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原来竟是她!4
他突然万分、万分想知道。
一曲《春江花月夜》,所有的人都沉浸在那份美好里,私以为没有什么曲子再比得上,一曲《广陵散》却强烈与之击撞、抗衡,演奏出不同的风格,不同的盛听之感,让人心为之一振。
众人听得精神振奋,包括皇上,也包括那柔柔弱弱的素心公主!只见她白净的脸由最初的随意到最后的震惊,再到赞许、认同,甚至是笑意……
“你去端杯茶给恒王,待会弹完会很累的。”
身边的萧玄宏突然如斯吩咐,萧君奕心生狐疑,他什么时候这么好心?正想着,那小厮从身边而过,他轻喊,“等等。”
“将军有什么吩咐。”小厮端着茶,毕恭毕敬的问着。
“本将正好口渴了,这杯就先给我喝。”说罢,毫不客气的饮下。
萧玄宏微微不悦,又让小厮再倒了一杯,同样的,萧君奕又端过去喝了。
“萧君奕!”萧玄宏低声不悦,他怎么像个小孩耍赖?“你自己没茶吗?还是差个人给你倒啊?”
“大皇子何必小气,不过是喝了几杯茶罢了。”萧君奕含沙射影,“再说了,国宴上,你最好凡事三思,例如刚刚吼我,声音这么大,吵到贵宾怎么办?皇上会生气的,尤其是在重要场合给他惹事。”
“你少多管闲事!”萧玄宏警告,“我送杯茶给我兄弟喝,关你什么事?萧君奕,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难道你就不觉得‘恒王’弹得好吗?这样出挑的人,就该奖励不是吗?哦,对了,上次我去皇后那儿谢搭救之恩,她说让我谢你,多谢了。今天,我就还你这个人情!”
他们有着共同的敌人,留着大皇子也确实是对付恒王,可是,阁楼里的人,到底是谁,萧君奕还不能确定。更何况,大皇子今天又有点自取灭亡的意思。
萧君奕道,“国宴弄砸了,谁都别想好过。你自己掂量掂量,何必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机会难得,萧玄宏可不想错过。国宴是很重要,可是在国宴上欺骗贵宾,这就不能轻饶了。他不顾萧君奕的劝阻,执意让人送茶。
原本萧君奕落得清闲,看一桩坐山观虎斗的好戏,可是、可是……
“大皇子……”萧君奕试图阻止,依旧不敢赌。
“萧君奕,你算什么,敢管本殿下的事?”萧玄宏仗着是皇子高人一等,特命小厮绕开烦人的萧君奕走,别让他喝到茶,才说,“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不想看看那弹琴的,到底是谁?”
萧君奕的目光投上了阁楼,想,万分的想。或许也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知道真相!
会是她吗?
他依旧不敢置信!
那一刻,心中期待又紧张的心如此复杂纠结,从未如此过……
门外,小厮道,“王爷,大殿下说您抚琴累了,特命奴才来给您送杯茶。”
大殿下送茶?什么意思?
“等等!”
无双脱口而出,就差一点点了,一点点就结束。
可是,那小厮的手已经放在门上了,无双下意识的要将萧玄钰拉到琴架前,他却抿嘴无奈的笑了笑,摇了摇头。
与此同时,门被小厮推开,无双震惊抬头,什么都来不及理会,就见那茶杯“砰”的一声落地!
琴曲本就进入尾音,表现的是悲凉之气,旋律本就低缓,所以这茶杯坠地的声响极为突兀,琴音戛然而止,场上众人惊诧不已。
皇上本因乐曲恢弘,彰显皇家气派而高兴的,却偏偏出了岔子,顿时脸有不悦,低声问身边的太监,“去看看出什么事呢?”
然而还不及那太监离开,大皇子的小厮唯恐无人不晓般,大呼小叫的从阁楼上跑了下来,“皇上、皇上……”
其实不需要他禀告,坐在大殿下方的人便可以看见,阁楼的门大开,一个脸黑不溜秋的小书童在代替恒王抚琴。
萧君奕坐的位置,只能看见无双,却见她站于琴架前,心已然是一团乱麻!
“皇上、皇上,恒王他、他……”小厮大叫着。
“恒王怎么呢?”皇上大惊,还以为是萧玄钰出了什么事,慌忙上楼来,看见屋内场景,顿时化担忧为愤怒,“恒王,你最好跟朕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无双惶恐的跪下,“皇上息怒。”
“如父皇所见,儿臣让‘他’替儿臣抚琴了。”萧玄钰说着,一点愧意也没有。
“你放肆!做出此等欺上瞒下之事,竟连一点悔过之意都没有,你……”皇上气得不轻,道,“将他们给朕带下来!”
说罢,皇上气冲冲的下楼,随后无双和萧玄钰也被带了下来,跪在地上。
事情终究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他就知道会出差错,这样不行!连晟忙跪在无双身侧,“请皇上息怒,恒王他……”
“司徒连晟,这事你可知情?!”皇上怒声问,
“啊?”
皇上拔高声调,“朕问你,恒王如此诓骗朕,你可知情?”
连晟垂下头,“微臣知……”
“他毫不知情!”萧玄钰将其打断,“是在阁楼里突然换人的,他并不知情。”
“既然如此,这事就跟司徒连晟无关,你起来。”
连晟看了眼萧玄钰和无双,终是跪着没动,“这本就是场合奏,出了问题也该一切承担!我不会……”
“连晟……”无双扯了扯他的衣袖,叫他别乱说,萧玄钰这是在帮他,少一个受责岂不是更好,他何必要一起受难?
“拉拉扯扯干什么?还不嫌丢人?!”皇上怒斥无双,勃然道,“来人,将这个胆大包天的狗奴才拉出去砍了!”
“父皇!!”萧玄钰和连晟大惊失色,然而还不及开口求饶,无双就被禁卫军带下。在场之人,自然没一个人替一个小书童求情,皆是冷眼旁观之态。
“皇……”无双吓得顿时失语,竟什么哀求的话都说不出来,就这么被人压下,那些人都快将她的骨头捏碎了。
“等等!”萧君奕突然出现,将他们拦下。
萧玄宏怒斥,“萧将军,父皇已经下令处斩,难道你要违抗圣令?”
“末将不敢!”萧君奕冲皇上抱拳道,“这本是个小书童,死不足惜……”
无双被皇上的怒火吓得腿都软了,龙颜大怒的样子,连千雪公主都可以杖责,自己一个“狗奴才”又算得了什么呢?可是,这该死的萧君奕,落井下石也不用这么急吧!?
“可是……”萧君奕继续道,“不问清楚,就动刑杀人,似乎不太符规矩。所以,末将斗胆恳求皇上,将事情问个水落石出,再杀也不迟。否则如此草率定罪,也难以服众啊!”
“奴才不服!”无双连忙大叫。
“你有什么好不服的,就是你们这些下人,不好好伺候王爷,尽唆使他做些忤逆不孝的恶事。”萧玄宏瞪着无双,又恨萧君奕多管闲事,“萧将军虽是父皇信任器重的将军,但也要知道分寸,在这国宴之上,贵宾面前失仪,不管因为什么理由,都罪无可恕!”
萧君奕不与萧玄宏废话,依旧对皇上道,“诚如大皇子所言,有外宾在场,所以末将更认为要公平公正,不可让无辜的人蒙冤。且这欢聚一堂的好日子,见血光终究是件不太好的事情。”
皇上沉着脸,虽不悦萧君奕为一个奴才反驳他,但他说得在理。不过,说到底,比起恒王胡为,更让他不悦的是大皇子,本来是件皆大欢喜的事情,被他的小厮一嚷嚷,弄得现在这般尴尬难堪!
这样一想,罪魁祸首还是恒王,没有他,自己能这般难为吗?
皇上怒,又听无双说不服,勃然道,“将‘他’带回来,你有什么不服,朕倒要听个清楚明白!”
“奴才替恒王抚琴,是不对,奴才就是奴才,出不了台面。可是皇上的初衷就是想要好乐好曲,奴才没有弹错,没有在合奏中失误,皇上就不能杀奴才!”
萧玄宏不屑,“哼,好个巧舌如簧善狡辩的东西,你是个下人,搞不清实质也就罢了,难道恒王还不懂吗?这是欺上瞒下,可不是谁弹得好就可以背地里换谁的。难道有人擅于治国,就要皇上帝位禅让?”
萧君奕心生佩服,这大皇子火上浇油真敢往死里浇啊。再看恒王处变不惊的样子,想必已然有应对之策,不免对无双也放下心来,索性就看一出好戏了。
果不其然,皇上龙颜大怒,“萧玄宏!”
萧玄宏跪地,不卑不亢,“儿臣说得严重了,但话糙理不糙,难道不足以引以为戒吗?虽说恒王是儿臣的弟弟,但此等忤逆犯上之事,儿臣不敢苟同!”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连晟戏谑,“大皇子咄咄逼人,不就是想杀人灭口吗?”
“你胡说什么?”萧玄宏反击,“你,司徒连晟,自身都难保,还敢在这里颠倒黑白?父皇最厌恶皇子与大臣勾结、结党营私了,不知司徒大人和恒王什么关系?”
皇上的帝位也是经历一番争斗夺来的,兄弟相残的事,他见多了,也厌恶极了。所以,众多儿女中,他偏爱女儿,而那么多女儿中,他喜欢千雪。可惜,这孩子或许是他太宠了,反而越发娇惯不听话。
似乎扯远了,此刻看着殿下的萧玄钰,不论别人怎么说,他坐在轮椅之上,平和之态,确实是一份难得的沉稳。
他看上去如此单纯,如此纯粹,如此淡泊,如果连这样的儿子都要结党营私,觊觎他的龙椅,皇帝真不知道将来将如何自处,如何面对这一群“如狼似虎”的儿子们!
“恒王,大皇子的话可曾有误?”皇上居高临下的质问。
“儿臣与司徒大人自幼长在一起,平日来往多了点,也是人之常情。难道朋友之情、兄弟之情,也要因身份诧异而有所疏远,或是不同吗?如果真是那样,这交往反而就不寻常了。儿臣和司徒大人也不过是偶尔切磋切磋琴技,谈论下诗文罢了,若不信,可是传我府中下人,一问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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