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血,于白瓷碗底汇聚成一副看不懂的画,奉天钻研了好久,才断言说,这是一片湖。
“一片湖?”魏林亭清楚的记得秋邈说过的那个地方,诡异的巨树,墨色的湖水,“难道,这就是离枭派人查过的那个地方?可我清楚的记得他说什么都没有找到。”
奉天疑惑,“你确定就是碗里显示的地方?”若真如魏林亭所说的话,那就不止是寻找那么简单了,很有可能,有另外一股力量的介入。
魏林亭十分肯定,“这就是那个地方,离枭的手下给我描述过,虽然我没亲眼见到,但与你所说的完全一致。”
“这就怪了,”奉天仔细搜索脑中对于别的力量的认知,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难道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术法?
奉天放下手中的白瓷碗,起身来查古籍,四方楼内对这些东西的记载十分详尽,不多时,他便从书中找到了答案。
魏林亭见他面色越来越凝重,不由得也凑过去,“怎么样,可有找到什么?”
奉天摇摇头,却又点头,“莫雨确实在此处,你们找不到她的原因是,有人设置了结界,是一种障眼法,她一定还在那片湖的附近,你们要仔细找。”
魏林亭对于这种听不懂的东西一直都保持着一些的敬畏,“那我立刻带人去鹿绒山,只是奉天先生,若我还是找不到呢。”
见他称自己为先生,奉天有些不好意思,只道:“按我说的去寻,一定能找到她,但过程可能会有些迷茫,我相信你一定比我更清楚你二人身世的秘密,所以,别的就不需要我再多说了吧。”
魏林亭愣了半晌,终是点头,“那,能不能先把小念留在你们这儿,既然过程迷茫,那时间一点不会很短,要在那样的环境底下安营扎寨,小念跟着我们,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
奉天看了一眼与林若正玩闹成一团的小念,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不,小念得跟着你,莫雨坠崖时他在场,跟着…总能帮上一些忙的。”
这个理由着实有些牵强,让一个没多大的孩子跟着去那种恶劣的环境下,奉天其实也不忍心,但他也没有别的办法。
魏林亭看出奉天的为难,无奈也只能答应。
既然已经知道了方向,魏林亭也没再多做逗留,当晚便带着小念往鹿绒山赶,秋邈带着人赶到城门口去与魏林亭的副将会和,大约也带了一个营的精兵。
看着小念坐于马前,被魏林亭小心的护在前面,身影不知不觉已经离视线很远,奉天觉得十分惆怅,他并不想对小念如此残忍。
不知何时,林若忽然站在了身旁,她拍拍他的肩膀,道:“你也是为难的,不必自责。”
“师姐,”奉天有些感动,她还会安慰自己,“这一次,也只能看他们的造化了。”
林若露出一丝笑意,“其实你也插手很多次了,什么时候怕过天谴这回事。”
奉天摇摇头,没有回应她的这一句玩笑,是的,一直插手莫雨的事情,他已经犯了许多的错误,若不是会遭受处罚,他可能仍然会义无反顾的帮她,这次,也只能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风雨兼程,快马加鞭三日之后,魏林亭终于带着小念从梧州赶回了鹿绒山,秋邈带着人,已与鲁斯在断崖之上扎营,想是已经等候了有几日了。
“大将军,”鲁斯来将小念从马背上接下来,魏林亭也随后翻身下马,一旁驻扎的将士们都齐声致敬。
魏林亭什么都没管,径直去找秋邈,秋邈有些惊讶,道:“为何连大皇子也带来了,这不是一场容易打的仗…您…要不我这就派人送大皇子回宫吧。”
“不,”魏林亭摆手拒绝,“奉天先生说,小念对于寻找阿姐会有帮助,还是带着他吧。”
此时小念虽舟车劳顿,但一想到可以见到母妃了,他还是十分的兴奋,自魏林亭身后钻出来,单手拍拍自己前挺的胸脯,“秋大人,本皇子可是男子汉啊。”
秋邈失笑,这孩子的称呼是跟谁学的。
没多废话,一行人径直撤了营帐转移阵地,从断崖上下去的山路只有一条,还是秋邈派人开辟出来的,这几日下了几场雨,有些湿滑,小念全程都由秋邈和魏林亭牵着,偶尔遇到难走的地方,才会抱着他。
穿过浓密的树林,一排排银白的树干映入眼帘,这里与外界似乎已经隔离,这一片片巨树,直耸入云,根本不受外界气候影响。
魏林亭真正见识了为什么秋邈会说这里诡异,不同寻常,不光是没有见过的树,就连那片湖,都诡异得与奉天形容得一模一样。
这将会是一场持久的战争,打探好地形,魏林亭让将士们于密林之外的一块空地安营扎寨,秋邈带来的人也迅速与他们融为一体,皆归鲁副将管束。
皇后坠崖的消息就像炸开了锅一般在帝都内炸开,离枭很明确的交代秋邈要将消息保密,那很显然,对手不光身在帝都,还对当日发生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自己在明,敌方在暗,这种感觉真的很憋闷,离枭又摔了御书房内新换的砚台,他觉得自己最近越来越暴躁了。
对于幕后指使的消息仍然是一无所知,可是对方却将他吃得死死的,离枭想破了头也不知道到底是帝都内的何人,竟有如此财力人力,若是让他找到此人,一定将他抽筋扒皮。
“陛下,”小顺子惴惴不安的进来,很显然,离枭现在的心情十分不好。
“怎么了,”离枭沉着脸,没有管地上一片狼藉的砚台,黑色的墨汁泼了一地,可他的心烦意乱却丝毫没有减退。
小顺子很明显也很慌乱,行至案前桌角去收拾墨汁,顺便仰头偷瞄离枭的脸色,“今日,吴大人又派了他家二小姐进宫来觐见,想让陛下…给个名分。”
离枭面色铁青,手也不知不觉捏成了拳头,这些日子,莫雨失踪的消息泄露出去,这帮大臣就像期盼已久似的,都把自己的女儿往宫里塞,搅得离枭很是头疼。
“赶出去,”几乎是没有任何情绪的语气,离枭已经控制住了自己的怒气,他不能被对手耍得团团转,这一定是对方希望看到的结果,他便偏不如那人的意。
小顺子犹疑了一番,正欲回门去,却又回头而来,小心翼翼道:“陛下,这可是吴尚书的女儿。”
他不知道离枭是出于冲动还是什么,但总归惹怒了尚书大人,并不会是一件好事,他把控着朝政一脉,会影响很多的人。
离枭想也不想,便再度出声,“赶出去。”
小顺子没了办法,只能照做。
御花园内,有一女子面带白纱,身着鹅黄色宫裙,本就稚嫩的穿着,眼角却有一颗泪痣,平添了一丝妩媚的气息,端坐于亭下,她时不时欣赏眼前的美景,继而又望一望辰乾殿的方向,终于,有人脚步匆匆的从那边赶来了。
黄衣女子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起身来,见到小顺子,仍然是恭敬行礼,但语气已经急不可耐了,“公公,陛下怎么说?”
小顺子看见她满眼期待的神情,就倍觉头疼,但面子上还要顾着,“奴才惶恐,陛下近日都比较忙,没什么时间处理您的事,所以…还是请回吧。”
“什么,”黄衣女子不止是失望,甚至有些绝望的后退一步,眼眶便已经红了,“爹爹这次送阿奴进宫来,便是下了死命令,若不能留下来,那便是死,也要死在宫中。”
小顺子虽知道这些大人们的手段,但对自己的千金如此严厉的,还是头一次见,他露出为难的神情,“吴小姐,您就别为难小的了,陛下的脾性您又不是不知道,那是说一不二,一言九鼎的,若是傍晚之前,您还留在宫里,恐怕奴才的脑袋,也要不保了呀。”
小顺子说的都是实话,自莫雨坠崖的事情传遍满帝都,离枭的脸色便没有哪一天是缓和的,御书房的气氛降至冰点,就连端茶送水,都有可能触怒龙颜,离枭已经明言了赶走,他又怎么可能再替这女娃娃去求情。
黄衣女子眼中泛起了泪花,忽的又扑通跪下,“公公,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爹爹,我爹爹他…若是知道我擅自回府,可能会打死我的呀。”
左右都是一个死字,小顺子感到格外的为难,咬咬牙,他一跺脚,“那小姐再等等,奴才再去问问陛下。”
“多谢公公,”黄衣女子落下激动的眼泪来,小顺子见过许多这种因为女儿不争气而被家中放弃的妃子,若不是亲眼见过那些大人的手段,他也不会轻易的答应帮这女子再去试试。
急匆匆的回到御书房,离枭仍是那个姿势坐于案头,大约自小顺子离开之后,他仍是那般在发呆,小顺子轻手轻脚的端了一杯茶过来,置于离枭手边。
“陛下,奴才有件事情,不知当讲不当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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