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府,众人团聚在一间大厅里,两边摆了桌子,流光坐在中间的位置,两边是叶儿和步涯,见两人站着,流光有些无奈:“坐下!”
“谷主……”叶儿习惯性的站着。
“叶儿,你去坐在那边,步涯,你坐在那边,咱们府中可是人人平等,这样的几日,是我们这个大家庭团聚的日子,你们必须要听我的,不听,我可就生气了。”流光说着笑了笑,两人只好坐到一边,步涯却好死不死的坐在了林晚的旁边。
“难怪你平日那么喜欢站着,原来是没有资格坐着。”林晚嘲笑步涯,步涯伸手给了林晚一个脑崩,两人就要动手。
宁皖见林晚又惹祸,便喊了一声:“林晚,住手,你要是想闹,就回府……”宁皖气冲冲的看着林晚,林晚垂下了头。
“你竟然怕一个女人,哈哈!”这下轮到步涯嘲笑林晚了。
看着这一幕,众人不由得笑了起来,宁皖见状,便知道林晚平日在闵府里就很熟悉,也很爱玩,想到这样,自己也不便多说。
这时候突然听见有人敲门,流光让步涯去看一下,步涯刚站起来,流光突然也站了起来,想到这么晚有人敲门,可能是有急事,又想起齐朔曾经被步涯拒之门外,如果这一次还是齐朔,那恐怕只有步涯出去,是不行的。
流光,叶儿,阿强,林晚和步涯一起走了出去,步涯上前开门,只见齐朔怀中抱着段咛温,段咛温昏迷不行,流光大惊,赶紧让两人进府。
齐朔在房间里来回徘徊,流光坐在一旁给段咛温把脉,许久之后才叹了一口气,对齐朔说:“将军放心,公主无碍,腹中孩子也无碍,公主是急火攻心,突然晕倒,不出一个时辰就能醒来。”
“打扰闵大人了。”齐朔朝流光行礼,流光俯首回礼。
“将军若是还没吃就一块吧!”流光开口邀请,齐朔却摇了摇头。
“我在这儿等着公主,你去吧!”齐朔冷冷开口,目光始终落在段咛温脸上,流光有些动容,如果当初是自己和他成亲,也许他对自己也会这样好吧!齐朔,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杀了我全家。
流光想着,手不禁握紧拳头,眼里发出恨意,刚好被齐朔瞥见,齐朔大惊,为何闵非语对自己的恨意如此深重。
庆王府,所有宾客已经散尽,庆王和杨仪在房中,庆王问杨仪:“那日,你是不是被段咛温看到了?”杨仪扑通一下跪了下来。
“王爷,那日她喝得不省人事,奴才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记得奴才。”杨仪不笨,他知道段咛温看自己的眼神定然是想起当日的事情,也憎恨,为什么当初自己要露面呢!
庆王本来还抱有侥幸,见杨仪这样说,便知道事情败露,一个公主,被糟蹋,这犯罪之人必死无疑,当然,杨仪的生死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如果皇上得知是自己做的,那自己定然死罪,为了和南陵的和谐共处,父皇肯定会牺牲自己。
“你这个废物……”庆王大怒,一脚踢向杨仪,杨仪不断的磕头。
“王爷,此事还有补救方法……”杨仪告诉庆王:“奴才可以不要这条狗命,不过在死前,奴才还能像条狗一样为王爷去咬梁王,只是请王爷放过我的家人。”
杨仪虽然心肠狠辣,却对自己的家人很好,尤其是家中的一子一女,更是被他视为掌中至宝。
庆王听杨仪这样说,便问杨仪:“你有什么办法?”
“王爷,奴才死不足惜,只求王爷保护我的家人,若王爷能做到,我马上就去死。”杨仪说,庆王有些不屑的看着杨仪。
“婆婆妈妈的说那么多做什么?”庆王说完,随后想到杨仪的心事便说:“你放心,你走后你的家人我会像是对待我的家人一样绝对不会让他们受一点委屈。”庆王继续说。
杨仪磕了一个头,随后涕泗横流,说了一声:“多谢王爷。”
庆王将杨仪拉了起来,坐在一旁,亲自给杨仪倒了茶,杨仪的手都在发抖,却将茶喝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结局,本想着等庆王当了皇上,自己能封侯拜相,没想到却落下这样一个死无葬身之地的结局。
“王爷,我这样……”杨仪将自己的计谋说了出来,庆王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段咛温醒来后,齐朔急急地抓住了她的手问:“怎么回事?吓死我了,还难受吗?我这就去找闵非语。”
段咛温感动泪流满面,随后紧紧的抱住了齐朔,将头埋在齐朔肩膀上,随后流光拿着一瓶药丸走了进来,递给了齐朔:“公主现在身体特征不稳,情绪不稳,不能让她生气。还有不能乱服药,这保胎丸你拿去吧!”流光说完便走了出去。
她不敢也不想看到两人这般亲密,因为会痛,虽然脸上已经没有丝毫杜流光的痕迹,可是她始终是杜流光,那些记忆无论如何也能抹不掉。
段咛温和齐朔回到府中,段咛温在梦里大吵大闹,齐朔,起来点燃了灯,将段咛温喊醒,段咛温醒来便不断落泪,也不说话,这可把齐朔急坏了。
在齐朔的不断追问下,段咛温告诉齐朔:“我……我见到那日的那个人了。”
段咛温告诉齐朔,站在庆王旁边的那个人便是当日在天华楼遇见的人,那日他们一共五个人将自己拖了出去,后来自己就觉得越来越困,然后就……
“对不起……”段咛温说着又哭了一番,这件事她始终觉得是自己对不起齐朔,并觉得自己对不起齐朔。
齐朔当然并不在乎这些,他在乎的是段咛温能不能快乐,可没想到已经三年多了,她竟然还是不能释怀。
齐朔又问了一声:“你确定吗?”
“确定,那眼神,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可怕的眼神……”段咛温靠在齐朔怀里,齐朔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次日,齐朔带着宝剑来到了庆王府,庆王迎了出去,完全一副不知情的样子,笑着将齐朔迎了进去:“公主怎么样了?”
“托王爷的福,没什么大碍!请问府中管家杨仪呢?”齐朔冷冷的看着庆王,今天就算派给他一个杀头的罪名,他也要闯庆王府,找到杨仪杀了杨仪,并揪出另外四个人。
庆王见齐朔气冲冲的样子,便知道段咛温已经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了齐朔,不过自己当然是假装不知道,庆王皱着眉头对齐朔说:“将军,这一大清早的你就来我府上,还带了宝剑,这不合适吧?”
齐朔立马跪下:“王爷恕罪,请把杨管家叫出来,我和他有点私人恩怨,要解决。”
庆王自然知道,于是也不多问,便让人去叫杨仪,还请齐朔先去坐着休息,齐朔哪里肯坐着休息,便对庆王说:“王爷,不用了,我就在这儿等着。”
过来一会,去喊人的人回来说是杨管家的房门敲不开。
庆王皱了皱眉,随后对齐朔说:“将军跟我过来,我也想知道二位到底有何私人恩怨,若是他真的冒犯了将军,我绝对不护短。”
齐朔收了宝剑,便跟着庆王一起朝西苑走去,果然,敲了几次门,杨仪也没开门,齐朔怒级,一脚踢开房门,可是里面的杨仪已经上吊自杀了。
庆王惊讶,假装痛哭了一番,并将杨仪抱了下来,喊了几声,又说:“快去请大夫。”庆王的表现其实是为了让齐朔知道自己对一个奴才尚且如此重情,如果以后齐朔出事,自己一定会护着齐朔。
齐朔的视线却落在了桌子上的一封书信上,齐朔拿起信打开,只见厚厚一叠。只见上面是杨仪些的忏悔。
“昨日,见到南陵三公主段咛温,心中惭愧,唯有一死,我杨仪忠心为主,十年前在梁王殿下的派遣下入了庆王府,承蒙庆王信任,让我做了管家……”
杨仪在信里说,自己是梁王派到庆王府的卧底,多年来一直执行梁王的命令,至于段咛温这件事,自己虽然不愿意,但是当时闵非语告诉梁王,只要段咛温失去了贞节,必然就会随便选一个王爷嫁出。
而这个王爷,闵非语可以跟皇上说让梁王娶,毕竟闵大人深受皇上喜爱,密谋之后,便差一个行事之人,便找到了杨仪,让杨仪去找那些被通缉的采花大盗,在完事之后杀人灭口。
“这几年来,我一直活在愧疚中,恨不能一死,但想到家中妻儿,不忍离去,昨日在王府,无意见到公主,心中内疚,决定以死谢罪!还请王爷能饶恕家中妻儿!”落款写着,管家杨仪。
齐朔看完信吃了一大惊,庆王将信封拿了过去,随后叹了一口气,一副惊讶的表情:“亏本王如此信任他,他竟然是梁王派过来的卧底,本王真是瞎了眼,齐将军放心,夫人的仇我一定为你报。”
庆王想了想,继续说:“只是梁王兄毕竟跟我是平等的,我没有权利办他,若有朝一日,我登上帝位,第一件事,便是为将军夫人报仇。”庆王殷勤的说着。
齐朔却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只是在他看到信封中闵非语那丑恶的嘴脸后,他的心里感觉就像是被钝刀一刀刀的割着,那种痛,从未有过。
哪怕恨闵非语,他也从来没将她和‘狠毒’二字挂钩,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齐朔拿起桌子上的信封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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