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之中,霜雨规矩的站着,看到楚长歌便行礼,“参见王妃,这些东西都是楚妃娘娘让奴婢送来的,王爷与王妃喜得贵子她还未来得及送上大礼,今日便让奴婢送来了。”
霜雨说话滴水不漏,重要的话怕是还没开口吧。
楚长歌让明雪收下东西,便道,“霜雨,楚妃娘娘可还交代你什么事?”
“楚妃娘娘说,许久不见王妃,想请王妃进宫叙旧。”霜雨说得倒真像是那么一回事。
楚长歌也料想到了霜雨来的目的,便附和道,“楚妃娘娘既然送了大礼,我自然要去谢过娘娘。”
客套话也都说了,楚长歌便跟着霜雨离开,紫眠在门外见了她的身影快步上前拉住她。
或许是发生了太多事情,紫眠的担心总是无时无刻写在脸上,“我替你去。”
楚长歌摇头,“这是女人的事情,若是王爷真替我分担,还是想想偏院那个女人该怎么办。”
怜惜入王府以来还算是规矩,不过最近总是以请安为由进入他们的院子,谁也拦不住。
进了皇宫,这里压抑的气息丝毫没有改变,更甚至让人更加难受了。
玉芙宫内,楚灵溪见楚长歌来了笑道,“上次你来还一副病怏怏的模样,今日倒是一丝也看不出病态了。”
楚长歌没这性子与她周旋,“你找我又有什么事?”没事楚灵溪是想不到她的。
“霜雨,你出去看着点。”楚灵溪突然变得神秘起来。
霜雨拉着阿离一起出了殿门,让楚灵溪和楚长歌单独说话。
楚长歌好奇惊讶的是霜雨竟然如此听楚灵溪的话,霜雨是个聪明人倒是不太像被楚灵溪支配使唤的人。
“王妃对霜雨也很奇怪?霜雨这样的人怎么会突然放在本宫殿内,说起来也要谢谢皇上的宠爱。”楚灵溪早就想到了办法收服霜雨。
楚灵溪没有继续解释下去,指着手里的衣裳道,“去把衣服换上,待会有好戏看。”
楚灵溪神神秘秘,也不知道这背后到底藏着什么。
楚长歌拿起衣裳仔细端详才发现这竟然是宫女的衣裳。
楚长歌疑惑的看着楚灵溪,楚灵溪十分满意楚长歌的眼神,也会有楚长歌猜不明白的事情。
即便是她有再多的疑问,楚长歌还是听了楚灵溪的话,换上了宫女的衣裳,只是楚灵溪大概是太久没有见到她了,她这衣裳明显不合身,紧贴在身上,将女人曲线完全显露。
楚灵溪吃惊的看着楚长歌,以前的楚长歌较为清瘦,加上她娇小,这样大小的衣裳一定是能穿的,现在却让她看到是一个有凹凸有致的女人。
楚长歌看了一眼楚灵溪,楚灵溪收回了她的眼神,“穿好了便和我走。”
楚长歌不明白楚灵溪想要做什么,为了弄清楚她只能跟在楚灵溪的身后走出了玉芙宫,而门外早已经没有阿离和霜雨的人影。
跟着楚灵溪走在皇宫的大道上,和各式各样的宫女太监擦肩而过,楚长歌并没有觉得有些,反倒是进宫前的压抑一扫而光。
“你好像很喜欢这身宫女衣裳。”楚灵溪嘲讽道。
楚长歌倒是没有生气,“有时候宫女反倒是比你们这些人活得好。”
楚灵溪停下脚步,将楚长歌拉至一旁,从拐角走出几个端着东西的宫女太监,楚灵溪冲着楚长歌使了眼色。
楚长歌便跟着楚灵溪混在这些人的身后,等楚长歌反应之时,已经站在永寿殿门外了。
楚长歌不明白,以她们两个人的身份大可以来拜访皇后,何必这么偷偷摸摸的招人嫌疑?
“你们都在门外等着,没有命令不许进去!”太监的声音尖锐刺耳。
进入院子后,她们和宫女便被晾在门外,宫女们只敢低头,不敢四处张望,让楚灵溪和楚长歌有了机会溜到另一侧,也就是皇后寝殿的侧面。
楚长歌觉得这样太过于冒险了,便拉住了楚灵溪,“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楚灵溪却皱眉让她别出声,而是指了指几步之远的窗户,“真相在这里。”
楚长歌对于皇后自然好奇,所以不顾危险的跟着楚灵溪靠近窗户,捅破窗户纸,隐约能够看到里面的人影在走动。
楚长歌不会认错皇后的身影,但是她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坐在她对面的珍儿像是在忍耐着什么,咬着双唇防止自己叫出声音。
楚长歌目不转睛的观察着两个人,皇后无意转身,楚长歌看到皇后的正面差点叫出了声音,幸好楚灵溪捂住了她的嘴。
皇后嘴角的分明就是鲜血,而珍儿在忍着的不是别的,正是被皇后咬住吸血的疼痛。
“你看到了吗?皇后娘娘变了,她怀孕后便成了这幅鬼样子。”楚灵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楚长歌不敢相信的看着房间之中还在发生的一切。
“珍儿,你可知道怎么办?”皇后擦尽嘴角的鲜血。
“皇后娘娘饶命!珍儿已经没有办法了,珍儿愿意帮皇后娘娘找其他人代替,珍儿不想被吸血了。”珍儿害怕的浑身颤抖,这样的日子她已经怕了,这都是第三次被皇后吸食鲜血了。
皇后并不想自己的事情被她人知道,所以上前安抚珍儿,“本宫知道你喜欢那只白玉镯子,这便赏你了,有些话怎么说你也应该明白。”
珍儿现在只想要保住自己的性命,根本就不在乎什么白玉镯子,但是皇后却不肯这么放过她。
“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珍儿摁住自己的伤口,叩头认错。
窗外的楚灵溪轻声问楚长歌,“你还觉得宫女好吗?这么不值钱的命,谁会去怜惜?”
楚长歌在震惊之中还未回神,楚灵溪的话虽然听进去了却来不及思考。
殿中的珍儿已经被皇后打发走了,皇后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后悔,反倒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楚灵溪知道这场戏已经足够精彩了,所以拉着还在发愣的楚长歌趁着她人没有发现的时候赶快离开永寿殿。
楚灵溪愉悦的开口,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皇后已经快穷途末路了。”
楚长歌沉默不语,不想去评论没有结果的事情。
“我的恨你根本无法理解,所以别把你的想法用在我身上。”
“怎么?你以为你有多高贵?那些你设计的女人可历历在目。”楚灵溪看出了楚长歌对她的轻视。
“我说了不要揣测我!”楚长歌突然阴狠的看着楚灵溪。
楚灵溪自认为聪明,总是用自己的想法来猜测她,而后模仿她,而楚长歌却受够了这样的奇怪的感觉。
看到皇后这么堕落,楚长歌并非完全不开心,只是觉得没必要把所有的感情都放在脸上罢了。
楚长歌淡淡开口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不知道,但是大国巫一定知道。”楚灵溪将事情推给了大国巫,反正大国巫让她找楚长歌,就一定料想到她会这么说。
楚长歌转身离开不去搭理楚灵溪,即便是楚灵溪试图跟上她的脚步,却被楚长歌恶狠狠的眼神逼退,反震她知道楚长歌肯定是去找大国巫了。
“我只想告诉你,若是我们联手,我可以在最后把皇后娘娘交给你。”楚灵溪开始和楚长歌讲条件。
楚长歌看着楚灵溪,“不管如何,皇后最后只会落在我的手里。”
……
楚长歌换回了自己的衣裳后就离开了玉芙宫,进入了天阙殿。
容素早就等候多时了,楚长歌从楚灵溪那听到这番话就知道容素想见她了。
“你突然之间帮楚灵溪,难不成皇后让你吃亏了?”楚长歌站在门口,不愿去接近容素。
容素眼皮微掀,似笑非笑,“让我不舒服的人不是死了就是快要死了。”
楚长歌不再说话,而是远远的看着容素,顶着苏怜容貌的容素。
容素起身走到楚长歌面前,“听说阿离和苏慕白的日子到了,我这个做姐姐的总该表示一下,这里有颗我练的丹药,你送去给阿离吃下。”
“不要!”楚长歌毅然决然的拒绝了,“你给阿离的礼物够大了,剩下的她承受不起。”
容素突然大笑,“你在怨恨我?反正夜行我已经杀了,你想要阿离活着和苏慕白开开心心的活着还是在痛苦里,都由你选择。不过其实你早就作出了选择不是吗,这么久了你也没有告诉阿离真相,王妃你太害怕阿离受伤离开你了。”
楚长歌一下子被人说中了心事,身上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一样。
“这颗丹药可以让阿离永远都只爱苏慕白一个人,而苏慕白又如此爱她,这是一件好事,何必为一个死人执着,王妃我找你便是为了让你替我送去,替我恭喜两位。”容素将盒子放在了楚长歌手里。
楚长歌扶着门,“你真的杀了夜行?你真的狠心,宁愿阿离恨你又宁愿自己得不到也不愿意成全别人。”
“王妃,别和我说笑话了,你说的是圣人,不是女人!你会成全紫眠王爷和凤馨吗?”容素怒视着楚长歌。
楚长歌皱眉,立即转身离开了。
容素看着楚长歌走远,抬手轻轻一挥,殿门便关上了,而她撕下苏怜的面具,变回容素的模样,从窗户离开,进入被封住的仙月阁。
血池如同死水,容素缓慢的靠近,将自己的手抬起,血池开始翻滚,像是有什么东西想要破水而出。
被包裹缠绕的夜行被困在了这一池血水之中。
她骗过了所有人,因为夜行根本还没有死,她留着夜行便是自己根本就忘不了那段感情,不可能说忘就忘。
“夜行,夜行。”无论容素喊多少声,夜行就是不愿理会她。
容素有些伤心,但是还是庆幸到最后得到夜行的还是她,她靠近夜行,却发现夜行竟然发力拒绝她的靠近。
因为夜行的拒绝,容素感觉到了羞辱和气愤,“夜行!你真的以为阿离爱你?她骗你的,马上她就要和你弟弟苏慕白成亲,你认清楚了,真正爱你的人是我!”
容素的声音很大,像是刻意说给夜行听得,但是夜行的力道却因此有些力不从心,让容素轻而易举的靠近,容素抚摸着夜行的脸颊,抚摸着自己眷恋的一切。
“夜行,别反抗我,等我一切处理完了,我便带着你离开这里,我们隐居山林,你是夜行,而我是苏怜。”
容素说了很多,但是夜行就是一副沉睡中的样子,毫无回应,容素气愤的将夜行推入血池,只留一张沉睡的脸在外面。
“你等着,阿离和苏慕白成亲,我一定会如何转述给你,让你好死了这份心!”
……
借阿离的喜事,让平静了许久的王府变得十分热闹。
楚长歌在房中替阿离打扮,阿离本就美貌,根本无需修饰便已经让人挪不开双眼,一身红色嫁衣,竟然让楚长歌在阿离的身上看到了容素的影子。
明雪替阿离最后做了点妆点,“真是没想到竟然是阿离先嫁人。”
“去了苏府,就别在只知道吃了,不然几个苏府都不够你吃。”明雪说着竟然哭了出来,平日里与阿离吵闹惯了,现在竟然不习惯了。
楚长歌让人都离开了房间,从袖中掏出锦盒,“阿离,这是你姐姐让我给你的。”
阿离很是迟疑,但是接下了锦盒,看到里面是一颗药,想了想阿离拿起药准备吃下,放在唇边的时候她停了下来。
就在迟疑的时候,楚长歌伸手夺下了药,“大喜的日子吃药不吉利,还是等你成亲结束之后再吃吧。”
楚长歌继续道,“阿离,没人在逼你,告诉我你到底爱不爱苏慕白?”
“我……王妃,我好怕,我以为我会很开心,可是我却开心不起来,到底哪里出错了,我越是靠近成亲,我便茶饭不思,她们都说我这是巴不得早些嫁去苏府。”阿离紧紧握住楚长歌的手,手心冰凉。
楚长歌听着阿离说着疑惑,而话就在嘴边,只要告诉她就可以,而她的心也在催促自己别自私,告诉阿离一切的真想。
可是当她吐出第一个字的时候,门外喜娘开始催促,“王妃,新郎来了,快请新娘很出来。”
“王妃……”阿离还在等待着。
最终楚长歌还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口,因为容素的话一直都在她的心上徘徊,夜行死了,她不应该看着阿离伤心痛苦下去。
喜娘一脸笑容的走进房间,看到打扮过后的阿离满嘴的好话。
“这新娘子真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美的新娘子,别提多好看了。”说着递上了盖头。
“王妃是贵人,这盖头由你盖上最好了。”最后喜娘还不忘夸赞几句楚长歌。
明明不过一条丝帕重量的盖头,现在在手里却无比的沉重,看着阿离依旧期盼的眼神,她忍着一切将阿离的眼神阻隔在盖头之下。
“王妃。”阿离突然轻柔的开口,紧紧抓着楚长歌的手不放,两个喜娘都拉不开。
“阿离,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会陪着你。”楚长歌抚摸着阿离冰凉的手心,想要将热气传给她,谁知,最后竟然自己的手都冰凉的。
看着阿离的背影,楚长歌将手里的锦盒扔在了地上,“容素,你不一定会赢。”
楚长歌开始深深自责,“都怪我!是我害了阿离,是我!”
她竟然无法自拔的落泪,她只有在得知紫眠之死的时候才如此难受,但是阿离在她心里实在是太重要了,所以她根本无法继续骗下去。
“长歌。”紫眠出现在她的身边,将她搂入怀中,“我会陪你。”
楚长歌推开他,“不要你陪。你去陪侧妃罢了。”
紫眠眼角含笑,“还生气?我似乎都不曾见过那位侧妃。”
他顺了顺楚长歌的长发,“我知道你对我心里还有怨恨,我情愿厚着脸皮陪着你,也不想离开你。”
“迎亲的队伍要走了,我们也出发吧。”楚长歌刻意忽略自己心里的不安。
……
容素坐在镜前,拿起眉粉小心翼翼的画着自己的眉毛,朱唇点点,粉黛峨眉,面若桃花,穿上偷偷准备的喜服,牡丹发髻,金灿发冠,俨然是一位待嫁的新娘。
裙裾曳地,容素站在血池面前,一手拖着长盘,一手轻抬,夜行已经少了缠绕的束缚。
“夜行,今日是个好日子,你答应过会娶我,不妨今日我们便拜堂成亲。”容素笑着,挥手看着犹如喜堂的仙月阁。
容素上前扶起夜行,看着他湿漉漉的银丝紧贴在身上,“将衣裳换上,我们马上就拜堂成亲。”
容素将手中的长盘递给了夜行,长盘之中放着的是男子的喜服,夜行接下长盘,容素满意的看着他。
就当容素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的时候,夜行的眼神突然有了变化,当着她的面将喜服撕破。
“你在做什么?”容素大喊。
“我不会和你成亲的。”夜行冰冷的说道,全身的冷意让他犹如寒冬。
容素看着地上被撕毁喜服,仿佛看到了一个男人的绝情,她的指尖在颤抖,怒火燃烧着她的好心情。
“你还想着阿离?明明是我们先在一起的!”容素斥责夜行道。
夜行为此也感到亏欠,所以容素让他跳血池他也毫不犹豫,只求她能够放过自己和别人。但是他错了,容素能够放过任何一个人,就是放不下自己!
夜行突然瘫坐在地上,“够了!我饮血多年,人不人,鬼不鬼,难道还不够吗?”
“不够!当然不够!这一切明明都是我的,为何要让给别人?阿离不过是个黄毛丫头,你们根本不可能!”容素又开始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夜行的身上。
夜行深感疲惫,却不知道该如何去说动容素,也许当初的他也是这般不懂言语,才会让容素会错了意,若是没有那一切,他们兴许早就成亲了。
“为什么不说话?你在想阿离是不是?我告诉你夜行,阿离今天就要成为你弟弟苏慕白的新娘,你已经输了!”容素心里悲哀,嘴上却依旧不饶人,她何尝想这样来算计两个自己最爱的人,可是她不甘心!
容素的咄咄逼人,让夜行异常反感,但是他的内力已经被容素全部封住,现在的他就连一个普通人都未必能够打过,更别说对付容素了。
“这样也好。”夜行没有如容素所想那般反应,而正因为他的平静,再一次惹怒了容素。
容素冷笑,“你还会想着阿离吗?若是你走出去,你便会毁了苏慕白的一切。”
“而阿离,现在爱着的人是苏慕白,不是你夜行,你不过是只能活在黑暗中的怪物。”容素的话再一次刺痛了夜行。
夜行只是冷静的听着,银丝倾斜在身后,阿离曾经最喜欢触摸的长发,如今也犹如没有生命一般散落在地上。
突然,夜行开始大笑,这样的结果让他相信了咎由自取这个道理,若非当初他招惹了容素,如何会这样的下场。
“放我走吧。”夜行悲伤的说道,也许他应该找个地方等死才是最好的选择。
容素看着他,认真的眼神,没有仇恨,只有平静,就如同当初第一次见面,他认真的找着草药,即便是她再美丽也吸引不了他。
容素抚摸着熟悉的面容,泪水不知不觉得滑落,也许是那份不敢承认的悲哀最后还是藏不住了。
“我一直在想,也许我们还能回到以前,你说要带着我去任何地方,游山玩水。可是为什么我们变成了这样?”容素卸下了自己的坚硬,想试图唤醒夜行的回忆,而夜行只是轻轻的擦去她的泪水。
夜行冷淡的开口,“阿离不是你,你也不是阿离,再像都不是同一个人。”
“你走吧。”容素知道夜行心里再也没有她这个人了,当初她错就错在太在意自己的身份,他人都看得出,而她却将错都放在了夜行的身上。
夜行起身,准备离开,身后的容素却开口,“但是我也不会救你,因为这些年的毒太深了,只要你踏出这里,你就会,死。”
容素还带着一丝眷恋,奢望着夜行能够留下,他留下她就愿意耗费内力为他续命,可是她错了,原本以为只要夜行欠着她,她就可以牵动着他,而夜行却最不想再欠着她什么。
见夜行头也不会的上前开口,容素还是输了,从背后敲晕了夜行。
“既然你要死,那我成全你。”
……
街道上,苏慕白豪迈的笑着,可见他有多么高兴,能遇到阿离是他觉得这辈子对幸运的事情。
阿离虽然对他若即若离的,但是最后还是答应了他的求亲,兴许是被他感动了,一代浪子就这么被她折服了。
身后的花轿是楚长歌找人装扮的,十分华丽,说句难听的,苏慕白觉得楚长歌自己成亲都没这么华丽。
为了分享这喜悦,原本不算远的距离,苏慕白特意饶了一下,让下人沿路都发了喜糖。
最后总算是走到了苏府,苏府上下也是费心思的装扮了一番,因为苏慕白是大男人,他不懂这些,还特意找了媒人过来装扮府邸。
花轿一落地,府门外便响起了鞭炮声,苏慕白有些心急,急着去掀开轿门,被喜娘阻止。
“新郎官这般着急,别让人看了笑话。王爷和王妃是贵人,得先去请。”
苏慕白虽然不愿,但还是走到后面的马车前,将楚长歌和紫眠请了下来,楚长歌的脸色有些难看,虽然极力扯着嘴角,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
苏慕白也没有在意,“请王爷和王妃进堂就坐。”
还等不及紫眠开口,苏慕白便跑回了花轿前,喜娘看了也只能笑,这才将帘子掀开,将阿离搀了出来。
“有请新人入喜堂。”
苏慕白较为随意,所以在府上备了不少酒席,请了不少朋友,所以显得异常的热闹。
“有请新人拜天地。”
而此时都城的小巷中,夜行缓缓醒来,他只记得自己被容素人扔给了一个出宫的小太监,而后被放在什么里面运出了皇宫。
即便是天气大好,他的身体依旧泛着冷意,阳光撒在身上,依旧没有温暖,他靠着墙坐着,喘着气似乎这样感受阳光已经是多年前的事情了。
等力气全部恢复,他才稳当起身,却不敢走向人多的地方,只敢穿过小巷唯一相通的巷子,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走出巷子出现在眼前的竟然是苏府。
鞭炮声,欢笑声不绝于耳,他迅速躲入巷中,暗暗的观察着迎亲队伍,直到新娘被喜娘搀扶走出花轿。
应该说服自己离开的,可是脚还是不听使唤的走上前,怕自己的异于常人惊吓了别人,只能用低着头,用撕下的衣角捂住半张脸。
夜行没有走进苏府,只是和寻常的百姓一样站在府门外等着看信任拜堂,这些百姓之所以站在这里是等拜完堂发喜钱,而他在拥挤中看着的却是新娘。
最后夜行被挤到了门边,他隐藏了自己的半个身子,看着喜娘将新娘扶到垫子前。
“一拜天地。”
夜行的手巴着门框,为了不让自己被挤走,他几乎用了他恢复的所有力气,而双眼却不想错过什么。
“二拜高堂。”所谓高堂便是紫眠王爷和楚长歌。
阿离很紧张,手都快扭到一起了,心里的矛盾越来越强烈,喜娘的每一句高喊都像是给她心口刺针一般难受,而若是自己不想与苏慕白成亲,便难受,像是心里被什么挠着,触摸不得。
这样的矛盾,让她不知所措,她甚至觉得自己快疯掉了,尤其是感觉到了又谁在偷窥自己。
她顾不得其他,想要去掀开自己的盖头,才掀了一角,却被喜娘拉住。
“新娘子怎么也这般心急?再拜一下就可以入洞房了,别急!”
喜娘一说,其他人都笑了,连苏慕白都笑着靠近阿离说道,“夫人,暂且忍忍,虽然为夫也忍不住了。”
阿离却不说话,而是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一双熟悉的眼睛,即便是他再怎么隐藏,她一眼就能看到。
“夫妻对拜。”
阿离却怎么也拜不下去,自己就是想再看一眼那双眼睛,即便是喜娘怎么催促,她还是愣在原地,隔着喜帕不知道在看什么。
“新娘子,快些拜呀。”喜娘小声的催促着。
而阿离却突然自己掀开了盖头,连喜娘都没有来得及反应,阿离看着府门口人群中的一人,他却躲闪了,像是要逃离。
环顾四周,满目喜庆的红色,怎么回事?她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现在才清醒,而自己却开始怀疑这到底是另一个梦还是清醒着。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情?”阿离的心口矛盾的感觉越发强烈。
“阿离,你怎么了?”苏慕白还以为阿离是身子不舒服了,上前扶住她。
阿离却突然推开了他,“别过来,不是这样的。我知道一定发生什么事情,你们瞒着我。”
其他人有些不解的看着发生的事情,楚长歌看了看紫眠,紫眠身为王爷说话自然有份量。
“各位,新娘突然不舒服,拜堂暂且延后,先去吃点东西。”
管家也算是机灵的人,立即带着人去别处用膳,留下了苏慕白,阿离,还有楚长歌夫妻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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