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大宝和小宝憋了很久，终于忍不住问李术：“老大……是一个人来的？”
李术看了他们一眼，轻描淡写：“和姑姑姑父一起来的。”
大宝和小宝愣了好一会儿，挠着脑袋半点摸不清：“是……帝京那位姑姑？”
李术点头。
大宝和小宝更迷糊了。
他们分明记得娘亲说过，那位漂亮的阿姨已经死了。
娘亲伤心难过了好长时间，还骂了皇帝。爹爹怕她留在帝京闯祸，拒绝了皇帝的晋封，带着他们回西蜀。
看两人一副吃了大便晕乎乎的样子，李术一人给了一个暴栗：“警告你们，小心说话！”
三人去了武馆。
李术走在最前头，当靠近武馆的时候，狼王顿时警惕地站了起来，将脊背绷得笔直。
小宝跑上去就是一顿蹂躏，还扯了狼王的耳朵介绍：“这是我们的老大，放尊重点。”
狼王立刻如霜打的茄子般蔫了。
李术深深看了那狼王几眼，徐步进了院子。
院子里操练声簌簌，听大宝讲，里面的学员从三岁到十六岁年纪不等。西蜀的各郡县武馆即将展开一年一度的较量赛，去年因为一个很小的失误，云曦的队伍只获得了第二名。
这一年，云曦近乎变态的操练手下这帮学员，而且下了死令。拿不回第一的牌匾，全都给老娘滚蛋！
这也是为什么巷子外头路过的行人不敢大声喧哗的原因，曾经有个醉酒的老汉在巷子里耍酒疯，影响学员们的练习，云曦一声不吭，走出院子就是一顿海揍，打得那老汉鼻青脸肿，在床上躺了整三月。
老汉的家人还不敢去府衙理论，云曦的丈夫是西蜀郡守，谁敢去造次？
至此，大家都会对武馆避之不及。
“大家都在练习，你们怎么这么悠闲？”李术冷眼看他们。
大宝小宝乐不可支：“要十岁以上的孩子才能参加较量赛，我们嘛……经常影响师兄师姐练武，娘叫我们有多远滚多远。”
“……”李术汗颜。
事实证明大宝小宝的确够混蛋。
一进院子，那些年幼的学员看见他们便躲闪不已。
一问才知道，这些新进来的学员，几乎每个都被他们哥俩揍过。揍不过的他们哥俩也会想方设法折腾人家，直到对方怕了为止。
大宝小宝扬武扬威，带李术往院子里去。
刚推开二进院子的门，一双软靴就飞了过来：“滚！”
鞋子并未如预料的那般盖到大宝和小宝的脸上，而是被李术拽在了手里。
李术欣然而立，面色淡淡，目光平和望着里头。
这里的空间明显比外面要大得多，四处都立着木桩和沙袋。五六个十一二岁的孩子正站在木桩下面浑汗如雨。
穿着布衣的云曦怒目圆瞪，愤愤地晃了晃手里的鞭子，鞭子在空气里发出吧啦吧啦的清脆响声：“谁让你们停下的！不练完二百五十六式，都特么别想吃饭！”
学员们暗暗倒苦，却是更加认真了。
大宝和小宝溜到李术身后，云曦瞪着眼睛走了过来，一开始她没认出李术，只是觉得李术长得斯斯文文，可这身手……
“你们两个兔崽子，滚过来！”云曦怒骂。
大宝和小宝吓得缩了缩，央求李术：“老大，你要保护我们啊。”
李术没有说话，云曦的目光却再次落到李术身上。
大宝和小宝是什么实力她很清楚，可是这个长得斯斯文文的李术……这么一看，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大宝和小宝两个混世魔王叫他老大！
“你是李家后人，李锦荣的儿子？”怪不得说眼熟呢！
李术点头，缓步上前，将鞋递给她。
云曦却不接，而是板了脸，往门外看了又看：“你一个人？”
李术没有说话，而是想了想，才道：“可否找个没有人的地方说话？”
云曦头大，这小子怎么跟个成年人似的，说话一套一套的。
如果不是看在他是锦绣侄子的份上，她真想将这小子丢出去的。锦荣的儿子又怎么了，李锦荣是殷国的将军，来启国耍什么威风！
“走吧！”她警告地瞪了李术一眼，去了最里头的院子。
关上门，李术郑重其事地行了一礼，方道：“术儿此次前来，是负姑姑所托来给云曦姑姑请安的。”
云曦一开始还板着脸，后来猛地一怔，瞪大了眼睛：“姑姑？”
她脑子转的飞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哪位姑姑？可是李锦绣？”
李术点头。
云曦整个人都陷入了呆滞。
锦绣还活着？
当初在帝京的时候，得到的消息分明是锦绣跌落悬崖，连尸骨都没有找到。
锦绣还活着！
大宝和小宝见自己的娘亲半天不说话，便小心地提醒了一句：“娘亲，听说老大是和姑姑姑父一起来的。”
姑父？
云曦脑袋明显不够用了。
锦绣还活着，而且嫁了人？
她们在宋煜登基后就离开了帝京，所以很多事情都不知道。更不晓得锦绣嫁给殷不悔。
云曦猛地上前，死死盯着李术，语气格外严肃：“你说的姑姑当真是李锦绣？你爹的妹子？那你姑父是谁？”
李术再次行了一礼，认真道：“术儿只有一个嫡亲姑姑，至于术儿的姑父……云曦姑姑您会见到的。”
又卖了个关子，依云曦的暴脾气真想暴揍对方一顿。
看李术骄傲的小模样，分明就是威武不屈的。云曦只好叹了口气，换了种语气和他交流：“那你来做什么？”
李术这才慢条斯理从衣袖里取出一封信，递给云曦：“姑姑让术儿转交给您。”
云曦快速夺过信，认真看了一遍。
大宝和小宝觉得自己娘亲的脸色越来越沉重，看完信，云曦将信折好，小心地放到旁边的茶几上，然后面色复杂地看了李术几眼，这才道：“你姑姑的要求我暂时做不了主，但是三日内我必然给出肯定的答案。”
李术又作了一揖：“那术儿就告退了，三日后再来。”
“老大，你就走了啊？留下来住两天吧。”大宝和小宝很舍不得。
李术还是离开了，李术走的时候云曦很想派人暗中跟着的，想了想，到底还是没有那么做。
锦绣肯给她这封信，分明是信任她，她自然也要替锦绣隐瞒。
抬头看了眼外头的天色，云曦突然踹了大宝小宝一脚：“去，让你们爹回来！半个时辰见不到人，你们都别想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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