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允甜蜜的窝在离枭的床上睡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仍是不愿起来,离枭见她悄悄睁了眼睛,却没有想动的迹象,暗自头疼,自己装病是可以一直假装睡着的,可是陆知允什么事都没有,怎么也赖在榻上不起。
他假装半梦半醒的翻了个身,将背朝向里面,脸朝向了门口,陆知允立刻就屏住了呼吸,生怕了吵醒了离枭。
两人僵持了许久,陆知允才终于睡不住了,准备起身下床。
整个穿衣洗漱的过程,离枭的双目都是紧闭着的,他并不想和陆知允有什么直接的对话,这出虚情假意的戏,他早就演得仁至义尽了。
待陆知允穿好了衣物推门,他仍然一动不动,她便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便又将门小心关上了。
秋邈这时从暗处跳出来,离枭悄然睁开眼睛,语气冷漠到没有温度,“跟着她。”
“是,”秋邈领了旨,便又悄然消失了。
陆知允从御书房出来之后,本想去御膳房给离枭煮一碗薏米粥,却不想自己才刚过了回廊,一转角便被一双从黑暗中出来的手拦下了。
她正欲还击,却不想那人发出熟悉的声音,陆知允抬首一看,这不就是一直潜伏在宫中那个小太监么,距离上一次他坦诚给自己下药之后,两人便没有见过面,此时他忽然出现在这里,不知是何意。
陆知允柳眉轻挑,“怎么,不是已经不需要我了么,现在还有脸来见我,是不是太荒谬了一些。”
那人仿佛已经习惯了扮作太监的样子,举手投足间都已十分娴熟,“娘娘,现在是最要紧的关头,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咱们之前的事情,就此罢了吧。”
陆知允不屑的甩手,“我阿娘和小弟呢。”
“回娘娘,好着呢,现在凤国形势大变,陛下驾崩,大皇子继任新君之位,此时娘娘的家人,已无人看管。”那太监谦卑的拱手。
“你说真的?”陆知允露出欣喜的表情来,继而又冷静下来,“说吧,这次又要我做什么。”
那小太监一脸神秘的放低了声音,“现在外面都传辰帝昏庸,不理朝政,奴才想向娘娘打探打探,此事可是真的?”
陆知允皱了皱眉,“陛下不上朝是真,可他是因为病了,不是因为昏庸。”
那人听她如此一说,眼睛里立刻放了光,“娘娘所言是真?那辰帝真的病了?”
“句句属实,”陆知允不知道他问这个是什么意思,难道巫马江继位之后,便要立刻攻打辰国了么。
“你等等,”陆知允拉住那太监的衣袖,“新帝是不是要行动了。”
那太监对陆知允一直都是半信半疑,特别是她这一次被封殿之后,两人许久都没有取得联系,这不得不让他对陆知允保持一些戒备。
眼神迟疑了一番,他道:“快了,陛下还没有下命令。”
陆知允想了想现在的局势,若真如他所说,并且都是事实的话,那现在离枭岂不是很危险,做了那么许久的皇后梦,有朝一日真正幻灭的时候,她竟然万分不舍,思及此,陆知允在心中暗暗做了一个决定,若是有一天真的打起仗来,她要护离枭周全,即使他失去皇位和权利,两人流落江湖,游戏人间,岂不快哉。
那太监见陆知允发愣,便匆匆作礼转身离去了,既然已经得到了最确切的消息,那他也没必要再在此处浪费时间,是时候回去向巫马江亲自禀报实情了。
陆知允良久才从那拐角处出来,而她没有发现,身后,一直有一个黑影跟着自己。
薏米粥是极难煮的,需要小火细细的熬,再在过程中往里面放一些其他的五谷类来调和,陆知允极少做这些洗手作羹汤之事,所以整个过程她是极为忐忑却又享受的。
见她安心在此处煮粥,秋邈不急不躁的回了辰乾殿,今日的大殿依旧是热闹非凡,小顺子顶在前面已十分有经验,威逼利诱的也弄走了不少人,而剩下的,不是真正关心辰国江山社稷的,就是真正想得到辰国江山社稷的,这两拨人在此处已经吵闹了两个时辰,自然不肯离去。
小顺子坐在大殿前的台阶之上,已是很累了,忽然背后吹了一阵风,他一回头,便看见秋邈不知何时站在了柱子后。
“秋大人”,正欲起身,却被秋邈压下肩膀。
他附在小顺子耳边说,“差不多是时候了,你带大臣们到御书房去。”
小顺子虽然知道陛下的病,但却不知道他和秋邈如此神神秘秘的要做什么,不过既然他安排了,自己也只有服从就是。
秋邈一眨眼的功夫已经消失在了风中,小顺子慢慢腾腾的站起身来,清了清嗓子,“咳咳,陛下有旨,请各位大人御书房议事。”
底下的人忽然就嘈杂起来,有人说,陛下既然在宫中,为何不上朝,又有人说,陛下如此荒废朝政,那辰国是不是真的就无望了,更有甚者,竟然说曾经若是摄政王没有败,现在宫中恐怕又是另一番景象。
小顺子假装自己听不见这些大逆不道的话,走在前头带路,头也不回,他没心思去和这些人一一计较。
转瞬间御书房已经到了,小顺子看看那微微开了一条缝的门,身后也有不少人朝那门缝里去看,他一闪身挡住了那条缝,朝众人微笑,“奴才先进去禀报一声。”
那些人已是急不可耐,见他如此卖弄玄虚,心中的疑虑就更深了,难道离枭真如传言所说,要荒废朝政不问朝事了吗。
众人带着各种问题,在门口等得越来越不耐烦,这时小顺子命人将门敞开,端正站在一旁甩了甩手中的拂尘,“众位大人,可以进来了。”
那一二十个人一窝蜂朝踏入门槛,首先并不是看到了什么,而是有浓重的草药味道刺激他们的嗅觉,有胆大些的,皱着眉自袖中拿出帕子来,明目张胆的捂住了口鼻。
离枭咳嗽着从床上费力的坐起来,此时他眼窝深陷,双唇发白,整个人都是无精打采的。
那些大人目目相觑,一时之间竟忘记行礼。
离枭在小顺子的帮助下才顺利的靠在了床沿边,他费力抑制住自己就要喷薄而出的咳嗽,转而变成小声的忍耐。
方如生果然是第一个站出来的,他跪在离枭面前,很关心的样子,“陛下,您竟病成这个样子,是臣等误会您了。”
离枭将捂住自己咳嗽的嘴的手帕拿来,假意不小心露出那一小块血迹,又匆匆将那手帕收起来,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来,“爱卿多虑了,朕无事。”
任谁都看得出来这是在强壮镇定,方如生了然的起身,弯着腰退回人群中。
这时离枭已经平复好了,看着屋内的众人,“各位大人,今日让各位来,是想告诉各位,朕虽然生病,但并不想荒废朝政,你们递上来的奏折,朕都会看,只是可能会糜颓一段时间,望各位大人,多辛苦一些,替朕,守护好这江山社稷。”
支撑着说出这段话,仿佛已经透支了离枭所有的力气,他发出剧烈的咳嗽,小顺子没有办法,只得将他扶回被子里躺下。
底下的大人们,那些心怀鬼胎的自然是一副胸有成足的模样,而那些真正为了辰国的,则被离枭激励了。
“臣等一定尽心竭力,为陛下分忧解难。”
离枭没了力气,挥手让小顺子送他们走,陆知允却在这时端了煮好的薏米粥回来,大臣们虽然疑惑,但那几个明眼人心里便已经有了底,现在离枭被陆知允控制,他们若是此时起事,必然成功。
有了这份心思,方如生昂头挺胸的走了出去,仅剩身后的几个人,不明白他在得意些什么。
送走了大臣,屋内就只剩下离枭和陆知允了,她一无所知的端着粥进屋,不明白那些人为何要这般盯着自己。
将放着薏米粥的木盘放在床头,陆知允一手端了一小碗,一手拿起汤匙,神情温柔,“陛下,起床吃一些吧。”
离枭自锦被中起身,一扫刚刚的疲态,哪还有那副病入膏肓的模样。
他接过陆知允递过来的粥,低声道:“朕自己来。”
秋邈就在此时进了房中,径直跪在床边。
离枭看了看守在一旁的陆知允,道:“爱妃,朕的药可能快煎好了,你去看看。”
陆知允一愣,继而又明白过来,扯出笑脸,“哦好,陛下先吃,臣妾再去御膳房一趟。”
从她字里行间,离枭听出了委屈,但他没有在意,在两人的目送下,陆知允出了房门。
秋邈再度行礼,“陛下,一切都安排好了,何时动手。”
离枭剑眉轻抬,摆了摆手,“抓人讲究人赃并获,咱们得有确切的证据才能服众,你先派人暗中跟着,伺机而动,记住,等他们先动。”
秋邈点头,“属下明白,那…陆淑妃呢。”
这个女人一直在他们面前晃,现在是紧要关头,若是被她发现些什么,出去通风报信可就麻烦了。
离枭也想到了这一点,他捏紧了床边锦被,“先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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