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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4章 战场生死,深情难负(七)

  素萍回来之后就陷入了昏迷,上官清之前去看过她,确定了她的伤不会伤及性命之后才离开去找栾才华。

  此时上官清和上官锋两人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便想着再去看看素萍,准备离开的时候沐逸箫便从营帐当中走了出来。

  “上官清。”沐逸箫语气温和而平淡地喊了一句,看着此时蹙着眉头不愿意看他的上官清。

  “我担心素萍的伤势,就先去看看了。”上官锋十分有眼色,立刻开口说道。

  上官锋一离开,营帐外面就剩下了上官清和沐逸箫两个人。记得上一次两个人见面的时候,那时候上官清对沐逸箫的态度还算温和,今日她的态度却十分冰冷。

  “有什么事吗?”两人只见沉默了许久,上官清开口问道。显然上官清不想在这里跟沐逸箫浪费时间,准备有事说事,说完就走。

  “你想要做的事情,我都不会阻拦。这是我给你的自由,只是你要保重自己。”沐逸箫看着上官清,声音不算大。

  上官清闻言便轻笑了一声,转身欲走,却被沐逸箫一把拉住。

  “陛下,不知您又有何贵干?”上官清的声音拔高了一些,伸手就甩开了沐逸箫拉着她的手。

  沐逸箫闻言只是神情苦涩地笑了笑,缓缓地摇了摇头,“没事。”

  上官清闻言转身就走,步若流星没有丝毫地犹豫,快速地向前走着。沐逸箫看着上官清的背影,轻轻地笑了笑,转身欲走。

  步伐极快的上官清脚步没有停下,却忽然转了个方向,快速地朝着沐逸箫走了过来。沐逸箫意识到身后有人的时候,已经被上官清一把拽住了胳膊。

  沐逸箫诧异地看着去而复返的上官清,他干涸的心中便又小溪开始慢慢流淌,想冬日的阳光一样温暖。

  “沐逸箫,你混蛋!”上官清用力地拉着沐逸箫的胳膊,恶狠狠地说道。

  “嗯,我混蛋。”

  “沐逸箫,你无耻!”

  “嗯,我无耻!”

  上官清满腔的怒火,在沐逸箫这般坦诚的态度之下,不但没有任何的收敛,反倒是越发怒火中烧。

  “我父亲上官昊,两朝元老,为了楚国皇室兢兢业业,为了楚国的百姓殚精竭虑。为了避免功高震主,一辈子都没有要过实权。哪怕他年岁已大,却依旧在战场上拼搏。”上官清说着便红着眼眶,伸手就甩开了沐逸箫的胳膊,纤细的手指向某个方向,“你知不知道,我父亲若是战死沙场,我为他自豪,毫无所怨。”

  沐逸箫的手微微握成拳头,目光看着上官清,微微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他已战亡,却不能下葬,魂魄也不知所踪。此时的尸首还要泡在药水之中,让人假扮他以此稳定军心!这一切我身为女儿无比心痛,但是父亲若是有意识他还是会这般选择。所以我心痛,但绝不阻挠!”上官清死死地盯着沐逸箫,“结果他所效忠的皇帝呢?”

  “呵……”上官清冷笑一声,“你贪图享乐我无所谓,你童心未泯我不在乎,可此时是什么情况?”

  “你身为国君不理朝政,后继无人的情况之下你孤身涉险,你可有想过楚国?你可有想过那些为楚国的安定和平付出一切的将士们,你见过战场吗,你见过鲜血吗?”上官清一步步逼近沐逸箫,手指一下又一下地点在沐逸箫的胸口,“你知道他们前赴后继地祭在此地为的是什么?”

  沐逸箫双手微微握成拳头,一言不发地看着一步步将他逼退的上官清。

  “他们为的是国泰民安,为的是平安喜悦,哪怕他们冲在最前方会死,他们也想给自己的亲人一个安定祥和的国家。他们是为了自己家,也是为了自己的国家,为的是你们宁姓帝王的国家!”上官清伸手将沐逸箫推后一步,“然而宁姓的帝王在干吗?他不想当皇帝,多次偷偷出宫、不入后宫、不理朝政,若是往日的和平时期,我也无话可说,可是此时甚至跑来这两国交战之地!”

  “他心里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吗,他手无缚鸡之力,他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若是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情,你知道对于楚国的将士是什么样的打击吗?楚国失去了一个如神祇的护国大将军,又失去了一个传为佳话的上官丞相,再失去一个帝王,你知道楚国将士的士气会溃成什么样吗?”上官清目光冰冷地看着沐逸箫,咄咄逼人,毫不退让,“你虽是毫无用处,可你存在的意义就是坐在的皇位上,让众将士你还活着,他们为之而战的人还活着!”

  “呵……在家国大义之前,你依旧这般所心所欲。”上官清轻笑一声,转身欲走脚步一停,背对着沐逸箫,微微偏头,“也是,你本就不想当帝王,这楚国的生死存亡,又与你何干呢?”

  沐逸箫看着上官清再没有犹豫的背影,心中传来若隐若现的阵阵疼痛。她所指责的这一切,他都无言以对,无所反驳。

  只是……若是只是牺牲了他,便可完成他所有的梦想,那也是值得的。

  上官清和沐逸箫谈话的时候在周围织了一层结界,随着上官清的离开瞬间破碎。沐逸箫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栾才华虽在帐内,上官清的声音不算小,而且她的姐姐对他而言形同虚设,她对沐逸箫说的话他都听见了。可谓是字字如刀,刀刀见血。

  似乎是重蹈覆辙,他倾尽全力给上官清的,都不是上官清想要的。哪怕她深爱着他,却也无法原谅他做的这些事情。她在乎他,更在乎这个国家,这个国家的百姓。

  “沐逸箫,你应该也晓得你身份不同,此生不过是你的历练。漠北皇室确实有异,打破了这人世间的平衡,可是你在楚国同样是打破平衡的所在,哪怕你现在是凡人之躯。所以想要人间平衡,需要你牺牲。”当初的那个声音宛若在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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