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遇险
“为什么不能是我?”顾雨萱看着倒地而亡的野猪,想要拔剑,岂料那野猪肉实在结实,“难道你以为还有别人敢闯进这林子?”
她几度用力之后,适才将银剑拔出。
风飞扬那个该死的家伙,抓到了一个女人之后便丢给了自己,随后扬尘而去。
她快马加鞭超此处赶来,从侍卫那里得知,他们三人都进了这森林。
纵然身为陇西本地人,她都从来没踏足,他们三个异地人却不知好歹闯了进来。
来到这里,转了几圈,什么可以吃的都没有。
顾雨萱看了眼倒在地上的野猪,挑眉后挥剑就剁下了一只猪腿。
阮芊芊一愣,她怎么没想到。
顾雨萱还以为她是个世家小姐,没见过这种血腥场面,所以有些吓傻了,冷冷道,“你要是害怕就别过头,我小时候可是经常跟我爹还有大哥去打猎。”说完,手上动作一顿,眼眶一热。
阮芊芊看在眼里,忙摆手,“不是,我只是觉得你勇敢,一个人就敢闯进这里,还有谢谢你救了我。”
顾雨萱听罢,撇撇嘴,若不是自己心中不自在,觉得愧对她,她是不会孤身一人来此的。
她这是在夸自己吗?
别以为说了几句好话,她就会与她心无罅隙。
“别谢我。”顾雨萱心中一虚,若是当初她将那女子劫走阮芊芊的事情当场告发的话,说不定就不会惹出这些事情了,“兴许我上辈子欠你了。”
算她倒霉,她不来这里,心中总有些难安。
阮芊芊望着她从一侧砍下一根树干,随后又砍下一根蔓草,将那猪腿绑在上头,顺势要走。
“怎么,还不走?”顾雨萱声音没好气,“再不走,还等着野猪来找你?”
阮芊芊淡淡一笑,她真是刀子嘴豆腐心,伸手指了另一个方向,“风飞扬他们在这边。”
顾雨萱晃了一下,倒吐口气道,“你带路吧!”
阮芊芊唇角露出一抹笑,二人步行了一段时间,终于来到了风飞扬所搭好的木架旁。
风飞扬正在劈柴,听着脚步声,而且不是一个人的,脸色微变抬眸望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我还以为你会回去,好生呆在驿馆的,怎么顾小姐居然也来了此处。”风飞扬不由得唇角一勾。
顾雨萱斜瞪他一眼,径直将那猪腿扔在地上,朝风飞扬努努嘴,“喏,去洗干净,然后再用火烤。”
风飞扬面上有些不自在地笑着,双手叉腰,“顾小姐,你不是我的主人,而且请你收起你的小姐脾气。”
顾雨萱咬唇,双手抱拳,恨不得给他几巴掌,“好啊,待会你别吃。”
恰巧风飞扬的肚子咕咕发出声音,他不安地伸手捂着,这该死的肚子真不争气。
斜睨了顾雨萱几眼,他叹了口气,径直提着那猪腿走了。
顾雨萱望着他离开,冷哼一声,转眸却见阮芊芊双腿跪在南宫烈身旁。
阮芊芊之前已经将大蓟清洗干净,再用新鲜树干将其研磨。
诸葛神医说过,这是可以外敷的药。
阮芊芊黑白分明的眸子凝视着躺在平铺在地上干净叶片上头的南宫烈,他的脸色很苍白。
她俯下身子,轻轻地将那浸满血渍的布条解开,望着那鲜血淋漓的伤口,她的心好似被什么来回切割着。
有那么一瞬间,阮芊芊都觉着自己有些撑不下去了。
可是他不能再拖下去了,阮芊芊咽下心中不断喷出的凉意。
扯下布条,擦拭那骇人伤口上的血迹,阮芊芊非常珍惜而又小心地将杏花醉倒在他的伤口上,不管怎么样,消毒必不可少。
随之,她将已成粘稠状的大蓟覆在他的伤口处,而后用布条包扎起来。
他很安静,没有一丝动静。
阮芊芊缓缓平复着自己的内心,剩下的只有等待了。
顾雨萱站在一侧,将她的所有举动都看在眼里。
她以为阮芊芊到底是相府千金,怎么会懂这些东西。
纵然是她这个时常习武的人,望着那血肉模糊的伤口也有些看不下去。
可是她坚持着替他上药,而且全程看起来都很熟练。
“顾小姐想说什么,但说无妨。”阮芊芊取下披风替南宫烈盖上,一道用已经拧干的布条替南宫烈擦拭。
“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什么人?”顾雨萱时常听旁人说,那些个大家闺秀都只是在家中做些女红、弹些曲子,见了鲜血只怕都会晕过去。
阮芊芊擦拭干净自己手上的血迹,淡然一笑,“在下行不改姓坐不改名,阮芊芊。”她也不知当初自己为何会魂穿至此,难道只因自己在现代也是叫做阮芊芊吗?
“你与我见过的那些小姐很不一样。”顾雨萱撅着嘴,回顾着一路走来的一切。她一个女子,生在相府,自然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她倒好,居然千里迢迢孤身一人来到陇西。
若换做自己,她也是会有些胆怯的。
“没有什么不一样。”
顾雨萱见她低着头,单手撑着下颌道,“你不像个小姐,小姐哪里会懂这些东西。”
“形势所逼。”阮芊芊面上的笑容很自然,“我虽是相府嫡女,可是那个相府对我而言却是冰窖。但凡是个人都可以无视我,所以我只能逼自己学会如何生存。”
哪怕在上一世,她也是事事都得自己亲手做。无人可以依靠,她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自己。
顾雨萱低头,风飞扬也曾略微提过,但是她没当回事,现在想想居然觉得有些同情她的遭遇。
顷刻,风飞扬提着猪腿回来了,将猪腿穿进事先准备好的架子上,用火烘烤。
阮芊芊在四周环视一圈后,居然发现有野地瓜,欣喜地将野地瓜也用细细的树枝穿透,一并放在火上烤。
要知道烤地瓜可是她曾经最爱的食物之一,阮芊芊欣喜着,可惜了南宫烈还是熟睡,她有些担心,他的额头上有些温热。
高烧往往都是晚上才会显现,阮芊芊抱着膝盖端坐在他身旁,一手握着他的手,有些微凉。
转眸只见顾雨萱眉头紧皱地环视着周围,阮芊芊掩去心中的担忧走上前问道,“怎么了?咱们已经存了些水,还有这些吃的,待明日再赶路。”
顾雨萱连连摇头,这片森林,她曾经听爹提起过,面上染着几分忧色,“我自幼便听我爹提起过,这里一到夜晚就瘴气横生。”
故而来的路上,能够看到许多动物的尸体。
阮芊芊缓缓抬头,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腾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随后瞧了一眼顾雨萱身上的纱裙,径直俯下身子。
她居然拉起自己的裙摆仔细看,顾雨萱下意识地朝后退了几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怒道,“阮芊芊,本小姐才刚觉着你有所变化,你这又想干什么?”
“得罪了,顾小姐。”阮芊芊径直从顾雨萱的裙摆上扯下一块,因为她的纱裙有许多层,倒也看不出端倪。
风飞扬本来站在火堆旁烤猪腿,陡然间望着这一幕,心中满是疑虑。阮小姐从不会做徒劳的事情,不过她这样做又想整些什么东西。
顾雨萱气的脸色有些变了,冷哼一声,若是男子,她早就一拳抡过去了,要不是看在这一切都因为自己当初没有及时阻拦,她怎会隐忍自己的情绪。
阮芊芊扯了扯嘴角,望一眼天色,神经也是紧绷道,“顾小姐,待会你就知道了。”
顾雨萱抱拳站在一侧,迎着风飞扬那扫视的目光,漆黑的眸子闪过一抹冷意,这个风流公子想必将方才那一幕早已看清了,伸手横在脖际眼神充满挑衅,若是他待会再看自己,她必定不能轻饶他。
风飞扬与她视线交织,倒吐口气,他着实对这位小姐没有一丝兴趣,怎么她总能如此自信地以为自己对她有意思。
就她,性格暴躁如雷,长相勉强过得去,这样的女人倒贴上门,他都还要考虑考虑。
良久,风飞扬一边烤着猪腿,一边注视着阮芊芊的举动。
只见她来到火堆旁,挑出几块已经烧成炭的柴禾放在一侧。
随后蹲着身子,只见她将那面纱用刀划成几层一样大小。
顾雨萱迟疑地看着阮芊芊将已经冷却的木炭却成颗粒状,不由得满腹疑问,“你这是要做什么?”
阮芊芊继续着手上动作,来不及擦拭额头上冒出的细汗道,“木炭有很好的过滤与吸附作用,这里有瘴气,咱们条件简陋,我寻思着不如自己做一个可以过滤的口罩。”
顾雨萱低着头看着她,她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过这些东西,不由得朝风飞扬脱口问道,“你听过吗?”
风飞扬双手一摆,话说,他真的从来都没有听过这些话。
之前阮小姐也时常能够做出一些令人惊叹的事情,敢情这又是哪个高人指点吧!
阮芊芊察觉到空气中氛围有些凝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与这个时代不符,浅笑道,“这也是诸葛神医教我的,要不然我真不知道。”
说着她埋下头,陷入了工作。反正他们也没机会见到诸葛神医,就算见到了,也不会有人知道的。
阮芊芊小心地用一块纱布包裹着木炭颗粒,担忧木炭有些浓重的味道,阮芊芊特意将竹叶也切割成片,再用一层纱布包裹,而后一层层用丝线将周边串联起,一个简易的口罩就这样做成了。
顾雨萱拿着口罩打量了许久,这就是阮芊芊口中所谓的口罩,这东西真的有那么大的作用吗?
风飞扬虽然有些不确定,可是诸葛神医是什么人,他的名号可是江湖上非常煊赫。
阮芊芊连忙又赶制了几个口罩,以备晚上。
适逢猪肉已经烤的喷香,虽然没有任何调味料,可是这纯天然的野味,加之他们几个已经饿了许久。
风飞扬才刚用刀切下一块肉,正要递给阮芊芊,谁料那顾雨萱一把夺过,吃了起来。
果然是个男人,那吃相根本就没有女子一分矜持。
阮芊芊致谢后,用一根被自己削尖的树枝串起了猪腿肉,纵然没有放调料,却是舌尖上的美味。
夜晚如期而至,周围都透着股森冷。
偶尔几只呕哑的鸟鸣打破了沉寂,顾雨萱蜷缩着身子,一双大眼睛看着周围,喉咙缩了缩,想起之前在水月山庄时,身边的婢女总是对自己说起的故事,双手抱着膝盖。
风飞扬将她惨白的脸看在眼里,浅笑道,“怎么顾小姐难道是怕这大晚上的有鬼?”
顾雨萱冲着他摇头,声音异常大,“我没有,我才不怕。”许是这地方太空旷,居然还有回声。
顾雨萱顺时只觉脊梁骨冒着冷气,讷讷地环视周围。
“你别吓唬她了。”阮芊芊右手贴在南宫烈额头,可惜没有体温计,但是她能明显察觉到他脑袋的温度比白日高了许多。
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阮芊芊心绪有些不安,掠一眼仍旧陷入恐惧却死撑着的顾雨萱道,“方才那叫做回声,顾小姐不必害怕。”
顾雨萱立马坐直身子,咳了咳道,“谁说我怕了,就算真的有鬼,他要是敢在本小姐跟前,本小姐一定不饶他。”
风飞扬撇撇嘴,这女子平常总是咋咋呼呼,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没想到居然怕鬼,故意从她身后出现拍她肩膀。
顾雨萱顿时惊得搂着一侧的阮芊芊,失声求救。
阮芊芊瞪一眼风飞扬,“风大人,顾小姐到底是个女子。”
风飞扬上下打量着顾雨萱,冷冷一笑,“恕我没有看出来。”
顾雨萱气愤地斜视着他,待寻着机会,她一定要狠狠揍他。
阮芊芊凝视着南宫烈,面色有些涨红,想起了杏花醉,赶忙取了出来,欲解开南宫烈的衣裳。
顾雨萱蒙着眼睛,男女授受不亲,纵然她与南宫烈有婚约,也不该如此。
阮芊芊汗颜,她忘了这个时代的人是如何保守,没有再看她,而是继续解开南宫烈身上的衣扣,他身上的伤痕再度出现在她眼前。
风飞扬打趣地看着顾雨萱,之前在驿馆那么多男人,她都没羞没臊的,现在居然还装起了矜持,不由得倒吸口气。
转眸,只见阮芊芊用纱布沾着杏花醉,而后朝王爷的身上来回涂抹。
风飞扬笑了笑,“阮小姐,这又是诸葛神医教你的?”
阮芊芊愕然一顿,他莫非以为自己在这个时候还对南宫烈心存不轨吗?
她莞尔一笑点点头,“那时在崖底,诸葛神医曾经教我,可以用酒精进行物理降温。”随后继续在南宫烈的颈部、胸部、腋下、四肢、手脚心来回擦拭酒精。
见他满目都是不解,阮芊芊继续解释,“用酒精擦洗不仅可刺激皮肤血管扩张,增加皮肤的散热能力;还由于其具有挥发性,可吸收并带走大量的热量,使体温下降、症状缓解。”
顾雨萱与风飞扬再度面面相觑,对于这些词语有些恍然。
阮芊芊没有再搭理他们,她已经尽力将自己能够想到的法子都用上了,希望南宫烈能够快点好起来。
顾雨萱羞涩于看见南宫烈,便自行走到了一边,百无聊赖地扯下一旁的杂草,抬头望着漆黑如墨的夜。
风飞扬看着阮芊芊满头大汗,低声道,“阮小姐若是累了,就休息下,让我来吧!”
阮芊芊摇头,“不必了。”
既然他能够不顾一切冲进这片未知的森林,那么她便义无反顾地觉得自己必须也做些什么,否则她的内心很愧疚。
“风公子似乎对顾小姐有些异常。”阮芊芊看着数米开外站着的顾雨萱,自己的声音她应该听不到。
风飞扬一惊,“怎么可能。”
“之前顾小姐说你们抓到了一个女人,可是沈婉柔?”
风飞扬点头,抓到沈婉柔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瘫软的。
“她是个可怜的女人。”阮芊芊心底浮起一些情绪。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风飞扬颀长的身躯站着,挺直如松。
阮芊芊颔首点头,真该为他这句话点赞。
“以后对顾小姐好点,她到底也是个女人。”阮芊芊看着他们似乎眼神一直都在战斗着,不曾平和。
风飞扬一怔,他实在看不出来她哪里是个女人了。
扭头望去,只见顾雨萱双手叉腰注视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俄而,一个尖锐呼救的女子声音打破了静寂。
风飞扬与阮芊芊循声望去,顾雨萱人已经没影了。
阮芊芊登时心中一紧,再一看,风飞扬已经追了出去。
风飞扬一跃而上,手中持着宝剑,月光下顿显冷彻,宽大的衣袂因为凉风骤起而摆动。
响彻耳畔的仍旧是顾雨萱那惊慌失措的呼救,风飞扬踩在树桠间,定睛望着周围。
只见几根粗大而绵长的树枝缠绕着顾雨萱,将她直直捆缚起来,一直朝右侧方向去。
顾雨萱慌乱间取出银剑,噼里啪啦就是一阵乱刺,然则没有一丝效果,那藤蔓越发将她缠绕地更紧了,以致她的手使不出任何力气,眼睁睁看着银剑掉落。
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挟持了她?
风飞扬起初以为是有人暗中操控,可是等他看清那些藤蔓都来自于右侧一棵巨大无比的树,而且那树下有许多骷髅后,他瞬时喃喃道,居然真的有食人藤这东西。
从前他喜好喝酒,时常能在酒馆里听到各种各样的奇闻怪事。
那时他便听人提起过,有一种叫做食人藤的植物,若是有动物触碰到它的藤蔓,它便会用层层藤蔓将那动物缠绕致死。
而后渐渐吸取那动物身上精血,直至那动物成为一堆白骨。
陡然间看着那一株巨大的树身后,风飞扬明白自己没有退路。
“救我。”顾雨萱声音有些发颤,胸腔被挤压着,仿佛快要窒息了。
她用力想要挣脱开,却发现缠绕越来越加重力度了。
风飞扬一跃而起,持刀朝树枝砍去,岂料那藤蔓伸出一根触须也将他的左脚缠绕住了。
他瞬时挥剑砍断,而食人藤的其他触须也顺势一起朝他伸去。
密密麻麻,一簇又一簇,根本就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顾雨萱整个人都快要被那藤蔓包裹了,风飞扬用尽全力,砍断周遭的藤蔓,飞向顾雨萱身旁,试图替她砍断周遭的藤蔓,而那簇簇麻麻的藤蔓却一根根直直朝他袭来。
说时迟那时快,阮芊芊提着一根火把赶来,看清了那偌大一棵树上满是缠扰会挪动的藤蔓,顿时浑身都是鸡皮疙瘩,这不是自己在电视中才看到的情节。
如今自己真的处在当中,实在是头皮都要发麻了。
眼瞅着顾雨萱与风飞扬都要被那藤蔓裹成三明治了,阮芊芊一心想着木头怕火,瞬时就捡起一旁的树枝点燃扔了过去。
许是害怕火光,那之前张牙舞爪的藤蔓,此刻都缩了一些。
风飞扬见机飞到了阮芊芊身旁,淡声道,“王爷呢?”
阮芊芊一手紧紧抓着火把,可不能放松一刻警惕,这是唯一的法子。
她心系南宫烈,但又担心顾雨萱他们,故而她事先在南宫烈躺着的地方四周都点燃着一根火把,纵然有野兽,也会畏惧些。
“风飞扬,这树怕火,必须把它烧了。”阮芊芊平静地说着,看着一脸痛苦扭曲的顾雨萱,整个人都要被包成粽子了。
风飞扬瞥一眼阮芊芊,如此时刻还能淡定,淡声道,“果然只有姑娘配得上我家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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