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城南坐到台上,好多人都露出了难以相信的神情,这弹琴又不像是作诗作词的,学了就行,这弹琴那是需要灵气在里边才会好听的,要有这灵气,不仅仅是要将曲子弹过多遍,更是要有所领悟才行。这城南郡主,成吗?
台下的司马师苍却是皱着眉,看着兰离离。
城南看了她家相公的神色,原本已坐下的身子又站了起来,这不行啊,如果她今儿这一曲真的就这样演了下去,那得多少人怀疑她啊。前些时候的词和对子最多是让人以为她在病中的几个月中强加练习了不少,毕竟要说自己有藏拙那基本上的人在主观上都是绝不相信的,可今儿……又必须要赢的。
想着,城南突然大声对着旁边的琴侍道:“还愣着做什么,不赶快准备准备给本郡主净手焚香!”
净手焚香……司马师苍看着台上的城南,眉也不皱了,他娘子果真聪慧。
台下的另一些人则是放松了神情,果真还是那么刁蛮的郡主啊,大庭广众之下大吼大叫,无论如何有才,都上不得台面,就这样,还学人高手瞎讲究啥呢?
看着台上的城南焚香净手,皇上开口问了:“南南,怎么平日里没见过你弹琴呢?”
“呵呵,”城南看似狗腿地笑了一声道:“禀皇上,这书上说过十四不弹啊。”
听了这话,皇上的脸黑了黑,十四不弹……风雷阴雨,日月交蚀,在法司中,在市廛,对夷狄,对俗子,对商贾,对*妓,酒醉后,夜事后,毁形异服,腋气臊臭,鼓动喧嚷,不盥手漱口……其中能排除的排除了,就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了,只能是“对俗子不弹”和“鼓动喧嚷不弹”了,是后者还好,若是前者,这不是在拐着弯的骂人嘛。
大家见皇上的脸开始黑了,不由得都露出轻视的神情,不懂得这样的人怎么会讨得皇上喜爱的,连讨好人都不会还乱说话,果真刁蛮不懂事。
司马师苍更是想笑了,这才是……众人心目中的他的娘子,这才正常啊。
皇后开始打圆场:“既然这样,那现在南南你可以弹了吧?”这句话,若是城南应了,便是承认了自己不弹琴与现在的人没有关系……儿城南自然会应下,毕竟是皇后说的话,也相当于递了个好看的台阶给皇上。
朱砂泪……的确是很好听的曲子呢。城南试了音,果真好琴一把。
那边兰离离见城南已经准备好了,便一跃上了鼓。
这朱砂泪的前奏极美,那兰离离在上面踏出的一声声鼓声更是随着这节奏,扣到人心坎上去了。
下面的人真正开始惊了,这调子,这鼓上起舞,身姿更是轻盈若化蝶,够美的啊。
兰离离手挥琵琶,半遮了面,红唇轻启,口中开始吟唱:
“引歌长啸浮云剑试天下,白衣染霜华,
当年醉花荫下红颜刹那菱花泪朱砂……”
兰离离歌喉极好,人生经历又不平凡,这歌声里自然就有着别人没有的东西,这鼓上起舞是仿那赵飞燕,比之赵飞燕,她只怕是要辛苦得多,只愿她不要像赵飞燕那般下场……说着,唉,还是真有些些的心疼。这样想下来,不由得心境一变,心境变了弹的曲子给人的感觉又如何能不变?
琴中的这般变化,戏中人兰离离自然是听出来了。
看了那人一眼,兰离离不经意间流出一丝苦意,悲欢离合,水流云散。经年后,花开依旧,可惜了人非旧人。不知道当时的她,是否是现在的她呢?旧景不复人心负……就算是现在这样又如何?赢了又如何,输了又如何……呵,悲喜不变,左右不过都是一声叹息。
太子只是虽看着台上,眼睛却是没什么焦距,鼓上起舞,她的怨,他懂,当初就不应该……不应该啊。太子转过了眼,看向了末座的一个人,不过,也只看了那么一眼而已。
一曲一罢。
皇上高兴了:“好,赏!”众人都是赞叹,没想到这舞姿和这琴声都这么优美,难得难得啊。不过这说真的,这太子妃真是多才多艺,按照城南郡主的说法,这琴,也是太子妃教的,想来有太子妃来弹效果会更好!没想到太子妃一个胡人,还将这中土的技艺研习得那么熟,人也长得美,太子有福了。
那边皇后却是急忙道:“阿娅没事儿吧?你身子骨不好,而这舞又是累人的,怎么就不知道珍惜点自己?”说着又看着太子,道:“太子也真是的,也不知道疼媳妇儿。”
太子点头:“母后说的是,儿臣往后会注意的。”兰离离道:“母后别担心,自从儿媳来了这鸿福寺后,身子一日好过一日,现下已然无碍了。”皇后点头,看着兰离离比之以前好多了的脸色:“这就好。”
鼓上起舞,实在是厉害极了,就算是水语的那一舞,也远远比不上这一舞啊,看来,这彩纹夜明珠是太子妃的了。不知道,她会拿着这珠子跟太子求一个什么愿,不过看着太子对太子妃那么好,也没什么可求的了。
赏……兰离离与城南谢了恩,一番自谦过后,便又是下一位了。
城南看着兰离离淡定地坐在太子身边没什么激动行为,而太子就更是淡定得不得了。所以,下面便该是自己的计划了。
等着台上正精彩时,城南起了座。
走到水语身前,呵呵,时机正好呢,瞧这小脸发白啊。城南伏在水语耳边:“我说,你觉得你能拿到彩纹夜明珠啊?呵呵,你说,我若是求太子妃嫂嫂将这彩纹夜明珠用来换得你作为大皇子妃,你说,太子妃嫂嫂会不会同意呢?”
水语一惊:“你……!”城南笑着道:“别急别急,瞧……”说着看向台上,又看着水语:“还有一会呢,得等着这些人全部演完了下台之后才会发生。”
说罢转身便又回到了自个儿的座位上。司马师苍待她坐下,一手斟酒,一边问道:“娘子,干嘛去了?”
城南看着司马师苍,一时说不出话来,司马上次这才看着她,放了酒杯,仔细地问:“娘子?怎么了?”
城南顿时有些犹豫,但是看着司马师苍的眼神,也问出了口:“相公,若有一刻,你发现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善良可爱,你……”
听了这话,司马师苍的神情却是放松了很多,重新端起了酒杯:“那才好,不过,你在相公我眼里啊,那是可爱得紧,不会变。”
城南皱了眉,表示不理解。
司马师苍见此,问道:“娘子,为夫明白你的意思。这样说吧,你知不知道死在为夫手上的冤魂有多少?”
城南道:“那可不一样,你是将军……”司马师苍抢过:“不,娘子,敌军在为夫眼里可不算是冤魂。”
城南认真地看着司马师苍,难怪这人的眼神某些时候那么凶恶,原来是坏事做多了的缘故。想来兰离离会陷得那么深,这家伙是献了不少力的。坏人……
“相公,你做坏事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心情?为夫就想,这是我的生活法则,若是生性纯良,为夫活不了那么久。我就是,想活得更好罢了。”
想活得更好罢了。
城南叹了口气:“相公,这么说来,我若是做了坏事,你该是不会太过苛责于我?”
司马师苍又喝了一口酒:“呵呵,这好和坏的界限本来就难以分清,知道为夫为何选你做妻子吗?”
“为什么?”城南愣了愣,这还真没想过。难道不是因为王府势力,皇后意见之类的原因吗?
“因为……”司马师苍笑道:“你很聪明,你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是对的。”
城南听了先是愣住了,后才笑了起来:“我明白了。”这是他的信任,她知道了。他不会苛责她会做什么坏事,就如她不会因为他的过去而变心一样。
安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城南就闲着了,等着人自己送上门来。这本就是水语郡主的最后一搏,眼瞅着因为兰离离儿希望破灭,而现在自己又过去激了一激,她不跳起来才怪呢。
果然,不过半刻,水语郡主的贴身丫鬟就来了,道是请她去后殿一游。呵呵,与预想的一样呢,大庭广众之下邀她同游,若是出了什么事,她就定要担着,逃也逃不掉。
后院,湖边。
城南看着亮堂堂的湖面,呐……杀人灭口的经典地方啊。
水语郡主屏退了下人,城南也递了眼神给晓风晓雨。晓风晓雨退下走了,郡主的眼神是说,有什么事就叫五皇子,不会叫水语郡主占便宜的。
两人就但单独在湖边,水语一等着丫鬟走远,便抢先开口了:“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城南故作生气:“你不是说你的那个办法会让聂紫离开相公的吗!结果呢?啊?不仅没有达到目的,还让聂紫赖在了王府里不走,哼,可恨你还想嫁进来做平妻呢!我看你就是想我和聂紫打起来,你好趁虚而入是不是!”
听了城南的这番话,水语道:“那是我愿意的吗!是你自己蠢才让那聂紫进了府!”
城南冷笑:“你说我蠢?你凭什么说本郡主蠢,哼,你倒是看看你自己吧,不过,大皇子人也不错,配你也够了。”水语气急:“你……”
城南抢话:“我?我蠢我好歹也算嫁得如意,嫁给了自己喜欢的人,呵,可惜有的人东算计西算计,却是白算计一场啊~”
水语却道:“若不是你运气好,就凭你这样你能活到现在斗得过本郡主?”
这话有猫腻,城南道:“什么叫运气好什么叫运气好!本郡主是聪慧,就连夫君也说过本郡主聪慧,你,哼,在夫君眼里你什么都不是!”
听得城南不断地提起司马师苍,水语终是急了,手抬起就是一耳光,城南见此应势倒在地上,头也磕在了地上,城南皱眉,没想到会这么痛……然后用手一抹额头,全是红红的,见此水语也吓着了,她分明没有碰着她!
城南开始了:“来人啊,杀人了,来人啊,杀人了!”
最先来的就是司马师苍,看见了城南一额头的血,那眼神,说是要吃人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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