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父母有什么可难过的?”两人边走边聊,凌紫儿故作轻松的询问,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是有意为之。
“当年家里贫穷,姐妹三人全都被父母卖了,卖的钱用来养家里唯一的弟弟。”桃杏眼泪汪汪的说着,凌紫儿自然是不明白她的心境,毕竟,自小到大,她就没见过母亲,虽然有一个父亲,却从记事以来就要接受严苛的训练。
所以,对桃杏所说的话,凌紫儿并不能完全理解,只是觉得似乎不是一件好事,于是略带同情的看着桃杏说:“其实,也许你父母有他们的难处。”
“自然是有难处的,太穷了。”桃杏垂下了头,凌紫儿叹了一口气。
“我觉得你是想他们的。”凌紫儿又说。
“每年都会寄钱回去。”桃杏回答,凌紫儿心里觉得可以用这个理由将女孩支开,于是便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说着,自然,要批准一个婢女回乡探亲,自然是需要梁王同意的。
但自己先做通了桃杏的思想工作,再去做梁王的思想工作,梁王向来是以人为本的仁贤德王爷,势必是会同意的。
闵府,孙夙一身白衣飘飘和流光在院子里边走边聊,两人自然是聊一些近来发生的事情,这时候,只见流光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孙夙,孙夙也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孙夙有些担忧的问,流光皱了皱眉。
“那日你在京郊救下梁王妃,可觉其有异常?”流光突然开口询问,孙夙有些狐疑的打量着流光。
“什么意思?”孙夙问,流光转过头继续往前走。
“前些天,梁王大婚,我和步涯去了,我们发现梁王妃有些不对劲。”流光有所担忧的说着,孙夙皱眉。
“什么不对劲?”孙夙又问。
“会武功,而且是一种很奇怪的武功,中原人不可能练的武功,而且,似乎已经练了十几年了,如果说梁王妃今年才十九岁,那么很有可能是五六岁就开始练功了。”流光说着话的时候显得很平静,孙夙却停住了脚步。
“梁王妃会一种很奇怪的武功?这怎么可能?”孙夙有些惊讶的说,回想当日,梁王妃一直坐在轿子里没有出来,自己只顾着那些杀手,也没顾上梁王妃,所以连面都没见着,难道说自己救错了人。
“你是说很可能那日我救错了人,真正的梁王妃或许已经被那女子害了?”孙夙问,流光郑重的点了点头。
“可是她为什么要害梁王妃呢?难道是为了取代那个女子成为真正的王妃,但如今梁王失势,就算真的成了王妃,岂不是要跟着梁王一起受苦。”孙夙分析说,流光点了点头。
“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想她进入梁王府的目的一定不是为了成为王妃,或许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流光又说。
“你是说让我盯着她?”孙夙询问,流光点头。
“好。”孙夙应着。
“对了,她擅长用毒,这个你带着。”流光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一瓶解毒丹药递给孙夙,孙夙接过来,朝流光点了点头。
“千万要小心。”流光叮嘱。
“有你这句话,我一定会小心的。”孙夙说完便离开了,流光心里却总担心他出事。
庆王府,庆王终于按捺不住找到了凌月天,有些不悦的看着凌月天说:“凌先生,这凌姑娘已经嫁入梁王府一个多月了,为何梁王府还是没有半点消息传来。”
“殿下希望有什么消息传来呢?”凌月天喝着茶,眼睛都没有抬的问,庆王一时语噻,自然,那种话是不好说出口的,哪有做弟弟的问哥哥什么时候死的?
“殿下恐怕是想问梁王什么时候死吧!”凌月天将茶碗放下,冷笑着看着庆王,庆王竟觉得全身冷得发毛。
“凌先生,请您注意措辞。”庆王似乎是怕别人听了去一半,故作庄重的说,凌月天却叹了一口气。
“先生这是何故?”庆王不解的看着凌月天不明白凌月天为何叹气。
“这世人啊!总是这般虚伪,想说的话不敢说,想做的事不敢做,我本以为殿下会与众不同,没想到也不过是泯然众人。”凌月天说着站了起来,就朝外面走去,庆王大口喘着气,直直的看着凌月天的背影。
此人心机太过深沉,若是不将其除掉,恐怕以后会影响大业,只是这人武功这般高,又擅长用毒,要怎样才能除去他呢?或许,可以从他的女儿入手。
梁王府,凌紫儿百无聊赖的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落叶,无聊到开始数落叶,有时候又有些按捺不住,想出去练武,但最后总会被桃杏的声音制止。
“桃杏,你想得怎么样了?”凌紫儿转头看着桃杏,心里只盼望着她快些回到乡下老家去看自己的父母,自己哪怕是多送点路费也是愿意的。
“娘娘,想什么?”桃杏一脸茫然的看着凌紫儿,似乎已经忘了这件事。
“你不打算回去看你父母吗?”凌紫儿皱着眉,有些无奈的询问。
“不去了,奴婢想着多攒些钱,等过两年便出去了,总不能一辈子呆在王府,过两年,那些十来岁的小丫头便来了,到时候恐怕主人也是不待见我们的。”桃杏一副看穿世事的神情。
自然,因为凌紫儿的出生以及平日里两人处得还算融洽,所以桃杏也不并不避讳说这些。
“也是,花无百日红,还是早些做打算的好,只是,只是这么多年没见他们,你一点都不想吗?你就算要攒钱,也要一两年吧!”凌紫儿漫不经心的说,她刻意的让自己看起来只是为桃杏打算。
“娘娘,奴婢知道您是好心,不过,就算您同意了,殿下也不一定同意呢!”桃杏终于说了自己的担忧,凌紫儿松了一口气。
“那有什么的,我去跟殿下说,你尽管放心好了,想回家便回家,对了,盘缠我会给你的,毕竟这是好事嘛!我也想念自己的父母,不过毕竟太远,这归宁日又遥遥无期,你去看看你父母,也算是了了我的一桩心愿。”
凌紫儿说这话的时候看起来很高兴,桃杏自然不知道她是因为有自己的心事,只以为梁王妃确实是因为思念父母,便让自己回去看看父母,以解她的思乡之情,不过,这人和人的感情,亲人都是不一样的,这又怎么能代呢?
“那奴婢多谢娘娘。”桃杏也显得很高兴,毕竟血浓于水,而且当初送自己走的时候母亲还抱着自己哭了好一会,并特别对那个带自己出来的人说千万不要打孩子,有什么一定好好说。
想来,母亲心里是疼爱自己的,只是他们实在是太穷了。这样想着,桃杏不免又悲伤起来,也更加的想念母亲,自己离开时母亲还是青丝,不知现在是否已是青丝成雪,面容呢?有皱纹了吧!
两日后,梁王回府,凌紫儿便急急忙忙的去找了梁王,此时,梁王正在让宁溪给自己将盔甲脱下来,身上只穿了白色里衣,凌紫儿冒冒失失的走了进去,便觉尴尬。
“殿下,天气实在是冷,臣妾服侍您穿衣服吧!”凌紫儿眼珠一转,便温和的对梁王说,梁王却也好奇,这个人曾跟自己说过要保持距离,却又要给自己换衣服,却是何故。
难道说,是宁妃的安排,想到宁妃,梁王就不禁想到了孙夙的父亲,便伸出手制止了凌可儿:“不必了,一路奔波,太热了,刚好凉快凉快,王妃来找本王是有什么事吗?”
“殿下,臣妾是替一个人来告假的。”凌紫儿看出梁王对自己的忌惮,便倒退了几步,并不敢抬头看梁王,梁王见凌紫儿就这样站着看着自己,心中有些不忍,想着又不是此女的错,自己这样防着她,却怕是伤了她的心。
“王妃坐吧!坐下说。”梁王的语气缓和许多,凌紫儿便坐在了一旁。
“殿下,是这样的,臣妾侍婢桃杏自七岁离家,从未回去看过父母,心中十分想念,臣妾如今远嫁他乡,归宁之日遥遥无期,常在梦中见父母垂泪……”凌紫儿一边说一边仔细的打量着梁王的神情。
见梁王似乎不为所动,便装作哭了一般,伸手拭泪,声音也略带啜泣。
“当得知桃杏的身世后,臣妾便想的自己,心想,若是能帮桃杏完成这桩心愿,也算是了了臣妾一桩心愿,故此,臣妾请求殿下给桃杏半月假期让她回去和父母团聚,也算是为人子女尽的一点孝心。”凌紫儿说着又擦了擦眼泪。
“本王还以为是什么大事,这种小事王妃自己做主便是了,何必跟本王说,好了,就给桃杏回家去省亲吧!回头让九儿过去伺候你吧!”梁王说着便站起身,似要出去一般。
“殿下,不必了,臣妾能照顾自己,臣妾和桃杏相处习惯了,若是再有别人照顾臣妾,臣妾恐怕会不适应,臣妾的父亲虽然是员外,但家中只有两名侍女,都是照顾母亲的,臣妾一直都是自己照顾自己。”凌紫儿赶紧开口喊住了梁王。
梁王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凌紫儿,随后说道:“罢了,既然如此,也就不必麻烦了,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就找宁溪说。”
“是,殿下,臣妾告退。”凌紫儿很知趣的退了出去,梁王久久的盯着她的背影,心里却有些感动,善良的女人,可惜却被命运捉弄了。
和梁王的忧思不同,凌紫儿一出来,脸上立马浮出笑意,心想,终于大功告成,自己一定要尽快完成父亲所交代的任务,什么梁王妃,自己才不稀罕,不过想起王慧贞一家,凌紫儿又有些不忍心,突然发现自己似乎真的是跳进了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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