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玉?
见锦绣露出疑惑的表情,慕白年不免得意,略略嘲讽道:“小生以为王爷和福晋伉俪情深,这些要紧事会知会福晋的。”
锦绣面色瞬间恢复冷静,淡淡回应他:“再如何这血玉都在本福晋手里,而不是在别人手中。”
慕白年又吃一瘪。
他决定不说话了,左右论口才他是怎么也比不上这女人的,何必与自己找不痛快。
他懒懒地靠在椅子上,笑着抿了嘴。他倒要看看,倘若他不说这血玉的用处,她要如何使用!
再说了,宋煜只说要他好好护着她的安全,却没有说过要事无巨细地听从她的指令,他效忠的是七王爷宋煜,可不是面前这霸道蛮横的女人!
男人向女人俯首称臣,这像什么话!
他决定好好为难一下这女人,叫她不敢轻狂放肆!
同时又有几分腹诽,宋煜对他们这帮子手下一板一眼,将众人调教的惟命是从。但是对这个女人——
当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看见慕白年像个傻子一样自顾抿嘴而笑,锦绣只是将目光沉了沉,就冷冰冰道:“先生若是无事就请离开吧,本福晋还有要事。”
冷面下了逐客令,让慕白年脸上一僵,有点不可思议,又羞又怒地看锦绣:“福晋不想知道血玉的用途?”
锦绣颔首:“自然想知道,但是既然先生不愿说,本福晋也不想强人所难。还请先生速速离开。”
再次撵人。
慕白年突然觉得自己所有的计划策略在这里似乎都是行不通的,面前的这个女人显然不吃这一套,任何的威胁对她都是没有意义的。明明迫切地想要知道血玉的用途,她还是会面不改色地撵人离开,这个脾气比粪坑里的石头还要臭的女人,真真叫人郁闷!
他再次感慨宋煜的品味,真是特立独行!
将慕白年撵走,锦绣唤程峰进来:“准备一辆马车,不要挂七王府的徽章。”
马车悄悄从角门离开,屏舒在车上左顾右盼,犹豫不决:“这样不好吧,万一被人轰出来……”
锦绣正色道:“你什么话都不用说,只要亮出血玉。”
“慕先生也没说血玉的用途……万一不是福晋猜测的那样呢……”屏舒脸皮子都红了,万一不像锦绣猜测的那样,傻啦吧唧地把东西拿出来,人家恐怕会板脸撵人。
锦绣安抚她:“我让程峰和你一道进去,你们仔细看看那些人的反应。”
屏舒只好硬着头皮答应。
马车停在一个僻静的胡同,乔装过后程峰先行一步进了不远处的赌坊,屏舒略略停顿,紧随其后跟了进去。
这是一个非常大的地下赌场,虽然才刚刚开市,但是已经人声鼎沸,热闹异常。
骰子的声音,赌徒的吆喝声,赢了钱的喜悦,输钱的郁闷,充斥在赌坊的每一个地方。
赌坊不像青楼,女人也可进出,时常能看见穿着贵气的妇人游走其中,显然是这里的常客。
屏舒壮着胆子刚刚走进去,就有一个面色客气笑容温和的小厮颠颠跑过来,只看了屏舒一眼,就立刻知晓她不是这里的常客,作了一揖,热情道:“这位夫人好,您是约了人打马吊,还是想押骰子?小的给您带路。”
夫人这样的称呼对于屏舒这样子的奴婢简直是天大的尊称,屏舒有些怯场了,但是一想起锦绣的嘱咐,她又立刻壮起胆子,给了小厮一个冷眼,一言不发地往前走。
能看得到,所有进来的客人,无论穿着是否尊贵,坊内的小厮都会尊称他们为夫人或者老爷。优质的服务吸引来一大帮赌徒,这大抵也是赌坊生意兴隆门庭若市的原因。
见屏舒脸色越发的难看,坠在屏舒身后的小厮大约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这样子的事情几乎每天都会上演,无外乎男人整天在赌坊烂赌,女人逼得眼红了追到赌坊来。
处理这样子的事小厮已经得心应手了。
先是温声细语地询问屏舒要找什么人,吃了闭门羹后小厮并不气馁,继续软磨硬泡。
最后实在没法子了,小厮才急匆匆地退下,或许是去找能主事的头儿。
找到程峰的时候他正在一个台面上押注,面前摆了一小堆银裸子,有点兴奋,应该是赢了。
专注于赌桌的程峰并没有看见屏舒,当屏舒气鼓鼓阔步走过去的时候,正巧开局。
“一二三,小!”
“又赢了!又赢了!”程峰高兴地大喊,兴奋地将银子往面前揽。
屏舒面无表情地走上前,一把将程峰面前的银子掀翻在地。
程峰一愣,回头看见是屏舒,顿时勃然大怒:“你这疯-婆-娘!有毛病吧!”
屏舒气得脸都青了,指着程峰就骂:“珊儿病了,你还有心思跑这里!你这混蛋!”
程峰立刻蹲下来捡地上的银子,头也不回地骂咧:“老子又不是大夫,生病了不会找大夫啊!真他-娘的晦气!”
屏舒啜泣:“找大夫?你把家里最后一点钱都拿走了,我拿什么去请大夫!珊儿的命真苦啊……摊上你这么个爹……”
程峰捡完银子站起来,凶神恶煞地看了眼屏舒,从一堆银子里选出一块丢给她,一脸不耐烦:“拿着滚吧!老子今天手气刚顺一点,就被你这婆-娘搅了!瞪什么瞪,还不快滚!”
屏舒和程峰两人表演的十分逼真,不一会儿就吸引了一大帮子人。
有两个衣着华丽的妇人上前去指责程峰没有担当枉为人父,却被程峰冷脸呛回去:“关你屁-事!”
妇人气愤地给了一个孺子不可教的眼神,拂袖而去。
更多的人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情。
或者是因为动静太大,逐渐惊动了上面的人,先前领屏舒进来的那个小厮慌慌张张跟着一个穿青色长褂的男人走了过来。
男人穿戴很是贵气,看得出应当是这赌坊的头目。
“两位还请息怒,我是这家赌坊的负责人苏某,还请二位卖苏某一个面子,家务事咱们私下去解决。”
男人很客气地与他们商量,结果屏舒直接往地上啐了一口,并且疯狂地将旁边桌上的骰子往地上扔:“就是你们这烂赌坊,害的我家男人有家不归,不顾妻小,今天老娘要把这里砸了!”
程峰一把上前揪住屏舒的手:“你发什么疯,还不嫌丢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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