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带你去见见我们那些汉人邻居。”一大早，朵兰儿就跑来拉着水凝说。

　　“汉人邻居？这里还住着汉人？？”水凝问。

　　“是啊，还不少哪。他们大部分是被那些男人们带回来的，有的不愿意走就留了下来。”朵兰儿解释道。

　　“还有人不愿意走吗？”水凝有些惊奇，这地方有什么好的，不能种地，汉人可是靠种地生活的啊。

　　“那当然了，汉人也不全是富人啊，有些自己家没有土地的，回去也没办法，所以就留下来了。”朵兰儿说。

　　水凝点点头，跟着朵兰儿走向不远处的几个毡房。

　　水凝看了看这里的规模，大大小小有不少毡房，可能是牧民的一个临时聚集点吧，毡房外散落着不少牛羊在悠闲的吃着干草。

　　天气还早，到处弥漫着酥油茶的香味。

　　朵兰儿走到一个毡房前，拍了拍毡房的门，大声说：“刘大嫂，我带了个朋友来看你了。”

　　“谁啊。”随着一个女中音，毡房的门开了，一个中年妇女出现在门前。

　　“刘大嫂，你看，我给你带了个同乡哪。”朵兰儿指了指身后的水凝说。

　　“朵兰儿，快进来，快进来。”刘大嫂笑着将朵兰儿和水凝让进了毡房。

　　“江姑娘，坐吧。”朵兰儿拉着水凝说。

　　“对嘛，不要客气。”刘大嫂笑着说，然后转头对朵兰儿说：“这姑娘长得真水灵，又是你家男人抢来的吧？”

　　水凝差点笑出声来，看来这忽那海抢女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谁说不是哪？这个臭男人总说我生不出孩子，所以老是抢女人回来要让人家给他当小老婆。”朵兰儿笑着骂道。

　　“汤大夫不是给他看过了吗？他医术很好的，既然他说好好吃药能好，那肯定能好的。”刘大嫂说。

　　“我也这么想，可谁知这臭男人别的都听，就这死活不听，非说那苦药汁是毒药，还说汤大夫没安好心，想害死他，气得我也不理他了。”朵兰儿说。

　　“其实，也不能全怪你男人，草药确实是苦些，而且看上去黑乎乎的，那比得上奶茶啊，不过你还是得劝他喝些儿才是啊。”刘大嫂说。

　　“嗯，我想也是，我们成亲都两年了，看着别人家的孩子都满地跑了，我也想有自己的孩子哪。”朵兰儿说。

　　“放心，只要照方喝几付，肯定很快就会怀上的。”刘大嫂肯定地说。

　　“嗯，回去我得找我男人说说，他要敢不喝，我晚上就不让他进毡房。”朵兰儿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说。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们还没吃早饭吧，来，过来吃些酥油茶吧。”刘大嫂招呼道。

　　朵兰儿也不客气，自动自发地拉着水凝坐了过去。

　　水凝看着白花花的酥油茶，有些发蒙，她可从来没喝过哪，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来，尝尝吧？”刘大嫂给水凝倒了一碗说道。

　　水凝端起碗，轻呷了一口，有些膻，但还不是难以下咽。

　　“你啊，喝这个不是这样的，你得这样，大口地喝。”刘大嫂端起碗喝了一大口，对水凝说。

　　水凝笑了，这就是草原人的豪爽吧，连本是汉人的刘大嫂也传染上了。

　　“江姑娘”，水凝正坐在毡房里缝补衣服，刘大嫂走了进来。这几日，那忽那海想是真的怕老婆，没来烦她，草原上的人家对她都很热情，她很快放松了下来，静等着边境平息好回去，因为闲来无事，所以她就常替朵兰儿缝补衣物。

　　“刘大嫂，快来坐。”水凝忙起身招呼。

　　“不坐了，江姑娘，是这样，我看你挺文气的，一定识字吧？”刘大嫂问。

　　“嗯，认识几个。”江水凝谦虚地说。

　　“噢，那就好，是这样，我们这一片的女人们商议了一下，孩子们都大了，老这么到处跑着玩也不是办法，所以我们想请你来给孩子们上课，你看怎么样？”刘大嫂问。

　　“啊，教书？”水凝怔了，这年代还从没有女子做教书先生哪？

　　“是啊，本来我们是想请汤大夫的，可是他太忙了，没时间，所以我们就想到你了。”刘大嫂笑着说。

　　“可是我怕教不好啊。”水凝困窘地说，她哪里做过教书先生啊，恐怕做不好，教坏了孩子们。

　　“怎么会？你就教他们念念三字经，百家姓什么的，让他们不会一个字不识就行了。我们也知道挺麻烦你的，但是你看，这里的女人中就你一个识字的，也找不出别人了。”刘大嫂说。

　　“那好吧。”水凝虽然有些为难，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太好了，走吧，孩子们都等着哪。”刘大嫂笑着拉起水凝。

　　“啊，这就开始啊。”水凝忙问，她本来还以为会给她点时间准备哪，没想到马上就得走马上任啊。

　　“走吧，走吧，孩子们一听说有先生教他们，都聚在毡房里等着哪。”刘大嫂边走边说。

　　水凝就这样被拉到了她的学生面前。

　　望着屋子里十几个瞪着眼睛，凝视着她的孩子，水凝心中一热，不由得豪气大增，不就是教书识字吗？不就是三字经，百家姓吗？这些她小时候早背得滥熟了，有什么难的。

　　“快向先生问好啊？”刘大嫂对着满毡房的孩子说道。

　　“先生好。”孩子们齐刷刷站起，齐声道。

　　“各位同学好，我姓江，大家以后可以我江先生。”水凝自我介绍道。

　　“江先生好。”孩子们又是异口同声。

　　“好，下面先生给你们上课了。今天来讲三字经的前四句，同学们跟我念：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水凝开始讲起课来。

　　刘大嫂看了一会儿，笑嘻嘻地走了。

　　“先生，这四句话是什么意思？”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站起来问。

　　“你先告诉先生，你叫什么名字？”水凝笑着问，她都当先生了，却忘了问学生的名字了。

　　“我叫小虎子。”那男孩回答。

　　“好，小虎子好，这四句话你都记住了吗？”水凝又问。

　　“先生，我记住了，我背给你听，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小虎子认真的背诵。

　　“很好，你背的很好，坐下吧。不过今天天已经晚了，明天吧，明天先生再向你们解释这四句话的意思，好不好？”水凝让小虎子坐下，笑着对孩子们说。

　　“好”，孩子们同声回答。

　　“那好，同学们，今天就学到这儿，咱们明天再见吧。”水凝笑着说。

　　“先生再见。”孩子们倒挺有礼貌，像是有人教过的。

　　“同学们再见。”水凝笑。

　　孩子们欢呼一声，一个个跑出了毡房，水凝笑看着孩子们离去，心情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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