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肯定的样子，宇文良充满信心地点点头。因为他知道，那个婉凝公主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两个人相对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深吸一口气，收回了目光，想到另外一件事，还是觉得应该和他说一声。轻轻地咳了一声，于是就开了口：“还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就是……”话刚开了个头，就听见门口有人高呼—

　　“皇上驾到。”

　　宇文瑾怎么会来到这里？宇文宸有些不明所以，看向宇文良，希望他给自己一个答案。对方非常平静，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地点点头。难道是因为……回头看了一眼慕容欣，面露为难之色。有些事，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事到如今，也该开诚布公了吧。只不过……犹豫不决之时，脚步声匆匆而至，抬头一看，宇文瑾已经来到了门口。不敢怠慢，急忙迎了过去：“微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二哥快快请起。”宇文瑾一见如此，急忙走了过去，亲自被他扶了起来。看着宇文宸，略带责备地说道，“二哥，朕早就和你说过，我们是亲兄弟，这里也没有别人，用不着如此拘礼，和原来一样。”

　　“这怎么能行，君臣有别，微臣不敢造次。”宇文宸正色说道，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低垂着脑袋，没有抬头看她。

　　“你--”听他说出此话，宇文瑾心里五味陈杂，颇有些不是滋味。自己成功了，当上了皇帝，继承皇位，而两个人的关系越来越疏远了，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宇文瑾禁不住扪心自问。长长地叹了口气，来之前准备好的说辞面对着宇文宸，居然是说不出来了。无意间回头，看到宇文良站在一旁，有些不解，“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启禀皇上，微臣是来和二弟道别的。”走到宇文瑾面前，宇文良行了个礼，然后才解释地说道。

　　“道别？”听到这样的话，宇文宸终于抬起头来，看着宇文良，面露不解之色，他到底要干什么，离开京城吗？却见他点点头，叹了口气才接着说道—

　　“是啊，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也是身心俱疲，想好好休息一下。我已经向皇上请辞，去德州，我的封地，皇上已经同意了，所以……”宇文良说到这里，好像是认命一般，再次点了点头，抬头看着宇文宸，“二弟，你多多保重。皇上，如果没什么事，微臣就先行告退了。”看到宇文瑾点点头，并没有提出异议，遂放了心。拱了拱手，径自往前走去。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见宇文宸喊了一声自己的名字—

　　“大哥--”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见他回过头来，看向自己。宇文宸心里有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说起。他心里非常清楚，宇文良这个时候离开京城，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突然觉得心疼，但宇文瑾在这个地方，越不能把话说透。拱了拱手，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你多多保重。”说到这里，拱了拱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两个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心照不宣。宇文良对上他的目光，明白了他的意思，用力地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返过身，大步离开，不作停留。

　　目送着他远去，直到看不见了，宇文宸才恋恋不舍的收回了目光。回头看着宇文瑾，对方也看着自己，紧皱眉头，表情复杂，好像是想说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宇文宸急忙低下头来，避开他的目光。恭恭敬敬地问了一句：“不知道皇上此番前来，所为何事，有什么吩咐？”

　　“这--”不知如何开口，宇文瑾一时语塞。看刚才的样子，宇文良在这个地方，也不是刚刚来到。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天牢里发生了什么事，宇文宸已经知道了。可现在的问题是，自己该如何把话说出来。尤其是现在在这个地方，还有一个外人。不由自主的，回头看着魏靖远，似有难言之隐一般，蹙了蹙眉头。

　　看他的样子，魏靖远知道，宇文瑾想和宇文宸单独谈谈。于是便说道：“既然没什么事，草民就先行告退了。”说罢，轻轻地行了个礼，就要往门口走去。突然有点不放心，看了一眼宇文宸。他也是点了点头，让自己放心。两个人心照不宣，魏靖远于是就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宇文宸、宇文瑾两个人。按理说，可以开口了。可不知为什么，宇文瑾仍然是纠结不已，说不出话来。听到叹息声，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慕容欣，看到她苍白的面容，奄奄一息的样子。想到刚才那一幕，心头隐痛，试探地问道：“二嫂……”

　　“婉凝刚才那一剑只不过是皮外伤，应该没什么问题；她之所以昏迷不醒，而且还有生命危险，最关键的问题是，她身中剧毒。”宇文宸知道他在想什么，所以不等他把话说出来，就自顾自地解释地说道。

　　“身中剧毒？”宇文瑾听了此话，心中一凛，好像是下意识地，后退几步，惊地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过了好一会，才默默地握紧了拳头，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到底是谁？”

　　“应该是那个司徒俊。”宇文宸回答地说道。再次情不自禁地走到床边，看着慕容欣，帮她理了理头发，禁不住长叹一口气。

　　“司徒俊？”咀嚼着这个名字，忽然想到刚才在天牢里，那个司徒俊和自己说的话。宇文瑾禁不住打了个寒战，自己果然没有猜错，确实是和慕容欣有关系。一时间不知所措，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却听见宇文宸慢悠悠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了起来—

　　“我想去天牢，和那个司徒俊好好谈谈。”宇文宸这样说着。回过头来，宇文瑾也看着自己，一脸惊讶。知道他在想什么，宇文宸平静地点点头，“解铃还须系铃人。”

　　“你果然已经知道了。”虽然是早有准备，可听他说出此话，不知道为什么，宇文瑾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其实仔细想想，这也是一件好事。宇文良已经把话说出来了，自己也没必要白费唇舌了。“扑通”一声，宇文瑾吓了一跳，回头看去，宇文宸已经跪在了自己面前。急忙把他扶了起来，“二哥，你这是干什么呀，有话好好说。我们是亲兄弟。”

　　宇文宸依然是跪在地上，态度坚决：“君臣有别，微臣不敢怠慢。关于这件事，微臣也是为了自己，可谓是私心，名不正言不顺，希望皇上成全。”说罢，俯下身来，深深地磕了一个头。

　　“二哥，你千万别这么说，如果二嫂可以醒过来，我也可以付出一切代价的。”一时情急，宇文瑾脱口而出，说出这样的话。说完以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闭上了嘴巴，把头扭到一边，让自己冷静了一会。然后才试图解释地说道，“二哥，你不要误会，朕没有别的意思，朕也是为了你。看到你一天到晚如此憔悴，朕也是不忍心……”

　　“皇上，你不要再说了，微臣明白，微臣完全可以理解。”打断了他的话，宇文宸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看出了他的尴尬。看到宇文瑾深情款款、注视着慕容欣的目光，心里五味陈杂。事情已经结束了，也许是时候把话说出来了；只是……看向慕容欣熟睡的容颜，心里百转千回，纠结不已，不知该如何是好。

　　“婉凝的事情，大哥也和你说过了吧。”

　　突然听到此话，宇文宸不由地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抬头看向宇文瑾，见她面露难色，探询地看着自己。纠结了片刻，肯定地点点头。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宇文瑾好像是非常无奈的样子，拼命地摇着头，抬头看着宇文宸，肯定地点点头，“朕知道那个婉凝野心勃勃，为了权力不择手段，如果把她留在身边，后患无穷；可是她是我的亲妹妹，你有所不知，母后临终的时候，让我答应，好好保护婉凝。一想到母后，我就……”说到此处，摇了摇头，无力地叹了口气。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不管怎么样，他是我们的亲妹妹啊。”宇文宸也点点头，附和地说道。回头看着宇文瑾，“如果皇上信得过我，能不能把婉凝公主交给我？”

　　“交给你？”突然听到此话，宇文瑾有些不理解，看向宇文宸，微微蹙眉，没有说话，只是等着他继续说下去。却见他点点头，继续解释地说道—

　　“把我安排在她身边，让她离开京城，赶往封地，由我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不知道皇上意下如何？”

　　看到她认真的表情，宇文瑾仔细想想，这是唯一的办法，婉凝不是宇文宸的对手。有宇文宸在她身边，婉凝肯定是不敢轻举妄动了。想到这里安了心，看着宇文宸，感激地说道：“二哥，辛苦你了。”

　　“为皇上效力，是微臣的责任。”宇文宸铿锵有力地说道。看着宇文瑾，见他点点头，露出欣慰的笑容，好像是相信自己了，禁不住长松一口气，“微臣还有一件事，必须告诉皇上……”说出此话，慢慢地回过头来，再次看向躺在床上的慕容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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