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二郎捂着被打的右眼,吃痛道:“好你个三狐狸,我是你二哥,出手这么重,把我眼睛打瞎了,我灭了你!”
萧三郎甩着还在发痛的右手,怒笑道:“正好把你打瞎了,以后管你叫二瞎子!”
萧二郎听了这话怒气上涌,握起拳头又要上前揍打萧三郎,却被沈惜墨拦下道:“别打了,有下人来了,当心传到祖母耳里。”
萧二郎晓得轻重,忿然地收回手,回头赶人道:“看什么,都不用做事了!”
围过来的下人一窝蜂地散了。
萧三郎哼了声,转身就走,还留下话:“我刚刚说的主意,惜墨妹妹可好好考虑,想清楚了来找我,我会一直等着。”
“我呸!”等到萧三郎走的没了人影,萧二郎碎了一口,“什么玩意儿,表妹,你可别理那坏胚,那个三狐狸什么下流事都做的出来。”
沈惜墨看着眼前的萧二郎,他生得浓眉大眼,五官轮廓分明,有棱有角的,外表看起来有些痞里痞气,却是副调笑逗趣的面孔。
对上他红肿的眼睛,沈惜墨轻笑道:“多谢表哥帮忙,你的眼睛还疼吗?要不吩咐下人拿鸡蛋敷敷。”
萧二郎看着多年没见的表妹这么一笑,就晃神了半天,连眼睛的痛都顾不上,只傻笑着摇头:“表妹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沈惜墨一愣,讪讪笑着睨他一眼:“表哥。”
萧二郎意识自己刚才说了胡话,连忙赔罪道:“我是被那三狐狸打晕了,胡言乱语的,表妹你别往心里去。”见沈惜墨并未太在意的样子,他想起正经事,忙道,“表妹你大老远地从兰陵赶来,还没和我娘说几句话吧,我娘可从昨夜就惦记着你,特意要我来请你去水屏阁。”
萧二郎热情相邀,沈惜墨刚要应承,突地记起二姨娘刚才见着她的举动,不免心头一动,却是推卸道:“我昨晚到的晚,没睡安稳,今早又起早了,现下正是头晕目眩,还请表哥容我去贪睡会,回头我自是要亲自拜访姑姑的。”
萧二郎见她脸色是有几分难看,有些担心道:“那表妹你一定要多注意身子。”
沈惜墨捂着额头欠身应好,笑着说了声告辞,一转头便敛起笑容,拉着一旁的苏月,疾步往西子阁方向去。
走了没多远,苏月小声抱怨:“那个三少爷也太放肆了,青天白日地就敢对小姐你动手动脚……”
沈惜墨秀眉微蹙,轻言打断道:“昨个才说了谨言慎行,这府邸人多口杂,你也不忌口。再说萧三郎本就是风流浪子,不过一时兴起闹着玩罢了,以后再看到他就离远点,他觉得没趣,便不会再缠着了。”
苏月吐了口气:“希望如此吧!”
沈惜墨这么说,可心里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想起他放荡的举止和轻佻的眼神,她就浑身不是滋味。
回到西子阁,沈惜墨用了冰镇乌梅汤解暑,躺在黄花梨的藤椅上,一手执着湘妃竹海棠式纨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扇着,脑海里总想着二姨娘的那番举动。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屏退身边的丫鬟,叫来苏月,把二姨娘那细微的举动说了一通,才问:“你说我头发上面有什么?”
“没什么啊?”苏月疑惑地想着,走到沈惜墨身后,挑起她的发丝,斩钉截铁道,“真没什么。”
沈惜墨抚着后脑勺,一定是有什么被二姨娘发现了。
正想着,传话的丫鬟来报:“晚池姐姐来了。”
沈惜墨摇着扇柄的手一僵,晚池是今早跟在萧元郎身边的大丫鬟。
她坐直了身子,让丫鬟请她进来。
晚池生得脸庞端正,眉眼幽怨含情,十七八岁的年纪,穿了件品蓝满身绣珠蝴蝶儿绣裙,黑油油一头好发只绑了根大长辫,利落又干净。一进屋,便对沈惜墨道:“太太请您过去。”
该来的迟早要来,她今早的行径只怕是让大太太不满了,沈惜墨搁下纨扇,起身随她一道出了花厅。
彼时二姨娘正在屋内来回踱步,她总觉得这个惜墨不对劲,她虽说很少回兰陵,对那亲侄女也不甚记得了,只是印象中的惜墨不该是这个样子?
这时,萧二郎一面碎碎念地咒骂三狐狸,一面捂着被打伤的右眼,走进屋内,看到他娘愁眉不展,他随意坐下道:“娘,怎么了?”
二姨娘听到萧二郎声音,以为是惜墨到了,连忙笑着转身道:“惜墨啊……”回头却见只有她那红着眼睛的儿子,哪里有惜墨的身影,她看着门外,确定没人,急问,“惜墨人呢?我不是要你请她过来吗?”
“您没看到我被打成这样吗?”萧二郎想起来就“哎呦”叫痛,“表妹不舒服,没来。”
“叫你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真是啊……”二姨娘一手指着萧二郎脑上,没好气道,“活该,谁叫你去招惹三郎了,正紧事不去做,惯会和他打架。”
二姨娘一看他的伤势,就知道又是跟萧三郎胡闹了。
“哎呦,轻点!娘,我这疼着呢?您就不会轻点吗?”萧二郎捂着眼睛喊痛,暗道三狐狸这杂碎,忒狠了,下手一次比一次重!
“这都是你自找的,你和他见不得面,一见面就大动干戈,我说你就不能给我安分点吗?我可告诉你,萧二郎,你再不给我争气些,看我轻饶你!”
萧二郎被劈头说了一通,顿觉心里不快:“我说娘,我是您儿子吗?我都被打成这样了,您还在说旁边说风凉话。”
二姨娘脸色一变,气结道:“我沈屏没有你这不中用的儿子,成日给我惹是生非,害得我在老祖宗面前灰头土脸。你要再不争气,我就把你撵出去!”
“娘。”萧二郎拖长了音,一脸嬉笑地拉着二姨娘衣袖,“我知道您在这个家不易,我已收敛了许多,这些日子一直跟着画坊师傅学画。”
二姨娘听了这话,脸色才稍转好了些:“这还差不多,你可要好好研学,给我长长脸。”二姨娘重重地拍在自己脸上,又拉近萧二郎,神神秘秘地道,“今个老祖宗可传下话来,说谁要能去参加金牌画师,就把萧家画坊给谁掌管。这握住了画坊,那当家权不也是囊中之物么。我等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这个机会。现下公平竞争,你们几个男儿都有权利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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