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透着迫切与慌乱地声音传入耳畔,如一颗石子悄悄落入她本是平静如死水般的心湖,激起圈圈涟漪。
“当真只是做戏?”红唇微微上扬,桃花眸含着盈盈笑意,凝着身前男子。
“君无戏言。”离枭见她如此,暗暗长舒一口气,轻笑着道。
二人这若无旁人的举动,叫依旧匍匐在一旁的太监总管嘴角微抽,默默地抬起手掌遮住视线。
“若你日后反悔了该如何?”莫雨好似存了坏心思刁难他一般,一句接着一句逼问。
离枭面带苦恼,下一秒只见他将莫雨一把拉入怀中,薄唇轻轻凑她的耳畔,“雨儿,宫人都候在一旁看着,便当是给我留个面子如何?”
离枭所看不见的地方,莫雨已是浅浅弯起唇角,“既是你不愿说,便由我说了。”
言罢,她用力一挣,趁着离枭迷惘之际,轻松地从他怀中睁开,染着口脂的红唇始终保持着上扬的弧度,她微微踮起脚尖,红唇凑近他的耳畔,一张一合,口中却未曾发出任何声音。
离枭侧过头,恰好与莫雨两两对视。
莫雨清晰地瞧见他眸中的困惑,以及轮廓清晰的她的容貌。
未曾给予解释,她轻轻迈出一步,至太监总管跟前站定,淡淡道:“皇上的吩咐可是听清了?”
太监总管忙道:“奴才遵旨,奴才这就前去华清宫传话。”
说罢,便连滚带爬地离开这令他险些窒息的现场。
太监总管退下后,连带着恭候在一旁的婢女太监亦是紧随着太监总管离去。
离枭静静的伫立原地,一动未动,一言未发。
莫雨款步走至他身侧,微仰着下颚,“天色已晚,皇上想在这儿待到何时?”
离枭微征,随后又是抿唇轻笑,纤长的指好似蕴含着洪荒之力,紧紧地扣着身前女子那一双柔荑,指尖巧妙地插入她的指缝。
他拇指上的玉扳指摩挲着她的肌肤,有些不适,却莫名予她源自心底地安心。
唇际扬起一抹笑弧,莫雨微微垂下眼,心下已是惊涛骇浪。
这个身居九五之尊之位,高高在上的男子,却给了她寻常夫妻方才有的举案齐眉。
萧楼炎曾道,他能予她离国后位,承诺为她废黜后宫,自此专宠她一人,承诺绝不会让她受到一分伤害。
可他那看似所有女子都梦寐以求的承诺,却并非她心中所奢望,不论是前世今生,她所奢望的自始至终皆是寻常夫妻间那最淳朴的感情。
执子之手,与子白头。
她虽不知离枭能否给予她这般的感情,可她却愿意追随自己的心,执他之手,与他相伴,不管结局是喜是悲。
点点繁星簇拥着一轮皎月高悬夜空,夜色静谧,仅仅能闻见蝉鸣叫地声音。
塌上,莫雨却是翻来覆去也难以入睡,脑海中皆是今儿个巫马晴儿那一番话。
仅有半月可活……
莫雨不禁侧过头凝视着身侧睡得安宁的男子,那一日天机老人前来为自己诊治,之后究竟发生何事,可真是如离枭所言,她仅仅是寻常的心脉受损?
莫雨却是不知该如何问出口,若是这一问,必然会引得离枭生疑,再者,即便是她问了,以离枭的性子也断然不会实话相告。
可她现下这等症状,宫中太医却又无法诊断,若是前去天师府寻求天机老人,只怕他也是得了离枭的吩咐,三缄其口。
半晌后,莫雨终是一脸疲倦地平躺在踏上,眼角余光却凝视着身侧男子平静的容颜,慌乱的心渐渐平复,红唇微微上扬,擒着一抹笑弧。
她该信他,不是么?
无论是心脉受损或是身中秘术,她都该全然相信这个男子,定是能为她撑起一片天。
她终是渐渐心安,唇际擒着一抹淡淡的笑,沉沉睡去。
翌日,旭日东升,离枭上朝后,偌大的凤鸣宫便又只剩下莫雨一人。
约莫辰时中旬,她起身梳洗后,便换上宫装前去偏殿逗弄小安儿。
瞧着小安儿的变化,莫雨当真是由衷地感慨时光便如白驹过隙,指间沙漏,眨眼间,那原先她单手便能环抱起的小人儿,已是有了些分量。
淑华伺候在侧,望着小安儿越发圆润的双颊,轻笑着道:“小皇子可真是越来越肥嘟嘟的,瞧那眉眼,那口鼻,日后定是百里挑一的俏郎儿。”
灵芝闻言,掩唇轻笑,打趣道:“那可不嘛,瞧咱们皇上那风流倜傥的外表,巫马贵妃那国色天香的姿容,所诞下的人儿定是倾国倾城,举世无双。”
刚一道罢,灵芝便好似顿悟般的捂着唇,一脸愧疚的瞧着莫雨,见她始终是淡淡笑着,但眉宇间的落寞却是难以遮挡,灵芝便觉着自个儿万死难辞其究。
“奴婢一时口误,奴婢该死。”灵芝忙跪下请罪,她自知自己说了何等该死的话,即便是莫雨因此事责罚于她,她也是无话可说。
却不想莫雨仅是莞尔笑道,那天生勾魂夺魄的桃花眸可见失落却不见愠怒,“何来口误?你说的也是事实,本宫并非自欺之人。”
尽管如此,灵芝却始终垂着头跪在地上,低声抽泣着。
淑华见此,忙俯身将她扶起,“奴婢瞧着,小皇子哪里像是贵妃所出,依奴婢瞧着,那一双眸子倒是与娘娘您的桃花眸生得极为相似,贵妃娘娘生得一双凤眸,跟小皇子哪都不像。”他笑着试图缓解氛围,却是不料叫气氛越发僵硬。
莫雨一言未发,视线始终停留在小安儿身上,半晌后,她道:“你这一说倒是提醒了我,小安儿确实与贵妃不像。”不论是眉眼或是口鼻,皆是瞧不见巫马晴儿那妖媚的影子。
淑华忙道:“许是小皇子随皇上的长相也说不准。”
莫雨轻轻颔首,可眸底却始终是难以遮掩的困惑。
御书房,
离枭一袭明黄色拽地长袍,高高坐在镌刻着龙纹的太师椅上,棱角分明的五官此刻却紧绷着,纤长的指扣着狼毫笔,奏折上尽是狼毫笔落下的朱红。
许是政务上遭逢令他极为苦恼之事,刀裁般的剑眉至始至终皆是紧紧皱着,未曾有一刻舒展。
倏然,正欲落下一抹朱红的狼毫笔一顿,黑曜石般的瞳孔登时寒芒乍现,薄唇轻启,此时此刻,男子已是行走于盛怒边缘。
“玄子!”
一炷香功夫不到,太监总管战战兢兢地走入御书房,自从上一回凤鸣宫前出了那档子事后,他对自家万岁爷便存着一丝畏惧。
生怕一时不慎却又惹得他老人家盛怒。
“皇,皇上……”太监总管二话不说便自大殿中央跪下,叩头行礼。
“外头何事如此喧嚷,你这御前太监总管又是如何当得,莫非当真心心念念着慎刑司的板子?”苍劲有力的声音蕴含着无边怒火,好似要将那跪在大殿中央瑟瑟发抖的男子吞噬一般。
太监总管如实回禀道:“是,是一宫婢,皇上不必烦扰,奴才这便将她赶出去。”
离枭不耐地轻揉着眉心,轻轻颔首,丝毫未曾将太子总管口中寻常的婢女放在心上,待太监总管离开后,便又摊开桌案上的奏折。
太监总管赶忙来至殿外,高高在上地睥睨着那匍匐在地,已是被邢仗责得浑身是伤的女子,他一杨拂尘,执仗的太监忙收了手,静静恭候在一旁等着太监总管地的下令。
太监总管半蹲下身,瞅着那女子的眸底是虚伪地惋惜,“咱家瞧着你这姑娘生得也不像是罪大恶极之人,咱家今日便发发慈悲,你若是现下离去,咱家可既往不咎。”
却不料那女子嗤笑出声,与太监总管相对视的眸底蕴含着不属于柔弱女子的坚韧眸光,她趴在地上,气若游丝,唇齿间溢出的声音轻若蚊蝇,然,坚定的语气无一丝转圜余地。
“还请公公通融,便叫奴婢进去,见皇上一面,奴婢只要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后,奴婢可以死谢罪。”
“好生糊涂,若是咱家当真通融放你进去,只怕这以死谢罪便得提前落在咱家头上。”太监总管冷哼一声,眼中是满满的不屑一顾,他只觉这女子着实是口出狂言。
“公公,奴婢,奴婢真是有要事求见皇上。”脊背上那皮开肉绽,鲜血横流的伤口不曾叫她软弱半分,而今,太监总管那无可商量的口吻确实叫她落下泪来。
太监总管至始至终皆是不屑瞧她一眼,正当他试图扬起拂尘,吩咐太监江浙不识好歹的女子拖下去杖毙之时,一道清婉却又透着威严的声音响彻耳畔。
“这儿好生热闹。”莫雨莲步轻移,款步走来。
视线停滞在那匍匐在地,背脊鲜血淋漓,遍布仗痕,然,那一双晶亮的眸子却是坚韧如松柏般。
“奴才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太监总管忙俯身跪下。
那匍匐在地的女子闻言,神色一凝,却是不敢吱声。
莫雨示意太监总管不必多礼,眼角余光瞥向一侧那狼狈至极的女子,沉声道:“不知这婢女犯了何事,竟是叫太监总管如何大动干戈,于御前这般责打,也不怕叨扰了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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