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程整个人变得阴寒起来,当得知锦绣是因为中毒时,他的双拳就已经死死握紧了,一股凛然的煞气自他体内迸射而出。
木婂心里亦是难受,恨不得将投毒之人抓出来千刀万剐,但是她只能生生忍住,并且叮嘱锦程:“我们眼下要瞒着福晋,就算找出了那人也不敢这时候闹开,还需等福晋彻底流出孩子后再议。”
锦程双目通红,犹如想要嗜血的怪物,他此刻整个人都绷紧的,恨不得立刻冲回王府,找出那幕后之人来。但是他知道,就如木婂所说,眼下要紧的是护住锦绣的安稳,要将锦绣瞒得死死的,等她服下落胎的药,一切尘埃落定,再来算这些恩怨。
乔先生将药方开给他们,认真嘱咐:“这几味药药性温和,都是活血化瘀之物。我建议你们去不同的药行购买,省得被看出端倪。我看过福晋之前喝的安胎药方子,这次开的药方特别注意了味道,你在熬药的时候再加一点糖块在里头,味道就基本和安胎药差不多,福晋应当发现不了。”
说着交代了熬药的步骤和时间,还有喝药的时辰,并且让木婂这段时间尽量少给锦绣吃燕窝那些大补之物。
木婂一一记下了,心情复杂地道了谢,心事重重地离开。
乔先生收拾好药箱,见锦程还呆站在原地,想了想,开口道:“生死有命,很多事情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你也无需自责。世人皆道我医术精湛,却还是有许多顽症束手无策,这大抵是上天给我们的磨砺吧。”
锦程才收回心思,感激地朝乔先生作了一揖:“先生大恩,锦程这辈子是报答不完了,下辈子……”
乔先生大笑着打断他:“我也不过是奉了王上之命罢了,你无需感激。”乔先生说着突然从箱子里摸出一个匣子,递到锦程手上。
锦程有些意外,打开来,更是震惊不已。
匣子不大,里面却满满当当塞满了银票。面额皆是一万两一张,整个匣子少说也有几十万两。
“这……”锦程失言。
乔先生漫不经心道:“拿着吧,福晋会用得着的。”
锦程只觉得手里捧了个烫手的山芋,有些不敢答应:“这……是殷王给的吧?”
乔先生笑:“谁给的不重要,只要能帮助福晋度过眼下的难关。我不过是个送东西的,要怎么处置都是你们的事。”
不给锦程退回的机会,乔先生阔步离开:“过几天我会去西蜀王府,你们早早做准备吧。”
……
锦程将银票给锦绣的时候,锦绣当即拒绝了,并且将锦程狠狠责骂一番:“你自作主张请乔先生来就罢了,竟然还狮子大开口问他要这么多银票!他与我们非亲非故,我们凭什么接受别人的赠与!锦程,你太让我失望了!”
锦程委屈极了:“姐,真不是我要的。而且这银票也不是殷王给的,是大哥……”
“你还想骗我!”锦绣怒不可支:“枉费爹爹费尽心思教你的君子大义,我看你是全都忘了!还敢编排出大哥,大哥去殷国才多久,怎么可能拿得出这么多银票!”
锦程无奈地解释:“姐,那是你不知道大哥这两年都在做什么。你应该也知道,大哥如今是殷国的大将军,当然靠他那点俸禄是攒不下这么多银子的,真正让他富裕的是在他做大将军之前围剿的马匪。草原上马匪众多,那些马匪通常打劫来往的商贾车队,每个匪队皆是富可敌国。大哥在坐上大将军位置之前可是剿杀了整整一百二十支匪队!光是收缴那些匪队的金库就足够大哥暴富的。”
“殷国的律法和大启不一样,殷国围剿匪寇得到的财产只需缴纳六成给王室,余下的可作为私有财产留下。姐,你说这几十万两对大哥而言算得了什么?”
看锦程面色坦然,目光也不躲闪,锦绣当下犹豫起来:“那你为何一开始不拿出来?”
锦程只好继续费力地解释:“王府里人多眼杂,我怎么敢拿出来。而且大哥交代了的,这银票必须私下里交给你,让你留着做私房钱……反正我任务已经完成,至于姐你是要留下来做私房还是投入军营建设我是管不着了,大哥以后要是追究起来,你可要帮我解释啊。”
锦绣这才信他几分。
低头看着满满一匣子银票,一时间百感交集。心头突然涌现起对锦荣浓浓的想念,心窝子却是暖暖的。这世上,唯有家人会全心全意无时无刻为你着想。
锦程却突然有种罪恶感,对殷王有说不出的愧疚。他却不敢说出实情,锦绣要是知道银票是殷王给的肯定不会收下。而西蜀王府如今的确是捉襟见肘,这几十万两银票可谓是雪中送炭及时雨啊!
他突然有些理解,为何大哥总是对宋煜嗤之以鼻,并且对锦绣没有和殷王在一起唏嘘不已。哪怕是隔着千山万水,殷王也会想方设法地帮助锦绣,这份爱或许宋煜也比不上。
心里突然惆怅起来,视线再落到锦绣高高隆起的肚子上,锦程只觉得心里一阵烦闷,很快找了个借口离开。
木婂强压着心里的难受微笑着和锦绣说:“乔先生将药方给奴婢了,待会儿回城的时候奴婢去抓药,福晋只要按着药方服药,孩子就能安稳等到足月落地。”
就看见锦绣满脸温和,双手轻轻抚摸着小腹,眼底满是做母亲的暖意,木婂只觉得眼角一阵酸涩,差点没绷住落下泪来。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速变得平缓:“先生说最近不宜用太多大补之物,燕窝那些就不吃了。”
锦绣点头,不疑有他:“乔先生医术高明,你且听他吩咐便是。”
这天回到府邸,木婂取了刚抓的药,按乔先生吩咐的顺序放进药罐里。迢氏走进小厨房的时候,正好看见木婂往药罐里加糖,不禁纳闷:“怎么还加糖了?福晋觉得药太苦了?不会啊,以前不是说不苦吗,还有微甜的感觉……”
木婂赶紧搅动药罐,道:“加一些味道好,我问过大夫的,大夫说可以加糖。”
迢氏没有追问,只是见木婂神情似乎有些紧张,不由得眼底多了几分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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