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啊!突厥那群狗崽子真的打进来,恐怕那些俸禄拿得最高的官员会最先冲出去开门,并跪在地上抱着人的大腿喊爷爷。”花云愤愤不平的说,叶新自然也气得喘着粗气。
“如果你们都不愿意去,那我去,我虽然无能,但好男儿自当马革裹尸还,我叶新不是能成气候的人,但我知道什么叫忠君爱国。”叶新站了起来走了出去,花云也气愤的站了起来。
“将军,若卑职不幸战死沙场,还请你帮忙照顾妻小。”花云说着也走了出去,屋子里瞬间变得空空荡荡,闵非语上了战场,凭什么?她那么娇弱的身子,难道自己真的忍心让她上战场吗?
齐朔想起那日雪地里的一幕,心口有些发痛,站了起来,走了出门。
闵府,流光将一切都告诉了忽利努er,并说:“此次出征,我会带着你,历练也好,见识也好,但你要记住你的身份,要记住你的任务,苦的是百姓,只要拉鲁赫在位一天,就会民不聊生。”
“我知道了,师父,我一定会努力夺回政权,和大西朝廷交好,从此以后,成为大西的附属国,每年纳贡,世代友好往来。”忽利努er承诺道,流光点头。
“此次与我出行,千万不能暴露身份,你就在我身边,就当是我带去的家奴照顾我的好了。”流光说着叹了一口气,见忽利努er点着头,似乎并不在意。
“我师父呢?”忽利努er想了一会,便问流光,他是不可能把霍加一个人留在这个地方的,如今朝中动乱,梁王又亲眼见过他们,一旦有贼人将霍加说出去,当今皇上就算不愿意,也不得不杀鸡儆猴。
流光对忽利努er说:“他愿意跟着我们的话就让他跟着,如果他不愿意,那就只能留在京中,如果他想私自回去,那几年前我救了他就等于白救,因为他回去只有死路一条。”流光面色冷漠,忽利努er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如今突厥被拉鲁赫管理着,只要霍加出现,定然必死无疑。
“我会劝说师父跟我们一起去的。”忽利努er对流光说着退了出去,看着忽利努er离去的背影,流光知道这场战役不仅关系着大西朝的未来,更关系着忽利努er的未来。
忽利努er来到霍加的房中,将流光要出征打仗的事情告诉了流光,霍加满脸的困惑:“女子也能上战场?”
“闵大人不是一般的女子。”忽利努er说,霍加蹙眉,有些不悦。
“我看你已经被汉化了。”霍加站了起来,有些生气的说:“你要记住你的身份,生是突厥人,死是突厥的鬼,无论你是因为什么,你都绝对不能背叛你的族人,不能背叛你的父母。”霍加教训着忽利努er。
正如流光所想,这是一场艰辛的劝说,忽利努er应着,但还是反驳说:“师父,其实汉文化有很多是值得学习的,这就是中原为什么如此富裕,而我们却那样艰难。”
“那是因为我们所处的地方实在是太差了,所以才要打仗,要抢夺中原的土地。”霍加激动的说着,脸因为激动变得通红。
“师父,你可听过命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每一块土地都有自己独特的价值,中原有集市,我们有牛羊,将我们有的去换我们没有的,那我们就是共赢,为什么一定要争呢?”
“草原也要,中原腹地也要。”霍加争辩说。
“如果师父八年前就死了,我们还要这些有什么用吗?”忽利努er突然很犀利的提问,霍加彻底愣住了。
“什么意思?”霍加问。
“八年前是中原人救了我们,如今拉鲁赫带兵亲征,百姓生灵涂炭,血流成河,所有人都传闻,嗜血的突厥人每夺取一座城池就会屠城,男女老少,即使是怀孕六甲的女人也不放过,就一剑刺入她的腹中。”忽利努er说着有些哽咽。
“这就是战争,那还没有见过这个世界的孩子就这样被人从母亲的肚子里拉出来,脐带还是连着身体的,女人的血不断的留着,她痛苦的看着自己的孩子被弄死,然后自己也被慢慢的痛死。”忽利努er看着霍加,霍加脸色已经变了。
“不,如果是你掌权,战争不是这样子的,我们不会屠城,我们会善待老百姓。”霍加争辩说。
“师父,这就是战争,谁掌权都一样,就算我不屠城,下面的将士会屠城,突厥是嗜血的,他们现在已经疯了,眼睛里全是鲜血,师父,你说我还能怎么办?”忽利努er直直的看着霍加,霍加呆呆的看着忽利努er。
“好,不打仗,再也不打仗了。”霍加终于开口。
“闵大人说如果我要想夺回政权,您必须出现,因为只有您才能证明我的身份。”忽利努er的态度软了下来,霍加郑重的点了点头。
三日后,军队已经齐整,流光主帅,齐朔为副,步涯大将,陈澍作为粮草后勤随其出征,在见到陈澍的时候,流光彻底愣住了,陈澍分明已经辞官归隐,难道是因为那封信,那封信是自己找人让他的母亲写的。
不过自己也是一片好心,如果陈澍一直想做官,为什么会选择归隐?这半年的时间他都做了什么?流光越想越害怕,甚至冥冥之中有种感觉,觉得陈澍就是当年的高志清,而自己和齐朔还会再遇见当年的情景。
已经是十二月了,她答应过明年春天就回药王谷的,难道到时候自己只能被捧回去吗?流光这样想着,脸色有些难看。
号角声吹响,所有人都挥动马鞭,马儿向前跑去,年轻的皇帝站在城楼上,想起那日自己在这里带人阻击庆王的军队,那是何等的痛快,而今,自己却是黯然神伤,也许自己是真的担心闵非语出事,梁王想。
宫中,梁王终于有时间去见秋水,本以为秋水会趁乱跑了,没想到秋水还是呆在原来的地方,只是不再像从前打扮得那么精致美丽,不知何时,她竟让人给自己买了一些弄妇的衣服,自己便穿着那样的衣服整天的坐在宫里。
端一条凳子坐在窗户面前,看着外面寒风阵阵吹动树梢,摇晃着发出吱呀的声音,她常常看着外面的那堵墙问别人:“外面的树也是这样子的吗?”
“是的,娘娘。”她们总是这样回答,每到这时候,秋水就会怀念小时候成长的村庄,村庄里高大的树木,还有那总是微笑的人群,他们总是笑着问她长大想要做什么。
又有人说她长得真好看,以后一定能嫁个好人家,她有些困惑了,那些人当真说准了吗?可是她真的嫁得好吗?如果出去了自己能做什么呢?女人这一生不就是要嫁人的吗?
可她还能嫁给谁?秋水双手托腮,这时候身后响起了脚步声,一回头,只见梁王正站在自己的身后朝自己走来。
“陛下。”秋水开口喊了一声,却总觉得有些不自在,梁王微微点头。
“你那日托我问的话我已经问过父皇了,他说如果你想留下便留下,如果你要走,便送你走,到时候买房置地的银子是会给你的,一定不会委屈你,毕竟,是你带给父皇快乐。”梁王说着,秋水微笑着看着梁王。
“多谢陛下。”秋水屈身行礼,梁王示意李公公去将她扶起来。
“秋水,你是怎么想的?”梁王问秋水,秋水想了想,告诉梁王自己出去。
“那好,我会让人安置你的。”梁王笑着对秋水说,秋水却摇了摇头。
“不用了,我回老家,就带着自己这些年赚的银钱就是了,带多了,不好。”秋水颔首笑了笑,带多了,别人自然会怀疑的,她甚至已经任命了,想清楚了,回乡下后随便找个人嫁了,这一生便这样了。
梁王呆呆的看着秋水,点了点头:“那就随你去吧!”
却说孙夙和凌紫儿正打算起程去往江南,就在途中遇见逃亡的流民,孙夙问明情况得知前方打仗,心中不禁有些担心流光会不会主动请缨。
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凌紫儿就察觉了,并问孙夙是不是有亲人在战场上,孙夙犹豫着,想要将真相告诉凌紫儿却又不敢说,凌紫儿只觉得孙夙不够信任自己,便对孙夙说:“你始终嫌弃我的身份,我知道。”
“不是这样的。”孙夙解释说,凌紫儿一边擦眼泪,一边诉说着。
“如果你不喜欢我,嫌弃我,你可以休了我,不,都不用休,反正也没人知道你我的关系,不过就是露水情缘,转眼就忘了,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从此,两不相交。”凌紫儿说着就冲出了房间。
孙夙追了出去,这时候只听见楼下的人在那里议论着,有人说:“真是奇怪了,你说皇上为什么这么看重闵非语,一个能女流之辈竟然挂帅了,真是莫名其妙。”
“可不是,如果说没有人那还没说的,关键是齐朔将军也在,这将军总比她从没上过战场的闵非语强得多吧!”另一个人说,凌紫儿和孙夙站在楼梯上,两人都移不动步伐。
“算了算了,谁让人家是女人,还是美女了,这世道不一样了,生男不如生女。”有人叹着气说。
“生女那也得胜过漂亮的女儿,我看大家还是想办法找个漂亮媳妇,生个漂亮女儿,以后没准也能挂帅,上战场为家族争光呢!”一人调侃道,孙夙脸气得煞白,凌紫儿自然也很生气。
这群人竟然如此瞧不起女人,那就让他们尝尝滋味,凌紫儿想着便扔出几颗小石子砸在了众人的嘴上,每个人的嘴都被打肿了,凌紫儿这才傲慢的背着手走下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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