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源忍不住拍了拍一个行人的肩膀道:“兄台,这是出了什么事。”
那男子看起来好似屠夫的模样,本来在路边躲避,被安源的动作惊了一下,恼怒的回头,本待发作。可是见安家的马车华贵非凡,就收敛了怒容,低声道:“从昨天晚上打到现在了,好似说是前几年朝中几位官员被刺杀,还有街面上几位有头有脸的人失踪的案子找到凶手了,正在捉拿。”
“这个案子当年可是由京兆伊和刑部两个衙门一起追查,都没有侦破,隔了这么久,是谁这么有本事可以查出凶手?”
“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叫什么姬的。”
“哦……”安源长长的哦了一声,就放下了帘子,耐心的等着官兵们走过去,才吩咐启程。
甘氏和一大家子的人都在国公府的门口等着,安源下了马车,先给甘氏行了礼:“孩儿不孝,让母亲担忧了。”
甘氏抓住他的手,激动的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在狱中受苦了,看人都瘦了。”
秦氏眼中泪光氤氲,她用手帕沾了沾眼角,强笑道:“婆婆,外面冷,还是回屋说吧。”
一行人扶了甘氏,自去了她的院子,安源去拜见了安国鸿,才出来与众人叙话。
蒋氏个子虽低,但声音嘹亮的很,满屋子都是她叽叽喳喳的声音:“三叔,这次可亏了婆婆,我陪着她老人家天天在佛前祈祷,求佛祖保佑你早日出狱,要不,还不知道要坐多久呐。”
安瑞文不满的皱紧了眉头,就想要上前开口说话,安芸熙暗中对他摇了摇头。
甘氏和蒋氏惯会口头上耍花枪,如果要和她们较真,那还不把人气死。
可是他们兄妹两的小动作虽然隐秘,还是被安源看见了,安源呵呵笑道:“是啊,多亏母亲和二嫂了,不知那泰福祥的沉船是怎么处理了,现在年关将至,府里有那么银子去赔偿吗?是不是母亲和二嫂拿出了自己的私房钱填了亏空,让你们破费了,儿子真是惭愧。”
安瑞文终于忍不住说道:“府里陪了泰福祥九万两银子,是六妹妹跟朋友借的。”
安源沉下脸色斥道:“胡说,芸熙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哪里能筹措到这么多的银子。”
安瑞文难得的犟嘴道:“真的是六妹妹借的,而且案子是小太爷帮忙处置的,他可是看在六妹妹的面子上,才肯伸出援手的。”
安源难以置信的看向甘氏:“母亲,这是真的。”他的表情认真极了,小眼睛睁的圆圆的,满满都是不可置信。
每年年关,安源都会给二房和甘氏一大笔银子开销,今年冯燕姿掌管中馈,想要暗中黑银子是不可能的。只能从安源身上捞取,蒋氏极力的奉承就是想要银子过年,才把功劳极力地往甘氏和自己身上揽,可是却被安瑞文一语道破,她们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甘氏清了清嗓子道:“你刚回来,快回去换换衣服,去去晦气。”
安源心中不满,往日自己给了二房和甘氏多少银子,现在出了事,她们却没有拿出一分银子来救他,反而是安芸熙小小年纪去做险犯难的筹措银子救他。
安源答应着,脸色阴沉地出了大院,对着秦氏道:“你回去吩咐烧一些热水,我一会回去沐浴。”
秦氏有些不舍:“你……你不回自家院子,要去哪里?”
安源沉声道:“说的是什么话,这里那个院子不是自家的,我去看看靖哥,一会就回。”说完,也不理秦氏,就径直走了。
安芸熙和安瑞文只得跟在他身后,去了安瑞靖的院里,一路上,安源问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安芸熙把事情的原委说完,最后才道:“是芸熙的错,让三叔受了连累。”
安源满不在乎的笑道:“都是自家人,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哎……这一趟坐牢我算是明白了,什么富贵荣华,什么功名利禄,都没有一家子和和美美的在一起来的高兴。”
安芸熙有些意外的看了安源一眼,暗中长长的松了口气,若是依安源往日的脾气,恐怕骂她一顿都是轻的。被她连累的坐牢,生意也受了很大的损失,安源如今能看开,可见这趟牢狱之灾没有白坐。
“你大哥怎么样了?”
“现在请了大夫,吃着药,每天能清醒一会,病情在慢慢好转。”
“那就好,只要能治病,不管什么好药,尽管使,咱们自家还有一个药铺呐,不能耽搁了靖哥的病。”
安芸熙和安瑞文相视而笑,如今的安源脱胎换骨一般,若不是两人亲自去牢中接回来的,简直要怀疑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安源一巴掌拍在安瑞文的头上:“你们兄妹两个不要背着我做小动作,我都看见了,在你祖母房里就挤眉弄眼的。”
安芸熙笑道:“三叔,你不要怪四哥哥了,这次你坐牢,他可是跑前跑后的忙乎。”
安源顺手摸了摸安瑞文的头,含笑道:“嗯,长大了,以后不要死读书,也和芸熙学学,聪明一点,以后这国公府可是要靠你们这些小辈撑门面的。”
安瑞文摸着自己的脑袋,孤疑的道:“芸熙,这真是我爹吗,我们不会弄错了,接了旁人回来吧。”
安源笑骂着又要去打他,安芸熙已眼疾手快的把安瑞文拉走了。
安瑞靖难得的清醒着,冯燕姿正在给他喂药,看见安源过来,忙起身见礼,安瑞靖挣扎着也要起身。
安源快走了几步,上前道:“都是自家人,何必多礼,快躺下。”说着,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下,看着安瑞靖瘦骨嶙嶙,憔悴不堪的样子,很是感慨:“瑞靖,好好吃药,赶紧好起来,以后这国公府还指望着你呐,你是咱安家的顶梁柱,可不能倒下。”
安瑞靖无力的靠在迎枕上,脸上苍白的没有丝毫的血色,脸颊深陷,歡骨高耸,精神也有些萎靡,但眼神清明了许多。闻言怀疑的看了安芸熙一眼,他知道自己的妹妹冰雪聪明,很早以前就在拉拢安源,离间他和二房的关系,但一直不见成效,如今安源的转变可太快了。
安源是生意精,哪里看不穿安瑞靖的想法,便叹息着道:“往日是三叔糊涂,你别跟我一般见识,以后我们一家人一条心,再不能窝里斗,让外人看笑话,欺负我们国公府。”
“我知道了,三叔……”
安源拍了拍他的手道:“那你歇着吧,我刚从狱中回来,身上不干净,就先回去了,以后三叔再来看你。”
送走了安源和安瑞文,冯燕姿端起煨在火炉上的药碗,还要接着喂他喝,安瑞靖苦着脸道:“苦死了,还是别喝了。”
冯燕姿嗔怪道:“刚才三叔说什么,转眼你就忘了,让你好好吃药,赶紧好起来。”
安瑞靖求救的看向安芸熙,后者挑了挑眉头道:“嫂嫂,要加大药量,一碗好像不够,应该再来一碗。”
安瑞靖怒喝道:“安芸熙,你个死丫头。”
安芸熙对着他伸了伸舌头,转身走了。
安瑞靖看着她活泼灵动的身影渐渐远去,不禁叹道:“一家人能在一起真好。”
冯燕姿趁机把一勺药汤灌进他的嘴里,笑道:“是啊,所以你才要乖乖的吃药。”安瑞靖苦的皱紧了眉头,但冯燕姿勺子递过来,他还是很配合的喝了下去。
安芸熙心情很好的回了自己的院子,可是回去之后,她的心情就不好了,因为冷祥告诉她,梁隆意在她的闺房里。
安芸熙不悦的皱起了眉头:“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许他进我的房间吗?现在大白天的,你……你放他进去,这……”
“他受伤了,很重……”冷祥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安芸熙听说梁隆意受伤了,也没有心思再责怪他,慌忙走进了房间。
梁隆意浑身是血的仰躺在外间的软榻上,疏影正束手无策地拿着布巾站在他身旁。看见安芸熙,疏影简直像看见救星:“小姐,你可回来了,小太爷不许我接近,也不许我伺候。”说着,忙不迭的把手中的布巾交给了她。
安芸熙接过布巾,快步上前:“你怎么样,伤在哪里了?”
梁隆意强笑道:“没事,死不了,我还没有娶你,且不想死呐。”
安芸熙撇嘴:“现在什么时候了,还贫嘴,穷讲究。”一边说着,一边用布巾轻柔地给他擦去脸上的血迹,却发现他脖子上有一个伤口,还在泌泌出血,血肉模糊,也看不出伤的有多深。
安芸熙吓的手抖了一下,只是轻微的抖动,梁隆意就疼得皱紧了眉头。
安芸熙的眉头皱的更紧,手中的布巾也捏的死紧,声音都在微微发抖:“疏影,你去大少爷的院里,就说我今天起的大早出去,受了寒,这会不舒服,让华清大夫过来给我瞧瞧。”
疏影本来就畏惧梁隆意,现在他全身是血的模样更加吓人,闻言她慌忙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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