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国,皇城门外,一白衣男子骑着马朝宫门口赶来,他眉间满是焦虑与疲惫,但是脚下的步伐一刻不停的朝宫门口奔。
两边侍卫执戟将他拦下,每人右肩的胳膊上都系着一张白色方巾,那男子脸色变了变,没有说话,自腰间掏出一块金色腰牌,腰牌上龙腾的标志代表着来人的尊贵,那侍卫立时跪下,拱手,“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望三皇子见谅。”
巫马世没有看他们,竟是直接骑着马入了皇城,宫中哀乐一片,处处都有此起彼伏的哭声,老皇帝驾崩,新帝登基,这两件重大的事情却发生在短短三天之内,着实紧促了一些。
转身入了午门,不能再骑马,巫马世自马上跃下来,马不停蹄的朝大殿走去,沿途处处挂着白绫,又有礼仪队唱着丧乐,字字句句颤抖人心。
终于到了子宸殿,门口的老太监抹着眼泪,见到他,连忙跪下,“三皇子,您总算回来了。”
巫马世见他十分难过,连忙搀扶着老太监颤巍巍的身子起来,“林公公,现在的局势…”
那老太监瞄了一眼寂静的殿内,附在巫马世耳边,低声说:“陛下忽然驾崩,就有圣旨放在陛下的床头,皇位继承人已经写好,那时皇上身边没有任何人。”
巫马世脸色一变,“你也不在?”
那老太监露出为难的神情,“老奴那时正好被别处的管事喊去处理一件小事,回来以后陛下还好好的,陛下遗体还是第二天皇后娘娘发现的,圣旨也是皇后娘娘在陛下床头翻出来的。”
“皇后,”巫马世摇了摇头,“她与大哥平时里就一直看不对眼,怎会帮他。”
“老奴也不知,”老太监面色沉痛,想是事发突然,心中的难过还没有缓过来。
两人正说着话,殿内这时传来巫马江低沉的声音,“三弟,既已回宫,怎么还不进殿来。”
巫马世听出巫马江语气中的得意,现在他已经登基,自己回来得晚了,也不过只能看到他胜利的成果而已。
甩开衣角,巫马世正了正衣襟,入了门去,巫马江此时正襟危坐在龙椅之上,身穿着龙袍,整个人就仿佛镶嵌在了那个位置上。
“三弟,见到大哥,却不行礼么。”巫马江晃了晃自己头顶上的那顶皇冠,玉珠相碰,叮铃作响。
巫马世见他那副得意的神色,心中不是十分情愿,单膝跪下,拱手作礼:“三弟,给大哥请安。”
“哎,三弟,在外闲云野鹤许久,竟不知道给当今陛下行礼是何样子了么?”巫马江眉目中的神色十分欠打,可现在,他坐的地方是皇位,不是其他什么随便的位置。
巫马世将另一只腿也跪下,双手附于前方,额头触地而拜,一字一句道:“三弟,给陛下请安。”
“三弟,孺子可教也。”巫马江得意的笑笑,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十分兴奋的状态。
虽然巫马江平日里一直都欺压自己一头,但自己做着这闲散王爷,也十分舒服,二人是没有什么正面冲突的,此时巫马世一心只沉浸在父亲驾崩的沉痛之中,见巫马江如此开心,面上便也挂不住了。
“大哥,父皇,真的就这么去了么。”巫马世从小便被巫马成文捧在手心里,十分宠爱,如今忽然痛失父爱,实在情难自恃,忍不住抬头问他。
被他这么一说,巫马江的脸色立刻沉下来,“父皇的尸身是朕亲自去收殓的,还会有假?难道说,三弟是怀疑朕…”
“臣弟不敢,只是父皇忽然就这么去了,臣弟一时难以接受而已,还望皇兄不要将此事放在心里。”巫马世虽然怀疑,但是如今,巫马江是秉承了圣旨继承的皇位,要说他想调查一番巫马成文的死是不是与巫马江有关,就只能去看看老皇帝的尸体。
“皇兄,”巫马世抱拳,面露沉痛之色,“臣弟回来得晚,连父皇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现在臣弟想请皇兄恩准,臣弟可以去灵堂看看父皇的遗容。”
早知道他会这么说,巫马江暗暗庆幸自己早就留了这一手,抬首道:“父皇的圣棺已经钉死,明日就要下葬皇陵,还望三弟,不要太过悲伤。”
巫马世错愕的抬头,“才三日而已,为何如此急着下葬,臣弟,臣弟还没看父皇最后一眼。”
“现如今天气炎热,父皇的遗体在外面存放不了多久,朕本来准备今日就着手下葬皇陵之事的,但还是为了等三弟,所以才多放一日,三弟,你要心存感激啊。”巫马江已经将一切都做好了准备,就待自己这唯一对自己继承皇位有些丁点威胁的三弟回京,一步一步的往自己挖好的坑里跳。
知道已经没有了转圜的余地,巫马世失落的垂手,向巫马江行礼,“那,臣弟先去灵堂拜见父皇,再回来与皇兄叙旧吧。”
巫马江没有说话,高兴的让他走了。
从子宸殿中出来,巫马世的心情十分复杂,自己的大哥一直对皇位势在必得他知道,自己也一直闲散惯了对那皇位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只是自己的父皇忽然一夜暴毙,这对于他来说,实在是有些太多的疑问和难以置信。
记好了林公公的指的路,巫马世顺利来到灵堂,外面飘挂着的白布随风翻飞着,而外面,已经跪了不少的大臣和其他皇子公主。
巫马世从另一边人少的地方进去,发现前头带孝的是皇后,失魂落魄的跪在那儿,现在的身份,大概应该称之为太后。
他取了一支香轻手轻脚的跪下,生怕打扰了后面那群守孝的人,恭恭敬敬叩了几个头,看着那灵位上篆刻着先帝巫马成文的名讳,巫马世的眼泪就忽然湿润了整个眼眶。
将香插入香炉,他跪在了皇后身边,皇后见是他,眼泪立刻流下来,一边锤他肩膀一边哭诉,“你为何现在才回来,你为何,你知道那居心叵测之人已经登基了吗,你这个不孝子。”
现在的结局,恐怕是除了巫马江以外,所有人都不愿意见到的局面,巫马世也不解释,就任皇后在那里发泄自己的痛苦与憋屈,最后她实在哭累了,就开始转为小声的抽泣,虽然已经中年的皇后,却仍然风韵犹存,纤纤玉手捏了手帕替自己擦掉眼泪,所有的苦水最终埋进肚子里。
从灵堂出来以后,巫马世先回了一趟自己的王府,换了一身粗布麻衣,准备去和皇弟皇妹们一起守灵,毕竟明日就要下葬,他现在想把自己错过的那些东西,都加倍补回来。
才刚踏出府门,转角却迎面来了一个小宫娥,那宫娥的向巫马世躬身行了个礼,开口道:“我们家皇后娘娘请三皇子醉荫亭一叙。”
皇后待他一直如同母妃一般疼爱,虽然自己不争气无心皇位,但她却一直将他时时刻刻挂在嘴边,就是希望巫马成文能够多宠爱他一些,现在前功尽弃,巫马世也深知没有见面面对皇后娘娘,便开口拒绝。
谁知那宫女不依不饶,站在巫马世面前说,“您一定要去,娘娘说先帝有可能不是病死的。”
巫马世脸上仍是淡淡,“此事,本王虽然也有些怀疑,但终究是怀疑,没有实证,再说,非议当今陛下,乃是大罪,你还是让开吧。”
那小宫娥挺了挺身,低声道:“娘娘说她有证据。”
醉荫亭下,皇后披着披风坐在那里,直到巫马世来,她才将斗篷揭下,巫马世跪在她面前,恭敬行礼,“太后。”
对于自己并不认同的身份,皇后反感,“你还是称哀家为皇额娘吧。”
巫马世将头偏向一边,神色黯然,巫马成文离世才几日而已,谁都还没有从过去中走出来,大概,只有巫马江一人,迫不及待的想将过去抹去。
两人一时之间相顾无言,巫马世疲惫的抬头,“太后,难道此刻您叫儿臣来,不是说所谓的证据之事么。”
皇后点点头,又摇头,“其实哀家手中,并没有证据,但是,陛下的遗体是哀家第一个发现的,那时,陛下已经暴毙一整夜,身上全部都是青一块红一块的,唯有脖子那处,有一些痕迹,现在细细想来,可能是指印。”
巫马世震惊的抬头,“您是说指印?你确定吗。”
皇后点点头,“哀家亲眼所见,怎会有假。”
“难怪,难怪大哥这么急切的钉死了父皇的圣棺,又那么急切的要下葬皇陵,原来是因为他心虚?”对于皇后的说辞,巫马世是毋庸置疑的绝对信任的,只是他没有想到,巫马江会这么狠,竟亲手掐死自己的父皇。
想到这里,巫马世忍不住锤了一拳身边的柱子,痛苦道:“都怪我,都怪我,是我没用,平日里就知道四处游玩,知道大哥有狼子野心还相信他,现在害死了父皇,都怪我,都怪我…”
见他如此自责,皇后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痛楚,抱着他的头,痛哭道:“不怪你,若真要按你如此说,那哀家也有罪,明知道你父皇身体不好,却没有时时刻刻陪在身边,让那小人钻了空子,是哀家不好。”
喜欢重生之狂宠弃后请大家收藏:(321553.xyz)重生之狂宠弃后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