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濛濛的身子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恢复,毕竟她年纪不大,故而恢复起来很快。
没两天,她基本就能下龙床了,小脸上虽然还是没啥血色,好在精神头还是不错的。
息泯更是让御膳房紧着补身子的东西给她做,顿顿不是金丝燕窝就是补气血的阿胶,要不是司木说她不宜瞬间补的太多,约莫息泯是想她整根人参都啃下去才好。
好在御膳房的御厨手艺不错,即便是有药味的东西,也做的来很好吃,雾濛濛也就吃的欢快。
对皇后凤体有好转的事,朝堂上文武大臣是最先知道的,分明圣人在朝堂上的表现都不一样。
那张冷冰冰的脸也能犹如春风般的时候,虽然还是不苟言笑,至少在这个时候上一些奏折,圣人看了也不会生气来着。
对此,满朝文武比谁都希望皇后赶快好起来,不然谁想每天面对一个黑脸煞神的上司来着。
约莫是禁术解了,雾濛濛还是像从前一样胃口很好,但她有天早上忽然发现,自己竟然还在长高,也胸口的小笼包也开始再长了。
她惊诧莫名,想跑去问司木,又不好意思,只得拐弯抹角的将司木身边那个叫夷秀的南蛮姑娘宣了过来。
夷秀虽然穿着一身南蛮服,但文文静静的很是温柔。
雾濛濛给她赐了座,她还弯着眉眼跟她笑。
雾濛濛问,“夷秀姑娘跟着司木来京,可是有什么打算?”
夷秀其实人也很单纯,她晓得面前这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女子是皇后,而且还是个没啥架子的皇后,便老实说,“没啥打算啊。”
雾濛濛又问,“你和司木?”
夷秀笑眯眯的说,“我们已经成亲了的。”
这一句话,叫雾濛濛刚抿在嘴里的花果茶,差点没喷出去,她噎下后,还被呛了。
碎玉赶紧给她顺气,雾濛濛摆手吃惊的问,“你们什么时候成亲的?”
夷秀眨着水灵的眸子,“在南蛮的时候,他进南蛮就中了瘴气,差点死了,跟我成亲后,他得了我的情蛊,才活下来。”
雾濛濛是听过一些传闻的,都说南蛮姑娘性子烈,一出生就会养一只所谓的情蛊,待遇上自己喜欢的人,就会于新婚之夜洞房时,将情蛊种男子身上,往后男子要是薄情寡义就会不得好死。
她一想到司木身上也有这东西,小脸就冷了,“司木可知道情蛊一事?”
夷秀不懂雾濛濛怎么瞬间神色就冷了,不过她依旧老实的说,“知道啊,他同意后,我才同他成亲的。”
雾濛濛沉默,她其实一直都希望在自己过的好的同时,身边的人也能幸福。
司木是为她去的南蛮,九死一生不说,要其实并不是心甘情愿娶的亲,她实在不知往后要如何面对他。
她本想问点别的事,这下也没心情了,她让人送夷秀回去,想了想,还是直接自己亲自到太医署去找司木。
彼时,司木正在将写着什么,雾濛濛进去的时候,她拦了通报的太监,立在门口看了会。
司木抬头,就见已经一年比一年稳重的小哑儿站在门口没进来,他斯文的眉目扬起淡笑,“怎的,不进来?”
雾濛濛只让碎玉跟着她进去,其他人都等在外面。
她看着司木,倏地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碎玉暗自叹息一声,她索性道,“司木大人,娘娘是……”
雾濛濛摆手,“还是我自己问吧。”
司木扬眉,这么不痛快的小哑儿,显然很少见,“可是身子有碍,不好说?”
雾濛濛摇头又点头,在司木这些旧人面前,她半点都不觉得自己是皇后,毕竟这些人都算是看着她长大的,而且司木与她,亦师亦友,并不是外人眼里的上下级关系。
她干脆直接问,“司木,你老实跟我说,对夷秀是怎么看待的?”
司木漫不经心的说,“怎么这样问?”
雾濛濛咬唇,敛下眉目,“你在南蛮的事,她跟我说了一些,我……”
司木摆手打断她,反而问,“你进来这么久,可见我有像从前那样咳嗽?”
雾濛濛睁大了眸子,她还真没发现。
司木脸色还是像从前那样白,可整个人又和从前并不太一样,他眉目要比从前精神的多。
“所以这些,都是夷秀那情蛊带来的,”司木屈指敲了敲桌沿,又温温柔柔的说,“我觉得她人还不错,能面不改色帮我照料毒物,晚上还有人暖被窝,以后也可以生崽子……”
雾濛濛黑线地看着他,他确定说的这人是他媳妇,而不是保姆佣人?
司木见她表情,忍不住就笑了,“所以,我也挺喜欢她的。”
这最后一句才是重点,雾濛濛送了一口气的同时,又狐疑,“你没骗我?”
司木扬眉,斯文的眉眼一下认真起来,他望着雾濛濛点了点头,“我要不喜欢,能带回京?”
雾濛濛心头松了口气,只要司木和夷秀是两情相悦的,而不是因为她的缘故,她就放心了。
随后她又埋怨他,“既然人带回来了,你怎不提提拜堂的事,怎么也要给夷秀补个大殷这边的成亲仪式来着,害我以为你们还没成亲。”
司木似乎真没想这么多,“都在南蛮成亲了,就算了吧。”
雾濛濛瞪了他一眼,“这怎么能算了,南蛮是南蛮的,大殷是大殷的,司金和司火成亲的时候,是从我和阿泯这出的聘礼和嫁妆,到了你这,自然是该一样的,不能少。”
她说着起身,就想去找阿泯说这事。
才走到门口,又折身回来,悄悄的问,“那个司木,我最近觉得自己好像长高了?”
分明她就十三四岁的那会长过,再后来就都不长了。
司木上下打量她,“是好像长高了。”
司木说,“别担心正常的,从前你体内有禁术,相当于是一个人吃,可要养你自个还有红斑蛛丝,现在没了那东西,吃食跟上了,自然就会再长长。”
雾濛濛放心了,她隐晦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小胸口,还开心起来了。
还要再长就好,省的这身子还赶不上她上辈子的,幼齿的就和个萝莉一样,也不知阿泯是怎么下的去口。
她有点鄙视他,可反过来一想,又觉得是自己魅力使然,让阿泯喜欢惨了她,所以才什么都不计较。
她心有得意地走了,半路上吩咐人去御膳房说一声,她晚上要喝牛乳木瓜汤,听说是长胸的,她得多喝!
司木目送着雾濛濛离开,见她走远了,他单手撑头,嘴角笑意玩味,似乎自言自语的道,“都听到了?还躲着作甚?”
夷秀从屏风后头转出来,她磨蹭过去,低着头没吭声。
司木转头看她,对她勾了勾手,不耐烦她动作慢,便伸手将人拽到大腿上坐着。
“想在大殷再成亲一次?”司木挑指勾起她下颌,“直接跟我说就是,往后不许再闹腾到皇后那边去,嗯?”
夷秀微微红了脸,过了好一会才小声的说,“我是想穿大殷那种红色的嫁衣。”
顿了顿,她又解释道,“我也没跟皇后说什么。”
司木像逗弄宠儿一样摩挲了她下颌软肉,“当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皇后单纯的很,你再将心眼动到她身上,惹了圣人,我可保不住你,你也别小瞧了皇后,她疯起来,没人及得上。”
夷秀转了转眸子,似乎有些不相信那样一个娇娇的小姑娘能有甚好疯狂的。
他年的事,司木也懒得多说,他只拉住怀里的人,亲了亲她嘴角,斯文温吞又似警告的说,“这是大殷,不是南蛮,圣人是我的主子,皇后算是我半个徒弟,其他的几个人你总会见到,即便我敢在他们身上试毒,可不代表往后你也可以下蛊,所以记着,收起爪子,不然你就回南蛮去。”
夷秀一下抓着他胸襟,有些委屈的说,“不要,我们都成亲了,我情蛊也在你身上!”
司木握着她手,在她没看到的时候,眸色微闪,“我也不会让你那身蛊术毫无用武之地,等过些时候,我跟圣人提一提,会给你施展的机会。”
听闻这话,夷秀眸子亮了起来,她柔若无骨地趴他胸口,“司木,你真好。”
司木低笑了声,那张苍白的脸上如常的斯文和温柔,可暗地里的心肝,却是坏透了。
他表示,在野外长大的野猫,不给个棒子再加个甜枣,如何能去了野性,驯成乖巧的家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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