,“娘在寺里长住着为南晋祈福时,我曾偷偷去寺里见过她,她跟我们两人长得真像。”
“我不怪她,那时山贼杀了尼姑庵的师太抢走了我,没有抢走娘怀中的你,都是因为命,她那时刚生了孩子,身上还在流血,能怎么办呢?”
“我也去见过爹,爹是早就偷偷见过了,我还知道,爹那时派了人在你周围保护你,还有,他自己偶尔也会去云家酒楼吃饭,我不知你有没有发现,你去北梁和他相认时,没觉得他眼熟吗?”
宝音这么一提,云真猛然间想起,第一眼看到侯敬时,确实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还知道,他教你做了娘最喜欢吃的虾松,自那以后,怕你认出他来,便再也没有在你面前出现过了,爹娘知道你还活着,却不知我也活在世上呢。”
最后一句话,说得有些心酸。
云真愣了愣,悄悄拉住她的手,“以后我若是有机会再见到他们,一定告诉他们你还活着。”
“不必了,他们有你一个女儿就够了,我生xing爱自由,认了亲人有了牵绊,倒觉得不开心了,再说,杜若清答应了我,要带我去四处游历看看,一起去那些我们没有去过的地方。”
这就是她也想要的生活,她也想跟着楚玉一起四处游历,她会说英语和法语,即便是跑到西域更远的地方,也能活得下去。
宝音这么一说,她倒是挺羡慕的。
“姐姐不必羡慕我,你跟我不同,我不过是个普通女子,你的命运却远不止我这般简单。杜若清说,我前半生过得这般苦,是因为我替你承受了应当由你来承受的苦,我的眼睛是红的,也是因为上天替你混淆耳目呢!”
“可你我若是相认,我的使命也就完成了,我就自由了,以后我就不必替你承担那些苦了。总算是解脱了!”宝音说着,如释重负地耸了耸肩头。
“这全都是杜若清算出来的吗?”宝音说得轻巧,云真却是忍不住地心疼她,轻声反问她道。
“是啊,全是他算出来的,他早就算出,我会在十八岁这一年有一场大劫,很可能会死,偷偷向我泄露了天机,现在想来,如果我嫁给了那个什么国王,肯定也就是自寻死路了,他算的确实不错。”
算命这回事,得看你自己信不信,若是信,说的便全是对的。
云真又忍不住笑了,问她道,“那他有没有给我算过?”
“算了啊,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你是当皇后的命吗?说了你也不信,那有什么办法。”
宝音睁圆了眼睛回道,“姐姐,龙神也预言说,你的降临,会颠覆天下格局,虽然我们都有些不太明白,重生是什么意思,可你身边围绕着的男子,不全都是人杰吗?楚玉也好,赫连锦也好,南晋小皇帝也好,或者是北梁皇帝,你不觉得这些男子都非俗物吗?”
重生?重生指的是她的魂穿吗?云真被这两个字,激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穿越这回事,她自己不说出来,有谁能知道?卦象上竟能算出来这两个字!
她暗忖了会儿,回道,“赫连锦他们,我能理解,可楚玉……”
“姐姐原来担心的是楚玉,你心里果然是喜欢他。”宝音狡黠地笑了起来,“我就这么说,姐姐难道不记得,楚玉有个弟弟叫做楚衡吗?就凭楚衡一人,楚玉想要谋反举事,绝非难事。”
云真心里咯噔了一下,诧异地回道,“你意思是楚玉将来也会造反?”
“卦上所说,因为你,你身边的那个男子的命运,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赫连锦的命运不就变了吗?楚玉为何不会变呢?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杜若清也不是仙人,不会算得这样准,得看你自己如何抉择了。”
或许是宝音的声音让外面的阿桃听见了,说到这里,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宝音扭头看了门口一眼,压低声音道,“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了,我先走了……”
说完,又从窗户爬了出去,跟个小猴儿似的,顺着窗底下的树一路爬得不见了影子。
直到看不见她,云真才转身朝门口回道,“谁?”
“天妃,方才大祭司叫我去拿来了你喜欢玩的纸牌,说怕你一个人闲得无聊。”阿桃在门口小心翼翼地回道。
云真皱了皱眉头,还是低声回道,“进来吧。”
她和宝音谈话的时候,似乎时间过得特别快,眨眼间就已经是午后了,她转身在软榻上坐下,盘膝望着窗外的太阳。
“天妃……方才在跟谁说话呢?”阿桃走到她身前,在她身旁放下了纸牌,轻声问道。
“自言自语不可以吗?”
阿桃显然一脸不信的样子,云真瞅了她一眼,又回道,“我见那边飞过一只长得花花绿绿的鸟儿,想到以前我爹也养着这么一只,会说人语,便想逗逗它,看这只会不会说人语。”
阿桃想了想,又反问她道,“那它,会说吗?”
“会啊,叽叽喳喳的,会说得不得了,你方才一敲门,把它吓跑了。”云真抿着唇笑了起来,“我也不知它飞到哪棵树上了,下次若是看见了,就叫你也进来看看逗逗它。”
说罢,眼角余光瞥见那纸牌,随即问道,“另外几个丫头闲着吗?若是闲着,叫她们来陪我一起玩,我闲得难受死了,教你们怎么玩这纸牌。”
“闲着的。”既然云真开口吩咐了,阿桃只能硬着头皮回道,转身走到门前,叫侍卫又叫了两人来。
“这比玩骰子复杂不到哪里去,保管你们一学就会,我们玩四人斗地主怎么样?”
“四人斗地主,是什么?”阿桃她们听也听不懂,好奇地问道。
云真干笑了两声,弹着牌回道,“就是,就是这纸牌是西域更偏远的地方传来的,他们那里有一个州县叫做德州,他们玩的纸牌就叫做德州扑克,四人斗地主啊,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德州扑克太难了。”
“那天妃教我们玩,我们不蠢的。”阿桃随即应道。
“不过玩输了的人得有惩罚。”云真放下纸牌之前,挑了下眉头,坏坏地笑道。
云真以前去过澳门赌场做过任务,所以玩牌,特工的教程里也仔细教过,怎么出老千,怎么偷牌,这些技巧她知道得一清二楚。
阿桃他们哪怕是再聪明,一学就上手,还是比不得云真作假牌的技术,没一会儿,那三人就输得一败涂地,每输一盘,都得喝一杯葡萄酒。
葡萄酒喝着甜丝丝的,觉得像是饮料的味道,可喝多了,喝个十几二十杯的,也就上脸了。
云真一盘都没有输,谁做地主,都是按照谁先抽到黑桃三来的,她做地主,便是其余三个人都要喝,不做地主,做地主的那人输了就要喝三杯。
她眼睁睁看着有一个喝得都要喝趴下了,才故意输了一盘,喝了三杯。
又连着赢了几盘,阿桃不住地皱着眉头,不肯再喝了,说想吐,几坛西域送来的葡萄酒,几乎被她们喝了个精光。
云真收回酒杯,笑眯眯地回道,“那好啊,不喝酒也可以,这天也不冷,不如这样,我们再玩一种新的,叫做跑得快,两家联打的,哪两个人输了,便脱件衣服,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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