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孙夙带着凌紫儿离开后,不出三日,两人便到了最近的一家旅店,但却只剩下一间客房了,两人便呆在一间房间里面,孙夙自然睡地上,吃了晚饭,凌紫儿对孙夙说:“到这里我们也该诀别了,你回去,我继续往前。”
“殿下让我将你送到你要去的地方。”孙夙说,凌紫儿皱着眉,突然冷笑起来。
“梁王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吗?你是个人,不是一条狗。”凌紫儿不无嘲讽的说,孙夙不明白凌紫儿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但他却是忍着一言不发。
“你说话呀?”凌紫儿有些生气的喊了起来。
“人有时候还不如一条狗。”孙夙说,凌紫儿有些诧异的看着孙夙不明白孙夙在说什么,心里却越发生气起来。
“你陪着我出来,你就不怕你娘子生气吗?”凌紫儿没忍住说了出来,这下轮到孙夙睁大了眼睛。
“娘子?什么娘子?”孙夙好奇的问,凌紫儿冷哼了一声。
“你就别装蒜了,我告诉你,我都知道了,就算不是娘子,也是你的心上人,你这样做,不会内疚吗?”凌紫儿直言不讳,孙夙哭笑不得。
“娘娘,卑职实在听不懂您在说什么。”孙夙抱歉的看着凌紫儿,凌紫儿听到孙夙叫自己娘娘,知道在孙夙眼里自己永远都是梁王妃,自己永远都是一个嫁过人的女人。
“好,既然你叫我娘娘,那我就可以命令你了,你回去吧!”凌紫儿的声音缓和了许多,将头别过一旁,也不看孙夙,内心却是波澜壮阔,孙夙站了起来朝外面走去,凌紫儿扭头伸出手:“哎!”但孙夙已经关上了门。
“让你走你就走,你走了就不要回来了。”凌紫儿气得不行,以前在梁王府的时候自己还总是忍着,现在却突然全部爆发出来了,她可以忍受所有人的不理解,但忍受不了孙夙对自己的态度。
梁王妃,自己还要说多久,他才知道自己不是梁王妃,凌紫儿越想越委屈,眼泪突然夺出眼眶,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哗啦啦的往下落。
凌紫儿也不明白自己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她总觉得自己和孙夙之间有某种扯不断的联系,但自己却说不清楚,这时候,突然看见那幅画被孙夙放在了床上,凌紫儿气得将东西丢在了地上,刚要伸脚去踩,就被孙夙拦住了。
“你疯了?”孙夙厉声呵斥。
“你还说不是你喜欢的人,你还有什么话说?”凌紫儿气呼呼的说着转身,孙夙弯腰将那幅画捡了起来,这才明白原来凌紫儿是误会这幅画也误会自己了。
只见孙夙打开那幅画,画中有一个人,和凌紫儿有些相像,流光说着是凌月天留给凌紫儿的,难道是凌紫儿的亲生母亲。
“这是你父亲留下的。”孙夙说着将画卷了起来。丢给凌紫儿,凌紫儿抬起眼睛呆呆的看着孙夙,不明白孙夙在说什么。
“你胡说,你根本就不认识我父亲,这不可能是我父亲留下的。”凌紫儿异常坚定的否认。
“是你父亲留给闵非语的,我想作为药王谷的人,你父亲或许见过闵非语。”孙夙又说,凌紫儿想起了父亲临死前说的话,他说毒已经深入骨髓,是无法解的了,他说找到了。
难道说父亲真的去闵府找了吗?如果是这样,那这东西或许真的是父亲留下的,凌紫儿想着打开了花卷,细细观察,发现小时候自己曾经见过,记忆里的影子却很模糊。
孙夙走了过去对凌紫儿说:“不要再闹了,我会送你安然到达,如果你愿意,我会和你一直在那里生活。”这是孙夙在外面想了很久以后才有勇气说出的话,自己快三十岁了,年纪不小了,他知道一旦错过凌紫儿,自己恐怕再也遇不到。
凌紫儿抬起眼睛看着孙夙,久久的,终于眼眶红了,慢慢走了过来轻轻抱住了孙夙:“以后叫我紫儿,不许再叫我王妃,不然我会生气。”凌紫儿说着咧嘴一笑,孙夙点了点头。
“好。”孙夙应着。
梁王府,凌紫儿离开几天后才有人发现凌紫儿不见了,第一个发现的人自然是桃杏,因为前些日子自己生病,王妃便让自己好好休息,不用照顾自己,自己想着平日里王妃也能照顾自己,便真的好好养身体,再也没有见过王妃。
等到身体好了,去找王妃,却四处都找不到了,桃杏不敢声张,便找到了梁王,告诉梁王:“殿下,您知道王妃去哪儿了吗?”梁王抬头看着桃杏,宁溪的手紧紧的握着剑。
梁王伸手制止了宁溪,随后不急不缓对桃杏说:“王妃已经离开了,以后你不用再伺候了,你如果想继续留在王府就去服侍老夫人,不许乱说话,如果想回家,本王会给你一笔银两让你回去安家。”
桃杏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但一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觉得此事蹊跷,甚至担心梁王妃已经被害,于是对梁王说:“奴婢选择回乡。”只有回到乡下,才不会再遇到各种奇怪的事情,不会再每日担惊受怕的。
梁王自然答应了桃杏的请求,便将桃杏送了出去,桃杏则是感激的对梁王磕了一个头,便站起来走了出去,宁溪问梁王:“真的不要杀了这个丫头吗?若是她出去乱说恐怕u会坏事。”宁溪一脸凶神恶煞的说,梁王摇了摇头。
“她什么都不知道,能说什么?”梁王淡然的说着站了起来。
“殿下,什么都不知道才最可怕,因为什么都不知道才会乱说,乱说的东西有时候比事实更可怕。”宁溪说着就要出去,梁王伸手拦住了她。
“她没那个胆子。”梁王说,宁溪只得作罢,这些话自然被桃杏全部听了去,银子也没要,便连夜逃走了。
距离凌紫儿离开已经过去了七天,算算距离,无论凌紫儿去的是哪边,也该走了一段好长的距离,梁王想着便入了宫。
宫中,皇上悠然的听着乐师弹奏,看着秋水的舞姿更加动人,皇上不住的点头,这时候梁王突然出现,乐师停止了演奏,气氛整个都紧张起来,皇上不满的看着梁王:“怎么这时候来了?”
“父皇,儿臣有事禀告。”梁王拱手,直直的看着皇上,皇上见梁王真是有事要说,便挥了挥手,让众人下去,秋水看这情况,便找了个理由说自己要去换身衣服离开了。
所有人都离开后,皇上便气冲冲的问梁王:“有什么事一定要来找朕吗?”
“父皇,儿臣把宁妃娘娘给儿臣介绍的王妃休了。”梁王义正言辞的说,皇上本来是很悠闲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阴沉起来。
“你说什么?休了?”皇上不悦的问,梁王点头。
“难道父皇还认这个儿媳妇吗?”梁王步步紧逼,咄咄逼人。
“你就这样休了?宁妃留下的那些信函你也看到了,你想想这有多可怕,或许你那媳妇还知道呢?你就算不要她也可以交给大理寺来审,朕就不信严刑拷打之下她不会说出来?”皇上义愤填膺,梁王彻底混乱了。
他终于明白凌紫儿的决定,那是多么明智的,如果自己当初做出错误的决定,或许自己真的会内疚一辈子。
“还没走吧?派人去将她抓了。”皇上站起来,背着手说,李公公看着梁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父皇,她已经走了。”梁王回答,皇上蹙眉。
“走了你才来告诉朕?”皇上似乎有些愤怒,梁王默然不语。
“陛下,太医说您不能动气。”李公公赶紧说,皇上冷哼了一声。
“父皇,慧贞是无辜的,在慧贞还没来这边之前,宁妃就没见过她,在她嫁给儿臣之后,宁妃从来没见过她,所以乱臣贼子的名单里不该有王慧贞。”梁王义愤填膺的说,皇上冷哼了一声。
“所以你是来找朕发脾气来了?”皇上皱着眉头看着梁王。
“儿臣不敢,儿臣只是陈述一个事实,还请父皇能够原谅慧贞,如果她有错,唯一的错误就是她的姓氏。”梁王突然有些悲伤的说,他的错也是他的姓氏,如果他不是皇子,他就可以娶自己喜欢的女人,平平淡淡的过一生。
“你不敢?朕看你没有什么不敢的?”皇上气冲冲的说,梁王虽然愤怒,但毕竟百善孝为先,而且皇上的身体也不好,虽然现在自己是监国,但自己还有很多事情不懂,需要父皇提点。
再说谁愿意留下个不孝的千古骂名?所以梁王只能忍着。
“你既然已经放她走了,你又来找朕做什么?”皇上的语气缓和了一些,毕竟梁王已经快要三十岁了,这些日子他也明白了要让梁王有自信,不然梁王这辈子都不能独立,自己也不能总是批评梁王。
“父皇,儿臣放了她是因为她是无辜的,儿臣来告诉父皇,是因为儿臣尊敬父皇,认为这件事非同小可,必须要告诉父皇,让父皇知晓。”梁王解释说,皇上想了想,觉得王慧贞确实是无辜的,只是没有人出这口气,心里始终是不平的。
“好了,你下去吧!过些日子,你也该成为太子了,切不可这般任性了,还有,大事小事都可以自己做决定,朕毕竟老了,不要什么事都想着跟朕说一声,朕不想再管了。”皇上摆了摆手,阳光射进窗户照在他的脸上。
更加分明的褶皱,更加饱满的沧桑,让梁王心中不忍有些怜惜,于是对皇上说:“父皇,您的身子还好吗?”皇上听见这样的问候,眼眶有些湿湿的,毕竟是自己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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