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可知慧能大师适才跟朕说了些什么?”宣德帝眼神犀利的看着皇后。
皇后被宣德帝看的一阵头皮发麻。正要开口说话,就听见莫梨的声音。
“父皇,师父来了?他在哪?”莫梨眼中闪着光亮,期待的看着宣德帝。正好她想要问问师父关于巫蛊之术的事!
“你呀!若不是大师,你怎么可能醒的这么快!不过大师已经走了!他说他要回去闭关。让你不必挂怀。”宣德帝坐在床边,宠溺的看了看莫梨。
“哦!”莫梨一下就蔫了,眼中满是失望。哎,看来只有等几年后师父出关了才能问了!哎!
皇后一个人,安静的坐在一边看着自己的丈夫和自己的女儿亲密无间的样子,不知怎么的。突然心里就有一种自己是个外人的感觉。她的眼神有些迷离,曾几何时,自己也曾跟耀儿还有柔儿那么亲密的在佳儿面前相处,她是否也有这种感觉……
“皇后。”宣德帝的一声冷声,让皇后迅速回神。
“是,皇上臣妾在。”
“慧能大师适才跟朕说,那巫蛊之术之所以能害到佳儿,其中有一个主要的原因就是那布偶之上有佳儿的鲜血,皇后,你不该跟朕解释解释,为什么宋氏手上会有佳儿的鲜血吗?”
宣德帝的眼光很冷,懂得皇后全身的血液似乎都要冻结了。
莫梨脑子发懵。她的鲜血?而后苦笑一下,她明白为什么宣德帝刚才看着她的眼神中带着不忍了。原来她的父皇是想要她认清皇后的面目啊!可是,皇后的面目,她早就认清了!现在再认一次,也无所谓了!真的无所谓了!
宣德帝自从说完话后,就一直都注意着莫梨的神色,见她先是微微愣神,然后又露出一个苦涩不已的笑容,就知道她是明白了自己的苦心,认为她这是已经被伤的麻木了,已经没有什么悲伤可言了。
同时也忍不住猜测,这次莫梨出事跟皇后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一时之间,宣德帝只觉得心疼不已。自己的女儿两岁离开自己,在外飘荡四年之久才回到皇宫,可是一回来就为了自己心脉受损,而后大灾小病不断,现在还被自己的母后和外家算计谋害。
“皇上,臣妾,臣妾不知。”皇后心里一惊。云佳的鲜血?她突然想起那日她拿茶杯砸云佳,云佳闪避不及,额头被伤,然后血流不止。
“不知?皇后当真不知?”宣德帝握着莫梨的小手,语气又冷了三分。
“父皇。父皇可还记得儿臣落水那日?”莫梨突然出声,她知道,要是她不出声,她父皇这次多半会对皇后冷心冷情。
皇后听见莫梨的话,藏在宽大的袖摆下的双手骤然握紧。
“那日,儿臣在母后宫里不小心绊倒,磕着额头,当时叶文柔在旁边。”
皇后闻言,紧握的手松开,心里松了一口气,同时对宋氏的怨恨又上了一层。
宣德帝看莫梨眼神闪烁,哪里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是在说谎。哎,反正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既然自己女儿也不希望自己继续下去,那他就罢手吧!
“既然如此,那就是叶文柔伺机曲了佳儿的鲜血无疑了!”宣德帝一锤定音,将叶文柔的罪名落定。“皇后,叶家是你的娘家,宋氏是你嫡亲大嫂,你看怎么样罚才合适呢?”
皇后原本听见自己疼了四年的侄女儿的罪名就已经够难过了的。现在宣德帝又要让她亲自定自己嫡亲大嫂的罪!皇后心里的苦涩可想而知。
“皇上,就像您说的,那是臣妾嫡亲的大嫂,臣妾如何能……况且她还为臣妾大哥生儿育女,为叶府操持了半生。哎!”皇后说着叹息一口气。
倒不是她不想定,而是她深知要是定的重了,会寒了人心。毕竟那可是她嫡亲的大嫂,不是别人!可是要是她定的轻了,必定会惹得宣德帝不满,因为宣德帝已经很明白的表示了,他要惩治宋氏。此外她还有一丝期待,期待皇帝会看在叶家的面子上,轻罚宋氏。虽然她很恼怒宋氏,但是宋氏身为叶家主母,代表的是叶家的脸面。
“皇后说的也对!宋氏毕竟为叶彬鸿生养了一双儿女!”宣德帝对皇后这番话并没有任何反应,似乎早就猜到了皇后会如此说。
“既然如此,那朕就帮你决定好了,就将宋氏贬妻为妾!毕竟宋氏育有叶家的血脉,要是将她休了,叶家的脸面也不好看。”
不得不说,宣德帝这一招很狠。比杀了宋氏还令她难受。妾,在大乾本就没有什么地位,由妻变妾,那地位可就连一般的妾都不如了!而且她还有两个孩子!从嫡子嫡女变成庶子庶女。那差距可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到时候,恐怕那两个孩子都要怨恨死宋氏了!
“皇,皇上。”皇后心中浪涛翻腾,睁大了眼睛,看着宣德帝,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皇上竟然会用这么狠的方式。妻变妾!
“就这么决定了!皇后,你下旨给叶家吧!”宣德帝不容分说的就打断了皇后的话。
“是,臣妾这就去下旨。”皇后听见宣德帝不容置喙的声音,平息自己心中的惊涛骇浪,低下头,乖乖的听话。妻变妾,那以后文涛和文柔可就是庶子庶女了!
“佳儿,父皇……”皇后走后,宣德帝看着莫梨,艰难的开口。
“父皇,儿臣明白的。母后到底是儿臣的母后。”莫梨笑笑,偏转脑袋,望向皇后离去的方向。
“以后,儿臣会少去凤仪宫的。至少,儿臣还有父皇和娘亲,还有三位哥哥,还有宁宁啊!”不是少去,而是最好别去。叶家,皇后,经此一事,还能威胁到她?开玩笑!
“哎,佳儿,你自幼聪慧,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宣德帝扶着莫梨的额角,叹息一口气。他是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将这个世界的薄凉和无情看在眼里的,他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做个真真正正的公主,无忧无虑,一生顺遂。
叶府,曹公公宣完皇后懿旨,眼神蔑视的看着身体酸软在地上的宋氏和叶府的大少爷,四小姐。
“接旨吧,叶大夫人,哦不,应该是宋姨娘。”曹公公嘲讽的说道。
“不,不可能!我是叶府大夫人!不是妾!不是妾!”宋氏状若疯狂的叫嚣道。
“哼!叶府大夫人?宋氏,你胆敢谋害皇贵公主,没有将你诛九族就是好的了!要不是皇贵公主殿下求情,你以为叶家现在还在?你以为你还能活着?真真是害人精一个!”
“丞相大人,劳您日后对府里的人看紧一点儿!希望日后不要再出这样的事了。奴才还要回去向皇后娘娘复命,就先走了。”曹公公对着叶岳林一拱手。
“劳烦公公跑一趟,不知皇贵公主现在如何了?”叶岳林心里自然也是知道谋害公主的罪名是要诛族的,现在这结果已经是最轻的了。
只是宋氏毕竟是大房的人,以皇上的性子,大房以后也必定会被皇上牵连的。自己的嫡长子大概也会被毁吧!嫡长子嫡长孙都毁了,看来他要好好筹划筹划了!
“公主已经醒了,皇上下令,任何人都不许去打扰公主养病,想来也是不太好!哎,丞相也知道,公主先前本就心脉受损,现在又……”
“哎,真是家门不幸!劳烦公公回宫跟皇后娘娘说一声,日后老夫会好好整顿叶府的。”叶岳林朝着曹公公拱手相送。
“奴才定会带到。”
送走曹公公,叶岳林将叶家的人都叫到大厅里。
“明日老夫会回族里,将老二老三记作嫡子。”叶相一句话,在叶家人的心中掀起一阵惊涛骇浪。尤其是叶老夫人!
“我不同意!老爷你凭什么将他们记作嫡子!”叶老夫人自然是不会同意自己的丈夫将庶子记作嫡子,将来威胁自己嫡子的。
“钟氏!这叶府,老夫还作得主!老夫只是通知你们,不是寻求你们的意见!”叶岳林显然很不爽钟氏公然反对他。语气也很不善。
“如今叶家没有主母,老二媳妇,老三媳妇,日后后宅就由你们两一起管理。宋氏,今日之内,搬出主院。”
叶彬鸿和叶文涛、叶文父子三人柔低着头坐在堂下,只是当叶岳林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叶彬鸿、叶文柔、叶文涛三人突然抬起头来,眼中满是怨恨。
叶岳林注意到两人的怨恨,也没有说什么。宋氏既然是大房的人,那大房就和该倒霉,儿子,他不缺!嫡子不嫡子的,不就一句话的事!况且这次大房差点害了整个叶府,他怎么可能没有丝毫怨气!
“儿子多谢父亲。”
“儿媳多谢父亲。”
四人纷纷站到堂中,目露喜色的朝着叶岳林说道。二房三房的孩子们,尤其是嫡子嫡女们也很欣喜。以后二房三房成了嫡系,那他们的身份就不一样了!那就是相府嫡孙!
而且叶文柔和叶文涛这两个往日里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相府嫡孙和嫡孙女再也不是嫡孙嫡孙女了!反而成了尘埃里的庶子庶女,而且还是谋害皇贵公主凶手的孩子!一天之内,从九天之上,掉落尘埃!任人踩踏,最卑微的庶子庶女啊!
哈哈,这才是真正的大快人心啊!以前那么看不起她们,那么肆意的欺压她们,她们倒是要看看,日后,这相府是谁欺压谁!
哈哈,最卑微的庶子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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