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殿下说得真是可笑,微臣怎么推卸责任了?谁又看到是我闵府的人做的,这京中有多少高手,恐怕殿下比微臣还要清楚吧!”流光说着嘴角动了动,随后对皇上说:“陛下,微臣知道此事后已经让人到事发地去查了。”
随后流光又转头对庆王说:“殿下,既然您认为是微臣派人去的,微臣则认为您是有意陷害微臣,这法检的事情恐怕既不能用我闵府的人也不能用您庆王府的人,还是请皇上派个大夫检查一下死因吧!”流光转头双手抱拳。
皇上看了李公公一眼,李公公微微点了点头,皇上想了想,随后对李公公说:“去把张楚找来。”
“父皇,儿臣听说张楚为了学艺和闵大人走得很近,儿臣认为还是找胡太医的好。”庆王说,那个人他早就让人买通了,无论如何,不能让人知道李岩是先中毒,所以才会一时麻痹大意。
“好了,这宫中的大夫看来请谁都不妥,李公公,你想办法去找个既不认识庆王也不认识闵大人的大夫来。”
“奴才遵旨。”李公公说着便退了出去,庆王脸色微微变了变。
众人在朝堂之上等着,这时候一个人突然站了出来,这个人便是新晋状元,左相陈澍。
“陛下,微臣略懂医术,几年前曾在沛县做过仵作求生,就让微臣看看吧!”陈澍拱手对皇上说,皇上有些诧异的看着陈澍,只觉得这张脸似曾相识,甚至那眼神,不知为何总让人有几分畏惧。
“好,陈爱卿,你就看看吧!”皇上说,陈澍蹲了下去,将那布掀开,随后用手去试探了身体的每个部位,最后舔了舔那已经凝固的血液,很多文官看到这场景都忍不住呕吐。
皇上兴许是隔得远,兴许是老眼昏花的缘故,竟没多大的反应,不多一会,陈澍便对皇上说:“陛下,此人死于剑伤,流血过多,在死之前中了一种毒,这种毒是很微弱的,并不致命,但会使人神经兴奋……”
“父皇,按照陈澍所说,这更加可能是闵非语,闵非语是药王谷谷主,熟悉各种毒药的使用,儿臣认为一定是闵非语先将李统领哄骗到府中,继而对他下毒,最后再让他离开,在荒郊野外便让人下手结果了李统领。”庆王铿锵有力的说着。
流光转头看着庆王有些哭笑不得,随后对庆王说:“殿下分析得头头是道,就像亲眼所见一般,莫非殿下便是这样安排的。”
“闵非语,你血口喷人。”庆王暴怒,流光冷笑。
“殿下,血口能喷人,这不是血口还能咬人呢!”流光看着庆王,庆王知道流光是骂自己咬人,气得脸都青了,却又无可奈何。
“够了够了,一大早的就在闹,不就是死了一个废物吗?”皇上愤怒的说,他没想到庆王和闵非语竟然如此针锋相对,更没想到庆王竟然会一大早就让人将这尸体抬到朝堂之上,简直是不成体统。
“陛下,这可不是废物,这是您的近身大统领。”流光说着,庆王脸色一沉,有种感觉流光要将自己一军。
“父皇,既然闵大人是清白的,可能儿臣是着急了些,这就让人将这废物抬走,省得污了朝堂重地。来人啊!”庆王喊着,这时候有几个人已经到了朝堂门口。
“陛下,微臣已经找到了昨日李岩被杀的地方,还带着仵作等人查验许久,找到了这个。”京兆府尹魏忠带着两个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个人还是步涯。
皇上朝张公公使了个眼色,张公公便朝下面走去,结果仵作手中的东西,那是一个盘子,上面盖着一块黑布,庆王突然觉得不好,想起那三百两并没有带回去,而且那三百两还有着自己府中的标记,心中大觉不妙。
“揭开。”皇上对张公公说,张公公皱着眉头,鼓起勇气揭开那块布,只见里面是沾满鲜血的银子,手一抖,盘子掉在地上,银子落了出来,有些从台阶上滚了下来,张公公一下子跪在了皇上面前。
“陛下饶命。”张公公口里喊着,心中十分害怕,这时候一锭银子滚到了庆王的脚边,庆王全身都在发抖。
“捡起来。”皇上对张公公说,张公公伸出手闭着眼捡起一锭银子,随后递给了皇上,皇上仔细的看着,几秒后,将那银子丢在了庆王的身上,正打肿庆王的胸口。
“义龋,唐义龋,你好大胆子,你竟敢陷害国家大臣。”皇上气得嘴唇都在颤抖,庆王突然跪在了皇上面前。
“父皇,这,这,儿臣是冤枉的,这三百两银子定然是李岩深夜入我王府盗取的。”庆王还在争辩。
“殿下真是神人,怎么知道是三百两?”流光冷笑,庆王这才发现自己一时心急说错了话,竟然被闵非语抓了把柄。
“父皇,您千万别听闵非语的,儿臣只是猜测,前些日子府中失窃,恰好是三百两,所以儿臣猜全是这贼人拿了去。”庆王还在不遗余力的解释,皇上冷哼了一声,就要离去,这时候流光却喊住了皇上。
“陛下,微臣有事启奏。”流光说着跪在了地上,皇上皱着眉头。
“非语,朕知道你受了委屈,朕自然会补偿你,不过这件事只是一件小事,你难道还想要朕治罪于庆王吗?”皇上眯着眼睛看着流光,神色已经有些不耐烦,流光却是无所畏惧的看着皇上。
“陛下,臣并非为自己觉得委屈,今日,有一个遗孀,家中老小皆被害,她到微臣府上请求微臣务必带她面禀圣上,微臣自知力量薄弱,人微言轻,所以只是劝她放下。”流光说着转头看了庆王一眼。
“今日,承蒙殿下圣恩,让陛下宣臣入宫,这小女子见机会难得,非要跟微臣入宫,现在还在殿外厚着,不知皇上见或不见?”流光抬头直直的看着皇上,他知道皇上这样好面子的人是一定会见的。
“什么恩怨京兆府解决不了,非要让朕来解决?”皇上好奇的看着流光询问。
“这个微臣就不清楚了,这女子并不愿意跟微臣说,只求微臣带她见陛下。”流光解释,她自然是不能说的,一旦说了,皇上恐怕就不愿意见了。
“宣他进来。”皇上说着又转回去坐下了,看着皇上坐下,流光朝步涯看了一眼,步涯便转身走了出去,外面,李秀莲一身黑色披风,帽子盖在头上,看到步涯的一刻深吸了一口气。
“我可以去见陛下了?”李秀莲问。
“是,千万要鼓足勇气,不要怕。”步涯提醒,李秀莲点点头。
“放心吧!我这条命多活了一年多,就是为了这一天,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不怕,如果我死了,便能和家人团聚了,也没什么可怕的。”李秀莲大义凌然的说着便朝里面走去,步涯紧随其后。
无论如何,是要保护好李秀莲的,绝对不能让庆王趁机刺杀她。
殿内,李秀莲取下帽子,跪在了皇上面前:“罪奴杨仪之妻杨李秀莲参拜见皇上陛下。”李秀莲说着拜了三拜,流光斜睨着看庆王,只见庆王脸色吓得发青。
“父皇,这杨仪是梁王兄派到儿臣府上的奸贼,早就伏法自诛了,家眷早已全部返乡,这女人分明是冒充的,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让儿臣杀了她。”
果然不出所料,庆王竟然要对李秀莲动手,只见她似乎是怕不能杀死李秀莲一般,竟快速冲了过去,步涯一下子冲过去将李秀莲抱走,流光嘱咐过他不能跟庆王动手,不然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殿下这是要杀人灭口吗?”流光恨恨的看着庆王,皇上坐在上面,脸都绿了。
“住手,都给朕住手,谁要是再敢动一下,朕不管是朕的爱子还是爱卿,都拉出去。”皇上一脸盛怒的说,流光和庆王都不在动。
“民妇李秀莲启禀圣上,这是家夫走前留下的亲笔书信,里面记载着他在庆王府十余载为庆王所做之事,家夫一直都是庆王府的家奴,从未跟梁王殿下有半点牵扯,这一切都是庆王殿下逼的。”李秀莲突然很愤怒的转头瞪着庆王。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庆王早就死在她那锐利的眼神之下了,庆王震惊的看着李秀莲随后说:“大胆刁妇,你知不知道污蔑本王是什么罪,诛灭九族,处以极刑。”
“九族?庆王殿下难道不知道民妇的九族早就被您亲自灭了吗?您是不是很诧异为何我还没有死?这是上天的安排,上天必须要留下一个人来指正你。”李秀莲说着便转过头对着皇上将那封信打开。
“平乐十年,庆王派死士伏兵郊外,想一举拿下梁王部队,后遇白衣人带领队伍来救,未成……”李秀莲一直念着,众人面面相觑,皇上和庆王的脸色都很难看。
“平乐十三年,为了得到南陵三公主,庆王让杨某找人将公主玷污,共四人,得逞,这是杨某此生最后悔的事情,杨某知道早晚会遭报应,只求上苍饶过我那可怜的妻儿。”李秀莲念着眼泪落了出来。
“平乐十六年,帝南下避暑,庆王召集……”李秀莲还没念完,皇上就不断的捶着拳头。
“出去,出去,给朕滚出去。”皇上喊着便有人来将李秀莲赶出去,流光和步涯对视一眼,步涯跟了出去。
“庆王,庆王,你好,你好啊……”皇上站起来,全身颤抖伸手指着庆王,最后一口血喷了出来,随后晕倒在地。
已经退朝,庆王独自一人跪在朝堂上,他知道这次已经无力回天了,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这一朝,为什么这个女人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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