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雪鸳质疑
多少次疼的死去活来,阮芊芊已经不记得了,浑身乏力令她身子好似被拆了一般。
再次醒来,她只觉得身子被什么捆缚住,惺忪夹着无助的眼神缓缓睁开,望着周围。
这不是关住自己的小木屋,抬头迎着阮月如那奸佞的冷笑,阮芊芊咬唇想要说话,却发现嗓子干干的。
她差点忘了这几日她因为疼痛流下多少眼泪,咸咸的,却叫她一次次清醒。
“你醒了,挺好的。”阮月如状似无意地拢起耳畔低垂的鬓发,笑吟吟道,“看来你也是知道了我们到了哪里。”
阮芊芊怒瞪着她,若是她逃出了她的手心,她再也不会对此女心存一丝怜悯。
若可以,她会将她对自己做的加倍还给她。
“你听听,这乐声可真是动听。”阮月如侧耳听着那来自阮府四周的喜乐,故意摇晃着头沉醉其中,忽然俯下身子捏着阮芊芊的下颌道,“今日就是南宫烈迎娶你的日子,可是怎么办呢,他没有发现那个新娘已经不是你了。”
阮芊芊陡然间,心中一酸,鼻尖惆怅,满腹委屈。
本来今日是属于她的大喜日子,她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将自己嫁出去的。
却为何,又要经历此番遭遇。
阮月如看着她翻滚在眼眶里的泪水,克制不住的喜悦,故意压低声音宽慰道,“你想哭是吗?哭吧,反正也没有人能够听见。阮芊芊,你不是曾经以为这个男人很爱你吗?可笑了,他竟然没有发现自己娶得是别人。别这样看着我,就你这副丑陋的面孔走出去,你说他们会不会斥责你是哪里冒出的丑八怪,居然敢冲撞王爷大婚?”
“对啊,你不敢出去的,救你这样子,谁都认不出来你,你这个该死的丑八怪。”阮月如说到激动处,忍不住咒骂起来。
丑八怪,从自己魂穿到这里,她就已经熟悉了这三个字。
阮芊芊想到昨日阮月如让自己看清了自己狰狞的面目,骤然间想起了自己刚来到这里的样子,没想到临了,她还要经历这样一遭。
可是她的样子没有自己臆想的那样,阮月如忽然有些不满意了,抓起阮芊芊的头发,逼迫着她看着外头正在发生的一切。
蓦然间,一阵微风起来,新娘的喜帕被吹落。
阮芊芊看清了那一张脸,一下子心里澎湃起来,好似被电闪雷鸣,那个女人怎么会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阮月如面上的笑渐渐湮灭,满意地将绣帘拉下,挑眉道,“你心痛了?还是心碎了?可是我还是不解气,你说若是让你看着你爱的男人与别的女人恩爱,你会怎么样?”泛着冷光的匕首划过阮芊芊的脸颊。
阮芊芊唯一可以动弹的左手放在腰际,她明白如今的阮月如已经疯了,折磨自己成了她的一桩快乐。
自己越是伤心,她越是开心。
阮芊芊咬牙,多少事情她都经历过了,生死关前几度轮回,更何苦她已经走过一遭了。
然而南宫烈却娶了别的女人,虽然那女子与自己生的一模一样,阮芊芊忽然心中期许着他能够发现一些端倪。
阮月如忽然发现她眼中的不甘,用力踹一脚道,“怎么难道你以为就你现在这个样子,南宫烈会认出你并娶你吗?笑话,你这个丑八怪,所有人看到你都会厌恶你。”说完再度用力朝她腰间踢去。
阮芊芊承受着那一切呵责,骤然间她想起了就在自己跟前倒下去的穗儿,不由得咬紧牙关。
只要还活着,她一定会将所有一切都讨回来。
她要逃出去,可是阮月如早已派人安排在周围,她有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快要绝望了。
顷刻,只听得外头一句熟悉却令自己厌恶的声音响起。
“阮月如,答应我的事情,你居然敢违抗,你可真是忘恩负义,别忘了,是我当初从青楼救得你。”司徒寒戴着面具站在马车后头,今日这个日子,他喝了很多酒,可是越是喝酒越是清醒。
明明,他下令让水儿从阮府劫走阮芊芊的,直到现在都杳无音讯。
如今她满脸笑意地下嫁给他,司徒寒攒紧的手心满是痕迹。
阮月如径直走下马车,若是他知道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只怕不会饶了自己。
阮月如会心一笑道,“盟主,你这话说错了,阮芊芊什么人,南宫烈可是将她当作宝贝来疼,高手护着她。盟主,你说水儿与我怎么敌得过南宫烈的人。前日,我们试图劫走阮芊芊,可是南宫烈居然暗中派人保护她。盟主,幸好我机灵躲过了一劫,否则你根本就看不到我。”
“水儿呢?”司徒寒强压下自己内心的情绪波动,耳畔都是那刺耳的喜乐,仿佛是对他的一种嘲弄。
“水儿敌不过对方,她,她被杀了。”阮月如眼皮子跳了下,迎着他的目光镇定回答。
司徒寒心情微沉,大步上前钳着她的下颌冷声道,“你可知我最讨厌有人骗我,我既然能够救你,也能够杀了你。”
那猩红的眸子满是杀意,阮月如嘴巴张了张,反正她必须咬死不松口。
水儿虽然与自己相识不久,但是是过腥风血雨的生活,还是安稳享受荣华富贵,相信她掂的比谁都清楚。
她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蚂蚱,阮月如怎么都不能容忍阮芊芊好好活着。
司徒寒的情意,她更是清楚,所以阮月如更加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
他的手上力度越来越重,捏的阮月如都有些咳嗽,她的呼吸变得加快,忙不迭握着他的手道,“盟主,月如不敢骗你。”
司徒寒耳力过人,听着来自马车上的异动,他也绝不相信,阮月如能够如此安静地看着阮芊芊下嫁,缓缓靠近马车。
阮月如看得心口起伏不断,眼睛也是睁得大大的,纤细的手指紧握着,但是她不能被人看出自己的不安。
绣帘被撩起,司徒寒看着上头躺着一个浑身都是血渍的女人,满脸都布满了血痕和脓疮,头发也是凌乱的。
他不由得想要作呕,赶忙撇开手捂了捂嘴道,“她是谁?为什么会在你车上?”
阮月如看着他的反应,确定他没有认出来,双手抱拳道,“没什么,今日阮芊芊大婚,我心情不太好。这个乞丐居然敢撞我的车,算她不走运,让我解解气。”
阮月如一道说着,心里仍旧有些忐忑,可是她必须说的理直气壮,不能被看穿。
司徒寒面容满是憔悴,满腹都是不甘,转眸望着那刺眼的红,旋即纵身一跃消失了。
阮月如黑色的眼眸终于多了份踏实,捂着跳动不安的心口。
她缓缓上前,望着水儿被扶上喜轿,微风吹过浮起她宽大的衣摆,她的樱唇也得意地上勾。
从未有过的喜意,她按捺了这样久的痛,终于得到了一点点的释怀,日后还要有更多更多。
阮月如转身朝马车走去,魅惑的五官多了几分令人窒息的冷意,声音很是清冷,“你听到了吗?你最爱的男人娶了别的女人。什么誓言都不作数,统统都作废。从今日起,他身边多了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绝不是你。”
阮月如直直站着,却没有听到一丝动静,她有些微怒,疾步走上前,却发现阮芊芊已经不在了,而且自己的人也已经被杀死。
她骤然间攒紧拳头,嫉恨地看着周围,那个贱人明明根本就不能动弹了,她怎么消失了?
难道是司徒寒带走了她?
可是不对的,若是司徒寒绝对不会就此罢手,他见着自己那样对付阮芊芊,一定会找自己算账。
到底是谁?阮月如肚子里满是怨气,好似要喷出来,可是她不能发作,只是用力地朝车身打去,手背也出血了。
良久,她突然抬起头来,目光闪过一抹凶狠,反正她已经是个废人了,自己一定会找到她的。
她绝不能让她有一丝机会,她活着就是要她过的一点都不踏实。
不过到底是谁,若是被自己发现了,阮月如绝不会手软,眼底满是杀戮之意。
迎亲的队伍缓缓行驶到王府,南宫烈满心欣慰地拉着花绳的另一端,望着喜帕下那微微露出的白皙下颌,几乎是近于蚊蚋的声音道,“本王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水儿一怔,方才还是笑脸盈盈,此刻却不知所措。只是将头垂地低低的,她对于这位南宫烈还是有些熟稔的,尤其这几日。
反正宴席上,他一定会喝酒。
待他来到洞房,她会端上早已下好药的喜酒哄他喝下。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生米煮成熟饭,她便成为了他的正妃。
水儿面上难掩的喜色,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种运气。
虽然是戴着人皮面具,可是她很欢喜。
方才喜帕被吹起,她看清了他鬼斧雕琢一般精致的面容,尤其那一双深邃的眼眸好似令人沉溺其中不能自拔。
她自幼便是与毒药还有人皮面具结伴,从来都是主人说什么,她便做什么。
若是成为了南宫烈的女人,水儿想到这已经难以克制的激动,幸好喜帕挡住了自己,否则一定会被拆穿了。
王府内,宾客云集。
酒香扑鼻,王府此刻已是张灯结彩。
行了夫妻之礼后,南宫烈忍不住走上前握住新娘的手,却发现对方有过一瞬的愕然,这手感似乎有些和从前不一样,许是自己太兴奋了,不由得微微一笑靠近新娘道,“你先去,本王随后就去找你。”
一旁的下属听到了,都呵呵大笑。
风飞扬提着酒壶,左顾右盼地望着四周。
望着满脸愁容的风雪鸳,风飞扬拉着她走到一旁,以为这个妹妹心里还是放不下王爷,宽慰道,“我还以为有些事情你放下了。”
风雪鸳靠着栏杆坐下,斜睨了他一眼,翻了翻白眼道,“兄长,你说的那些我都知道,那样久的时间,我也想通了很多事情。我只是有些事情想不太明白,觉得有些奇怪。”
“有什么奇怪?”风飞扬忙不迭询问。
风雪鸳若有所思地想起了昨日她与顾雨萱一同造访阮府的事情,揉了揉眉心道,“前些日子,阮芊芊还知道我最爱吃的是凤梨酥,可昨日我与雨萱姐姐一同去阮府,她竟递给我最不喜欢吃的马蹄糕。”
风飞扬浅笑,“唉,我当什么事,这都是一些小事。”
风雪鸳颔首点头,眉头紧皱继续回顾,“兄长说的是,可是我记得兄长对我说过,阮芊芊在相府中与那些姐妹相处很不好,可昨日我亲眼见着她与阮月夕站在水池边有说有笑。”
风飞扬微微眸光闪动,顿了一下继续道,“兴许是你看错了。”
“我才没有,雨萱姐姐来了,她可以作证的。”说着风雪鸳见着寻了出来的顾雨萱,忙招手。
顾雨萱走了上去笑道,“有什么事吗?”
“昨日你不是说这个阮芊芊有些与寻常不一样吗?”
顾雨萱愣了一下,莞尔一笑,“或许是她这些日子太累了。”
风飞扬追问道,“你也觉得她不一样吗?”
顾雨萱低垂着头看着青砖地面,扭头笑道,“我不过是随口说了咱们之前在陇西死亡森林里的遭遇,没想到阮小姐贵人多忘事。不过,听说她为了大婚很是忙碌,或许是我们想多了。”
“怎么会?”风雪鸳拉着顾雨萱的手摇晃道,“之前阮芊芊最喜欢用木兰香,可是方才在相府外,她与我擦身而过之际,我分明嗅着那是玫瑰的味道。”
风飞扬摇了摇头,这个妹妹,兴许还是放不下王爷,浅笑道,“雪鸳,今日可是王爷的大婚日子,我不许你胡闹。”
“我没有胡闹。”风雪鸳昨日从相府回来,一直都觉得很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撅嘴道,“兄长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对王爷如今只有仰慕之情。对阮芊芊我也很敬重,可是我是个女人,女人看女人很精准,我只是觉得她有些不太一样罢了。对了大哥,你今日可看见穗儿了?”
风飞扬适才回过神,似乎今日太过繁忙,他都忘了,只是摇了摇头。
“我也很奇怪,昨日去相府,那阮月夕居然也在,我不过随意问一句穗儿在哪里,她却告诉我,穗儿娘亲病重,回老家探望她娘了。”风雪鸳不住摇头,这是她最想不通的,那穗儿分明与阮芊芊主仆情深,这样重要的日子,她怎么可能缺席。
这下轮到风飞扬满目错愕,若是他没有记错,穗儿并无双亲,而且这话居然出自阮月夕之口。
这其中或许真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东西,风飞扬没有多言疾步离去。
只剩下顾雨萱与风雪鸳,二人四目相视。
风飞扬闻言后,立马吩咐冷轩去查探。
随后又暗中派人观察着洞房,阮月夕因为阮芊芊而没了一桩好姻缘,她们相遇必定是水火不容。
有说有笑,这也与阮芊芊性格不符。风飞扬来回在走廊踱步,不知隔了多久冷轩终于出现了,他沉静地站在门外,风飞扬下意识地走向他,二人出现在并无什么下人的走廊交谈着。
“怎么样?”风飞扬警觉地望着周围。
“我去相府查证了,穗儿并无什么亲人。”冷轩语气多了几分清冷,顿了一下继续道,“据说阮小姐两天前去了护国寺,穗儿也一同去了,但是守门的人说他并没有看见穗儿回来过。”
风飞扬震惊地望着他,听着这话,他下意识地反应就是她或许已经罹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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