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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大结局(上)

农门医色 舒长歌 18298 2021-04-02 21:46

  安荞走了,一个人悄悄离开的,不过走的时候把大黑狗给带上了。

  刚离开的时候安荞心里头想着的是去找雪韫的,毕竟她答应过要与雪韫处,如今雪韫离开肯定是因为她与顾惜又纠缠到一起。

  只是离开后安荞又歇了这心思,因为安荞不能确定自己能否放得下顾惜之,转而与雪韫在一起。

  倘若不能的话,将雪韫找回来作甚?

  让对方伤心难过吗?

  就这样一边纠结着一边到处走着,时不时停下来看一下风景,遇到生病受伤的人,偶而也会出手相助。

  其间不经意路过神仙谷,忽然想起那个天毒体,便进去看了一下。

  那个天毒体叫什么名字,安荞大概想不起来,不过那天体毒比她预料中要拼,不是一般的勤快。

  安荞见到她的时候,已经快要凝结出毒丹来。

  见此安荞便歇在了神仙谷里头,一直等了两个月的时间,才等到天毒体修炼出毒丹来。

  之后那天毒体走了出来,帮神仙谷里的人的毒都解除。

  以此同时鬼林里的毒雾也被收尽,只是毒雾所造成的伤害却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恢复,想要缓过来没有一百年的时间估计很难。

  安荞收了这天毒体的满三瓶子的血,算起来起码有大半斤,直把人家放得昏倒在床,自己却拍拍屁股走人。

  对方还以为安荞会再给予帮助,没想要只是要人家的血。

  这前后落差的感觉,还真是酸爽。

  不过尽管这样,对方也没有生气,因为安荞提供了一个消息,那就是做到将毒气收发自如以后,就可以如同普通人一般生活,嫁人生子也无妨。

  之后安荞又去了一趟沙漠,顺便去看了一眼葬情,见葬情还是老样子,就没有留下来直接走了。

  很是惊奇地,安荞找到了当初黑洞出现的地方,那里黑洞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湖,边上的沙子很有可能被吞噬了许多,把地底层的土岩露了出来。

  至于那个鬼城仍旧没有出现,那里还压着布条,是当初留下来那个。

  安荞把布条扯出来看了看,然后直接扔了。

  无聊得把整个沙漠都转遍了,之后又去了别的地方。

  安荞从未想过自己这一走就是十年,几乎将这片大陆走了个遍,开始的时候安荞带着大黑狗,心里头是有那么点心思,想着狗鼻子好使一点,说不定哪天就能闻到属于雪韫的气息。

  可惜这狗东西没用,闻了十年也没闻出来。

  前两年的时候安荞还想着能不能碰到雪韫,至少跟雪韫说一句对不起,到了后面那几年安荞就变得沉默了许多,没再刻意去找雪韫了。

  偶而她会去雪家有生意的地方去打听一下消息,每一次都能打听到一点消息,只是想要知道雪韫在哪却是不可以。

  安荞心知雪韫是在躲着她,既然如此就躲着吧,只要知道雪韫的身体已经无碍,安荞就觉得比什么都好。

  总且安荞也有着自己的小心思,离开了这么多年,安荞发现自己对顾惜之的感情一点都没有淡,而对雪韫只有朋友之情。

  听说顾惜之来找她了,还让雪家给带消息,只是安荞一直没打算回去。

  前不久传来消息,黑丫头要跟大牛成亲了,问她这个当姐的回不回去。

  如今已经过去十年,安荞突然就觉得,自己应该回去了。

  不回去好像也不行啊,她家小黑驴子分明就是在威胁她,说什么等着她回去才成亲,若不回去就是耽误她的终身大事。

  而且不止是黑丫头,就是安谷也是如此。

  听说安谷回来了,因为做错了事情,所以变得十分沉默,如今也已经二十一岁,在这个时代算是个大龄青年,竟还没有成亲的打算,说什么要等她这个当大姐的回去,然后才会考虑亲事。

  被这一个两个惦记,还真是莫大的荣幸。

  只是这荣幸安荞不想接啊,一点都不想的,可谁让她是当人家大姐的?

  走走停停,考虑了一个月,安荞落脚在雪家小地盘,才下了决心回去。

  看着这间大商铺,安荞不得不感叹雪韫太过厉害,那家伙自打雪韫接掌雪家以后,生意竟然都差不多做遍了整个大陆,基本每个城市都能掺和一脚。

  如今她所在的这个地方,是个两层小楼,外头还有个大院,最前面是连着的几间商铺。

  这可是大金国的皇城,真不知身为蓝月国人的雪韫是怎么做到的。

  安荞想到自己所在的地方,就想起那个被自己救了的卢飞,还有那个倒霉的金太子。

  好像记得卢飞当时给自己什么东西来着,说是信物,后来可能是在黑洞里丢了,又或者是在路上丢了,总而言之信物没有了。

  不知没有了信物那家伙会不会认账,安荞突然想去试探一下。

  自然安荞没事,就是想要玩一下。

  刚找到卢将军府,皇宫方向传来‘轰隆’一声巨响,上方爆发出一阵金光。

  汪汪汪……

  大黑狗吓了一跳,朝皇宫方向呲牙叫了起来,作攻击状。

  安荞一脚踢了过去:“猫病,那老远的,你叫个毛。”

  大黑狗立马扭头冲着安荞呲牙,这个动作无比的熟练,仿佛做了千百次一般。

  安荞看着却翻了个白眼:“你说你又打不过我,每次对我呲牙有意思么?”

  大黑狗不能说话,如果能说话肯定会破口大骂。

  就没见过这么恶劣的主人,明明就是一个人,还老是跟一条狗计较,竟然就狗嘴里头夺食,差点把狗爷给活活饿死,简直要气死狗也。

  安荞见大黑狗还是呲牙,正想抬脚再踹一下,就见卢飞从里头冲了出来。

  十年不见,当初那个俊朗的青年,如今变成了个中年人。

  这看着感觉怎么就那么怪呢?

  卢飞有些意外门口怎么停留着一个人一条狗,不由得看了一眼,只觉得安荞有些眼熟,却没有认出安荞来。

  轰隆轰隆轰隆……

  皇宫方向不断传来炸响,卢飞不敢耽搁,赶紧骑马朝皇宫方向奔去。

  安荞拍了拍大黑狗的脑袋:“你说咱们要不要跟上?”

  大黑狗连看都不看安荞一眼,眼珠子转了转,朝卢飞离开的方向冲去。

  安荞看着翻了个白眼,谁家的狗会跟她家的狗那么傲娇的?不过说起来也真挺记仇的,不就当初被困在沙漠里,又渴又饿的,抢了点大黑狗从沙堆里刨出来的沙虫吃?至于记仇到现在么?

  大黑狗那是不知,若是知道定然还会冲安荞汪汪直叫。

  要知道那可不是一点点沙虫,而好多好多的沙虫,想当初狗爷从沙漠里走出来,差点就饿成了狗干,羸弱得仿佛风一吹就倒。

  安荞叹了一口气,摇摇晃晃地跟了上去,一副不紧水慢的样子。

  大黑狗走在前头,时不时回头冲着安荞呲牙,嫌安荞走得太慢。

  “主人,窝感觉到了金之灵的气息了,只是这气息好邪恶的样子。”五行鼎声音中带着渴望,却极为认真。

  安荞叹气:“你这一本正经的样子,都炼得炉火纯青了。”

  五行鼎:“主人你不要介么讲,窝说的是真哒,那金之灵气息真的好邪恶。”

  安荞:“那就不要得了。”

  五行鼎立马道:“主银不能因为窝而放任这邪恶的金之灵不管,要知道若让它离开困住它的皇宫,这片大陆可就危险了。”

  安荞呵呵冷笑:“说得我好像是救世主似的。”

  五行鼎:“主人本来就是救世主啊!”

  安荞:“滚一边去。”

  讲真安荞才没有那么好心,最后来到这大金皇朝,不过是因为五行之灵的其中四灵都收取到,就差一个金之灵,现在来试探一下运气罢了。

  没想到这金之灵有大问题,竟然爆发了,气息还这等邪恶。

  安荞觉得自己肯定打不过,理智的话应该扭头离开,可偏偏五行鼎说感觉到了黑丫头的气息。

  安荞不觉得五行鼎在蒙她,只是心里头有些懵,黑丫头是不是说要成亲了吗?这要成亲的人,跑到这老远的大金皇朝来做甚?

  “既然那臭丫头在,咱就去看看吧。”安荞叹了一口气,认命地朝皇宫方向走去。

  到了宫门口的时候,安荞被拦了下来。

  早知会是如此,安荞一点都不恼,也没急着要进去。

  “哎,跟你们打听个消息,怎么样?”安荞凑近这些守卫,脸上挂着美丽得体的笑容,配上这一张出水芙蓉般的脸,怎么看都极美。

  作为皇宫大门守卫,见过的美人不少,可像安荞这等耀眼的却没见过。

  这不是说安荞美得有多过份,而是安荞美得有些特别,再加上修仙者特有的气质,使得安荞整个人看起来,如同那美丽的仙子一般。

  不说话的时候很容易就忽略,可一旦说话却让人移不开眼睛,却又不敢直视,怕亵渎了眼前的这如同仙子般的美人。

  安荞看着唇角微勾,使着美人计,再动用点诱惑的法术,对付起普通人来还是容易得很。

  “这些天是不是有一个大个子男人,带着一个小姑娘一起进去,俩人看起来都很是特别……”安荞字句清晰地形容了一下大牛与黑丫头的相貌,然后一脸期待地看着几个守卫。

  果然这几个守卫不忍安荞难过,竟然很痛快地就说了出来。

  果然是大牛与黑丫头这俩货!

  只是安荞疑惑,那俩货没事跑这里来做什么?

  抬头看向深宫方向,安荞的眉头再一次皱了起来,那般轰隆之声还继续想着,只是没有之前那么响亮。

  能感觉出有什么人正与金之灵斗着,不由得疑惑是不是大牛与黑丫头。

  心底下微悸,不知顾惜之在不在。

  说起来已经有十年不见,不知那死男人现在什么样子。

  正想着事情呢,就见大黑狗汪汪叫了几声,然后尾巴一甩朝里头冲了进去。

  守卫一行人见状大吃一惊,分派出一部份人去追黑狗。

  余下来的好不容易才从安荞的诱惑中挣脱出来,面对着安荞那张诱人的脸,小心质问:“那条狗好像跟你一起来的,是不是你的狗?”

  安荞一脸无辜:“怎么可能是我的狗,我从来不养狗的。”

  守卫们对面着安荞那张脸,点点头,竟然就信了。

  安荞见连大黑狗都冲了进去,就开始琢磨自己要怎么进去。

  正琢磨着身后就传来声音,安荞不由得扭头看了回去,只见原本以为早已经进皇宫的卢飞在后头赶了上来,后头带了一大群士兵。

  安荞一时间脑洞大开,脱口:“卢大将军这是要造反?”

  卢飞:“……”

  这姑娘谁啊,如此大大方方地站在这里,也不怕被大皇孙给瞧见了。

  “小姑娘保重。”卢飞深深地对安荞说了一句,然后带兵迅速进了宫门,那些守门的竟然没有拦。

  安荞一脸惊讶:“你们卢将军带兵进宫是要做啥?”

  守门:“姑娘莫要打听太多的好,还是听卢将军的,赶紧回去,若是让大皇孙给瞧见可就……”

  安荞侧目,可就怎么了?

  那大皇孙是哪根葱,有本事出来让她瞧瞧。

  “姑娘何故在此,是想要进宫找人吗?”一少年突然冒了出来,十五六岁那样,眼睛盯着安荞的脸看得直冒光。

  “大皇孙阁下。”守门人微作揖。

  对上安荞却一脸的可惜,那表情算不上是鲜花插在牛粪上,却是比鲜花插在牛粪上还要糟糕,显然是一躲娇嫩的花要凋零。

  安荞打量了一下这个要比自己小一轮的家伙,翻了个白眼,直接转身走到一边去,不然她怕自己会一巴掌打死这家伙。

  才多大点的孩子,就一副色迷迷的样子。

  这是老子死了还是老子娘死了,那么小就色成这个样子,竟然没人管教。

  “姑娘,姑娘……”某孙子又跟了过来。

  安荞抬手就想要一巴掌抽过来,这时皇宫深入又传来一声巨响,响彻天际,就是安荞隔那里还有很远的距离,也感觉有些震耳,动作不由得停了下来。

  “姑娘是好奇那是什么声音吗?我带姑娘进去看可好?”某孙子又不死心继续凑上来。

  这一次安荞迟疑了,是揍这孙子一顿还是利用他进去?

  别人的死活安荞其实一点都不在乎,可大牛跟黑丫头在里头的话,那可就不太好了。

  “主人还等什么,快利用他进去啊!”五行鼎忍不住催促。

  就差一个金之灵就可以凑齐五行之灵,而明明金之灵就在眼前,五行鼎真不想再等上几百年,等到大牛死了才抠金灵珠。

  那玩意让人留作传家宝,不知有多好。

  安荞也是感应到五行鼎的这种想法,所以才没跟五行鼎翻脸,要不然肯定又想要弄死五行鼎。

  只是安荞真心不太明白,大牛跟黑丫头来这里做什么。

  “里头有危险,要死人的,你敢去?”安荞一脸嗤笑地看着这孙子。

  “有什么我不敢去的地方?我可是当今皇上的长孙,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某孙子拍拍胸口。

  可惜安荞只看到一身排骨,作为皇长孙却眼窝深陷,面色焦黄,下盘轻浮,简直丢脸丢到姥姥家去。

  有着这等身份,想要什么女人没有,用得着如此卖力?

  这孙子一看就知道沉迷于此事,甚至小小年纪就嗑药,不知道归谁管的,眼看着如此也不管教一下,恐怕是想要把这孙子给养废。

  “还万千宠物呢,连只宠物都不如。”安荞冷笑。

  皇长孙哪里被人如此埋汰过,见美人敬酒不吃吃罚酒,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手一挥:“来人,替本皇孙把这位姑娘请进去。”请之一字,咬得很紧,往深里头一想就知道其中意思。

  几名侍女走了出来:“姑娘请吧。”

  安荞看向抓住自己两边胳膊的手,眉头微蹙了起来,你丫敢不敢再用力点掐,把胳膊不当胳膊当面团了不成?

  不过安荞想了想,倒没有挣扎,顺着拉扯进了宫门。

  这可是被逼进宫的啊,可不是她自己要进去的。

  “荞荞。”

  刚走到门口那里,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唤,安荞浑身一颤,扭头转身看了回去,丝毫不管因她突然转身而被拉扯得踉跄的两个侍女。

  “雪韫?”安荞一脸吃惊,不曾想会在这里见到雪韫。

  雪韫微微一笑:“好久不见。”

  安荞顿了顿,也露出了笑容:“好久不见。”

  当初迫切地想要找到雪韫,想要与雪韫解释一下自己心中的想法,如今见到雪韫以后,安荞突然就觉得,纵使曾经有千言万语,如今也什么都不必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如此聪明的雪韫,又怎可能不曾料到?

  “我得到大牛与黑丫头到大金国来的消息,所以来了,虽说把消息传了下去,却不想你来得比我还要快。”雪韫认认真真地看了安荞一眼,如今的安荞看起来更加的迷人,沉寂了十年的心又一次为之跳动。

  只是雪韫很好地隐藏了起来,表面上一片平静。

  安荞微讶:“我不是得到消息来的,只是刚好路过,所以来瞧瞧。”

  雪韫勾唇一笑:“那便是上天安排。”

  上天安排个球,直接说有猿粪不就行了?不过见到雪韫的心情真是不错,虽然还有那么点心虚,可见雪韫神丰韵足,心底下微安。

  “你要进去?带上一把,如何?”安荞问。

  雪韫轻轻点头:“安大姑娘的要求,本公子又岂敢不应?”

  安荞咯咯笑了起来,不曾想十年不见,雪韫冰冷的外表下,竟然还隐藏着幽默诙谐,很轻松地就甩开了那两侍女的手,转身朝雪韫跑了过去。

  “该死的,给本皇孙拦下。”某孙子不干了,那可是自己看中的美人,怎么能半道让人截了去。

  安荞冲着皇长孙做了个鬼脸,完了竖起个中指:凸!

  若不是想要这孙子帮忙进去,才懒得理会这孙子,扭头对雪韫说道:“也不知道这孙子谁家的,才多大点就这样,简直要养歪的节奏。”

  雪韫本见皇长孙肖想安荞,欲要给皇长孙一个教训,听安荞如此一说,要弹出去的冰珠子收了回去。

  “他的父亲你认识,就是大金国太子。”雪韫淡淡地说道。

  安荞闻言愣了一下:“怎么还是太子?”

  雪韫淡笑:“大金国当今皇上至今身强力壮,至少还能活上十五年。”

  安荞:“……”

  从小太子做到老太子,大金国太子说不准得当一辈子的太子。

  当初遇到大金国太子的时候,大金国太子约么二十五六岁那样,现今就是三十五六岁,等到十五年以后,那可就是五十岁。

  要是老皇帝再活多几年,把这儿子都给熬死了去,那金太子就可怜了。

  到死还是个太子。

  “不错不错,这大金国太子是个有前途的。”安荞一本正经地说道。

  雪韫闻言勾唇微笑,一看安荞的样子,就知道安荞在想什么。

  十年不见,她还是这个样子。

  “走吧,随我一同进去,迟些恐有危险。”雪韫朝安荞伸出了手。

  安荞大方地将手伸了过去,在雪韫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不知雪韫在大金皇朝究竟是何种地位,竟然能够坐着马车进宫门,一路上连马车都不用换,直接驾使到深宫处。

  轰轰轰……

  越是靠近声音就越大,近处看到的情况令人大吃一惊。

  那是一个浑身金灿灿的巨人,虽不是黄金,却比黄金还要耀眼。

  巨人足有三米五高,比化身青铜巨人的大牛还要高上半米,站在一起就如一个大人带着个半大的小子。

  只是这‘大人’太过操蛋,那么大个人还欺负小子。

  这‘小子’也是个孬的,竟然还敢还手。

  察觉到自己想什么的安荞嘴角咧了咧,忍不住笑了笑,不料嘴刚咧开就看到顾惜之,表情一下子僵在原地。

  刚视线一扫而过,没太注意到,只觉得无比的熟悉,看了第二眼才发现顾惜之。

  只是这人遭遇了什么,变成这副鬼样子。

  一身的邋遢,胡须满面,头发乱得让人怀疑有没有长虱子。

  以这个形象出现在这里,难道就不怕把脸给丢尽?

  安荞笑脸收敛了起来,想说顾惜之丢人来着,只是心底下丝丝疼着,那种话一句也说不出口,就这么死死地盯着顾惜之看。

  雪韫一直有注意安荞的表情,见安荞如此专注地盯着顾惜之看,心底下微叹了一口气,有些心事终是放了下来。

  眼见金巨人越来越难对付,雪韫不再停留,直接起身飞跃而去。

  如今的雪韫已然筑基大圆满,瓶颈隐约的所松动,这一次事了以后他便要晋升金丹了。

  也是因此才回来见一面,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顾惜之寻了安荞十年,每每得到安荞的消息去寻,偏偏每一次赶到的时候安荞已经离开,之后再怎么寻也寻不到安荞的踪迹,最狼狈的时候顾惜之的形象比现在还要差。

  得到消息说大金国有怪物黄金巨人时,顾惜之就隐约有种预感,安荞一定会来这里,便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果然预料得没有错,安荞真的来了。

  只是安荞竟是跟着雪韫一起来的,顾惜之在与金之灵打斗时差点失手丧命,心中惧怕某些事情会发生,很想现在就冲到安荞的面前问清楚,然而金之灵步步紧逼,根本抽不出身来。

  安荞认真看了一会儿,见暂时没有什么事情,就好奇地四下寻找了起来。

  怎么不见狗东西,明明就看到它冲进来,以为它是进来找大牛跟黑丫头,可狗影呢?

  “皇宫里是不是有人爱吃狗肉?”安荞随手抓了个人,却没想到抓得那么准,竟然一把逮着了老太子,顿时就是一脸惊讶,“咦呀,你是大金太子?”

  说着松开了手,上下打量了金太子一番。当初那个身材还算不错的俊朗青年,如今变成了胖子,一米八几的个子,起码有一百八十斤,看起来虽然不算难看,可也没有了当初的帅气。

  金太子只觉得安荞看起来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疑惑道:“姑娘是?”

  安荞:“别答非所问,我问你狗事。”

  金太子两眼珠子一瞪:“这皇宫里就本太子爱吃狗肉,怎么着?你要送本太子狗?”

  安荞心想就算是送你,那也得你杀得动才是,别到时候被狗给咬了。

  就老黑那疯狗,一口就能把你脖子给咬断。

  “那这宫里是不是有母后?”安荞又问。

  金太子点头:“有一头纯种獒犬。”

  安荞:完了,那家伙又见色忘主了,没把人家上了,肯定不肯回来。

  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被人发现了,要是卡着的时候被人宰了……

  那就活该!

  只是到时候吃狗肉的时候别忘记给她也留一份,狗肉这玩意可不是一般的香。

  正说着话呢,那孙子就跑了进来,冲着金太子喊了一声:“父亲!”

  安荞装作一脸惊讶:“卧去,这瘪犊子是你家的啊?”

  金太子脸黑了下来,却更觉得安荞熟悉,眼内尽是疑惑,猜测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女子。

  皇长孙担心安荞被金太子看上,赶紧挡在安荞前面:“父亲,孩儿要娶这位姑娘为妃,从此收心认真学习,再也不胡作非为了。”

  金太子闻言心有所动,不由得仔细打量了一下安荞,然而越是打量就越觉得安荞眼熟,便问:“这位姑娘,本太子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安荞挑眉:“你行啊,人长厚了,性子看起来也宽厚了点。咱们俩何止是见过面啊,那可是在一起经历过生死的。”

  金太子心中一动,有了猜测:“你是……”

  安荞点头:“当初沙漠一别十年,太子殿下可好?”

  金太子看着安荞那张年轻如十八岁的脸,窈窕高挑的身材,很想说一点都不好。

  明明都是差不了几岁的人,可如今自己成了个中年胖子,这姑娘不知年轻,还把那一身肥肉去掉,现在怎么看就怎么好。

  皇长孙不知其因,见美人与父亲相识,心中又是一紧,赶紧打断二人对话,伸手去拉美人的手:“父亲认识正好,孩儿要娶这姑娘为妻,望父亲恩准。”

  安荞躲开皇长孙的手:“果然这孩子你家的,咋地太子那么大的官,连自个儿子都管不住?”

  金太子黑了脸,别看眼前这女子年轻,事实上真差不多跟他这个太子一般的年纪。金太子不知道安荞多大,却想着安荞至少得三十岁,当初那胖样瞅着就有二十了。

  “混账,快给我回去,本太子没你这么个丢人现眼的东西。”金太子沉下脸来的时候看着有点可怕,平日里皇长孙看着就害怕。

  可今儿个不知怎么回事,皇长孙竟然不怕了,一心想要把美人给弄到手。

  安荞没多在意,在一旁看着笑话,见金太子那张脸越发的黑,只觉得好笑。

  却见皇长孙不死心地伸手继续抓,安荞眉头就皱了起来,一爪子拍了过去:“臭小子,别特么给老娘动手动脚,老娘年纪比你大多了,当初要把孩子生下来,得差不多有你这般大。”

  刚说完就见皇长孙眉头一皱,似是身体有所不适,很快眼睛就变得通红,情欲一下子高涨起来。

  “父亲,我,我先离开一下。”皇长孙一脸羞涩与害怕,唯恐被安荞看到,说完后就赶紧跑了。

  金太子脸一下子又黑了下来,任谁生了这么个畜生似得儿子,也得气个半死。

  显然金太子知道皇长孙要去做什么,面上不止有厌烦还有恨铁不成钢。

  安荞却惊讶了,看着皇长孙离开的背影。对金太子道:“你家这小子不正常啊!”

  虽说金太子也觉得这个儿子上不得台面,可被外人这么一说,心里头还是不太高兴。

  自家孩子怎么样无所谓,哪怕关上门打都可以,就是看不得别人多说一句。

  “子程他只是年少轻狂,品性其实不坏。”金太子说道。

  安荞点头:“我没说他品性不好,只是说他身体不对劲。”

  说完安荞就没再管金太子,扭头看向金之灵方向,卢飞将军也在那里,只是带来的兵似乎没用,一个照面就被轰晕死了过去,一个个倒地不起,也不知道还活着没有。

  有了雪韫的加入,金之灵如今被顾惜之等人牵制住,再加上不知被什么东西所压制,竟与一干人等战成了平手。

  只是金之灵似乎不知道疲倦,而众人却坚持不了多久。

  安荞把五行鼎拿了出来:“大坑货,你不是要金之灵吗?去啊,收它啊,不收你特么就是个屎坑子。”

  五行鼎:“主人,窝跟你将,作为一个快三十岁还没嫁出去的老女人,你就算不懂得什么叫风情万种,也要懂得温柔斯文,你这样会没人要的。”

  安荞面无表情,把五行鼎弄成碗般大小,抓在手上抡了几圈朝金之灵砸了过去。

  铛!

  咣当!

  金之灵被五行鼎砸了个正着,只一下连大牛都难以推到的金之灵,竟然一下就被砸躺到地上。

  大牛趁机跳到金之灵胸口上,抡着大锤子朝金之灵砸了上去。

  安荞捂额:“大牛,心脏处才是致命点,你就是把它脑袋砸稀烂它也能长起来。”

  大牛无半点疑惑,往后退了退,踩到裆处又一锤子砸下去,砸的正是金之灵胸口。

  只是金之灵不是一般的结实,打到其身上,根本就如同到金属上,虽然凹陷下去一块,可很快又会鼓起来,一锤又一锤砸下去,仿佛一点用都没有。

  而边上几人都在给大牛护法,以免大牛被金之灵四肢打到。

  不曾想金之灵嘴巴还会吐钢筋,眨眼就吐出一根手臂粗的钢筋,朝大牛顶了过去。

  大牛只来的及收锤子回防,钢筋顶中锤子,连着锤子一块倒飞了出去,方向正是安荞这边。

  安荞本想伸手去接,可想到大牛那魁梧的身材,再有那看起来至少有一千斤的锤子,下意识就躲了开来。

  轰!

  大牛连锤子一块砸到地上,直接砸出一个坑来。

  安荞看着眼皮直跳,暗自庆幸刚没有伸手去接,否则得摔傻了去。

  “主人你再不上去,等金之灵一锤子抡圆了去,可就完了。”小金突然开口。

  安荞下意思就在想,自己上去做什么,有没头多少武力值。

  余光瞥见金之灵不知何时手里竟然抓了把看起来比大牛的锤子还要大好几圈的金灿灿的大锤子,浑身寒毛一下子炸了起来。

  怎么干安荞不知道,握着拳头就冲了上去。

  小金:窝家主人好傻,怎么破?

  “主人你这是要跟金之灵比谁的拳头硬吗?”小金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安荞恍然回神,脚步一下子停了下来,将金针挥了出去。

  小金:其实主人也挺坑的。

  小金本身的金属比金之灵现在的要高级许多,因此很轻易地就扎穿金之灵的身体,却因为力度小了许多,金针卡在了金之灵的体内,未能穿透过去。

  安荞欲将金针收回来,可收了几次也没能收回来。

  小金叹了一口气:被金之灵卡住哪是那么好收的,相信主人这次能涨见识了。

  安荞的确涨见识了,以前不管扎什么东西,只要她意念一收金针就会回来,现在不管她怎么收,金针都没有飞回来。

  迟疑了一下,跑到一边把装死的五行鼎给捡了起来,催大后朝金之灵当头罩了下去。

  吞,快点吞,把它给老娘吞了。

  五行鼎十分嫌弃地,一口吐了出来,仿佛被恶心到一般。

  安荞盯着黑了脸:“不是你要吞,怎么不吞了?”

  五行鼎:“不能怪窝,它身上有邪恶力量,会把窝感染,窝辣么纯洁的一个锅,怎么能被感染了。”

  纯洁的锅?安荞抽搐:“那要怎么办?”

  五行鼎疑惑:“主人你傻了吗?当初虽然头发被烧了,可好像没烧到你脑袋啊,怎么现在变得跟个傻缺似的?莫不成人瘦了以后,脑子也会缩水?”

  安荞直磨牙,想问五行鼎想要个什么样的死法。

  不过被五行鼎这么一提醒,安荞突然就想起原来那种邪恶的东西,自己是可以弄死的,而且这里没有人比她更能对付那邪恶的东西。

  等把这邪恶的玩意收拾掉,就可以不管这金之灵了。

  上下打量了一番金之灵,冒着被金灿灿的大锤子砸死的危险来找,却愣是找不到那邪恶的东西在哪里。

  安荞一咬牙就丢了两个灵力球过去,然而没个卵用,打到金之灵的身上连挠痒都不算。

  “主人你把灵力球扔地上去,地上那块石头刻了阵法,那个阵法有掩护作用,只要把阵法破了,那邪恶的东西就再也无法隐藏。”五行鼎观察了一阵连忙说道。

  安荞看了看那块石头,觉得自己打不烂,就冲着大牛叫了一声:“大牛你看到它底下那块石头没有,给我砸烂了它,完了这金之灵就好对付了。”

  大牛正躲着金灿灿的大锤子,手里头拿着的那把锤子遭到了大牛的嫌弃,眼里只有那所大金锤子,想着若能弄到手,抡起肯定相当痛快。

  忽地就听到安荞的叫声,想都没想就抡锤子朝那块石头砸去。

  一锤子没破,大牛显然有些惊讶,再想一锤子轮过去的时候,金之灵已然有所察觉,挡在了大石头那里,不再攻击众人。

  众人面面相觑,皆退后了几步,低声商量了起来。

  安荞说:“有没有办法把那石头打烂了?要是能把那石头打烂了,咱们就有法对付这金之灵了。”

  黑丫头好奇地问:“什么法子?”

  安荞说道:“把石头打烂了自然就知道了。”

  黑丫头翻了个白眼,都活了一大把年纪了,还是这么个德性,自家胖姐还真是腻歪。

  顾惜之默默地看着安荞,想过去又不敢过去,整个人的性子变了许多,早已不是当初那无赖般样子,显得沉默了许多。

  不再如当初那般阳光,多了一丝深沉,还有几分成熟。

  雪韫不曾说话,只是看了一眼安荞就收回视线,转而看向金之灵,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要不你们把金之灵弄走,我老牛继续去砸石头?”大牛挠了把头,本是很严肃的事情,被大牛一副憨傻样给打破,忽然就变得轻松许多。

  雪韫淡淡开口:“这个主意不错。”

  除此以外似乎也没有别的好主意,众人相互看了一眼,便点了点头。

  由雪韫与顾惜之领头,其他人相辅,再一次朝金之灵攻去。

  金之灵仿佛有所料一般,不管众人怎么打,就是不挪开那块地方。

  安荞看着眉头拧了起来,觉得自己干看着不是事,破鼎子在手上抛了抛,又掂量了一下:“呐,这一次看你的了,要不然这最后一个五行之灵你就甭想要了。”

  五行鼎:又关窝事!

  咻!

  五行鼎呈直线抛去,带出一道破空声,直中金之灵。

  铛!

  咣当!

  金之灵再一次被砸躺在地,手上的锤子竟脱手而出,大牛眼睛顿时一亮,顺势一脚将金之灵踢远了些,快速把那金大锤捡起,朝石面一锤子砸了下去。

  一锤只砸出裂缝来,大牛赶紧又补了两锤子。

  咔嚓!

  一声碎响,石头终于裂了开来,从裂缝中冒出一股黑烟出来。

  大牛看着寒毛都竖了起来,下意识避开这股黑烟。

  安荞无丝毫迟疑,凝聚灵力球挥了去。

  黑烟碰上安荞的灵力,就如碰到大克星,赶紧躲避了起来。

  可惜安荞早已防到,一个灵力罩挥了过去,将所有黑烟都笼罩在里头。

  见黑烟丝毫逃脱不出,正渐渐烟灭,安荞这才舒了口气。

  不料金之灵突然跟疯了似的,一下子挣脱众人,朝安荞一拳打了过来。

  安荞根本没有注意到后头,此刻就算是注意到了躲闪不及,下意识想要抱头翻滚到一边,不料突然被人从后头抱住,再被什么猛烈撞击到,整个人连同那抱着自己的那人也一同飞了出去。

  ‘嘭’一声巨响摔落地几十米远的地方。

  安荞‘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胸口一阵阵闷痛,连带着一直没有多少动静的小腹也在隐隐作痛。

  噗。

  耳边传来一道喷血声,安荞赶紧爬起来看去。

  只见自己躺着的不远处躺了十分邋遢的人,嘴里头不停地吐着血,浑身正在不停地抽搐着。

  安荞面色又白了几分,赶紧爬了过去,运起灵力就要救人。

  不想灵力全朝小腹方向涌去,试了数次也没能凝聚出半点灵力,急得脸色越来越白,豆大的汗自额间落了下来。

  眼看着人已经吐了一大滩子的血,安荞不得不放弃凝聚灵力,转而从怀里拿出一瓶药,从里头倒出一把药丸,就跟不要钱似的,一股脑儿全塞进人的嘴里。

  “快吃,快点吃,吃了就没事了。”安荞嘴里头说着,心里头却没底,这些药对于凡人来说,有起死回生之效,可对于修仙者来说,很有可能如同鸡肋一般。

  顾惜之和着自己溢到嘴里的血,把药丸给咽了下去,良久才艰难地吐出一句话来:“这一,一次,我,我,终,终于,赶,赶在他,他的面前,救,救你。”

  安荞抬袖擦了擦顾惜之嘴边的血渍,急急道:“你别说话,快点把药炼化了疗伤,我身体出现了状况,不能动用灵力来救你,要是你出了什么问题,我……”

  后面的顾惜之没有听到,直接就昏迷了过去。

  安荞颤抖地伸出手,探了探顾惜之的鼻下,又把了把脉,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幸好没死,幸好还吊了一口气。

  不死心地又试了试灵力,却发现怎么也使不出来,朝小腹内视过去。

  封印破碎了,灵力都是被小家伙吸去的,鸡蛋大般的身体如同个漩涡一般,不断地吸收着她体内的灵力。

  这是怎么一回事?

  小金道:“不用担心,不过是封印了太久,小主人在无意识吸收主人的灵力,毕竟若想要接着发育成长,必须要受主人灵力滋养才可以。不过不用担心,仅此一次而已,不会有下次。”

  安荞听着却皱起了眉头,下一次什么时候吸收都可以,唯独这一切……

  不自觉地看向顾惜之,若还是凝聚不起灵力,顾惜之要怎么办?

  如今顾惜之气弱游丝,随时都有可能会死掉,她作为一个修炼长生诀的人,却使不出半点灵力来帮忙。

  对了,还有金针,可以使针灸!

  一直以来用习惯了灵力,差点就忘记自己还会这个。

  安荞赶紧把金针召了出来,使用针灸法替顾惜之疗伤,又将自己这一路上采到的天材地宝,全给顾惜之用上。

  然而看清顾惜之背后的情况,安荞的心都凉了。

  整根脊骨碎裂,就算是治好了,也有九成九的可能性会瘫痪。

  伤成这个样子,要怎么治?

  安荞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愣愣地看着顾惜之,满心的不知所措。

  心底下不自觉有些埋怨,刚就算这人不扑过来,她也能躲得开,就算不能完全躲开,也不至于会跟这人似的,把脊骨给弄碎。

  哪怕伤的是肩膀头或者是手,呈粉碎性的骨折,她也能勉强救回来的。

  可这脊骨碎了,里头的神经受到重创,还能治好么?

  那边的战斗已经到了尾声,自打安荞出手把那黑烟收拾以后,金之灵的战斗力就下降了许多,到了后头五行鼎趁虚而入,变大一口将金之灵吞下去,战斗戛然而止。

  几乎人人都受了伤,卢将军带来的人更是死伤惨重,卢将军本人更是昏迷不醒。

  雪韫几人也受了重伤,战斗停止后却连休息都不曾休息,朝安荞这边冲了过来。

  “你们怎么样,受伤严重不?”

  “惜之他如何了?”

  “胖姐你怎么样?”

  ……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地问了出来,却见安荞脸色不太对,赶紧检查了一下顾惜之的情况,这一检查个个面色剧变。

  雪韫收回微颤着的手,对安荞说道:“荞荞乖,没事的,你的灵力很有用,只要使用你的灵力,一定能把惜之救回来。”

  安荞扯了扯嘴角,差点没哭:“可是我身体出现了问题,得有半年的时间使不出灵力来,我没有办法救他,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到最后反复说的那几个字,整个人几欲崩溃。

  雪韫心中一紧,将安荞搂入怀中,轻声安慰着:“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惜之他向来命硬,以前经历过那么多危险都能化险为夷,哪怕是被吞进蛇腹里也照样生还,这一次也肯定会没事。”

  “可就算救回来,那也是废人一个了啊,从此连动弹一下都不能。”安荞哭着说道,那种感觉生不如死,顾惜之他要怎么活下去?

  雪韫闻言怔住,看了一眼顾惜之,不知该如何安慰安荞。

  对于顾惜之的遭遇,雪韫也很痛心,心底下也有些后悔。

  当时二人与安荞的距离都差不多,只比顾惜之远上一步,原本是打算自己去救安荞的,动身时见顾惜之也动了身,这才停下来继续对付金之灵。

  只是雪韫没有想到顾惜之会这么拼,竟然真以身去挡,受此重伤。

  当时的情况换成是自己,也许也会这么做,那么现在躺到地上的就是自己。

  如果躺到地上的是自己,安荞是不是就不会这般崩溃?

  雪韫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顾惜之,心底下又不自觉地想到,若受伤的是自己的话,安荞是不是也会难过?

  其实雪韫虽心里头那么想,却一点都不想安荞难过,此刻恨不得地上躺着的就是自己,而不是顾惜之。

  只是安荞不知,也不会去想这样的事情,只一心想着顾惜之的伤势。

  眼泪婆娑间好像看到五行鼎,赶紧推开雪韫擦干净眼泪看过去。

  这一看就发现五行鼎变成一口大鼎立在那里,整个鼎仿佛焕然一新,看起来无比的闪耀,再不似当初那般难看。

  边上十几个壮汉围在五行鼎那里,试图把五行鼎搬走,就连金太子不死心地去帮忙,结果却是徒劳,不说是搬动五行鼎,甚至连推一下都推不动。

  安荞先是怔了一下,之后拔开雪韫,连滚带爬跑了过去。

  一下将所有人震开,伸摸到五行鼎上,急急问道:“顾惜之受了重伤,脊骨整根被震碎掉,你有没有办法救他?”

  五行鼎声音高深叵测:“美丽又高贵的主人,你打算怎么治?”

  安荞再次一怔,回过神来一把将五行鼎扛起来,狠狠地砸到地上:“快说,你到底能不能治?”

  众人:……

  这美人是疯了吗?竟然对着一口鼎说话。

  不过这美人力气好大,十几个人都没能撼动的鼎,她一个人就扛了起来。

  五行鼎彷如从云端被打到泥土里头,闷闷不乐地说道:“主人你也真是的,窝好不容易才集齐五行之灵,变得如此的漂亮,你就不能先让我嘚瑟个够?”

  安荞额间青筋直冒,几欲癫狂:“先回答我的话,你再去嘚瑟。”

  五行鼎:“……能啊,不过得有条件。”

  安荞听说能,微松一口气,赶紧问:“什么条件?”

  五行鼎:“将所有的骨头全部打碎,然后再重组淬炼,若成功会比以前还要好,成为一个真真正正的硬骨头。”

  安荞:“……别是打碎了以后就再也重组不了,整个人彻底轮为废人。”

  五行鼎提醒:“如今也是个不能动弹的废人啊。”

  安荞一阵沉默,这种法子太过匪夷所思,人的骨头弱是全部都碎了,那还能活下去吗?

  在安荞的认知中,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若不是窝现在力量还不够稳定,别说是淬骨重组,就是血肉重生也没有任何问题。”五行鼎叹了一口气,虽说收了五行之灵,可力量都所剩无已,还得靠自己慢慢积累才可以。

  没办法啊,谁让自家主人没出息,帮不了多少的忙,到最后还得自己动手。

  若主人是个牛掰的,收的是全盛时期的五行之灵,不说是帮人淬骨,就是只剩下灵魂,也能在特定的条件下重生躯体。

  安荞犹豫了好久,才问道:“那有危险吗?”

  五行鼎说道:“不会有危险,除非他自己不想活了。”

  安荞:“那就好。”

  扭头看向跟过来站在自己身旁的雪韫,安荞终于露出了笑容:“我找到办法救顾惜之了,他一定会没事的。”

  雪韫点了点头:“恭喜你。”

  安荞没有察觉到雪韫语气不对,拖着五行鼎朝顾惜之那里跑了回去,指着顾惜之对五行鼎说道:“快救他。”

  五行鼎小声问道:“主人,能不能先让我嘚瑟一下先?”

  安荞狠声道:“你先把他救了再嘚瑟,你若是把他救回来,那我就解除与你的灵魂契约,放你自由。”

  自由是什么鬼?

  安荞出去浪的这十年时间里,时不时就帮它梳理一下,被魔气感染的鼎灵如今变得纯净,也变得更加的逗比。

  听到安荞说给自由,五行鼎第一反应好懵比。

  “赶紧的,别磨叽!”安荞没去探寻五行鼎在想什么,一心想要救顾惜之,甚至想要把顾惜之抱起来送到鼎里头,可又怕不小心伤到顾惜之,不由得踢了一脚五行鼎。

  五行鼎很庆幸自己不是人,而是有着金属腿的鼎,否则一定会被踹成瘸子。

  “美丽的主人,作为一个女人,你要温柔一点,要不然真的会嫁不出去。”五行鼎语重心长,仿佛真的担心安荞嫁不出去一般。

  安荞几欲抓狂,能不能不要废话?

  五行鼎默默地一口将顾惜之吸了进去,然后老老实实地待在那里不动,讲真不废话是绝对可以的。

  只是五行鼎真的不觉得那是废话,自家主人都快三十了好吗?

  加上前世活的,都是六十好几的人了。

  那么老还不把自己嫁出去,一点都不正常好吗?换成是这个时代的人,六十好几的女人,都是当太奶奶的人了。

  “主人啊,淬骨之路遥远,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完成,趁着这一年半载的时间,你记得要好好学习一下,该怎么做一个温柔贤惠的女人。”五行鼎说完仿佛怕安荞生气一般,果断补了一句,“鼎爷往后可没法了搭理主人了,主人没事千万别找鼎爷,因为鼎爷很忙。”

  安荞抬脚又想要踹过去,却被雪韫拉了开来。

  “别踹,那鼎太硬,会脚疼。”雪韫皱眉看着安荞的脚,真担心安荞那么使劲的踹,会把脚丫给踹坏。

  安荞抬起脚来就没打算踹,踹着真心疼不说,也担心会影响到里头的顾惜之,被雪韫拉退后就放下了脚。

  “行,我不踹了。”安荞定下心来。

  反正顾惜之有救了,自己只要安心养胎把孩子生下来,等着顾惜之从锅……哦不,从五行鼎里头爬出来,然后不再闹什么别扭,好好过日子。

  只是这别扭啊,别扭它……

  一听到顾惜之会没事,安荞心里头又有了那么点,简直就挥之不去。

  “我想回丰县去,你要一起吗?”安荞推了推五行鼎,感觉还是挺沉的,可这鼎有万斤之重,如今除了身为主人的她能够搬得起,别人都搬不起来。

  摸了摸肚子,这一路恐怕不太好走。

  可安荞没有留在外头的意思,现在不过才开春,靠着两条腿来走的话,等回到家中说不准就到了夏天。

  雪韫抿唇,想说陪安荞一起回去,但最后想了想心底下叹了一口气,淡淡说道:“我还有事,就不陪你回去了,等你把孩子生下来,我再去看我的干女儿。”

  说话时候看了一眼安荞的肚子,明显地凸了起来。

  安荞摸了摸肚子,只觉得有些神奇,不过才一个多时辰就长了不少,不过安荞内视了一下,孩子看起来圆润了一点。

  不是越大越长的吗?为什么会越来越圆润?

  突然想到雪韫说干女儿,就又瞅了一眼,发现果然是个女儿。

  安荞顿时就囧了,雪韫是怎么知道的?

  不由得丢了雪韫一个眼神,里头全是疑问。

  雪韫淡淡笑道:“听老一辈人说,一般情况下,怀女胎与男胎的怀相不一样,你看起来不像怀了男胎。”

  安荞惊讶:“怎么看出来的?”

  雪韫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你自己慢慢感受便知。”

  还高深起来了都!安荞瞥了雪韫一眼,又伸手去摸了摸肚子,原来怀的是个女儿,还没生下来就开始想象长大以后的样子。

  是像顾惜之多点,还是像自己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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