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在说什么？无邪听不懂。”北雪无邪脸色煞白，浑身颤抖。

　　北雪无心眯起狭长的眼睛，哼了一声：“你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不永远待在外面？为什么要回来跟我抢神圣之职？”

　　此话一出，恋舞看到无邪那极为干净的眼眸蒙上了一层水汽，隐隐有泪花闪烁。

　　北雪无邪咯噔咯噔的跑了过来，一把握住北雪无心的手，“哥哥你受伤了。”

　　他的小手覆盖在北雪无心的手背上，方才无心翻窗，手碰淤了。

　　顷刻间，白光微闪，淤青消失得一干二净。

　　北雪无心面孔猛的一僵，触电般甩开北雪无邪的手，冷酷道：“你这个傻子！丑八怪！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你是不是没有脑子？”

　　“呜呜呜……哥哥……”北雪无邪哆嗦着，泪花一串一串的掉下来。

　　北雪无心眼底掠过一抹晦暗，喉咙发涩，用力推开他，“滚，不要叫我哥哥，我没有你这样丑八怪的弟弟。”

　　丑八怪……

　　“不要，哥哥不要这样看我……”北雪无邪立马用手捂住小脸，喉咙发出小兽般低鸣的声音，泪水从指缝间溢出。

　　恋舞面色微寒，扬手给了北雪无心一巴掌，“你太过分了，你不配做无邪的哥哥。”

　　说着，她俯下身把北雪无邪搂入怀中，森冷的目光就像利刃般一寸一寸的扫过北雪无心的肌肤。

　　“你说我不配？呵呵。”北雪无心扬头粲然一笑，笑着笑着眼角有了泪花。

　　“从小到大都是我在照顾他，处处为他收拾烂摊子。就因为他这副模样，四周的小朋友都不跟我们玩，孤立我们。凭什么？凭什么因为我是他的哥哥，就要受到这种对待？”

　　北雪无心的脸上涌现无限的阴鸷，语气里充满着不甘。

　　恋舞淡漠的抬起眼皮，目中蕴含着愤怒。“就算如此，你也不应该用卑鄙的手段跟他抢夺神圣之职。”

　　把神圣之职看得比世间至亲还重要，这明显是他的悲哀。

　　北雪无心露出一个极轻的笑容：“你懂什么？我不过是收回一点补偿罢了。”

　　冥顽不灵。

　　恋舞目光发寒，不禁握紧拳头。

　　“哥哥，你恨我吗？”

　　突然插入北雪无邪发颤的声音，让人听了凉飕飕的。

　　恋舞从他的眼中看出了绝望，比之前在地牢看到的还要叫人心惊。

　　从前伤害他的人是无关紧要的人，如今却是他最亲爱的哥哥，说出这么伤人的话。

　　“恨？”北雪无心眼睛微眯，眸中溢出了冷冽的寒芒。

　　“啊，我、恨、你。”

　　清晰的声音如同冷风灌入了北雪无邪的心脏，将他整个心都冻结。

　　本来就苍白的小脸瞬间失去血色，如同一张白纸。

　　“啊——”北雪无邪握着拳头，绝望地失声大吼。

　　“无邪无邪……”恋舞紧紧抱着他，骨节泛白。

　　东方苍寒睫毛轻颤，漠然道：“事实不是你想的那样。”

　　北雪无心脊背一寒，眼神带着一抹疑惑。“你在说什么？你是什么意思？”

　　一声呼啸，一道黑色身影翩然落在众人面前。

　　“清虚长老……”北雪无心面色铁青道，神情有点慌乱。

　　看来今晚的事情是完全瞒不住了，如果被清虚长老知道了他对北雪无邪做的事情，那么神圣之职，他永远得不到。

　　可恶。

　　北雪无心垂下脑袋，狠狠咬着嘴唇，嘴角溢出一丝红色液体。

　　“刚才发生的事情，老夫都知道了。”清虚长老肃然道，锐利的目光落在北雪无心身上。

　　北雪无心蓦地脸色一白，嘴唇哆嗦着张开：“清虚长老……我，我知道错了。求求你再给我一个机会，不要撤掉我神圣之职的位子。”

　　他走上前，扑通跪在清水长老面前，神情恳切。

　　恋舞替北雪无邪擦干眼泪，默默的扯了下嘴角。

　　这个时候还记挂着神圣之职，醉了。

　　清虚长老皱了皱眉头，道：“你们兄弟俩竟然闹成今日这个地步，看来有必要让你知道当年的真相。”

　　“什么真相？”北雪无心猛的抬起头，胸口涌起不安的情绪。

　　清虚长老缕了缕胡须，怅然道：“无邪脸上的红痕，不是获得治愈力量的代价，他的治愈神力，随着他出世就有了。”

　　“什么？不是代价，那是什么？”北雪无心突然激动起来，眼睛瞪得老大，面色更加煞白。

　　恋舞见他如此神情，突然觉得有点奇怪。

　　按理说他这么恨无邪，不可能听到这个消息就这么激动，好像有种忧虑的情绪在倾泻而出。

　　清虚长老望了北雪无邪一眼，思绪渐渐偏远，“在你八岁那年，你得了一场重病，差点死去，无邪为了救你使用了自己的治愈力量，强行逆改了天命，不慎招致天罚，他的脸才会变成……”

　　天命不可违，强行逆改天命，必遭天罚。

　　不用他接着说下去，北雪无心都明白。

　　原来无邪脸上的红痕不是代价，而是为了救他，才会变成这个样子，才会变成……丑八怪。

　　为了救他，才会被人唾弃被人孤立。

　　心脏就像被刀子刮了一下，北雪无心捂着心口，嘴角溢出鲜血。

　　他哽咽道：“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记得，我什么都不记得？”

　　不仅北雪无心感到诧异，就连当事人无邪也不记得这回事，一双乌目充满了惊讶。

　　“你病好之后，就失去了这一段记忆。无邪他因为使用的力量过大，心神受到刺激，也不记得了。为了不让你内疚不安，老夫也没有告诉你事实的真相，没想到，居然会酿成今日这个错误。”

　　清虚长老摇了摇头，长叹一声。

　　北雪无心狠狠咬着嘴角，任由鲜红的血液流出，浑身哆嗦着就像一头临近崩溃的野兽。

　　“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是这个样子？”他突然发疯似得扯着自己的头发，眼底一片刺红。

　　“啊啊啊啊啊……”

　　咆哮一阵后，北雪无心闪电似的奔过去握住无邪的手，咬牙切齿道：“是我害成你这个样子的，你骂我呀打我呀来报复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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