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寻又说道:“别以为你是立了功进京的本官就不敢拿你怎么样,几次三番与本官做对,本官早就忍无可忍!呵,云霄,你不是能耐吗,不是厉害到能对本官亮剑吗,你走吧,我且看看,你如何一个人只身在这偌大帝京闯出一番名堂!”
云霄眼睛才动了动,有些没明白的样子。
司徒寻站了起来,讽道:“你被革职了,司府衙门留不住你这尊大神,请吧!”
云霄嘴角动了动,见司徒寻身边的师爷满眼鄙夷地看着自己,司徒寻亦是满脸不屑。他最终什么也没说,行了一礼,走了。
待到云霄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口,师爷才没忍住,问道:“大人,那小子毕竟是州使举荐的,又是前几年享誉帝京的武状元,就是刑部尚书眉大人也对其青睐有加,您就这么将他撵了,不怕……”
“怕?”司徒寻一脸自得,洋洋道:“可别忘了咱们现在上了谁的船,就是他眉徒寻来又能耐我何?别杞人忧天了,这么个小角色,本官还当真没放在心上!”
说着朝地上啐了一口,有些愤懑的样子:“当初为了考核绩效,愣是将这蠢货抢了来,本以为能靠着这小子立些功。谁知道这蠢货如此不堪大用,还处处与本官作对。哼!本官早就看他不爽多日了!”
师爷满脸堆笑,想起以前云霄从不把他放在眼里,甚至还明里暗里地说他是司徒寻的走狗,就有几分蓦然的畅快。
那个蠢货以为自己在外头立了点功,在帝京就能呼风唤雨了。也不看看自己,一无钱财,二无背景,如何在这泱泱帝京站稳脚跟。
还不晓得讨好总司,成日一副刚正不阿为民为苍生的样子,实在是蠢得可笑!
这可是帝京啊,随波逐流不问世事才能活得久,活的远。
那个蠢货,只有滚回乡下去!
师爷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屁颠屁颠跟司徒寻去了后堂。
……
七王府书房。
宋煜阴翳着眸子看暗处的人,声音沉沉,隐可听出压抑的火气:“你说她被司徒寻收押了?”
暗大满头是汗,根本不敢与宋煜对视,只能硬着头皮说:“已经关在了牢里,属下派了暗九在那里,王爷不用担心。”
宋煜却冷得将视线扫了过去,直直落在暗大眉心处,冷喝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本王让你暗中相助,你就是这样办事的?!”
暗大只觉得舌头一阵阵的发麻,不知该如何解释,更不敢再激起宋煜的怒火。只能沉了沉,转而道:“奴才派了人去的,那个云霄查案时我们的人一直盯着,可是一路上并未发现可疑之处。事后属下还单独去查过,刘寒的确不是在路上被人下毒的。”
说到这里,他小心地看了宋煜一眼,有些谨慎地斟酌开口:“王爷,如若这真是福晋……”
宋煜就怒的打断了他:“胡言乱语!她不是那样的人!”
暗大一怔,仓皇低下头去,不敢言语。
心里却悱恻着:您又没有亲眼瞧见,凭什么敢肯定此事不是福晋所为?
宋煜看着暗大一副卑躬小心的样子,满腔怒火才稍稍平息。深吸一口气,不知是说给暗大听的,还是自我安慰:“她没理由这么做,为了王府欠下的一万两银子将自己搭进去。”
那个女人,可没这么大度!
纵然是王府欠一屁股债,她不过笑盈盈地将人打发了便是,亦或者将烂摊子屎盆子一股脑儿地往他脑袋上扣,她那么个精明善计的人,绝不可能做亏本的生意!
所以,刘寒的死一定与她无关!
这么一想,宋煜的眼睛忽然冷了几分,略带寒霜地问暗大:“砖瓦坊呢?可有对刘寒不满的人?”
暗大摇头,想了想,道:“不过有件事,有些古怪。”
宋煜沉眸看他。
“刘寒死后,陈氏就将砖瓦坊关了,并给了那些工人好大一笔钱。再然后,陈氏不知从哪里弄了一拨人来,就是王府门前披麻戴孝的那拨人,他们并非刘寒亲眷也不是砖瓦坊的工人,都是陈氏花银子聘来闹事的。”
宋煜没有作声,不知在想什么。
暗大还在说:“还有一件事,是王府的小厮无意中看到的。说是刘寒走出王府不久就撞见了杨掌柜,两人还说了好一会儿话,刘寒不知怎么的,黑着脸离开的。”
宋煜闭目想了一会儿,忽然睁开眼睛,黑曜石般的瞳孔满是锐利的光华,他低沉的声音也自这此刻变得清亮起来:“再去砖瓦坊查,一定有问题!”
暗大躬身应诺,就要离开。却突地听身后传来宋煜的声音,阴阴的,已恢复平日的沙哑,带着一股子噬骨的冷气。
“谁在背后替司徒寻撑腰?”
暗大浑身一颤,转身便跪了下去:“属下无能,一无所获。”
宋煜叹了口气,摆摆手,示意他离开。
暗大走后,他独自靠在黒漆圆木椅上,愣愣出神。
对方分明是冲着她来的,先是掌柜上门闹,接着又是刘寒之事,环环相扣,心思之深。
且对方藏匿的如此之好,连暗大他们都没能探出一丝半点儿的痕迹。不得不说,对方真是了得!
他忽然觉得胸口有些发堵,这种闷闷的感觉从暗大带回消息时就有了。一听她入狱,他就有几分不舒坦。
司府衙门的牢房可不比宗人府的,也不知里头是个什么情形,她害不害怕?司徒寻那混账有没有虐待她?暗九能不能时刻盯牢了,万一有个闪失?
……
他不敢再往下想,“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阔步往外走去。
刚打开门,就见乳娘一脸冷清地站在门口,他愣了愣,恭敬喊了声“乳娘”。
对方却不答话,只是用眼睛看他,然后绕过他,进了屋。
他无奈,只好压下满腔的心切,跟着重新回到屋子里。
乳娘取出火折子将八角雕花宫灯点上,屋内一下子亮堂起来,就听乳娘淡淡的声音:“屋里黑了怎么不点灯,黑灯瞎火的仔细伤了眼睛。”说着看宋煜,面色凝重:“君子坦然立于世,藏头藏尾乃小人,身正还怕影子歪?”
宋煜不敢搭腔,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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