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莫梨回到清议殿,庄嬷嬷便立马迎上前来。
“公主,老奴命人准备了人参百合汤,您用点儿安安神吧!”虽然分别了六年,但是庄嬷嬷对自己这个小主子的感情还是很深厚的。
莫梨闭眼,疲惫的靠在软榻上,抿唇点头,“辛苦嬷嬷了。”
庄嬷嬷见她面上清冷,心知她心中不舒服,不由叹息一声,“公主,您想想王妃和三位少爷。您若是为了那么个不值得的东西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王妃他们多难过啊!”
莫梨睁开双眼,眼中清冷,不带丝毫怨恨气愤,“嬷嬷说的,本宫何曾不懂,只是倒是心有怨念,一时难以释怀罢了!我交付信任的人不多,云敏便是其中之一。”
“如今出了这么一档子事,难免有些心中难过,但要说气,倒是没有多气。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本宫却是不会做的。那些人,还不值得,嬷嬷放心吧!本宫不会不顾忌自己身子的!”
说来,也不过就是难过而已。经历了前世父母合谋杀害,今生生母丢弃,云敏这次的背叛也不过就是小小的让她疼了一下而已!只是到底还是疼了那么一下。
庄嬷嬷听她这么一说,子回宫后,就提起的心倒是放下了不少。起初她知道这事,也是蛮惊讶的,不过倒也很快明白过来了。也正如公主所说,不过是升米恩斗米仇罢了!
“公主心中明白就好!”说着递给莫梨一碗汤水。
莫梨接过,小小的喝了两口,清甜的滋味,却是令她心中舒畅了不少。
“让人多准备一点吧!待会儿父皇可能会过来。”没道理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家英明神武的父皇会不知道。
嬷嬷一愣,随极笑了笑,自己这个小主子极得今上宠爱,如今受了委屈,过来看望倒是极有可能的。“是,老奴这就去命人再准备一些。”
果然,不久后,宣德帝就带着严禄出现在了清议殿。
“父皇。”莫梨放下手里的笔,迎上前去。
“嗯,在练字?”宣德帝看了一眼书案,微微颦眉。自己女儿在不高兴生气的时候,一般都会练字烹茶什么的。今天出来那么一档子事,也难怪!
“嗯。”莫梨上前抱住宣德帝的腰,将头埋在他的怀里。声音里不自觉的就带着些许的委屈。
宣德帝叹了一口气,宽厚的手掌抚上她的秀发,爱怜的说,“佳儿乖,不难过了!父皇会给你做主的!”
莫梨听到这话,抬起头看着宣德帝,“父皇,这是后宫之事,您不适合抽手,而且,儿臣也不觉得有什么!后宅的争斗,也是难免的,端看谁的手段高超,算计高明罢了!”
“正所谓,有所得必有所失,儿臣身为嫡公主,不论是与生俱来的尊贵,亦或是所得宠爱都比其他姐妹兄弟太多。说来,今日这遭,皆是因为儿臣太贪心了,以致伤人伤己。”
宣德帝心中无奈的叹息一声。继续听莫梨说道。
“况且,我是您的骨血,大皇姐也是您的骨血,七皇弟也是您的骨血,今日之事,不过就是皇子皇女的争风吃醋。但是您若是插手,那性质便变了!还是说,您想要严惩大皇姐为儿臣出气?”
“还是说,父皇您不相信儿臣的能力?觉得儿臣会被欺负了去?”说到最后,莫梨调皮的眨眨眼。“父皇,我可是您亲自教养出来的公主,您就是不信我,也该信您自己啊!”
宣德帝一呆,有些哭笑不得。本来是想要来安慰人的,现在倒是反过来了,竟然被自己的女儿安慰了!
不过,心中倒是蕴藉不少。自己这个女儿虽然聪慧,但是身子向来弱,如今受了委屈,被亲近之人陷害,非但没有哭哭啼啼的告状,反而宽慰自己,让自己不要插手。
严惩云敏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样一来,难免会让自己这个做父亲的难做。会让其他的儿女对自己这个父皇有意见。
而且,他一向担心自己这个最宠爱的女儿太过心善,在这皇宫里吃亏。不过,如今看来,纵使心善,她也不是没有心机的,总算还是能周全自己!
“好了!父皇不过就说了一句!你就说了这么多!父皇答应你便是了!”
“嗯!多谢父皇!不过,儿臣也不是那没有脾气的泥人,不会任人欺辱还不还手的。日后儿臣若是出手了,还望父皇不要心疼才是!”莫梨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这是给宣德帝打个预防针。她日后的动作肯定不会少。与其到时候被父皇知道了,心生猜忌,还不如现在就更他打声招呼。
“你也说了,不过就是各凭本事罢了!自己没有本事,怪不得别人。放手施为便是。”后宫的争斗是不能避免的,而且,他也相信自己女儿是个有分寸的,不会太过分。
“嗯!”
“父皇,能跟我说说济南的事情吗?这都这么多天了!”莫梨拉着宣德帝在紫檀木的圆桌旁坐下,顺便将一碗百合人参汤递给他。
“赈灾款已经运送到了济南,灾民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查处贪官之事,你二皇兄几人已经有了些进展。”
“父皇,我今日收到了父王的书信,他说再过不久,就能班师回朝了!娘亲和哥哥们终于能见到父王了!谢大哥也能回来了,云朵姐姐和两个小侄儿小侄女也能见到他们的父亲了!”
做重要的是,娘亲也能跟父王见面了!父王一去边关便是十年,三个哥哥也十年没有见到父王了!当年父王离京去边关的时候,三哥也不过才三岁多一点儿。次年,大哥便遭人暗算,中了蛊毒。
娘亲这些年,过的真的很苦。
“是啊!阿旭一去就是十年。”宣德帝唏嘘道。当初母后得知阿旭去边关的时候,可没少跟他怄气。也是因为觉得对不住阿旭,他跟母后对浩宇哥仨格外的疼爱。
“想必娘亲也收到了消息,她一定非常高兴!父皇,父王回京的时候,我可以去迎接吗?”
宣德帝摸摸莫梨的头,笑的很放松,“当然可以。不过要带上父皇给你的护卫!”
边关能这么快的获胜,更多的却是托了佳儿的福。这些年,因为佳儿的坚持,大修水利工程,引进海外农产品,减低税收。大肆发展海外贸易,坚持商业发展,鼓励手工业和技术的发展。
这一条条,一桩桩,不但使民众富足,吃穿不愁,还使得国库充盈,有了更多的银钱可以支持战事,打造精锐的兵器。这才使得这场战争提前胜利!
佳儿,不愧是?????
“父皇,说到这个,儿臣倒是想起了一事,最近儿臣读了史书,有一事很奇怪。想要请教父皇。”
宣德帝挑眉,示意她问。
“敢问父皇,是面子重要?还是里子重要?”
“嗯?怎么这么问?”
“儿臣最近读史书,纵观历史战争,凡是我大乾战胜,那战败的一方总是找诸多借口,向我大乾讨要巨额银钱或者大量粮草!还要娶走我大乾的公主!”
“儿臣不明白,明明我大乾胜了,为什么还有付出那么多的代价?而且,我大乾的胜利是由千万将士的命拼出来的。是付出了天大的代价取得的,凭什么还要给别人好处?”
“一场战争下来,我大乾的国力大损,还要给败国打量的银钱,使得原本就已经大损的国力,状况更加堪忧。难道为了那所谓大国面子,就真的可以损了国力吗?”
宣德帝沉默。良久摸着莫梨的头发,缓缓开口,“父皇明白了!父皇会好好考虑的。”
莫梨点点头。这些事,她可以给父皇提意见,但是不能插手。
继而,坏笑道,“父皇,父王还说,他俘虏了很多梁国战领和士兵。儿臣想着,杀戮太多,于国运不好,且梁国富足,不如让梁国赎买回去吧!”
宣德帝一听,微微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好主意!”
父女俩又说了许久的话,临走前还问莫梨过两日愿不愿去国公府玩。
“国公府?”莫梨微微诧异。赫连府?
“嗯,过两日是老国公夫人的寿辰。别老拘在宫里,出宫去玩玩也好。”
莫梨想了想,当年因为宁宁一事,她命人毁了国公府嫡小姐赫连蓉蓉的容,如今六年已过,虽然不一定有作用,但是这步棋也应该动一动了!有备无患嘛!
“儿臣记得当年皇祖母对赫连小姐赞誉有加,还想要让赫连小姐进宫给儿臣做伴来着,只是不巧那时她得了恶疾,如今有机会见见,也是好的。说不定,我也能多个说话的人!”
“好,尽管去!若是在宴会碰到和你心意的小姐,父皇就下旨让她进宫陪陪你。可好?”
莫梨摇头,“那倒是不必。不过,父皇,我跟简皇叔家的浅浅表姐很谈的来,还有阑珊和思思,过几日,我请她们进宫来玩可好?”
宣德帝点头同意。这三个孩子都是好的,女儿跟她们来往甚好。
“也不知道宁宁什么时候进京,我都六年多没有见到她了!”莫梨微微叹一口气,嘟囔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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