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云层渐厚，遮住了洒落而下的清辉，寥寥无几的星辰忽明忽暗，夜色似乎也随之明明灭灭，越发深沉起来。
屋中衣袂摩擦时，悉悉索索的轻响低不可闻。
恍惚间，她还在昏昏沉沉地想着，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呢？否则韩均怎么会夜半三更地来找自己？
“长乐。”韩均模糊不清地咕哝了一句，见她分了神，重重地在她娇嫩红润的双唇上咬了一口。
路子昕吃痛地“呀”了一声，韩均便瞅准了时机，瞬间便转移了战场。
她刚刚被亲吻过的眼睫中还带着蒙蒙地水汽，眼波流转处，秋水盈盈。雾团团在夜里瞧不真切眼前的事物，她觉得身上软绵绵地，便用一双粉拳焦急地推了推韩均，却是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
柔若无骨的小手轻飘飘抵在他坚硬的胸膛之上，路子昕挣扎了几下，韩均这才放开了双唇，还不足地咂了咂嘴，眸中尽是亮光。
他挺立的五官上，不知何时已经渗出了隐忍的汗珠，额上青筋绷紧，似乎在克制着。
“长乐……“他的呼吸缓缓流连，停在嘴角慢慢轻唤，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长乐……”
“嗯。”
少女的嗓音，带着沙哑，此时她面颊绯红，鼻尖带着微汗，粉色的肌肤透出幽幽的清香。
娇弱无力处，如雨打海棠的羸弱。
韩均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纤细滑腻的肌肤，如那最柔美的花枝，仿佛一个用力，便会折断在他按捺不住的柔情蜜意之中。
“长乐，我心悦你，你可还记得？”
“记……记得……”
“你呢？”见她不答，手指缓缓上移，抚上那柔软，在那已经殷红得险些要无力承受的耳垂处揉捏，“嗯？”
“我、我亦悦你。”
上方的人重的像一堵墙，推不开挣不脱，又轻的好似一朵漂浮着的云彩，她被带着一同在其中飘飘荡荡。
漫无边际，不知尽头。
深情几许，全付风流。
静谧的夜色乱了谁的呼吸，连夏虫都收声不语。
“姑娘？”
忽而一声低唤，扰乱了这夜色中的温暖与甜蜜。
绿香睡地正迷迷糊糊，似乎听见有人在轻喃低语，以为是姑娘睡醒要水喝，便披了衣裳，站在隔开内室的屏风处，低声唤道。
路子昕顿时僵硬住，缓过神来，脑海这才渐次清明。
这……这是什么情况，为何她会衣衫不整地与韩均躺在自己的香榻之上？
方才的意乱情迷，她记得睁开眼便看见韩均，而后是模模糊糊地记忆，她选择不去回想，也没脸去想。
韩均已经抬起头，一眼便瞧见小丫头惊慌失措地模样，欲望全数退了下去，忍不住轻声在她耳边道：“别怕。”
路子昕就要哭出来了，这样的情形之下，她如何不怕？偏偏始作俑者还在那里气定神闲，丝毫没有隐藏地打算。
她撇过头去，不看他。
许是应了韩均那句“一回生二回熟”，路子昕下意识就将被子盖在韩均头上，还记得要理一理凌乱的衣衫，这才敢抬首透过帘帐看向绿香，应答她。
“怎么了？”甫一开口，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暗哑，像是干渴许久。
绿香已经走了进来，先将微弱的烛台放在案几上，试了试睡前放置的茶壶温度，已是凉了。
“姑娘是不是渴了？奴婢给您倒些水喝。”
路子昕松一口气，还好是绿香在外头，否则这会儿又怎么糊弄地过青檀和冬至？
那俩人仔细又周全，定然是能敷衍不过去的。
她便说道：“不渴，我困了，你出去罢！”
绿香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头一次坚持着说道：“姑娘嗓子都哑了，还是喝些水再睡吧！奴婢这就去打热水过来，很快便回来了。”
说罢，人已经拎了茶壶，转过屏风出去了。
路子昕转头看向韩均，这可怎么办呢？
待会儿绿香定是要撩开帘帐，服侍她喝水才肯罢休地。
韩均已经坐起了身子，收拾齐整，只是面上额头还能看见晶莹的汗珠。
“你快走罢！有什么事，不能明日再说？”路子昕几乎哀求地说道。
她明白，韩均定然是有什么事才会过来，只是现在却不是好时机，俩人的情形，也着实不能好生说话。
韩均心底蓦地一软。
他叹息一声，认命地走到窗边，隐住身形。
绿香的脚步声准时响起，路子昕皱了皱鼻子，觉得帐中俱是他的气息，如何能不被瞧出端倪来？
将衣裳系好，她伸出一双嫩白的莲足，穿上鞋子，故作镇定地走到桌旁。
烛火幽幽，女子挺俏的五官被落下一片阴影，长长的睫毛遮住了某种未曾平息的心绪。
若仔细去瞧，大约便会从昏暗的光亮里，看到她潮红的面色。
绿香低着头走进来，看到坐在那里的人儿，不禁一愣，“姑娘，您怎么下来了？”
她快步走了过来，没发现有何不妥。
路子昕咳嗽了两声，“觉得渴的厉害，你不是说很快就回来嘛？便在这里等着了。”
“哦。”绿香应了一声，虽然觉得奇怪，倒也不曾多想，手脚麻利地倒了杯水，服侍路子昕喝了。
温水入腹，路子昕的心跳才慢慢平稳下去，手脚也有了力气。
“对了，今夜不是冬至轮值吗？”她问道。
“冬至说她忽然有些不适，怕扰了姑娘休息，便和奴婢商量着换了。”
“哦，好了我这边没什么事了，你去歇息吧！”路子昕放下茶杯，坐在那里没动，吩咐绿香道。
“那奴婢服侍姑娘。”
绿香转身往床榻走去，就要撩开帘子服侍她睡下。
“等一下！”路子昕连忙道，“我想起来今日看的那本书，不知道放在哪里了，还想接着看看，要不你去找找？”
她的院子里有处小书房，如今天热，那处凉快，便时常过去随手翻一翻杂记。
“姑娘现在要看吗？天黑伤眼睛。不如明日再找吧？”
“无妨，只是有个地方不大记得，便一直睡不安稳，你找来我瞧瞧便睡了。”
“那奴婢这就去。”
喜欢四时春请大家收藏：(321553.xyz)四时春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