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婷在宫中独自等了很久的消息,她一直来回度步,出去打探消息的小九却还没有回来,天色已晚,眼看着越来越着急,她将门推开,这时门外迎面撞来气喘吁吁的小九。
“娘娘,娘娘…”小九踉跄着进了房门,白素婷看了一眼门外没人,才放心将门关上。
回到里间,白素婷急急忙坐下,又给喘不上来气的小九倒了杯水,小九狼吞虎咽的接过那茶杯一饮而尽,跪在地上。
“娘娘,陆淑妃,陆淑妃没有被处置,”小九说出这番话来,白素婷并不吃惊。
因为照离枭的性子,如果知道了她假孕之事,是一定会立刻处置的,可是现在是为何,竟连一点消息都没有。
“你别着急,慢慢说。”白素婷又给小九倒了一杯水。
小九捏着那茶杯,已经缓过气来,“奴婢在那怡芳殿外守了许久,是眼睁睁看着清贵人进去的,后来陛下就按咱们算好的时间去了,只是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清贵人依旧被拖回了冷宫,而陆淑妃,陆淑妃…却没有被处置,甚至陛下还下了命令从此怡芳殿要戒严,一概人等都不得出入。”
白素婷站起来,猜测道:“难道是李婉清还没下手之前就被陛下拦下了?不会这么快吧,本宫是特地算好了时间才放她进去的,怎么会出错呢。”
小九摇摇头,“奴婢也不知,怡芳殿内白天发生了什么,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甚至,整个宫里都没有人来传这件事,奴婢是想打听也打听不到任何消息。”
白素婷猛转过身来,“别去打听,你这般贸然出去打听,咱们不是自乱阵脚,要么就是李婉清没有得手,要么就是陛下…可是不会啊,陛下没有理由包庇那个女人,现在这个局势,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小九明白,”她恭恭敬敬将茶杯放好,“那娘娘,咱们现在,静观其变么?”
白素婷摆手,“不,那人,必定要先除掉,否则会暴露咱们参与过这件事的痕迹。”
小九点头道:“奴婢明白。”
是夜,有一条身影匆匆窜进冷宫的大院,这大院十分冷清,虽然时常有妃子被丢进来,但差不多不是疯了就是病了。
那身影见四下无人,立刻匆匆进了巷子,黑暗中,那身影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还有一人。
黑影入了巷子之后直奔李婉清的住处去,那黑屋在烟雾缭绕的夜色中显得格外凄冷。
李婉清依旧是被丢在地上,浑身颤抖着,口中念念有词,白素婷将斗篷揭开,蹲下身去,问她:“白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本宫交代给你的事情,你到底办成还是没办成。”
“唔唔唔,乖孩子,你是我的好孩子,好孩子,藏肚里,怀胎十月皇命矣…”李婉清手作环抱状,手中虚无的抱着一个孩子,此时她唱着自编自演的摇篮曲,在地板上坐着,显得姿势十分怪异。
白素婷后退一步,见这女人是彻底疯了,伸手摸到身后来带的绳索,她心一横,一头扔过房梁,一头趁李婉清还哼着歌时,猛的一下将绳索套在了她脖子上。
瞬间收紧,李婉清虽然受了几个月的苦,但身体不算瘦弱,所以白素婷拉得十分费劲。
李婉清的喉咙已经被卡得说不出话来,她只能从喉头里勉强发出呜咽的叫声来,双手不自觉的握住自己的脖子,试图将那要人命的绳索解开,可是根本无力去反抗。
绳子只会在她的挣扎和哀嚎中越收越紧,白素婷没有亲手杀过人,但面对李婉清,她事事都是亲力亲为,一是因为曾经二人有过的仇恨,二是因为,为了保持绝对的秘密。
她在离枭眼里一直是温婉淑德之人,她不能给别人任何一丝机会在离枭面前毁了自己。
想到这里,李婉清凄厉的哀嚎声好像没有那么可怖了,绳索拉着李婉清的脖子在房梁上越升越高,而那挣扎着想要活命之人,反抗的力度好像也没那么大了。
在仇恨和目的面前,所有女人的力量都是不容小觑的,白素婷也是。
良久,那蹬踢的双腿渐渐没了动作,李婉清拉扯绳索的双手也像忽然失重一般直直垂下,唯有那双眼睛,死不瞑目的瞪着房梁之上的某处地方,憎恨,填满了她的眼瞳。
白素婷确认李婉清已经死透了之后,才慢慢将她的尸体放下来,将带来的绳索收回,又自腰间拿出一瓶药来,那是她家传独门的去疤奇药,一开始是用来除却身上的疤痕,为了美丽,她家里一直都在给她送这药来,没想到,现在还有这番用处。
她将李婉清平躺在地上,手中沾了药正欲涂抹她的脖子,却发现李婉清的眼睛一直翻着白眼蹬自己,白素婷觉得被她瞪得心惊肉跳,便伸了另一只手将那双眼睛闭上,继续处理李婉清脖子上的勒痕。
没有人注意到,整个过程中白素婷都是冷静而又有条不紊的,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她心里知道自己要什么。
夜更深沉了,白素婷戴好斗篷出门而去,而屋内,独留一具尚有余温的尸体。
回到采荷宫时,三更已经过了,小九在后门等得已经十分着急,就在这个时候,门环响了,轻三下重三下。
“娘娘,”小九轻轻唤了一声,立刻将门打开。
白素婷自门外进来,神色自若的,仿佛自己刚刚什么都没有做过。
她自袖中拿出刚刚勒死李婉清的绳子,递给小九,低声道:“将此物拿去后院埋了,越深越好。”
小九颤着手接过那绳子,感觉那绳索上还有清贵人残留的余温,心中虽然害怕,但主子的命令不可违抗。
看着那身影飞速进了屋,小九也立刻行到后院的西厢房处去,四下无人,她捏了一根锄头,轻声的挖着地,一边挖一边注意周围的动静,见没有人亮灯,便心安了一些,继续挖。
屋顶之上,有一道黑影匆匆掠过,小九只觉吹了一阵风,她并没有在意,继续手中的活,今晚要是不把这要人命的东西藏好,她恐怕是不能睡觉了。
将绳子埋好后,她发现院内这块被新翻的土还是有些明显,无可奈何,她自廊下的花盆中取来一株盆栽种下,这才心安理得的扔了手中的锄头,回房去了。
秋邈夜半来访,是离枭意料之外的事情,他虽然还没睡,但忽然在这深夜之中听到密室铃响,竟也吓了一跳。
他将面前研究了数月的古籍合上,又揉了揉自己疲惫的双眼,才起身朝密室走去。
秋邈已经跪在室内,方室中唯有一桌,两垫,一盏迎风跳跃的烛火。
离枭将门关上,那烛火便平静了,发出暖黄的光华来。
“如此深夜,是有什么紧急之事么,”离枭按了那蒲团垫子坐下,神情疲惫。
秋邈单膝跪地,依然是那般恭敬,“您日前让属下派人去冷宫门口守着的人来消息了,果不其然,有人去探望清贵人。”
“哦?”离枭来了兴趣,“是何人。”
“回陛下,”秋邈的声音有些低沉,“是采荷宫的白妃娘娘。”
离枭将桌角捏紧,有些难以置信,“你确定?”
秋邈面对离枭的反应,语气又沉了一分,“属下确定,而且白妃娘娘,还亲手吊死了清贵人,那勒死她的绳索,被娘娘带回采荷宫,命人埋在了后院。”
离枭有些接受无能,印象里,白妃不会是这个样子的人,她温文尔雅,贤良淑德,从来不争宠,待人也是恭恭敬敬十分规矩,现在怎么会如此…
“朕再问你一次,可看清楚了,确认是白妃。”离枭感觉自己的世界忽然有些颠覆了,是自己对这后宫中的女人认知还不够吗,怎么一个个都如此歹毒。
秋邈再次点头,“属下确定。”
离枭重重往后坐了一下,仿佛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也到了承受的极限,他现在在后宫中唯一信任的一个人,也给了他当头一棒。
良久,离枭坐在那里迟迟不肯说话。
秋邈贸然抬头,问了一声:“陛下,您是自己处理还是…”
“不,”离枭抬手,“先不处理。”
秋邈不解。
“朕要看看,这些女人,到底还有什么招能使出来。”离枭忽然站起来,将密室的门猛然推开,本来困倦不已的神经忽然就十分清醒了,他坐在窗口,明亮的月色从树梢低垂下来,打在他的侧脸上,显得他的神色格外凄凉。
离枭伸了手,覆住自己的面庞,有清风徐徐的吹过,这是夏日里独有的清凉,此时,却带给离枭额外的寒冷。
他不知道是自己的心忽然冷了还是身子冷,他只知道,没有莫雨的日子里,他的心,越来越硬了。
密室内,秋邈良久没有离去,他跪在那里,像成了一座一动不动的石雕,他在思考,现如今宫中,已经没有几个真善美的妃子,离枭这般神色落魄也属正常,只是那真正带着陛下的心离开的人,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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