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她是本王一直想寻觅的人
“方才本王在外头听着这里很热闹,怎么本王一来就扫了诸位兴致?”南宫烈迈入门槛,目光停留在低眸望着地面的阮芊芊。
他印象中,她可是巧舌如簧,而且底气十足。现在却不敢迎视自己,莫非,不由心里有些猜测。
“见过王爷。”风飞扬皱了皱眉,将那半卷画轴藏于身后。这是王爷最重视的一幅画,雪鸳今日闯了大祸,他实在不知该如何交代。
一边是王爷,一边是亲妹妹,风飞扬心绪难平。
“见,见,见过王爷。”风雪鸳瞅着自家兄长一脸歉然,似乎今日自己确实唐突了,顿时语气也有些支支吾吾。
“阮小姐不是说要寻找顾恺之先生的画集吗,可否寻到了?若没有,不如本王派下人一同帮着你?”南宫烈的视线依旧在阮芊芊身上,以至他根本就没瞧见风家两兄妹手里藏着的半卷画轴。
阮芊芊闻言,她看清了风飞扬眼底的不安,平日他都是轻浮的,现在却这样安静,实在是令人惶恐。
“不用了,今日大雪,我忽然间发现自己没有好好地赏雪。”阮芊芊看了看风飞扬,希望这样能够转移话题,“不知名女是否有幸,能够让王爷一起与我共赏?”
南宫烈一怔,之前她可是巴不得离自己远远的,现在却公然这样说,可是他竟同意了。
风雪鸳努力装着一脸悠然,心里却是冷霜幽寒。
那阮芊芊生的其貌不扬,比起官宦女子那张脸简直就可以用丑陋二字来形容。
就在方才南宫烈进了屋子,他根本就没有正眼瞧自己。
这天伦皇朝谁不知南宫烈,他战绩卓越,更是受万人瞩目。
而风家可是世代大儒,自己的出身也算高贵,依着自己的长相,即便是在众多管家子女中也是出众的。
然而南宫烈此刻眼里却只有阮芊芊,内心的不平衡令风雪鸳抓狂。
她可是风家的掌上宝心头肉,南宫烈却这般不待见自己。
眼底都是嫉妒,风雪鸳望着那个人,她的心里除了他再没有旁人,他是磐石还是冷血无情,就这样视而不见吗?
朝堂之上无视所有朝臣的南宫烈,现在就在自己眼前尾随着阮芊芊要去赏雪,因着动怒,风雪鸳竟忘了手中的画轴,用力地撕扯着。
宣纸的撕拉声,根本就逃不过听力过人的南宫烈。
转身之际,南宫烈赫然看见风雪鸳衣袖下没有挡住的画轴,而那装裱的纹理,他看得仔细,登时上前立马从风雪鸳手里拿过那被撕烂的画轴,满脸阴沉。
那幅画,但凡他有空的时候,都会拿出来看。
所以画轴的每一个细节,他都了然于心。
风飞扬见状,看着一脸阴霾的南宫烈,立马拉着风雪鸳一同跪在地上叩首谢罪,“都是微臣的错,微臣没有管教好自己的妹妹。王爷若是要罚,就请罚在下。”
风雪鸳虽然不解,可抬头迎着南宫烈那双充满震慑寒意的眸子,心里也是虚的。
南宫烈挑眉,望着已经被毁的画轴,心下怆然,满目俱是霜意,冷冷道,“风飞扬,这可是你说的,来人将他的手剁下来。”
俄而,便有侍卫从门外走进来。
“不,是我做错了。”风雪鸳眼皮直跳,因为自己的一个举动而令王爷大怒,可是兄长无措,“王爷,求你饶了兄长。”
“那么你要代你兄长受过吗?”南宫烈说话不留一丝余地,冷冰冰地看了一眼风雪鸳。
阮芊芊听完,脑补了那个藏绝人寰的画面,喉咙仿佛有异物。
也越发明白那幅画在南宫烈心中的地位,可是自己也不能见死不救。
阮芊芊心里也是如火灼烧,双手绕着圈,终于还是说出口,“王爷,不过是一幅画而已。”
话音刚落,便对上那双冷冷的眸子,纵然阮芊芊心理承受能力很强悍,此刻也是心咯噔一跳,眼皮一凉,整个脊梁柱都薄凉。
他可真是无情,阮芊芊心里想着,好歹风飞扬替他筹谋划策甚至出生入死,可是他居然说出了那样残忍的话。
果然身在皇家,铸就了他的性子,寡淡却无情。
只是他留着那幅画到底为什么?
那可是正牌昔日的模样,南宫烈还在画上写那令人起鸡皮疙瘩的诗句,所以,阮芊芊再也不敢朝下想。
缓缓呼吸着,努力让大脑平静着。
这大冷天的,阮芊芊差点出汗。
不过眼下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没有认出自己,要不然他还留着这幅画做什么?
可是正牌之前与他到底有什么交集?阮芊芊此刻表示压力山大。
撇撇嘴,阮芊芊心里已是对南宫烈充满抵触,这种人最好不要深交,否则一个不小心,他的性子一变,定是不饶自己。
绝对不能让他发现自己就是画上的女子,顷刻阮芊芊喘了口气,就算有交集那也是曾经的阮芊芊,和自己没有一毛钱关系。
她不过是异世的一缕魂魄,而且她根本就不想与南宫烈这种一日三变的人再有瓜葛。
“也许在阮小姐的眼中这不过是一幅画。”南宫烈小心地将画轴放在一侧的木桌上,转头望着阮芊芊,良久才淡淡道,“可她是本王一直想寻觅的人。”说完意味深长地看着阮芊芊。
闻言阮芊芊心里一滞,仿佛一道闪电劈下,这个面瘫脸居然那么深情地看着自己说出那样的话,她差点都信了。
不过自己不是他要找的人,正牌早已在很久前溺水而亡。
反正自己现在这样子,和从前的阮芊芊还是相差甚远的,他一定不会发现的。
风雪鸳在一侧听着,心里已是凄然,不过一幅画,而且听上去那女子不知在何处,王爷却为了一个莫须有的人而责难兄长,心里甚是不甘道,“王爷,良禽择木而栖。兄长是我风家唯一的男丁,而且兄长依附王爷,王爷如今为了一个女人却罔顾良臣,实在是令雪鸳失望。”
南宫烈快速地扫了她一眼,冷冷一笑,“若是本王没有猜错,你兄长是为你扛下罪责。”
“不王爷,都是微臣的错,王爷要罚就罚微臣。”风飞扬熟稔他多年,自然明白画中女子在他心中的地位。
阮芊芊心思也是不定,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做才行,可是这都火烧眉毛了,沉思了一会儿终于脱口而道,“王爷若是不嫌弃,民女斗胆恳请画一幅。”
她早已观察清楚画上所有细节,而且那画上人真是从前的阮芊芊,所以她起码有七八成把握画下来。
南宫烈听罢一怔,他没有料到她会如此说,深邃的眼眸闪过几抹异色,旋即唇角一勾微微上扬,“既然阮姑娘发话了,那么本王就暂且留着风飞扬这双手。”说完径直坐在木椅旁的圈椅上,闭眸默然。
风飞扬与风雪鸳互递眼神,心里却是忐忑。
阮芊芊缓缓上前,走到木桌前,白皙宣纸已铺好,她径直提笔蘸墨,敛眉在宣纸上头挥墨而就。
俄而南宫烈睁开眼,盯着与自己只隔着一张木桌的阮芊芊,深沉的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温和。
风雪鸳站在风飞扬身旁,瞥见这一幕已是神色黯然,心底也是潸然。
屋外的大雪越下越密,一层层将整个世界织成了白茫茫一片。
香炉中的檀香也已被换了,许久阮芊芊擦了擦额头细密的汗珠,终于画完了,瞄一眼纱窗外,天色居然这样黑了。
“果然你从不让本王失望。”南宫烈上前仔细看了看画,与之前那幅几乎一模一样,嘴角溢出了好看的弧度。
“多谢阮小姐,要不然风某这双手可就不保了。”风飞扬浅笑,赞许地看了看阮芊芊,她不过才只看了一会儿,却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将画完成,而且用色细节都处理的很好。
风雪鸳冷冷扫了眼阮芊芊,嘴角一扯,低声道,“这有什么。”
风飞扬听入耳中,立马冲她细声道,“还不知错?看来待会我就该让人送你回风家,省得你闯祸。”
风雪鸳这才扬眉,这岂不是更加让阮芊芊有机会与南宫烈相处吗?
她绝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她不会就这样罢手的,心里很不情愿,面上还是挤出笑弓了弓身子,“多谢姐姐。”
“没什么。”阮芊芊温和地说着,因为一幅画而惹出了这么多事,这可是她不愿看到的。
而且双手能够创造财富,双手的作用是无穷的,南宫烈仗着自己的身份这样做,阮芊芊心中生了罅隙。
这个地方自己最好早日离开,阮芊芊浅笑道,“民女忽然觉着有些累了,就不打扰了。”
南宫烈视线掠过画轴停至离去的阮芊芊身上,顿时眸光柔和,心中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风雪鸳与风飞扬也一并走了出去,但是风雪鸳经此一事后越发不喜阮芊芊,只是和她客套了几句便匆匆离去。
风飞扬看着不懂事的风雪鸳摇摇头,再次拱手道,“多谢阮小姐。”
阮芊芊也不在意,拂过沾满雪花的梅枝,深深喘了口气,“我也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不过王爷为了一幅画而要惩罚风公子,我实在替你觉着不值。”
伴君如伴虎,这南宫烈还是个王爷,脾气就这样大了,往后那岂不是更加视人命如草芥。
风飞扬剑眉一挑,摇头道,“阮小姐所言风某不认同。”
阮芊芊闻言朝后退了几步,反正这个时代的一些价值观她是不能理解的。
君为臣纲,风飞扬是南宫烈的心腹,他一定对南宫烈惟命是从,所以即便南宫烈真要了他的性命,他还在那里为他效命完成任务呢。
“罢了,你的这双手还留着,我呢就不和你多说了。”阮芊芊觉得话不投机半句多,自己刚才画了那么久,这身子也累了,尤其眼睛很酸,手也有些发麻。
这样的天气,呆在温暖的房间里然后躺着睡,才是最正确的方式。不过话说,最近她似乎越发贪睡了,食欲也没从前好了。
难道是自己之前减肥的后遗症?
“阮小姐有所不知,那画上女子乃是王爷救命恩人。”风飞扬看着她迈出了脚步,淡淡说道。
听着身后这话,阮芊芊忍不住扶额,正牌可是扶风弱柳哪里会救下南宫烈,真是怎么都想不通。
南宫烈一个七尺男儿,身强力壮,还需要一个弱女子保护?
看着阮芊芊似乎不相信的样子,风飞扬继续道,“三年前黄河决口贪墨一案,萧家父子被就地斩首,萧家其他族人被流放被看押不在其数。长公主听闻驸马离世也殉情,随后不过几月叶妃娘娘也因病薨逝。不过百日,最疼爱自己的长姐与母妃悉数离去,王爷倍受打击,一度颓废到终日饮酒以虚度光阴。”
阮芊芊听着,攒紧的手摊开,原来他也有这样的一面。
终日他对着自己就是一张冷漠的脸,也许这是他的一张面具,他不想让人看到自己内心的脆弱。
冷漠是最好的伪装,这也是他最好的武器。
“一次黑衣人将王爷引出府,想要刺杀王爷。”风飞扬注视着阮芊芊的神情变化,“王爷孤身一人,而敌人众多,就在敌军射出毒箭之际,画上女子舍身替王爷挡了一箭。王爷才能活着,可是女子却身染剧毒,王爷请来最好的御医,可是御医用尽医术却也还是没能解尽毒药。”
“后来呢?”阮芊芊满脸诧异,摸了摸自己的手臂。
“后来女子自行离开,王爷三年来苦苦派人寻找未果。”
阮芊芊柳眉紧拧,终于明白了三年前的阮芊芊为何会得怪病,原来这一切都与南宫烈有关。
话说南宫烈就是那个罪人,阮芊芊攒紧了拳头,害的自己魂穿至此变成这副模样受尽嘲笑。
就自己这副皮囊,不知得罪了多少权贵,都是拜南宫烈所赐。
不过他要找阮芊芊,他想做什么?
“弱弱的问一句,若是王爷找到了那个女子会怎样?”阮芊芊淡笑道。
“王爷说了这辈子非她不娶。”风飞扬神态端凝说道。
阮芊芊听后语塞,这关自己什么事?
就南宫烈那样子,不冷不热,纵然长相清俊,她也看不上。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阮芊芊摇摇头,想到那张面瘫脸顿时心下一凉,果然此地不宜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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