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你说头发?”姬箐抓住一缕,浅浅一笑,“我自己剪的。”她说得格外轻巧,仿佛剪的不是自己而是他人的头发。
阿叙颇为震惊,只觉姬箐身上笼着一层雾来,心下一沉,别有深意地扫看沅之淮,后者微怔,旋即扯出一抹笑。
“先收拾吧,再晚些九歌台都上不去了。”
风静帘闲,透纱窗翦丛香散。
铜镜前,阿叙一身粉装站在姬箐身后,手执玉篦,为她绾发,索性她头发的长度还能绾个小髻,攘袖见素手,一条重一条的粉色疤痕附在腕上,姬箐余光瞧见了,并未开口,只是抿紧了唇。
“把簪子给我。”姬箐递过碧簪。
拢好最后一缕青丝,阿叙攒笑,透过铜镜对姬箐道:“待会儿可要让方疏好好瞧瞧。”
“那当然。”姬箐眉梢飞扬,“谁让他说我像个男人的。”
“你这性子真不知随的谁。”阿叙轻笑,状作随口一道,目光却是若有所思。
姬箐只顾整理裙裾,对这一幕倒是没看见。
正等姬箐回答,房门就被叩响,不用想就知道如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是谁。
“嘿,天都快黑了,你们还要多久?”透过门影,能看到方疏懒懒地倚着门边,低头把玩着手里的什么东西。
姬箐挑眉,大着嗓门就去开门,“催命啊!”
阿叙自觉跟在一边,她可不想错过方疏待会儿的反应。
门从里打开,方疏倚着的身子晃了晃,最后稳住,放下腰系的玉佩,“这么粗——”鲁字被他哽在喉间。
看到想要的效果,阿叙满意地走出来,经过方疏时故意撞了下他,见他一脸红晕,捂嘴偷笑:“口水快流出来了。”然后脚步轻快地下楼,沅之淮已经在门口等着。
“他们呢?”
“方疏被姬箐迷住了。”
“哦。”音调微挑。
阿叙没说假话,方疏确实被姬箐迷住了,不过更多是吓住了。
旦看姬箐着一身水绿轻衫,身姿曼妙,一张俏脸略施粉黛,薄唇不点而朱,美眸清亮,眉角的红痣恰似画龙点睛之笔,为她勾上一点魅意。
“你、你还真是个女的!”
“方!疏!”语毕是一顿暴打。
九歌台,共两百九十九阶,红漆柱烫金纹,一路扶摇直上,每隔十阶挂着一盏琉璃灯,一直延伸至九歌台顶,红皮大鼓立于上,庄重威严。
等阿叙他们到达九歌台时,长长石阶上已是人挤人,挤死人。
方疏的嘴炮功能瞬间开启:“都怪你们,同样是人,收拾张脸居然能从白天弄到黑夜,不知道有什么收拾的。”说着还往姬箐脸上欺,“看看皮掉没?”
一颗爆栗打在头上。
“嘁。”话都懒得对他说,从牙缝里挤出一声来。
——
十二月,以幸福待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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