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往事
来到书桌上,云歌犹豫了两秒,还是拿起了画卷,缓缓翻开,她就看一眼,就看一眼,仅此而已,并不做什么。
画卷随着云歌的翻动缓缓打开,空色洁净的部分显露出来,随着打开的程度,一个精致的下半身缓缓露出,云歌缓缓打开,云歌的瞳孔微缩,一个美人顿时出现在画上。
只见一个不过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子不施任何粉黛,干净的脸庞犹如清泉般纯净,她看着某个方向,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墨黑的眸子璀璨动人,精致的小脸如画一般,长长的黑发倾泻而下,一身白色长裙勾勒着她修长的身形。
女人赫然出现在画卷之上,眼神看着上方的位置,似仙一般欲飞走似的,抓也抓不住。
云歌的呼吸缓缓凝住几分,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干净且美貌的女子,真有其人吗?
干净而又美好,纯净而又虚幻,似光影一般飘飘与飞,朦胧而又不真实。
“好看吗?”一道磁性低哑的声音缓缓飘来,强势的进去云歌的幻想之中,干劲而又爽朗。
云歌一惊,下意识的抬头看去,只见不知何时,凌奕站在他的身侧,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我……”云歌做贼心虚一般赶紧将画卷给卷上,方才她看这女子看的出神,竟然没有发觉凌奕过来了。
凌奕大手微扬,捉住云歌的小手,按住她收画卷的动作。
“如何?”凌奕的身子压下几分,呈抱着的方式紧贴着云歌,伟岸的身形完全将云歌罩住。
云歌怔了怔神,倒是大方的摊开了画卷,毫不客气的夸赞道:“美,很美,美到不真实。”
凌奕听了,眼里的笑意荡开了几分,冲散了原有的那丝不真实的哀伤,使他看起来也蒙上了一层朦胧的色彩。
“正是因为不真实,所以她——死了。”
凌奕的声音一字一句十分清晰,那微不可查的悲伤若隐若现的散发。
云歌僵住了身子,感受着凌奕喷洒到脖颈上的薄凉的呼吸,感受到了凌奕此时的难过,忽然陷入了沉默。
现在应该安慰?还是说什么?
画卷上额女人到底是谁,莫不是凌奕曾经的爱人?
为何又会死了呢?
许多个疑惑笼罩在云歌的心头,云歌动了动身体,感受着凌奕抱着自己的力度用力了几分,不再乱动,也聪明的不再多问。
凌奕凝眸盯着画卷上的女人的脸直看,很久之后,他叹了一口气,压抑住了此时的情绪,这才问道:“你不好奇她是谁吗?”
“你若是想说,自然会告诉我。”云歌进退的当。
“你或许从来都没有见过她。”凌奕沉默了一秒,半晌之后,才道,“这就我的母妃。”
云歌当即怔住,凌奕那略带悲伤且低沉的话语一直在耳侧回响,久久不散。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凌奕,虽然此时看不见他的正脸,但是云歌知道他此时的情绪并不会太好。
微微僵硬着身体,就连呼吸也有几分沉默,云歌抓着手下的画卷,越发的觉得这个女人美的不真实,便越发的觉得凌奕的悲伤太过浓重,一时之间,她倒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才好。
凌奕抱着云歌的手微微收紧,凝着眼眸,仔细的打量着女人一寸一寸的轮廓色彩,许久之后,深呼吸一口气,压下了心底所有的情绪,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罢了,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隐秘的事。”他低吟般的话语似喃喃自语,又似乎只是说给自己听的。
云歌沉默了一下,过了好几秒,见凌奕不说话,她才试探一般的问道:“这其中……难道有什么故事吗?”
她一直没有这具身体的主人的记忆,许多事情都并不是太了解。
“那个时候你还小,这些事情你也应该有所听闻才是。”凌奕沉吟,眸子微凝,脑袋似慵懒一般的搭在云歌的肩膀上,嗅着她身上干净而又清晰的香味,这才轻声回忆,“当年,我的母妃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父皇甚至为了她做到了废弃后宫的地步。”
云歌惊讶的张开了嘴巴。
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当时的华妃是有那么的受宠,从这句话中就可以体会出来。
想必也是,这么美的人儿,连身为女人的她都倾心了,更何况是当年的皇上呢?
“那个时候,由于母妃太过受宠,竖立起来的敌人自然多不胜数。”凌奕叹了一声。
一旦身居高位,不管你是有心还是无意,那来自四面八方的明处暗处的敌人自然而然的增多,如果你没有足够的自保的能力,那便是找死。
“当年,由于父皇要为了母妃而废弃后宫,母妃最大的敌人便是朝堂的百官,还有后宫那三千佳人,其中,最厌恶我的母妃的便是当时的皇后。”凌奕的眼中滑过狠光。
当时的皇后,便是现在的太后,云歌突然之间有几分知晓,凌奕为什么会这么讨厌太后了。
“她们恨不得我的母妃早些死,用尽各种手段陷害她,甚至还给她冠上了红颜祸水的称号,甚至一再二再而三的逼着我的母妃走到绝路的地步。”说道这里,凌奕的语调猛然阴冷了数倍,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抱着云歌的手臂情不自禁的收紧。
云歌抿紧了薄唇,承受着凌奕想要发泄却又有所压抑的怒气,静静的听着他的发泄。
她从未了解过凌奕的任何,从没想过外表看起来如此光鲜亮丽的凌奕,竟然还有悲伤这种情绪。
“后来,母妃生下了我。”凌奕叹,凝眸,又道,“因为我是皇子,有竞争皇位的可能,而当时的父皇又是如此的宠爱于我,许多人都担心父皇会立我未太子,所以,在我出生不到三个月时,母妃便掉进池塘中,那时……正值寒冬腊月。”
云歌心头一紧,在这样冰冷的天气,掉进水中,又才生产后不久,岂会有活路?
“母妃死了,那时的我还小,并不懂事,但是,听奶娘说,除去父皇一个人悲伤之外,其他人无不赞扬这件事,甚至还因为母妃的死而松了一口气。”凌奕咬牙切齿的盯紧了前方,阴冷的字句从唇角间溢出。
“不久之后,父皇便随母妃而去,那时的太子立即登基为皇,便是现在的皇上,而我,一直在宫中生存,一直到十五岁那年,才被封为祁王爷,搬出皇宫。”
凌奕说着这段话的时候,语气幽深而又绵长。
仿佛说的不是一段话那么简单,而又深沉的走过十多年前的时间。
云歌细细的听着,呼吸随着他一道道的叙述声而紧了几分,从他的话中,他听出了对母妃的思念,对众人的怨愤,对过往的憎恨,多某些人的仇恨,许多许多,太过复杂。
很久,凌奕都没有再出声,只是动着下巴,摩擦着云歌的肩膀,时不时蹭着她的脸颊,呼薄凉的呼吸洒在云歌的脸上,有些发痒。
他似乎是说完了,虽然没有过多的言语,但是云歌听出了里面的辛酸与苦涩。
像凌奕这种位高权重且不善言辞的人,一次性竟然将自己的这些展露在别人面前,是需要很大的勇气吧。
十五年在宫中生存,无父无母,更因为母妃的身份的原因,云歌能够想象的出他该是怎样的苟延残喘,才能够活到今日的高度。
“凌奕……”云歌刚张开嘴,才察觉嘴唇有些干涩,干涩的有些不舒服。
顿了几秒,她才轻声说道:“这些不好的事情,都过去了。”
可是,她想起了方才夜影所说的话,他似乎在调查华妃的事,莫非,当年华妃的死是另有隐情?这点云歌不敢多问。
“嗯。”半晌,凌奕才懒懒的应了一声,低低的声音仿佛是从鼻腔中发出,很低,很慵懒,也很随意,让人辨别不出其中的情绪。
云歌一把抓住凌奕的手,目光坚定的盯着画卷上女人的脸颊,一字一句的说道:“凌奕,不管怎么样,还有我在你的身侧,你并不是一个人。”
如果可以,她愿意分担凌奕的各种情绪,如果可以,她愿意什么事情都和凌奕一起承担。
凌奕微顿,须臾,在云歌脸上轻轻的印下一吻,低柔的如同蜻蜓点水一般一扫而过,没有再深入。
“现在不早了,早些休息才是。”凌奕压下了所有的情绪,瞬间恢复成了平日里该有的模样,那没事人一般淡然的神色,仿佛刚才悲伤的那个人不是他似的。
云歌愣了一下,纠结的蹙了蹙眉头,又松开。
既然凌奕不想提起,她就更不能戳他的痛处,压下更多的好奇的心里,云歌笑道:“你应该也是忙了一整天了,不用一起回去吗?”
夜已微深,走出书房,便能察觉丝丝微凉,快入秋了,傍晚的气温降得很快。
云歌与凌奕并肩而走,两抹比例得当的背影在一起十分和谐,被烛光拖得很长很长,似乎要白头偕老一般绵长而又永恒。
潇音阁与临枫阁之间的距离就只有一墙之隔罢了,走到潇音阁外时,凌奕便道:“从我这边过去,近些。”
云歌听了,又是好气又是无奈的说道:“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搬过来了,说什么两座院阁,其实也只是一座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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