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雾濛濛还是没吃上心念念的獐子肉那些,她和殿下被接回府衙,司木忙着去给殿下治伤,她则打理好自个后,原本想问有甚可吃的。
但秦竹笙端了碗白粥过来,亲眼盯着她喝完,就将人塞进房间,让她先好生休息。
雾濛濛不困,但秦竹笙根本不听,只说她这几日在地下又瘦了,小脸更是白的没血色。
她执拗不过,瞧着秦竹笙清亮亮,毫不掩饰担心的目光,她只得叹息一声,爬上床躺好。
秦竹笙见她听话了,适才离开。
雾濛濛躺床上,睁着大眼睛,半点困意都没有,她抱着被子滚了滚,披头散发的,跟个小疯子一样。
这样反复折腾,她总算觉得有点累了,这才拱了拱枕头,面朝里地打了个哈欠,懒懒地闭上眼。
她好不容易正睡的迷迷糊糊间,冷不丁觉得有道冷冰冰地视线正盯着她,就像野兽追着要啃她肉一样,让人头皮发麻。
她转身仰躺,一睁眼,就见一身雪白中衣的九殿下站在床沿边。
顿,什么睡意都给吓没了。
“殿下?”她坐起身来,吃惊地喊了声。
少年莫名其妙地脸上就出现羞恼的神色,他冷硬的开口道,“躺里边去。”
身体的反应快过脑子,雾濛濛自发的滚到里侧。
然后她就见殿下长腿一迈,躺了上来,她眸子睁的浑圆,不明所以。
少年倏地恼怒,一把扯起被子将雾濛濛连头一起盖住,隔绝了她的视线,然后再一卷,就扒拉进怀里。
雾濛濛在被子里头被闷的气都出不了,她挣扎着嗡嗡地喊,“殿下,殿下……”
少年白玉耳朵尖微微发红,他绝对不会说,自己一个人躺床上总觉得身边少了些什么,半天都睡不着,是以才偷偷摸摸地跑过来。
太羞耻了!
“闭嘴!”他低喝一声,又伸手进去,将雾濛濛头从被子里拉出来,随后再将她脑袋一掰,朝着里侧。
这样看不见她的眼睛了,少年殿下才觉得稍微自在一些。
“睡觉!再闹腾就丢你出去!”九殿下靠近过来,在雾濛濛耳边咬牙威胁道。
雾濛濛身子一僵,在九殿下看不见的角度,她黑亮的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这瞬间,她福至心灵,竟难得聪明一回,隐约猜到了殿下的心思。
她放软小身子,缓了缓才慢吞吞的道,“刚才殿下没来,濛濛都睡不着……”
少年耳朵稍稍的更红了一点。
“这几天在殿下身边睡习惯了,濛濛躺床上都不自在……”
那种薄红已经从耳朵蔓延到脸沿,并继续有攀爬到眉梢的架势,让少年那张本就俊的脸,越发多了几分的艳色来。
雾濛濛背对着九殿下,她动了动,往少年怀里挤了挤,随后有小声笑着道,“嗯,还是殿下怀里睡着更暖和!”
这下,迅速的,少年连脖子都红了,便是连嘴角,都止不住微微上翘。
不过他嘴里却是嫌弃道,“没出息!本殿就晓得你这蠢东西会这样,看在你不顾生死来找本殿的份上,勉强准你爬本殿的床。”
雾濛濛背地里翻了个白眼,还勉强?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勉强谁!
说的她好像真稀罕爬他床一样!
但她一撅嘴,小声的道,“殿下会不会再丢濛濛下床啊?”
少年沉默了瞬,尔后竟伸手钻进她里衣里面,摸了摸她软软的小肚子道,“多长点肉,不然还丢!”
雾濛濛蜷缩起身子,将少年的手从自个肚皮上挤出去,彻底不想理会这个神经病!
抱到了人,听到了想听的话,还摸到了此前就想摸的小肚皮,少年心满意足的将小人连被子一起扒拉进怀中,嗅着雾濛濛细软发丝上的淡淡发香,闭眼很快就睡了过去。
少年的怀抱还不宽厚,但却十分的温暖,雾濛濛揉了揉脸,又打了个哈欠,她抬手抹去眼尾沁出的湿润,像条小虫子一样蠕动着更贴近少年一些,起先没有的困意上浮,她嘟了嘟小嘴巴,没一会也睡沉了。
一大一小两人睡的香甜,却吓坏了司木。
他重新开了方子,又亲自煎了药,本是端去找殿下先喝了再休息,哪知一进房间,床榻上根本没人。
他一愣,扯开嗓子就喊,“司金,司水!”
金水两人飞快蹿进来,司木愣愣的问,“殿下人呢?”
司金和司水对视一眼,司金道,“没见殿下出府衙。”
司水回身关了房门,免得殿下又失踪的消息泄露了出去。
司木将药碗搁一边,眉头都皱紧了,“殿下不是让人撸走了吧?”
司金和司水不约而同鄙视地看了他一眼。
司木轻咳一声,也晓得自己这想法不靠谱,毕竟以殿下的身手,即便身上带伤,也不可能这样无声无息就能让人绑走。
司金摸了摸床榻,冷冰冰的根本就没睡过,他忽的问,“小哑儿的房间在哪?”
司木回道,“就在隔壁。”
三人面面相觑,齐齐冲到隔壁,门也不敲,直接闯了进去奔到里间。
果然,床榻上,殿下和雾濛濛,两人头挨着头,姿势十分亲密。
司木一瞬睁大了眼睛,他晓得小哑儿颇得殿下的喜欢,但没料到,两人竟然已经到了同榻而眠的地步。
毕竟,小哑儿也才满六岁不久!
“这……”他指着床上的两人有些说不出话来。
司金半点都不诧异,毕竟殿下三天两头的就这样搂抱着小哑儿,他也不是没见过。
只是司水脸上的神色有些奇怪,他盯着雾濛濛,又看了会殿下,随后垂下眼眸,当先出去了。
司金眉头一皱,司水是五人里面,性子最为深沉古怪的,谁也不晓得他脑子里想了些什么。
这当,五感敏锐的殿下猛地睁眼,他冷冷瞥了床前的司金和司木,不善的道,“滚出去!”
司木想让殿下先喝药,话还没出口,就让司金拎了出去,他还随手带上了房门。
被吵醒的殿下很是不舒坦,起床气颇大,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人,眯了眯眸子,伸手进被子里,搂着小人就是一同狠揉。
软乎乎的,白嫩嫩的……
殿下被扰人清梦的不悦散了几分,他重新扯了扯被子,蹭了蹭雾濛濛发顶,抱着根本没醒的雾濛濛,又睡了过去。
雾濛濛却做噩梦了,她梦见自己变的像拇指姑娘那样小,然后被一大猫叼回了窝,大猫对着她流口水,可又不吃她。
就是时不时伸舌头将她从头舔到脚,末了还用肉垫爪子按着她,拨来拨去的玩。
她被玩的奄奄一息,想要逃跑,但往往还没跑出丈远,大猫的长尾巴一卷,就将她又拉了回去。
她认命不跑后,大猫还不满意了,用尾巴缠着她,将她抛出去又拉回来的玩。
她欲哭无泪,手脚并用地挣扎,然后嗷嗷喊了几声,人就醒了。
醒了后,她才发现,哪里有甚大猫,分明是殿下这个神经病在搓揉着她玩,根本就把她当洋娃娃一样摆弄。
她愤怒,爪子一扬,啪的就拍在殿下那张俊脸上。
殿下睁眼,深邃凤眼中还有几分的迷蒙,呆呆的少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根本没彻底清醒。
雾濛濛心虚地缩了缩爪子,弯起眸子,甜腻腻地笑道,“殿下,早。”
几个呼吸,那双狭长的凤眼,幽光微闪,殿下冷冷地将怀里的雾濛濛扔出去,随后端着张高冷的面目起身,背着手就走了。
雾濛濛风中凌乱,殿下竟然是这样的殿下!
上床需要你的时候是小甜心,一下床就翻脸不认人。看看,昨个要抱着她睡,就允许她爬床,今一早睡饱了,就冷酷无情地扔开她。
雾濛濛让自个这种深闺怨妇的心情雷的浑身起鸡皮疙瘩,她搓了搓手,赶紧摇头翻身爬起来。
好在殿下没计较她那一巴掌。
而走出门的殿下,感受到微微发烫的耳根,又折回身来,站门口对正在穿鞋的雾濛濛训斥道,“一大早就傻笑,白痴一样,以后早上不准随便笑!”
丢下这话,少年这次是真的回自个房间了。
雾濛濛愣在当场,最后对外面喊了声,“殿下你有病,别忘了吃药!”
一大早,就莫名其妙地不准人笑,这不是有病是什么,怕是还病的不轻!
雾濛濛随意找了件细葛布的半臂短衫穿上,下面就套了条白底小碎花的长裙,她也不晓得是谁准备的,好在她并不挑剔,即便没有皇子府的华服,也不介意。
至于发髻,没有头面首饰,她就懒得绾,直接草草捆了个马尾,用水抹了把脸后,跳着就去找吃的了。
她要吃很多肉,各种各样的肉,还要喝鲜美的海鲜粥!
然而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雾濛濛忘了这是在云州,还是刚历经洪涝的云州。
这一天早上,她就只喝道一碗白粥,加一个白面馒头。
殿下那边,不过比她多了盏腌制的榨菜。
给她送吃的过来的秦竹笙,微微歉意的道,“濛濛,能否先将就着,回京城,竹笙哥请你去春风楼吃。”
雾濛濛大手一挥,心头虽觉得有点失望,但也懂事的道,“没事,竹笙哥,我晓得云州情况,白粥也很喝的。”
说完,她就对秦竹笙软糯糯的笑了。
正给她送那碟子榨菜过来的九殿下,站在门口,见她脸上的笑,还有瞬间碍眼起来的秦竹笙,转身毫不犹豫地又端着小碟子回去了。
把他话当耳旁风是吧?说了不准大清早就笑,蠢东西还对别人笑,他就是扔了,也不给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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