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劲搬了老半天东西,莫雨忽然不想干了,这件事有悖她的初衷啊,来时就确定了目标的莫雨此时特别迷茫,一把把的铁剑被扔进帐篷里来,她干脆找了块没人看见的地方坐下。
这时从外面来了一个和她一般刚招进来的小兵,见莫雨在偷懒,连忙去拉她,小声道:“你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
莫雨心头有几分惊疑,初来乍到,虽然不至于一头雾水,但对着军中的规矩还不甚习惯。
那小兵见莫雨慢吞吞的不动,神态着急,“你不知道在军队偷懒是会处死的吗,快起来,别让头头发现了,到时候怎么解释都没用的。”
莫雨愣住,“什么?处死?这么严重。”是太久未涉人世了,连军队里的规矩何时变得这么严厉她都不知道了。
莫雨默默地跟着那小兵出了营帐,亦步亦趋的模样。
此刻,已经快要到放饭的时候了,她想,如果趁着军官们都去吃饭的时候,自己去医治伤员,大概就不算是小兵口中的偷懒了吧,毕竟,她也还饿着肚子。
这么想着,她越过重重营帐,见一旁躺着伤员的担架边没人,便立刻窜到那人身边蹲下。
此人的左胳膊已经脱臼,而且严重的失血过多,如果再让他等下去,恐怕这条明明可以接回来的胳膊就会这么直接废掉了。
想想曾经和父帅一起在军营里待过的日子,她知道此刻应该怎么做,从那伤员身上撕了一块破布条,用力的绑在他的肩上,那人发出轻微的呻吟声,恐怕是连叫痛的力气都没有了。
莫雨拍拍他的脸,“喂,你保持清醒,我现在要给你正骨,可能会很痛,痛的话就大声叫出来,知道吗。”
那人虽然意识模糊,但还有听觉,听莫雨这么一说,他连忙点点头,下一刻,又因为莫雨手上的动作而发出痛苦的喊声,莫雨没有办法,只能继续手中的动作,如果此时再不及时处理,这条胳膊恐怕就不能要了。
忽然,莫雨身后站了一人,那人身形魁梧,看衣着,是个军官,“你在做什么?”
莫雨头都没有抬,两颊上有豆大的汗珠落下,“回大人,我在替伤员治伤。”
话虽回着,但她手下的动作扔在继续,那伤员恐是抑制不住痛苦,发出大声的叫喊。
站在身后的军官皱了眉头,“见了本将军,你竟然头都不抬一下,是何意思?”
莫雨抬手擦了擦就要掉下来的汗珠,仍然没有抬头,“将军,小的以为,伤者为大,而且,他的这条胳膊,不能再耽误了,如果再拖,恐怕会留下残疾。”
听出莫雨语气里的威胁,那军官立刻被激怒,“来人啊,将这新来的毛头小子给我拖出去杖打二十军棍,才刚参军就如此目中无人,实在可恶!”
躺在地上的那人虽然没什么力气,但仍然想为莫雨说几句话,“将军,不要,将军。”
这几个字,声音微弱而低沉,那将军听不见,莫雨却能听见,她心中一暖,捏了那人的手,轻生说,“没事,我一定能救好你,就差一步了,你再忍忍,痛就喊出来。”
见莫雨对自己的惩罚无动于衷,那军官更加恼怒,此时士兵们都在吃饭,没有一唤就来,他十分生气的朝营帐吼,“人呢,人都到哪里去了!”
莫雨低着头轻笑,想,你一介小小的领头军官就如此颐指气使,难怪没人理你。
不管他,继续手下的动作,那伤员身上的血已经被她擦了个干净,现在只剩下找到正确的位置,将那骨头推回去即可。
莫雨摸着那人的肩膀,在一块塌陷的软肉里找应该衔接的位置。
那军官见没有人理他,干脆自己动手,手捏做了爪,直接朝莫雨袭来,那人虽然力气大,却是一股蛮力,莫雨头都没有回的,直接将伸过来的手捏住,顺着他的胳膊往上,后肘一拐,那人便发出痛苦的惨叫声,抱着自己的胳膊连连后退。
莫雨微笑着回过头来,“将军,现在亲自体会了正骨的痛,我想你也知道小的是真的会接骨了吧,如果明白了,那就劳请您站在一旁,先让小的把这条胳膊接回去,咱再说这二十军棍的事情行么?”
这边动起手来了,自然在军营中引起了骚动,有将士捏了红缨枪过来,那将军抱着自己的胳膊气得大喊,“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怎么现在才来。”
那几个将士不知发生了什么,连连向他求饶,“将军,现在是放饭时间,小的们才刚拿起饭碗,并不知这边出了事啊。”
“别别别废话了,赶紧给我把这小子抓起来,二十军棍伺候。”那将军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一副吃人的神态。
而莫雨这边已经走完最后一步,将那接好的胳膊放下,微笑着站起来,朝那将军走去。
正欲张嘴说些什么,谁知外边有人大喊,“魏将军回来了,魏将军负伤了!”
“什么?”那不知名的军官将手上东西一扔,正欲离开,经过莫雨身边时,又恶狠狠道:“你小子给我先记着这笔账,等我去看完魏将军有没有事再回来收拾你。”
莫雨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又回到了那伤员身边,“你可知哪里有军用的纱布,你这胳膊虽已接好,却需要稳固,得有纱布吊着,不然碰着就麻烦了。”
那将士声音微弱,想是极疼的,“军用纱布只有军医那处才有,小兄弟,你别管我了,一会儿他们吃完饭就会有人来医治我,你快回去吧,鲁将军可不是好惹的主,你赶紧躲起来,匆匆一面,他大概一会儿就不记得你是谁了。”
莫雨朝他笑,“不碍事,我也不怕他,一介武夫,光靠蛮力,他都打不过我,还是个将军呢,你等着,我给你找军医要纱布去,自己注意点,别乱动啊。”
不顾那伤员的阻拦,莫雨在军营中一顿乱窜,虽然听闻魏将军受伤她是极担心的,可是现在她只是一介小兵,怎么能近得了他的身,担心也是白担心,还不如将手中的事情先做好。
连过两个营帐,莫雨逢人便问,“你可知军医在何处。”
众人皆是摇头,这军医随兵打仗,哪里有伤员,便哪里就有军医,虽然这伤员遍地都是是,但是此时是午饭是时间,军医们都吃饭去了,也难怪她寻遍了都没找到人。
踌躇着往前走了几步,莫雨一不留神便走到了大帅的营帐,心里惦记着林尚的伤势,她便偷偷站在营帐门口朝里看,这一看不要紧,她猛的发现,林尚浑身是血的趴在榻上,而旁边站着一群军医,看数量,她发现几乎是所有的军医都来了,难怪自己刚刚东找西找的一个人都没有看到。
看着这十来个人却站在一旁紧皱眉头的样子,她就知道,这些人,束手无策。
心下一动,莫雨直接走进营帐去,因为她身穿着军衣,此时帐内本就人多,门口的侍卫还以为她是给哪个军医打下手的,便也没有多加阻拦。
才刚进营帐,便听见里边有人在争吵,莫雨细细听来才知道,原来是魏林亭背上的两条刀伤太长,而这些军医又是临时招来的,根本不会处理这种伤口,惹得魏林亭身边伺候的小厮一直在发脾气。
莫雨摇了摇头,真是可怜,难怪医治帐外的那些普通将士都要那么久,也幸好自己那会儿眼尖处理了那个脱臼的小将士的伤,不然轮到这些人手里,指不定早就残疾了。
扒开人群,莫雨直接站了出来,站了一个挺立的军姿,朝那小厮大声道:“报告,我会包扎伤口,而且还不会留疤,请让我来为将军治伤。”
还未待有人回应,一个熟悉的声音闯入莫雨的耳膜,“是你小子。”
莫雨一偏头,发现那不是扬言要打自己二十军棍的鲁将军吗,莫雨将目光悄悄的转到一旁去,假装自己并没有看见这个人,身姿仍然挺立,“我刚刚已在帐外医治好一名胳膊脱臼的伤员,如果您不信,可以派人亲自去查看。”
那小厮没有那么多闲工夫,看向一旁的鲁将军,“你认识他?”
那鲁将军忽然被问愣了,点头,又摇头,“本将军只是偶然路过,看见他在为那伤员疗伤…”
“好,”还未待鲁将军说完,那小厮就打断了他的话,“既然鲁将军证实了你会疗伤,那你就上,但有一点你要记住,治不好魏将军,你的小命也难保。”
莫雨忽然有些后悔,怎么进了这军队以后,一天之内生命有了威胁,而且还是两次呢,真是后悔没有听张岚儿的劝阻。
她向那小厮行礼,接着看向鲁将军:“将军,治伤之前,我还有一事想说。”
那小厮虽然见过胆大包天的,但没见过如此肆意妄为之人,眯紧了眼睛,道:“你还敢跟我谈条件。”
莫雨摇头,“并非是谈条件,只是那会儿在帐外,小的不知怎么回事鲁将军就要赏小的二十军棍,小的想,如果小的救好了魏将军,这二十军棍,是不是可以取消。”
那小厮忽然笑了,道:“这是自然,但你早知道,一切条件都建立在你能否治好魏将军,好了,赶紧开始吧!小心你的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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