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血糊糊的伤口,和那宫妃的惊叫,才让离枭彻底醒了酒,他虽然觉得不耐,但还是走过来,只淡然道:“还不快叫太医?”
此话是对黎儿说的,她满口应答,便立刻飞身出门,往太医院而去。
吴淑儿被离枭搀扶着起来,原本因为疼痛而龇牙咧嘴的脸,却忽然变得温婉可人,她轻轻倚靠在离枭肩头,仿佛已经不那么疼了,“陛下…”
离枭没有回应她,只是眼尖的看见,她除了手掌之上被碎片割破了之外,纤细的腿上也有些伤痕,吴淑儿后知后觉的感到疼起来,声音都开始颤抖,“陛下,臣妾,臣妾怎么感觉不到小腿的知觉了?臣妾怎么了?”
“若是想要自己这双腿,就别动。”离枭的脸色十分的冷,这个女人忽然跟着自己入了凤鸣宫,自己还没有问责于她,却忽然出了这等的事。
身体忽然被打横抱起,吴淑儿惊叫一声,才发现自己已经完完全全被离枭抱在了怀里,那张脸虽然冷得没有任何表情,但他却没有将她丢下。
原本因为没有知觉的右腿的心,似乎也没有那么慌乱了,只要离枭在她身边,吴淑儿便感觉自己是最幸福的人。
“住哪里。”离枭的语气不带一丝温度,出了凤鸣宫,他根本不知道此女的住处,只得出口询问。
吴淑儿羞涩一笑,“臣妾只是一个小小的嫔妃,自然是不能住在与陛下这么近的地方的…”
“住哪里,”离枭想也没想便立刻开口打断,此女一门心思想要靠近自己,谄媚的脸色着实令人生恶。
见离枭似乎没什么耐性,吴淑儿委屈的瘪嘴,缩回离枭怀里,“西苑。”
那里并不是妃嫔的独门府邸,自然也不会像凤鸣宫如此大的排场,西苑分为南北几个厢房,位份大的一些的便住在外边,但大都,都不会有什么位份。
那里一定有许多人,离枭的眉头皱了起来,不想让宫中其他的女子再来惹麻烦,便默不作声的掉转了方向。
“哎哎?陛下,这不是去西苑的方向。”
忽略掉吴淑儿的叫喊,离枭径直往东走去,一路上遇到许多各宫来往的太监宫女,他的眼神却一直都冷得不行,吴淑儿则依偎在他怀里,面上神情,炫耀居多,仿佛此时她根本就没有受伤一般。
离枭冷冷的瞟了一眼那血流不止的右腿,她似乎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伤在了哪里。
径直来到挽清宫,昔日那人的身影已经不见,宫内虽没什么宫人,但定期有人打扫,对于离枭来说,便是再好不过的去处。
吴淑儿没有来过此处,虽然好奇,但也不敢问离枭,因为他的脸色实在是太过冷淡,让她不敢开口。
随意推开一间房间的门,里面虽然干净古朴,但因为长久没有住人,继而死气沉沉,离枭没怎么在意,径直走进房中,将怀中吴淑儿放到床上。
“陛下?”吴淑儿有些慌乱,此处她从未来过,见离枭的架势,似乎是立刻要走。
离枭冷冷的回头,看了她一眼,薄唇轻启,“放心,太医来之前,朕不会走。”
吴淑儿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又因为自己的小心思被离枭看穿,而羞红了脸蛋,屋中的气氛似乎有些压抑,好几次,她想开口,却因为那凌厉的身影,和不带温度的眼神,而生生闭了嘴。
李太医立刻在黎儿的带领下找到此处,见一旁立着离枭,便慌忙作礼,“陛下。”
“给她瞧瞧,”离枭没什么好脸色,这女人就是自找罪受,若非她现在伤得有些重,自己根本不会将她带到此处来。
“是,”太医领了命,便搁下药箱来,“娘娘,请将双手给老臣看看。”
血肉模糊的掌心,血似乎已经凝结了一些止住了,但仍然插着不少碎瓷在掌心,看起来十分的慎人,可吴淑儿的脸上全然没有痛苦之色,仿佛还很开心。
离枭没好气的扭头,提醒太医,“她手上的伤没什么大碍,伤在右腿。”
吴淑儿有些懵,右腿有伤吗,她怎么没感觉疼,扭头去看自己的右腿,整条侧边的鹅黄色衣裙已经被鲜血浸透,里面仍然有血在往外流。
“太医,”吴淑儿有些懵,“本宫这是怎么了,你快给本宫看看。”
她感觉不到一丝的疼痛,可整个里衣的裤腿已经被血浸染,看起来十分的可怖。
李太医皱着眉头,掀开那裤腿,露出来的不止是白净的小腿,还有一截深深的伤口,那伤口只有细细的一道,却十分的深,已经露出森森的白骨,看来,大约是已经将神经切断了。
“娘娘别慌,老臣尽力一治。”李太医扭头去准备纱布,又命令一旁的黎儿去准备干净的水来,用来清洗伤口。
“什么叫尽力?”吴淑儿这才感觉到慌乱起来,也不管手上的伤还未处理,便抓着李太医的衣袖不肯撒手,“你实话告诉本宫,本宫怎么了?”
离枭见太医为难,只能再次开口,“脚筋断了,放心,李太医会为你医治,不会死的。”
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将吴淑儿的心打落谷底,刚才明明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的道路一片光明,可是现在,却告诉她,她要成一个瘸子了?
李太医确实会治好她,但她的脚伤却会跟着她一辈子,谁让她恰好就摔到了筋骨之处,离枭虽然内疚,却也不会过多的同情她。
魏林亭与秋邈漫无目的的寻找,已经第十日,本来按照奉天的指示,他们从来没有放弃过任何一个角落,因为他很肯定,莫雨就在此处。
可是当所有的树丛,就连高大的树干,都爬上去找过,却仍然没有莫雨的踪迹,寻觅最后演变成了苦等。
“别泄气,属下奉命,也不会放弃的。”秋邈安慰一般将手搭在魏林亭肩头,此时夕阳已经落山,他坐在营帐外,暗自出神。
魏林亭没有动,只叹了一口气,“我自然不会放弃寻找阿姐,倒是你,寻找皇后,只是你们陛下给你派遣的任务吧,为何这么尽职尽责。”
两人这几日相处下来,魏林亭很明显的发现秋邈并非是真的在完成任务,他甚至比自己还要不怕累,登上崖壁去寻找,又组织人去湖底捞,每一样,他都尽心尽力的完成。
秋邈眼底闪过不一样的神色,继而又恢复明朗,“作为陛下的臣民,维护宫中安危本就是属下的责任,再说陛下一直都委派给属下来保护娘娘,这一次娘娘坠崖,属下也有很大的责任。”
魏林亭抬眼去看他,却不觉得只是完成任务和愧疚那么简单,半晌,他笑笑,拍拍秋邈的肩头,“你不用一口一个属下,阿姐将小念托付给你,你保护他,保护得很好,便已经是完成任务了。”
此时小念正在帐内看书,白天也会帮着将士们去寻,但也只是周边,他的安危,也十分的重要。
“好了,”魏林亭拍拍手掌起身,“趁着天还没黑,咱们再找一遍,来来来,出发。”
见魏林亭重新打起了精神,指挥手下的人去寻找,秋邈也十分欣慰,仿佛又有了新的力气。
结界之内,静谧的小屋中,有一女子正捏着一面镜子,镜中的人,在仔仔细细的找着什么,但怎么也找不到,但他没有放弃,不管经历了多少次的失望,仍然带着人不停的寻找。
云裴冷着脸将镜子朝下,扣在了桌上,此时,莫雨也自屋外走进来,丝毫没有觉察到她刚刚在做什么,只是发觉云裴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怎么了?”莫雨虽习惯了云裴冷着一张脸,但此时的云裴似乎十分的不高兴。
云裴避而不答,反问,“又要去采草药了?”
见她不愿意说,莫雨也不逼问,只笑着点头,转过身来摇摇自己背着的竹筐,“这几日跟着你学了不少东西,我才发现医术原来一点也不闷啊,从前小的时候阿爹就叫我不要到军营里去舞刀弄剑的,那时候我还不听,就是怕闷,我阿爹还被我气过好一阵呢。”
云裴的脸色缓和过来,眼角有了一些笑意,“那你去吧,记得早些回来。”
“恩,”莫雨收了卖弄之色,作别云裴,便朝屋外走去,直到她入了密林,身后的云裴,才逐渐冷下脸色来。
“这帮人,寻了半个月了,竟然还不死心,也不知道我云家的结界,可是无人能破的。”云裴轻轻松松拍了拍手,将铜镜掀下了案面,那镜子便立刻落到地面,四分五裂开来。
屋后往东的密林内,莫雨一手捏了医书,一手去掐地上的草药,嘴上念念有词,“这书上写的,不能连根拔起,那到底是从何处开始拔呢。”
她的手往上挪了几寸,终于按照书中所描述的位置,将一株百味子掐断,放入筐中。
莫雨并不知,此时,重叠的空中外,同一片密林里,一大批人正在苦苦寻觅她,她高高兴兴的捧了手中的书,又逐渐往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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