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瞧得失神,又许是莫雨倦得很,竟是连逐渐靠近地步伐声也是不曾听见。
直至那人轻轻走至自己身侧,朝她肩上缓缓披上斗篷,莫雨才缓过神来,微微侧身,映入眼帘是那熟悉的脸孔,不禁扬唇一笑。
“你来了……”
离枭心疼地将她缓缓揽入怀中,薄唇溢出地声音透着几分愧意,“今日之事我已是有所耳闻,你受惊了。”
莫雨轻摇着头,将螓首埋在他腰间,随后又将身子朝着他怀中倾斜,直至整个人皆是倚在他身上,红唇方才轻轻一扬。
靠在他身上,她只觉莫名心安。
“倒也算不得什么,好在小安儿无事,否则我便是这辈子也难以心安。”一想起白日之时,莫雨便是一阵心悸,若是小安儿当真在她凤鸣宫出了差错,她该如何向他暴室中的娘亲交代。
离枭微蹙着眉,疑惑道:“你,很喜欢这孩子?”
离枭心底对这孩子虽算不上憎恶,却也不似从前那般将他放在心上,是以白日他听闻小安儿险些出事,也是不曾第一时间放下手头政务赶了过来。
小安儿的身世,始终是离枭心里一道迈不过去的坎儿。
他是皇帝,是辰国的主宰,而今却被一外邦女子玩弄于鼓掌之中,他如何不气,不怒?若非小安儿生母的意外出现,他许是这辈子都被蒙在鼓里。
莫雨轻轻颔首,嘴角扬起一道笑弧,“无论他是何身份,可我不会忘记,当日我险些走不出心里那段阴翳之时,是这孩子的到来,给我带来一丝温暖。”
离枭心下一怔,伸出大掌覆在腰间那娇小地脑袋上,她的发,如云般柔软,如绸缎般顺滑。
薄唇轻轻扬到一道轻嘲的笑,“如此瞧来,我好似还比不上你这般胸襟宽广。”
莫雨回拥着他,红唇轻扬,“既是如此,你日后该将我视作神般崇敬才是。”她适当地调侃着。
“好。”令莫雨意想不到的是,他竟是点头称好,这一点倒是令莫雨有些许错愕。
离枭缓缓俯下身,将莫雨彻彻底底地揽入怀中,好似要将她揉进骨血。
“雨儿——”他动情地唤着。
莫雨俏脸微红,从他怀中脱身而出,忙转移话题道:“你既是知晓事情来龙去脉,那依你之见,此事究竟是否是巫马晴儿所为?”
离枭无奈一笑,虽知晓是她有意转移话题,却也并不戳破,反倒是配合地答复,“寝殿的窗牖定是有人刻意潜伏入内关上,便是为着悄无声息地除去小安儿,若照常理推断,凶手极有可能便是巫马晴儿,可,若真是她……”鹰眸蓦地闪过一道凛冽眸光,“若真是她,那么你这凤鸣宫定是有着她安插入内的暗桩,否则,她又是如此快便得知,你我已是极有可能知晓小安儿的身世。”
莫雨托着下颚沉吟,离枭这一番推断实属在理,若是巫马晴儿并未得知她与离枭已是知晓小安儿身份,又岂会贸然动了杀机?
这一点莫雨并非不曾想过,只是这奸细……
桃花眸掠过一道寒芒。
“那依你之见,现下该如何是好?”莫雨侧过头,问向身侧的男子。
离枭轻扬薄唇,并不急着答复,反倒是戏谑一笑,“如此重大之事,若是雨儿没能给我一些甜头,我这是怎么也开不了口的。”
见他一脸‘色眯眯’地状况,莫雨嘴角微抽,登时便反应过来他口中的‘甜头’是何意。
羞红着脸,莫雨缓缓将红唇送上前,轻轻在他滑若凝脂地脸颊上轻轻落下一吻。
虽为男子,可那如凝脂般的肌肤却是叫女子抚上也有嫉恨几分。
莫雨暗道此人当真是在阎王爷那投错了胎,本该是女儿家,却投身为男儿。
离枭却是一副欲求不满,“如此简单?那我也只能说得简略些了。”他一本正经地抒发着自己的不满。
莫雨愤愤地瞪了他一眼,“那你想要如何?”
分明小安儿也是当了他好一阵子的皇儿,怎的如今摊上这档子事,他倒像是置身事外一般。
离枭蓦地正色,伸手覆上她两侧脸
莫雨蹭的一下,那脸蛋便是红得像是要着火了一般,眼神闪躲着,眸子微微垂下。
离枭轻扬唇角,捧着莫雨的脸蛋便是将薄唇映上。
然,这一吻却是如蜻蜓点水一般。
莫雨怔怔地瞧着他,眼中写满了困惑,似是不曾想到,他竟是这般轻易便放过了自己。
“你……”
离枭笑着调侃,“瞧着雨儿这幅模样,倒像是要让我更进一步一般。”
莫雨急忙将他推开,站起身深呼吸一口气,试图缓解脸颊上的火辣。
“说吧。”红唇轻启,唇齿间溢出的声音如珠落玉盘般悦耳。
离枭也生怕她恼了,不再闹她,起身正色道:“今日那奸细与巫马晴儿既是不曾得手,想必接下来几日,他们定是会有所行动……”说着,离枭便将视线移至小安儿身上,说道:“依我看来,过几日便将小安儿送回偏殿,多派些宫女侍卫看守。”
“他们当真会如此胆大妄为?”莫雨问道,心下有些依旧有些怀疑。
离枭扬唇轻笑,好似胜券在握般,“用平民所生之子替代皇室皇子,是何等大的罪名,若是巫马晴儿还想扳回一局,这便是她唯一的机会,甚至是她唯一活命的机会。”
若是他拿出确凿证据,巫马晴儿即便不死,也是会被废黜冷宫,而巫马晴儿心下也甚是清楚,因而,她现如今除了放手一搏便无其他路可走。
“如此一来便依你所言。”话罢,莫雨又是转头看向那摇床上的人儿,眸色深深。
——
太液池,
一轮皎月高悬夜空,皎洁月光一泻而下,笼罩着深潭,放眼望去,皆是波光粼粼。
一纤细高挑身段的人儿伫立在太液池旁,她身着一袭与黑夜融为一体的夜行衣。
不过多久,另一身披墨色斗篷的女子亦是款步而来,站定在女子身后。
那身着夜行衣的女子闻声,转过身对那身披斗篷的女子单膝跪地,“见过贵妃娘娘。”
那身披墨色斗篷的女子便是巫马晴儿。
巫马晴儿转过身,眸色平静如一汪死水,
“你约我来此有何事?”
那身着夜行衣的女子面上罩着黑色面纱,叫人瞧不清她的面貌,她沉声道:“娘娘今日此举有些打草惊蛇了。”言语中透着一丝指责。
巫马晴儿冷哼道:“若非那莫雨赶巧进那偏殿,离安早已被我悄无声息除去……”说罢,她睨了一眼那夜行衣女子,沉声道:“此次确实是本宫失误,可你又是何人,有何资格前来指责本宫?”
女子微垂螓首,姿态谦卑,“奴婢自是无立场指责娘娘,只是奴婢还得奉劝娘娘一句,此事事关娘娘前程甚至是性命,奴婢奉主上之命,好心助娘娘一臂之力,娘娘莫要不识好歹才是。”
说罢,她顿了顿又道:“若非奴婢及时发现辰皇与莫雨暗中调查离安身世,只怕娘娘至今还是被蒙在鼓里,届时,待二人查清离安身份,娘娘觉着您还有着扭转乾坤的能力?娘娘该存着些感恩之心。”
他言语中的嘲讽刺得巫马晴儿面色一白。
“哼,如你所言,你不过是遵从秦国太子吩咐行事,而那秦国太子也不过是因本宫有他所需利用的价值,才派遣你助本宫一臂之力,何谈感恩?”巫马晴儿扬唇冷笑,这坐在交椅上自视甚高的掌权人,那心早已是不知丢往何处,之所以帮她,也不过是看中了她身上能被他所汲取的价值罢了。
“娘娘口齿伶俐,奴婢甘拜下风。”那女子看似服软,可口气中的嘲讽却是更甚。
“本宫也是不愿在此浪费时间,否则待巡视的侍卫前来,只怕难以收场。说吧,你让本宫到此处前来究竟又有何事?”巫马晴儿有些不耐,这太液池虽僻静,巡视的侍卫也较少,却与离枭的御书房离得极近,是以,巫马晴儿总觉得心里头瘆得慌。
那女子也不与她多费唇舌,开门见山道:“既是此次失手,想来凤鸣宫那儿的防守自是严密些许,近几日,娘娘尽量不要擅自行动。”
女子着实担忧巫马晴儿一时情急之下着了离枭的道。
毕竟当人的生命遭到一定程度威胁之时,总是会做出一些毫无章法之事,而恰好此时,便最是不堪一击。
“本宫自有分寸。”柳叶眉微拧,这女子虽是自称奴婢,可姿态却是如此不可一世,着实叫人生厌。
“如此最好。”那女子许是见巫马晴儿不愿与她多言,深知自己即便往下细说她也是左耳进右耳出,于是也不打算再多言,“若是有突发状况,奴婢定会暗中给娘娘传达书信,娘娘留意即可。”
说罢,女子便就垂下眼,低垂的眼睑下掩饰着眸中一闪而过的憎恶,若非秦国太子千叮咛万嘱咐定要她辅佐巫马晴儿,她定是不愿与这女子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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