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不悔眼眸瞬间变得阴翳起来,目光锋利地看她几眼,声音亦是没了先前的轻挑,变得厚重而沉闷:“你威胁本王!”
锦绣则还是那副笑盈盈的模样,甚至眉眼更加的温婉:“妾身不过说的实话,大王是聪明人,定然知道该如何做。”
殷不悔冷冷地看着她,看着她如花般的笑颜,在他冷漠的注视下也不曾胆怯半分。他就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敢威胁本王的女人,你还是第一个!”
锦绣没有接话,只是唇畔含笑,躬身站着。
殷不悔的唇都快咧到耳根子了,笑了好一会儿才收敛起来,深深看着她,蓦然问:“你就不怕本王杀人灭口?”
锦绣上前一步,施了一礼,莞尔道:“殷王仁德,定是不屑于对一介妇孺女流下手,此乃小人做派,非大王此等圣贤所为。”
一句话就将他堵了回去。
殷不悔的瞳孔剧烈收缩起来,他仔仔细细看着面前这个瘦小灵动的女子,忽然多了几分玩味,就猝然地问出了声:“福晋就是这样求人的吗?”
锦绣愣了一会儿,好看的眉毛微微上扬,抿嘴道:“大王此言差矣,并非妾身有求于大王。只是互利共赢,一场交易罢了。”
果然是一点亏都不肯吃!
殷不悔便拧了拧眉梢:“本王能得到什么?”
“黄金十万两!”
黄金十万两,恩,听起来还真是诱人。
他却忽然拉下了脸,很是鄙夷道:“福晋是在打发乞丐?本王贵为一国之君,整个天下都是本王的,区区黄金十万两,福晋觉得合适吗?”
锦绣屈了屈膝,态度依旧恭敬而疏离:“大王不远千里从殷国而来,定然不是简单的游山玩水。借此事正好可以一观启国皇室的行为做派,也能窥得帝京势力冰山一角,这些讯息对大王而言可不止是区区十万两。大王还会觉得,这交易不划算吗?”
殷不悔沉着的眸子一下子舒展开来,他兴致浓郁地看着面前娇小的女人,终于淡淡点了点下颌。
锦绣的笑便在这一刻明媚如夜空的星子。
……
翌日清晨,司府衙门的门房刚打开大门,就见大门口处放了一封书信。
黄皮纸的信上方,用漆黑的墨笔端端正正写了“总司大人亲启”几个大字。
同样的,七王府也得了这么一封信。
宋煜正黑着脸看信,信封被扔在一旁,信封之上也是端端正正写了“七王亲启”几个大字。
宋煜看完信,怒的将信往地上一甩,觉得还不解气,又站起来,狠狠跺了几脚。
暗处伫立的暗大便突然有些紧张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见宋煜若无其事地又坐下,懒懒道:“林夕,备马,去司府衙门。”
暗大赶紧退了出去。
这一日,福晋被匪徒绑架的消息传遍了帝京城。司府衙门和七王府俱是收到匪徒的书信,要求以黄金十万两来赎人。
并且勒令了第二天傍晚前必须凑齐银子,不然当场撕票。
福晋一介女流没有多大作用,可她毕竟是皇室的媳妇,七王府的嫡福晋。这事也就关乎到皇室的脸面。
帝京城中街头巷尾都在议论此事,人们很是好奇是何方匪徒如此大胆,又揣测着皇室要如何做。
人自然是要救的,可总不能真的拿十万两金子吧。那皇室的脸面才真真是没了。
被匪徒勒索十万两金子,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只怕不知要被邻国如何耻笑。
宋煜更是在晌午的时候再次凌驾司府衙门。
司徒寻汗都下来了,一面诅咒着送信的人,一面唏嘘着流年不利,还要堤防小心对付宋煜。
宋煜一来就将信扔到案几前,疾步朝司徒寻走去。
司徒寻本能地后退几步,哪知宋煜脚步更快,直接上前一步,伸出手来,将他的领口攥在手中。
司徒寻本就胖,被宋煜这么一攥,一下子气息不稳,东倒西歪,差点一个趔趄坐到地上。
宋煜加重了力气,将领口死死攥成一团,司徒寻立刻觉得脖子像是被绳子勒紧了般,脸都涨红了,大口大口喘着气。
心里还在纷纷腹诽着,宋煜这混账力气怎么这么大!
“王……”他张大嘴想要发声,然而宋煜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又拧了拧,手中的衣领立刻如麻花般扭成一团。
司徒寻顿时觉得提不上气。
他面红如猪肝,喉咙处咕噜咕噜不断颤抖,目瞪牙呲,手脚胡乱在空中乱抓着,只见进气多出气少。
少爷和一众守卫吓坏了,却见宋煜双目通红犹如地狱恶魔般,浑身戾气,面上阴沉地吓人。从始至终,手都不曾松过,像是铁了心要把司徒寻掐死般。
众人就有几分戚戚,不敢上前。
师爷急的直跺脚,只见司徒寻已气若游丝,眼看就要不行了。想着他若死了,自己飞黄腾达的梦也就破碎了。
于是心一横,一个箭步冲了上去,跪倒在宋煜脚边,苦苦哀求道:“王爷,王爷!您息怒,有话好好说!杀人那可是触犯刑法的!”
最后一句话师爷几乎是吼出来的。
就见宋煜红那如魔鬼般的眼睛松动了一下,然后手突然停下来,仍旧是攥着领口,却没有再用力了。
他一脸杀气地瞪着司徒寻,然后突然一甩手,司徒寻便如同小鸡般被抛开,重重跌落地上。
司徒寻立刻劫后重生般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同时也剧烈地咳嗽起来。
宋煜则眯起眼睛,眼底一派厌恶。
然后,当着司徒寻的面伸出先前攥衣领的那只手,在衣袍上狠狠擦了起来。眼底的嫌恶之色更加浓烈,仿佛司徒寻是臭虫蛆蛹般,沾一下都觉得恶心。
司徒寻坐在地上,重重咳了几声,脖子处一片通红。
他根本不敢看宋煜,先前宋煜的突然出手像是牟足劲儿要将他往死里弄。那种张大嘴却无法呼吸的感觉,实在太吓人了!
他便低敛着眉梢,小心翼翼地坐着,生怕招惹了那瘟-神。
然而,宋煜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转而上前几步,居高临下看着他,冷冷道:“司徒寻,你好大的胆子!弄丢了福晋不说,竟然还被绑匪盯上,开口就问本王要十万两金子。你说,这钱是该你府衙出,还是七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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