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人谷,兵戎相见,尸横遍野。
手起刀落间,又将一个突厥蛮子砍落下马,不知是谁的鲜血模糊了她的视线。流光气喘吁吁的靠在了杜明阳的背后,似乎借以了杜明阳的力量一般,又握紧了手中的长枪。
“哈。。。流光,你本不必至此呀......呼......!”杜明阳举起青雄宝剑,一边喘着气一边解决不断上前的突厥兵,感慨着:“是哥连累你了......”
“哥!”扬枪一砍,流光呵出透白的雾气:“你在说什么胡话,我杜家儿女,岂是那种冷血看着手足陷入困境坐视不理的人!”说完劈下一个突厥兵,双脚重重踏上其坠落的身体,借着弹起的一瞬间脚踹两个正扑上来的突厥兵,转而一记漂亮的回马枪,将准备偷袭杜明阳的小个子士兵给劈落在地。
杜明阳一把青雄宝剑使得如火纯青,一提一砍间就将精壮的突厥士兵砍落在地,弯腰躲过一把长枪的袭击,左右换手直将宝剑插在突厥兵的胸口。拔剑间,突然有些热泪的看着自己似乎长大了很多的妹妹,任凭脸上的鲜血和尘土遮盖了她绝美的样貌,也遮盖不住她气质的出尘。
经过将近两个时辰的一番厮杀,突厥人鸣鼓休兵。似乎是为了下一轮更猛烈的攻击,一步步退兵回营,而他们......只能坐以待毙吗?
杜明阳望着绝人谷出口处,眼中情绪不明。托着疲惫的身躯,缓慢的收拾着战场上兄弟们留下的残骸。那些还来不及寄出的书信,那些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寄托,全都在此淹没。
杜明阳盘点了下,他们只剩寥寥十几人。存活下来的士兵看着他,一张张灰头土脸的坚毅脸庞上,黑白分明的眼中充满着绝望,杜明阳不知如何安慰,沉默在这弥漫着死亡气息的氛围中。
忽然,不知是谁,丢了一袋酒囊过来,杜明阳侧身接住。接着,就看到流光手上捧着许多的酒囊,一脸坏笑的多走了过来:“昨日夜闯蛮子营中,就顺便顺了一点出来。今朝有酒今朝醉,何必惨惨戚戚明日之忧,我们大西朝男儿,虽死犹荣!”
流光的一番话让十几个大男人泪意涌动,杜明阳无奈的笑了笑,拔开软塞,几口烈酒下肚,畅爽大喊:“好一个,虽死犹荣。今日兄弟你我共醉一场,明日我们将再与那些个蛮子大战三百回合!”
杜明阳一席话,回荡在早已空荡的军营中。这番原本想鼓舞士气的话,显得空洞的一点真实性都没有。战士们都知道如今再说什么也已惘然,索性放开了吃吃笑笑,高谈论阔。一番其乐融融下,是每个人即将面对死亡的释然。毕竟上了这个战场的,谁不是把人头别在裤腰带上存活。
篝火忽明忽暗的印在每个人的脸上,有的在强笑,有的在默默拭泪。
而杜明阳眼眸闪烁,一边喝着酒一边开始暗暗打量着绝人谷深处的一块隐秘低地。这块地,地势偏低,若是挖成深壑,人蹲在里面,在用一些杂物遮掩,这大雪天敌人很难发现。杜明阳招来几个士兵和他们计谋了一下,便趁着流光和他人喝酒的时刻,挖出了足足可以躺下一人大小的深壑。
天亮雪停,不远处传来的阵阵号角声吵醒了刚刚才入睡不一会儿的流光。她睁开沉重的双眼,因为过度消耗体力而导致她的头有些晕眩,刚想站起来时,一阵天昏地暗的的失重感让她倒在了地上。
催命符似的号角声仍在继续,流光咬着牙借助一旁的长枪使自己站了起来,还没走两步,几个熟悉的身影把她包围了起来,来人也不多说上手就是反剪她的双臂。
“你们在干什么!”
面对激烈反抗的流光,士兵们选择无视,几人用力钳住她的胳膊,一条麻绳迅速的穿梭在她的手腕处。
“哥!”流光冷着脸朝越走越近的人喊到,如果不是杜明阳安排,她实在是想不通其他任何的理由。
杜明阳朝他们挥了挥手,士兵们顺从的将流光领到了昨日晚上连夜挖好的深壑之前。流光一看,心下便了然,挣开一旁钳制的双手,猛的凑到杜明阳面前,漆黑冰冷的眼睛让人不寒而颤。
“杜明阳!你怎么这么残忍!你以为让我活着,我会比死了好受吗!”
杜明阳低着头,不敢去看流光的双眼,眼角有着温润的泪液。
“你说话呀!是不是连你自己都觉得你很残忍?啊?!”流光奋力的想要挣扎掉手上的绳子,地上的细雪因为身体巨大的起伏而有些颤抖。
号角声渐渐逼近,杜明阳猛然抬起头来,脸上带着一条泪痕,他挪了挪嘴唇,声音有些不真切:“流光,活下去!”
说完,一个手刀落下,打昏了流光。
将流光安置好后,杜明阳转身像那些士兵们抱拳,感激的说道:“各位的恩情,杜某唯有来世再报!”
说罢,将腰间的青雄宝剑拔出,一步步走向绝人谷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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