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鬼谷的位置?”瑞太后身旁的那名消瘦老者,沉沉说道,原本浑浊的眼眸陡然掠过一丝精光。
那名医生对上他的眸光,不自觉打了一个寒噤,只觉得全身上下似被对方看穿一样,当下硬着头皮说道:“十年前,我曾在云雾山采药,无意间摔落悬崖,原本以为必死无疑,不过被崖底的树枝挂住,虽侥幸不死,却也摔断了腿。后来遇到一个年轻人,将我救下,只给我涂抹了一些奇怪的膏药,我的腿伤一夜间竟奇迹般的好了。以我的眼光,即便是用最名贵的药材,也无法做到摔断的腿一夜痊愈,所以他一定是鬼谷的传人!”其实他并很确定对方是不是鬼谷传人,但此刻攸关性命,便顾不了那么多了。
瑞太后的脚步只微微一停,便没有停留,走出密室,消瘦老者跟在身后。“轰——”石门再次关闭,隔断了密室里二十名老者绝望的眼神。
瑞太后停下脚步,仰起头,望着殿外的金灿灿的阳光,陷入沉思。身后的老者小心地说:“太后,我们要不要去云雾山查探一番,不过那个老头的话,未必是真。”
“云雾山,哀家当然要去。自密室被盗,我手中的药丸已不足十颗,岂能白白浪费在那些蠢才身上。若所言有虚,那些人全部都得死!”说到最后一句,瑞太后的声音陡然一寒。
“是,老奴这就去办。”老者躬身说道。
……
云雾山,飘渺云绕,其山不知道有多高,有多深,绵绵延延,无穷无尽。云雾山脚下下,有一处偏僻的小山村,名叫桃源村。
这个山村人极少,约莫四五十住户,均靠捕猎山中野兽,采集山中草药为生,民风淳厚。这一日,村中少儿还在嬉笑,忽然一阵嘈杂的声音从村头传了进来。
“快,大牛被毒蛇咬了,快去找顾大夫来。”村头,两名猎户满头大汗地走来,其中一名背着一个人,那人也是猎户打扮,不过此时脸上一片死去。
村中已经有妇女去找顾大夫,不过又过了一会,便远远传来女子惊慌的声音:“顾大夫不在,顾大夫不在……”
“什么,顾大夫不在,那大牛怎么办?”背着大牛的猎户神色陡然一,咬大牛的毒蛇非同一般,寻常解毒的草药如穿心莲等,服用后根本就没有效果,现在他们唯一的指望便是那个顾大夫。
就在众人嘈嘈杂杂,惊慌失措的时,一个淡雅,不徐不疾的声音传来:“不用惊慌,将大牛平放在地上。”
众人听到这个声音立刻安静下来,七手八脚地将大牛平放在地,这时,桃源村口蓦然出现一抹白影。
袍服雪白,一尘不染,衣摆随风飘飘,宛如谪仙降临。光洁白皙的脸庞,五官俊美异常,犹如最精心雕琢的美玉,浑身洋溢着温润,却没有一丝烟火的气息。只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原本应该漂亮至极致的双眸却似明镜蒙上污秽,昏暗而没有焦距。
他却似能看清一切,朝村民走去,飘然出尘,连日光都不好意思在他身上留下一丝斑驳。
“顾大夫,快救救大牛……”将受伤者放下的猎户看到顾长歌时,脸色一喜,连忙说道。
“大家别急,李云,你把大牛受伤的经过说一下。”顾长歌俯身,搭上大牛的脉搏,缓缓说道,脸色从容,没有一丝焦急。
“我们进山打猎的时候,突然一阵旋风刮过,一条白色大蟒出现在我们面前……”说起遇险经历,李云仍旧心有余悸,“我们从未见过如此大的巨蟒,自知不敌,便四散逃开。当时听到大牛的惨叫声,不过我们不敢回头,后来才壮着胆子回去,那时大牛已经身中蛇毒。”
“可是一般蟒蛇都是无毒的,如果攻击人,都是缠绕至对方窒息,但大牛却中了很深的毒,我们备的草药一点作用都没有。”渐渐平静下来的李云有些疑惑地说道。
顾长歌一边搭着大牛的脉搏,一边听李云叙说。忽然,他松开李云的手,从怀里掏出一副针具,里面是数十根银灿灿的细针。
“解开大牛的衣服。”他淡淡道。知道顾大夫要施针,身旁的村民连忙解开大牛的上衣。
瞳仁虽然一片模糊,他出手却迅速而准确,右手连挥,一眨眼功夫,数十根银针已落在大牛身上。约莫半盏茶的时间,一直昏迷不醒的大牛,忽然身体一弹,“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而插在他身体上的十几根银针则缓缓流出许多黑血。
“给大牛服下新鲜的白花蛇舌草、半枝莲药汁,静养半个时辰就好了。”顾长歌的声音温温淡淡,至始至终都没有一丝波澜,他将插在大牛身上的银针取下,用丝巾擦净,收入怀中。
“谢谢你,顾大夫。”李云抬头,感激地说道。
“无须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顾长歌起身,白衣不染一丝尘埃,在村民千恩万谢中,飘然朝药庐走去。
药庐简陋清寒,屋中只有一张木床,桌椅一套,还有放着各式各样瓷瓶的长几,墙壁上挂着一把长琴。顾长歌站在门口,灰色的眸子朝村外望了望,双眉轻轻攒起,似有一丝忧虑,而后轻轻走入屋中。
另一边,李云安置好大牛,又仔细地叮嘱了大牛妻子几句,方才离开。此时正值烈日当空,李云用接满茧子的大手抹了一把脸上汗水,满是感激地望向顾长歌的药庐。
像他们这种偏僻的小山村,平时进山打猎都充满许多危险,山里的草药大多都是偏方,只能治疗一些寻常创伤,要是真遇到什么危险的事,难以维命。不过顾大夫来后,这种状况就完全改变了,只要送到顾大夫那里的病人还有一口气,他就有办法救活。
虽然桃源村里的村民见识都很浅,但他们也明白,顾大夫的医术真的非常高明。不过没有人知道顾大夫从哪里来,为何要落户在偏僻的桃源村,他们期盼顾大夫能一直住在村里……
李云一边想,一边望着清朗刺眼的天空,虽说进山打猎遇到了危险,但生活还必须维持,再说白色巨蟒那种凶兽是非常罕见的,他不会这么背,再一次遇到它。
“李峰,准备一下,我们进山。”李云招呼同伴,紧了紧手中的猎叉,正要再次进山,忽然他的脸色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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