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凤鸣宫里一片寂静,唯有烛火静静的燃烧着。
而此时的辰乾殿却全然相反,气氛好似被凝结了一般。离枭瞧了那太医一眼,“皇后怎么样了?”
太医立刻跪了下来,低着头道:“皇后娘娘没有什么大碍,只是……”
“只是什么?”离枭的口吻淡淡的,却带着一丝察觉不出来的威严。
太医连忙道:“只是臣瞧着皇后娘娘最近心情郁结,这对于皇后娘娘的身子恢复是大大的不利啊。”
离枭挥了挥手道:“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一旁站着的阮云烟再也沉不住气了,瞧着那太医的背影道:“也不知道这个太医是谁派来的。”
言外之意是这太医是莫雨派来的,说辞都是之前准备好的。
离枭却完全没有理会她的话,只是拿出奏折来看。却叫阮云烟心里咯噔一下,以前自己闹得再怎么离谱,离枭都不会不理自己。
空气中似是带着寒意,常德瞧了一眼,走了过去小声道:“阮姑娘,请回吧。”
阮云烟一肚子的气正好没地方发,也不管常德是好意还是恶意,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常德立马退了下去,这丫头不识实务,自己何必要热脸贴冷屁股。
“师兄!”阮云烟有些无奈,不知怎么应对这个样子的离枭,“那皇后明明一点都配不上师兄,连师兄的贴身玉佩她都认不出来。”
离枭瞧也没瞧她一眼。
阮云烟嘟了嘟嘴,继续道:“师兄是在怪阮阮吗?阮阮也是为了师兄好啊,她明明一点都配不上师兄,师兄何必要让她做皇后。”
“闭嘴。”离枭抬起头来,瞧了她一眼,眼神冰冷极了。叫阮云烟这一刹那才意识到她面前的这个男人不只是她的师兄,还是一国的皇上。有足够的威胁力和魄力,只消这么看人一眼,就能叫人心里生出害怕来。
可是阮云烟平日里就被离枭宠着,从未见过这个男人杀伐决断的样子,心里不由的带上了几分侥幸,“师兄,我说错什么了吗?师兄你为什么这么护着她?”
离枭瞧了她一眼,眼里一点温度也没有。全然不是平日里宠着她的样子,“你欺负后宫的嫔妃,朕懒得管你,皇后不行。”
话一出口,阮云烟更是不开心的很。凭什么师兄对这个皇后这么特别,明明她就一点也不重视师兄嘛。
“师兄!你何必对她那么好,人家明明一点都不领情。”阮云烟皱着眉,却还是带着几分娇憨。
离枭淡淡的看着她,“常德,送她去师父那。”
话音一落,常德立刻走了进来,站在阮云烟身边道:“阮姑娘,请。”
“我不走,我又没错,我为什么要走。”阮云烟嘟着嘴,转身就坐到凳子上去了,“师兄,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就赶我走!”
离枭似是叹了一口气,“她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瞧上去和后宫其他的女子也没什么区别啊。阮云烟皱着眉,还不如那个明妃呢,就像个石头人一样,连气都不会生。
“师兄,难不成她是狐狸精,把你迷住了不成?”
离枭拿起手里的奏折,不再话说,只是朝着常德挥了挥手。
“阮姑娘,请回吧。”常德弯着身子,一副谦卑极了的样子。
阮云烟本就一肚子的气,常德还一个劲儿的催她走,心中的火气更旺了,冷冷的瞧了一眼常德便道:“你这个死奴才,离我远一点。”
常德的身子微微僵了僵,却是继续道:“阮姑娘,请回。”
“我今日就是不走,你能把我怎么样?”阮云烟斜靠在椅子上,一副蛮不讲理的样子,“你要是动了我一根汗毛,我就削你一根手指。”
离枭闻此,不由的皱了皱眉。阮云烟当真是被他们宠坏了,“回去!”
仅仅两个字,却叫的阮云烟一哆嗦,眼泪立马就流了下来,“师兄!”
“常德,送她回去。”
“阮姑娘,请。”常德依旧弯着腰恭恭敬敬的站在阮云烟身边,嘴角却带上了一丝笑容。
阮云烟气不过,只好一跺脚就出了门。
泪水刷刷的往下流,阮云烟瞧了一眼常德道:“皇后有什么好的,为什么师兄老是向着她的。”
常德低着头,眼眸里闪过一丝不耐烦,却还是极其恭敬的道:“皇后娘娘自然有皇后娘娘的好,阮姑娘也有阮姑娘的好。”
阮云烟不由的瞪了他一眼,尽知道说些废话,“我那里比不上那个皇后了,为什么师兄眼里就看着那个皇后。不过是风寒而已,装什么娇气。”
“阮姑娘,夜深露中。我们走快些吧,小心着凉。”常德不理会她,这丫头若不是皇上的师妹,在宫里早就被教训了几百回了。
他常德就是头一个,这宫里除了皇上,谁敢对他常德放狠话。就是皇后娘娘也会给他常德几分薄面,这个丫头仗着有皇上,四处树敌。
常德眼睛微眯,眸子里闪过一丝狠色。
“罢了,你就是个奴才。你能懂什么啊,我跟你说这个就是对牛弹琴。”阮云烟瞪了他一眼,自顾自的走在前面。
她一向看不起这些阉人,说起话来声音又尖又细,恶心得很。
常德低着头道:“是,阮姑娘教训的是。”
“你不许再跟着我!”谁知阮云烟听了这话,却全然没有一丁点开心,反而皱起了眉头,“恶心死了。”
话音一落便自己走了,常德站在原地。一直弯着的腰慢慢的直了起来,瞧着阮云烟的背影,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来。
夜越来越深,红烛缓缓的燃烧着,荷塘里忽的“噗通”一声,惊醒了一池鱼。有些人在在香甜的梦里,有些人的心思却活络了起来。
莫雨醒来之时,天边恰巧有了天光。太阳缓缓的爬上天空,一时之间驱散了寒意,带了茸茸的暖意。
莫雨在舒适的被窝里面躲着,只露出一双眼睛。凤鸣宫里极静,偶尔有几个丫鬟的说话声,却都挺不仔细。
“吱嘎”一声,门被打开了。
烟儿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瞧见莫雨眨巴着眼睛便笑道:“娘娘今日醒的真早。”
“皇上那边派人来请娘娘了。”
莫雨微微皱眉,只好从暖融融的被窝里钻了出来。离枭那里能有什么事呢?秋狩还有几日,应当不是这个。
烟儿一边小心翼翼的替她梳着头发,一边道:“奴才刚刚听说,昨晚阮小姐被皇上请出宫去了。”
“嗯?”莫雨淡淡的道,身子乏的很。许是风寒还没好全,使不出力气来。
烟儿说起这个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听说昨日皇上训了她,便叫常德送她回去。”
莫雨点点头,阮云烟这么胡闹,是应该管管了。
“娘娘,你不知道,阮姑娘竟还在皇上面前辱骂常德。”烟儿说着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常德可是皇上身边的贴身公公。这常德对谁不满,在皇上多说两句,难免皇上不会听进去。
莫雨点了点头,微微摇头。常德此人,心胸狭隘,极其的小人做派。阮云烟得罪了他,想来是没有好日子过。
这也算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吧。
“娘娘,今日穿粉吗?”烟儿轻轻的问道。
莫雨细细想了想道:“穿红的。”不知今日有什么事,红色总显得庄重些,粉色未免太柔嫩了,显得有些轻佻。
收拾妥当了,才去了辰乾殿。
“娘娘,你来的真早,皇上这还没下早朝呢。”常德一见她,立刻走了过来道。
莫雨点点头,“无妨,我在这等着就好了。”
“娘娘还是进去等吧,今个日头大。”常德笑的极其谄媚,“娘娘身子弱,若是再中暑了,皇上该心疼了。”
莫雨点了点,瞧了他一眼便走了进去。常德今日未免太殷勤了些,许是心里有些想法。
坐了下来,莫雨便瞧见桌上放着一本书。拾起来一看,是民间一些籍籍无名之辈写的,里面写的是穷书生和员外家里小姐风花雪月的爱情。
离枭断断是不会看这种书,所以这书定然是阮云烟留在这儿的。
“娘娘,茶来了。”常德将茶放在桌上,一眼瞧见莫雨手上的书,立刻给了丫鬟一个眼神。
那丫鬟连忙走了上来,“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常德瞪了她一眼,“收拾都不会了?”
“奴婢……奴婢以为阮姑娘今日还要来,就……”那丫鬟小声的辩解着,却没有几分底气。
莫雨扫了他们一眼,便知道常德今日这般殷勤是为了什么。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看到这本书,从而嫉恨起阮云烟来。
随手将书扔到地上,莫雨瞧了常德一眼,“这种小伎俩,下次莫要拿来脏了本宫的眼。”
常德连忙跪了下来,知道莫雨识破了,他索性也不隐藏,“娘娘,奴才在宫里做了几十年的奴才,一直跟着皇上,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阮姑娘这口气,奴才实在咽不下去。”
杏眸流转,莫雨忽的生出一个主意来。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才开口道:“这气你咽不下去,宫里那么多嫔妃咽不下去,难道本宫就咽的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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