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夙正在府中射箭,作为一个常年在外的人,他几乎在常居的几个地方都有自己的府宅,这时候突然一只鸽子飞了进来,孙夙伸出手,那只鸽子便落在了孙夙的手上,孙夙一看,是流光的来信。
“保护梁王妃。”短短的几个字,虽然看着像是命令一般,但孙夙却一点也不生气,因为他和流光之间,早就用不着客气,孙夙叫来府中管家李杨,问到:“你可知梁王妃之事?”
李杨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便对孙夙说:“这梁王妃是江南一个书香世家的女子,名唤王慧贞,据说长得文雅俊秀,又知书达理,多少世家公子都欲娶其为妻,但此女……”
李杨将女子的来历,生世还有传言都告诉了孙夙,孙夙点了点头:“为何宁妃会看上她呢?梁王的妃子这样的出生未免是低微了些。”孙夙感慨,但来不及多想,便对李杨说:“让人收拾一下,马上起程。”
“马上?少爷,可是大家……”李杨想说大家才刚休息几天,而且好多人已经去探视亲人都还没回来,怎么能就起程呢?
“管不了这许多了,这就走。”孙夙说,从这边过去,要跟上保护梁王妃,至少得连夜赶三天,所以一刻也耽搁不得。
“是,属下就这去办。”李杨说着便离开了,孙夙自然也回到房里收拾东西,看到墙上那幅画的时候,孙夙走了过去,面上带着微笑,取了下来,画里是一个采药的小姑娘,扎着两个小辫,正扭头看着他在笑;这便是她最初见流光的样子。
闵府,步涯终于醒来,看着已经趴在自己床边睡着了的叶儿,步涯伸手去摸了摸叶儿的头,嘴角露出了欣慰的笑意。
叶儿突然醒来,见步涯已经半坐起身子,赶紧关心的问步涯:“饿了吗?要喝水吗?”叶儿一脸焦急的看着步涯,和平日的吵吵闹闹判若两人,步涯笑了笑,嘴唇发白。
“水,水……”步涯开口,声音很轻,叶儿赶紧站起来,一转身,脚不小心磕在凳子上,疼得龇牙咧嘴,却没有叫出声,也顾不着疼,便跑到桌子旁边给步涯倒了水。
看着叶儿这样,步涯既感激又心疼,叶儿并没有注意到步涯的变化,也没发现他那炽热的眼神,只是着急的坐到步涯的旁边,将步涯扶起来,就像平日里扶流光一样。
“喝水……”叶儿说着将碗凑到了步涯的嘴边,步涯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叶儿的脸上,叶儿将碗拿开后便问步涯:“还要喝吗?”步涯微笑着摇了摇头,叶儿见步涯的目光始终盯着自己,心跳不由得加快,脸也红了起来。
“你……你有事吗?”叶儿吞吞吐吐的说着,步涯笑着摇了摇头。
“我去叫明大夫……”叶儿羞红着脸,转身跑了出去,步涯依然躺回床上,想到昨夜那一掌,依然心有余悸。
梁王来到闵府,得知流光在忙,便让人不要打扰流光,自己在会客厅等着,宁溪则一脸的不高兴,便说:“我看着闵大人面子也忒大了些。”
“闵大人的面子自然是大的。”梁王笑着说,这次来是跟流光商议怎么去接那位王小姐的,并且还想跟流光谈一下接亲的礼仪,甚至这次成亲应该怎么做。
宁溪则不服气的问梁王:“殿下为何这般纵容她?”
正说着,流光朝这边走了过来,后面跟着叶儿,虽然流光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头发也梳理得整整齐齐,但苍白的脸色和黑色的眼圈还是引起了梁王的怀疑。
“谷主昨夜没睡?”梁王好奇的看着流光询问,流光微微一笑。
“没睡着。”流光回答,梁王心中有些内疚,想是闵非语可能是为了自己的事情忧虑。
“改日我让宁溪送些人参鹿茸过来,给谷主补补气。”梁王说,流光点头。
“那就多谢殿下了。”流光并未拒绝,虽然自己向来是不吃这些东西的,但拿来也是不错的,至少可以给明大夫吃,明大夫的脾气便会好一些,流光想。
“不知殿下今日前来是有何事?”流光看起来有些着急,虽然李秀莲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毕竟那毒未清干净,如果没有人守着,一旦反复,后果不堪设想,虽然她杜流光并不是什么好人,更不是什么重感情的人。
但毕竟李秀莲这个人是有用处的,而且是大的用处,若是这个人出了事,想要扳倒庆王就更加艰难了,此前自己一直有所顾忌,看来现在也管不了这许多了。
这边流光心事重重,那边梁王急于让流光出主意,梁王不断地诉说,流光则有些心不在焉,这看在宁溪眼里,更加觉得是流光不尊重梁王,心中越发愤怒,自然,流光是半点想法都没有的,所以也没有注意到宁溪的变化。
梁王已经说完,流光却没有半点反应,宁溪一拍桌子,问了句:“闵大人,你在听殿下说话了吗?”流光恍然抬头,只见宁溪怒气冲冲,梁王则眉头紧锁,似乎想起什么似的,流光笑了笑。
“王爷不就是想问和这位新婚夫人如何相处吗?”流光浅笑,梁王点头,流光微笑着对梁王说:“敌不动我不动,若是殿下不愿意,甚至都不必跟这新婚夫人同房。”
“什么?”宁溪惊讶的看着流光,梁王自然又是愁眉紧锁,宁溪则看起来很愤怒,他质问流光:“闵大人是何意?明知道这个女子是宁妃派来的,若是殿下不与其行房,岂不是会招了口舌,到时候惹得宁妃大怒,殿下可怎么是好?”
流光见宁溪忠心耿耿,但看他却有些较劲,心中替梁王有些不值,便跟宁溪说:“你未免笨了些。”
“你?”宁溪发怒,梁王瞪了宁溪一眼,宁溪只好退回去。
“殿下,微臣还有些事,殿下若无别的事,微臣先行告退。”流光有些烦躁的说,毕竟和李秀莲的生死想比,梁王的这点事简直就不是事,而且送亲队伍至少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到,这就开始想这些,未免有些杞人忧天了。
梁王见流光似乎有些不悦,想着恐怕是宁溪的言语得罪了她,便要道歉,流光却回头看着梁王说:“殿下,抱歉,实在是府中真有事。”
说话间,庆王已经派人来搜查闵府了,当然,他只是想给流光一个下马威,并不是说真的想要怎样,因为他知道他也不能怎么样?
流光和梁王走了出去,只见庆王趾高气扬的站在院子门口看着流光一脸媚笑:“几日不见,闵大人可是又漂亮了?”无情的奚落之词,流光却是丝毫不理睬。
“殿下说笑了,说起年龄,微臣可能比殿下还要大上几岁,这漂亮一词可是愧不敢当。”流光冷笑,庆王则哈哈大笑起来。
“这就是现实,无论一个人有多美,都比不上老天的残忍,美人迟暮倒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若我是女子,我定不会活过三十岁,这样,便在人们心中留下最美的印象了。”庆王的视线始终都没有离开流光的脸。
流光并不说话,庆王反而更加得意起来:“想必闵大人长本王几岁,这三十也快到了吧 !”
“不知宁妃娘娘今年贵庚?”流光反问,庆王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你好大胆,竟然敢当众咒骂娘娘……”庆王怒气冲冲的看着流光。
“王爷那只耳朵听到我咒骂娘娘了?”流光反问。
“你……”庆王怒不可遏,随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笑了起来。
“闵大人,本王不跟你做这口舌之争,好男不跟女斗,不过昨夜有人入府行刺本王,本王已经搜索了所有宅院府邸,现在就只剩下你闵大人的学士府了,还望见谅……”庆王说着手一挥,众人便朝里面冲。
“慢着……”流光站了出去,庆王挥了挥手,众人便停了下来。
“闵大人,你不让本王搜查,是否证明刺客就在你府中,这谋杀亲王的罪名可不小,闵大人还是让本王好好搜查一番,还你一个清白的好。”庆王冷笑,流光则面无表情的听着,看着。
“殿下可有搜查令?”流光冷静的询问。
“笑话,本王想要搜查什么地方还用得着搜查令吗?闵大人,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莫不是闵大人认为这闵府就是您的了?”庆王轻蔑的看着流光,略带几分嘲讽,流光冷笑着。
“这王土指的的皇上,莫非殿下认为自己就是陛下吗?”流光咄咄逼人,庆王脸色变得铁青。
“你不要颠倒黑白,信口胡说,给我搜……”庆王又喊了一声。
“慢着……”这次是梁王开的口,庆王眯着眼看着梁王,冷笑。
“皇兄就要娶亲了,却总待在一个女臣家中,就不怕惹来外人非议……”庆王笑了笑,随后又说:“皇兄和闵大人若是真心相爱,那作为弟弟的我自然会去求父皇成全。”庆王句句珠玑。
梁王本就有些口拙,现在更是除了愤怒,再无其他。
“你别胡说,我跟闵大人清清白白,就是父皇也是知道的。”梁王一急,竟然说出如此不知高低的话,这更让庆王抓住了把柄。
“父皇都知道的?皇兄的意思是父皇和闵大人……”庆王笑着上下打量着流光,随后说:“也是,父皇向来最爱美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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