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秋天,他们驻扎的当天就突然降温,让人有种越过秋日直接进入冬天的感觉。
“看样子像是要下雪的样子,明明还未到时间啊。”衿心瑟瑟发抖,围着火盆不想动。
楚长歌任由阿离上完药,起身穿好衣裳,“因为这里靠近断崖雪山,山上山下温差极大,你若是再往上很有可能已经下雪了。”
衿心歪着脑袋,眼中满是疑惑,“姐姐,自从你来了东国,我总有一种感觉,就是你一直生活在这里,你到底是谁?你压根没有风寒却要带着面纱,姐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楚长歌和阿离相视一眼,不再说话。
衿心突然觉得自己似乎说中了什么,继续开口道,“姐姐,还有那位柳小姐,她和你到底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们长得那么像?”
楚长歌起身拉过衿心,“你既然喊我一声姐姐,我不想瞒你什么,但是这个故事实在是复杂,等时间到了我就告诉你,但是在这之前你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吗?”
衿心默然点头,从进入东国开始,不管是沉央还是楚长歌,脸上从未轻松过,她知道在这个地方一定发生过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阿离见气氛有些沉重,笑道,“咱们不能说点有趣的事情吗?”
衿心挺喜欢阿离的,所以多问了几句,“秋猎到底有什么好玩的?怎么东国的人如此重视?”
阿离来了兴致,“秋猎的乐趣自然是来自彩头,不过这些男人更喜欢那种追逐的乐趣,听夜行说今年也找了个大彩头,至于是什么到现在也不肯说,只要不是太大的猛兽就好了。”
衿心错愕,“猛兽?”
“将那种饿疯了的猛兽放进狩猎场,谁逮到了谁就是胜者,不过这几年都是一些见惯了的驯养兽,没什么劲,今年请了这么多人来应该是有大物!”阿离也在猜测今年是什么。
说着,外头有人掀了帘子进来,沉央青色长袍,镶玉腰带,领口附有貂毛,身形挺拔,这几年算是没白长。
沉央掀起袍子抖了抖,“外面点了篝火,众人都去了,你们在这说话还是一起去凑热闹?”
楚长歌想了想,拿起叠放好的衣裳拿起,“我们一起去。”
沉央拉住楚长歌,找来披风替她围好,“想冻死?抱着衣裳也不知道穿上去。”
沉央瞥了一眼她手中明黄的长衣,这个颜色应该只有紫眠敢穿。
沉央几人的位置恰好与漠尘坐在了一起,漠尘扫视楚长歌便目光望着远处,低语道,“没事了?”
楚长歌听闻点了点头,却觉得这么多年没见了,漠尘眼底更加落寞了,倒是让她想起了一个人,“我记得大哥好像养了一个小女孩,这回可带来了?还是嫁人了?”
楚长歌发觉他脸色不对劲,就知道大家分开的十年,每个人都发生了很多不愿与人多说的事情。
漠尘喝了一口酒,“五年前,她走了。”
原来如此,楚长歌见众人并不注意他们,便看着漠尘,“大哥,我记得你寻娘亲的时候,费尽心思甚至愿意为奴,为何此刻倒是畏畏缩缩胆小起来了?蓁蓁姑娘真的是自愿走的吗?”
漠尘突然笑了,“我这不是找来了?”
“你是说蓁蓁姑娘在东国?”楚长歌没想到这一次相聚竟然人都到齐了。
“你打算怎么办?女儿还是儿子?”漠尘突然小声的询问,仿佛是在问楚长歌是选择沉央还是紫眠。
这下轮到楚长歌笑了,“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我都要。”
漠尘微愣,但是还是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劝说楚长歌,“虽然我恨紫眠伤害你,也恨沉央杀你,但是紫眠孤寂十年,而沉央护你十年,我想够了,不论是哪一个都该有个结果了。”
楚长歌的笑意僵硬在眼角,她不由得垂下眼看着手里的衣裳,是够了。
想着事情入神,他人喊了她好几声,她才回神发觉众人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她,她皱起眉头看向身边的沉央。
沉央不悦的望着上面的怜惜,“怜妃娘娘,虽然安夫人只是本皇子的侍妾,但是还轮不到你使唤吧?”
怜惜轻笑,“哪里是使唤?只是本宫觉得安夫人舞艺无人能及罢了,想着今日这么热闹不妨让安夫人也献艺罢了,既然皇子这么维护安夫人,本宫自认面子不大罢了。”
楚长歌才明白,自己失神的时候,怜惜又在挑刺。
想了想,楚长歌冷声道,“听闻怜妃娘娘年轻的时候,舞艺也是无人能及,若是我在此献艺却冷落娘娘也不好,不如我替娘娘弹曲?若是娘娘不肯,那也是我面子不大。”
楚长歌迎着怜惜的目光,怜惜唇角抽动,显然是觉得楚长歌在嘲讽她。
怜惜硬生生接下楚长歌的挑衅,不过此刻不是她强出头的时候,便笑道,“原来安夫人也会弹曲,不过本宫有恙在身,不如推荐一个人与你作伴?安夫人一定会满意的。”
怜惜将柳如初唤来,只见柳如初在这冷瑟瑟的夜里穿着单薄,面色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冻得还是刻意画成这样的,处处让人看了想要疼惜一番。
柳如初走到了紫眠面前,“皇上,如初愿意代替怜妃娘娘。”
怜惜挑衅的回看楚长歌,“如初是秀女,最近也常伴皇上左右,极有可能成为本宫的妹妹,安夫人这样也不算让你没了面子。”
秀女?楚长歌从怜惜眼中可不止看到了这么多,更多的是试探,难道想看看她有多讨厌这个柳如初?
怜惜看到了楚长歌的隐忍,便笑着面向紫眠,“皇上,觉得让如初替臣妾可好?”
楚长歌的目光也随即望去,只想听他说一句不好罢了,她接受不了柳如初这般的人顶着自己的脸去侮辱自己的回忆。
却不想,紫眠只是扶额冷淡的看着楚长歌,轻声道,“可以。”
楚长歌气得手里的衣裳落在了地上,直接踩了过去,“既然皇上都觉得好,那,就,最,好。”
几乎是咬牙切齿,楚长歌说完便叫人把琵琶送了过来。
再看柳如初这般得意,楚长歌冷笑,就看柳如初有没有本事跟上她的曲子了。
楚长歌很配合的开始弹曲,一支说不上多难的曲子,再配上柳如初柔弱无骨的舞姿,楚长歌直接闭上了双眼,她打死也不会相信自己会将身子扭成这样,那是麻花不是人!
随后她也不顾柳如初了,曲子越谈越快,柳如初原本扭来扭去的身体一下有些不知所措,最后看舞的人转眼都看向楚长歌。
柳如初为了表现自己极力的跟上曲子,最后却被自己绊了一下摔在地上,而楚长歌的曲子也终了。
柳如初抬头却看到楚长歌嘲讽的目光,似乎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她只能试着挽回自己的面子,低低的哭泣了起来,默默走到紫眠身边,“请皇上恕罪,是如初舞艺不精。”
没想到紫眠倒是不生气,却莫名的笑了,那种由心的笑意,连怜惜都愣住了,这么多年都不曾见他笑过,却因为一个柳如初竟然笑了。
紫眠扶起柳如初,“不怪你,没有几个人能跟上她的曲调。”
楚长歌冷哼一声,“这么说,皇上是在怪我让这位柳小姐摔了?”
紫眠目光深切,转而变成一言不发。
楚长歌再也看不下去了,“太冷了,手都僵了,回去了。”
“等一下。”紫眠唤住她,“安夫人,我的衣裳……”
楚长歌低头看着地上踩在脚下的衣裳,默默的补了两脚捡了起来,“我眼神不好,没看见。”
……
楚长歌生气的回到了自己的营帐,回想自己刚才的样子简直就像是,吃醋。
“挺酸的,你说你怎么不长记性?”沉央没好气的开口。
楚长歌接过暖手炉,“什么记性?我可没告诉他我是谁,不算违约。”
沉央叹气,“那你这么大反应干什么?好歹给我点面子,你可是我的侍妾,怎么感觉像紫眠的侍妾似的。”
“行了,我之前让你去查柳如初,你可有消息?”楚长歌一直都急着凤元里的话。
沉央罢手,“这里是东国,我也不是东国的人,要想尽快查柳如初,其实有一个人更快,你哥哥楚若祁。”
楚长歌回想楚若祁喝醉说得那番话,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凤府在搞什么鬼,而且我不想再牵扯我哥哥进来,还是我们自己动手吧。”
沉央沉思道,“如果柳如初是凤元里的人,这么说也说得通,怜惜不受宠,而能够最快把持住紫眠的办法就是后宫女人,奈何他都快成和尚了。”
楚长歌瞪了他一眼,“凤府手里到底还有多少势力?”
沉央摇头,“我旁敲侧击问过夜行和楚若祁,凤府如今在朝中算是一个大隐患,为了能够一次性铲除这个隐患,紫眠一直都很小心行事,不到万不得已他几乎不愿与凤府的人多废话。”
楚长歌没想到凤府一个依靠女人发家的人,在言翊死后竟然到了这般地步,不过……
“沉央,那他斩了凤元里的双手这算万不得已吗?”楚长歌没明白自己还没暴露身份怎么会让他出手?
沉央定神看了看楚长歌,笑了笑,“你以为你十六岁?美若天仙?那时因为本皇子的身份好吧?”
楚长歌手里的暖手炉直接砸了出去,“滚!”
沉央躲过她的暖手炉跑了出去,结果撞了一下阿离,阿离理都不理他直接冲了进去。
阿离将楚长歌拉了起来,“快去皇上的大帐,柳如初那个不要脸的女人竟然敢趁皇上喝醉下手。”
楚长歌听得七七八八,连忙询问,“什么事情?”
“你走后,柳如初就一个劲给皇上灌酒,加上底下大臣也高兴,一下子都喝多了,柳如初就将皇上带走了。”阿离可不觉得柳如初带走紫眠是什么好事。
楚长歌转身走出营帐,却被沉央拦住,“你打算用什么身份去阻止?怜惜至少还算个妃子,你呢?或许他是故意的呢?他想要放长线钓大鱼呢?”
楚长歌怔住,身份?的确她应该用什么身份呢?
阿离在一旁干着急,“我呢?我可以帮她呀,我可比柳如初的身份高,我可以负责,我一定要帮长歌!”
楚长歌望了望沉央,沉央撇过脸松开她,“小心点,万一被发现就说我叫你去的。”
楚长歌来不及感激沉央,就被阿离拉向大帐,走到窗口下,阿离对着里面吹了一大把药粉。
“长歌,你放心进去,那几个侍卫我帮你迷晕了,离巡逻的侍卫还有小半个时辰,你……去看看他吧。”阿离太了解楚长歌,她即便是忍着不说,但是那眼神已经泄露了她的心思。
楚长歌喊住阿离,“等一下,随我进去一下。”
她们两个走近大帐里,屏风后面紫眠衣冠不整的躺在床榻上,而衣裳脱得只剩下兜衣的柳如初则倒在地上,旁边散落的衣裳看应该是她自己脱得。
楚长歌不满的看着两人,“阿离,你把柳如初带出去,然后把她衣裳扔了,就这样就行了。”
阿离想了想,“要不要我划花她的脸?打断她的腿?”
“不用,给她喂点药,让她开心点就行了。”楚长歌掩嘴轻笑。
阿离贼兮兮的明白了楚长歌的意思。
阿离扛着柳如初离开,楚长歌走到了紫眠的身边坐下,替他掩好衣裳,没由来的拧了他一下。
“叫你起色心!”楚长歌说罢,便拿下面纱凑近他望着,将自己的脸埋进他的肩窝,仿佛一切都在做梦。
她闭着眼感受着这片刻的温暖,“紫眠,我很想你们。”
说着,她便止不住的落泪,她的手抵在他的心口,胸口的起伏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她没有在做梦。
往日这种场景只有在梦里,但是梦境一旦成真,她就觉得自己在变得贪婪,她要的远远不止这些,她不知足此刻的温暖。
突然,一双手将她搂紧,耳边温热的气息让她不由得僵直身子,“长歌,长歌。”
好在,他喝醉了,好在,他没醒。
不知为何,越是这么想她便越是收不住眼泪,她害怕这是老天可怜她给她最后一次机会这么靠近他。
她抬起头,擦去泪水,替他掩好被子,微凉的手划过他的脸颊,而门外已经响起了阿离的催促声。
“紫眠,莫离她很听话,不管你我有没有缘,我只想带她到你身边给你看上一眼,至少你在她的生命里出现过。”
“紫眠,夜昭很好,可是我真的对不起他,我真的很想陪他,我……我也想陪着你。”
楚长歌戴回面纱,双眼通红的离开了他的营帐。
而紫眠却似做了一个美梦,翻身后睡得无比的她是,连唇角都不由得展露笑容。
……
听说柳如初醒来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衣衫不整的面色潮红,似中了什么药似的,偏偏她的惊叫声惊动了很多人,白白叫人看去了身子。
柳如初换了衣裳便跑进了怜惜的帐中,呆了很久才离开。
长瑞因为贪吃在各个帐里寻找吃的,不小心撞了柳如初,他用力一嗅便闻到了她身上竟然有自己娘亲的药粉味。
柳如初看着眼前贪吃又好看的男孩,一脸不耐烦的推开他,“做什么?没大没小!”
长瑞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他娘为什么不喜欢柳如初,他偷偷在手上抹了一点药粉,擦在了柳如初的手背上,“漂亮姐姐,女人不能生气,多生气会变丑,漂亮姐姐这么好看我可舍不得。”
见长瑞嘴甜,柳如初一改态度,“小少爷,你可是嘴巴馋了?不妨告诉我夜昭太子在哪里,我便带你去吃好吃的。”
长瑞点了点头,“莫离也去找夜昭哥哥了,这会儿大概在一起,要不然我带你去?”
柳如初一听夜昭和莫离在一起,私下看看竟然无人,便笑呵呵的拉着长瑞一道去找人。
长瑞一脸无害,天真的模样让柳如初顿时有了好感。
而这头莫离觉得夜昭再刻意避开自己,心里有些不开心,就带着自己喜欢的东西来寻夜昭。
夜昭见没有别人在场,就将脖子上的狐毛围脖套在了莫离身上,将她的小手握在手心里捂热,“我父皇说今年是个多事之秋,我不能靠你太近,万一别人伤了你,我和我父皇会后悔的。”
莫离傻笑,“什么叫多事之秋?你不和我玩怎么和你父皇还有关系?”
夜昭没再说下去,拉着她坐下,“安夫人还好吗?那会我父皇救了她,我就知道我父皇说的是真的,你还是别来找我了。”
莫离抽手捂上他的脸蛋,“夜昭哥哥,你怎么说的话我一点也听不懂呢?”
夜昭无奈,“你快回去吧,别让人看到我们在一起。”
夜昭让莫离回去,转身两人就看到长瑞和柳如初站在身后,夜昭看到长瑞使的眼色,便上前一步护着莫离。
“夜昭太子,如初想来看看你。”柳如初上前一步,却被夜昭躲开。
夜昭拉过莫离,“你找我干什么?我又不是父皇。”
柳如初顿时觉得眼前这个孩子有些难对付,就拿出事先准备的帕子,“太子这额头怎么脏了,让如初帮你擦擦。”
柳如初抬手便看到自己的手上竟然出了许多水泡,方才不痛不痒,此刻竟然觉得钻心疼。
长瑞哈哈笑了起来,“柳小姐,你这么大个人了竟然还被我骗,你中了我的毒粉,不想烂手就说你为什么要找夜昭哥哥?”
柳如初原本维持的笑容此刻也已经消散,“你这个毒孩子!跟你娘一样!”
长瑞原本天真的神色迅速变化,目光有些尖锐,“我最讨要别人说我娘!”
柳如初忍痛扯过莫离,帕子捂住莫离的口鼻,原本挣扎的莫离瞬间就没了力气倒在了地上,“要想救莫离,就被解药给我,你们三个孩子也想和我斗?”
夜昭有些着急,让长瑞拿出解药,可是长瑞还没将药递出就觉得后脑勺一疼,趴在了地上。
夜昭想要还手,却被人从背后捂住口鼻,瞬间神智涣散晕了过去。
怜惜松开手里的夜昭,冷笑的看着柳如初,将地上的解药踢了过去,“本宫就知道你办不好事情!还不把人带到那里去!”
柳如初吞下解药,身后蹿出两个黑衣人将夜昭和莫离还有柳如初一并带走了。
怜惜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长瑞,踢了踢他的小脸蛋,平日里这个装傻充愣的长瑞没少给她气受,今日这苏府要是没了这么好看的儿子也只能怪他们家训不严。
怜惜看长瑞流出的血越来越多,一路淌到了她的脚边,长瑞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她才惊叫,“来人啊!快来人啊!”
动静越来越大,阿离和楚长歌闻声赶来,阿离看到地上躺着的长瑞脸色变得异常难堪,她将长瑞拥在怀里,哽咽着,“长瑞,长瑞醒醒。”
楚长歌看长瑞毫无反应,颤抖着手抵上他的鼻尖,吓得立即缩了回来,“怎么会?”
阿离突然哭了出来,夜行作为将军一直都在狩猎场做准备,来得时候看到满身是血的长瑞,连往日的威严都不复存在。
夜行看着慌神的阿离,接过孩子,迅速给孩子渡气希望能救回孩子。
楚长歌语气略急,顾不上什么尊卑身份,扯着阿离,“那些药!你那些千奇百怪的药呢?快喂孩子。”
阿离满脸是泪水,将身上所有的药都掏了出来,楚长歌知道阿离已经无法冷静思考,便从里面找出曾经给她吃过的药丸,掰小后塞入长瑞的嘴里,但是长瑞已无气息无法吞咽。
阿离抽噎着喃喃自语,“长瑞,你吃下去,快吃下去呀,吃下去就会好的。”
楚长歌推开阿离,“给我水!”
宫人递上温水,楚长歌将药丸含在嘴里化开,掀开面纱一角将嘴里的药喂进长瑞的嘴里,加上夜行的运功。
长瑞突然呕吐了起来,阿离将孩子紧紧抱在怀里,脸色总算是缓了过来。
楚长歌起身注视着怜惜,“娘娘的脸色难看,似乎很不希望长瑞醒来,怎么了?难道娘娘……”
“不好了!太子和莫离郡主都不见了!”宫人从夜昭的营帐奔出。
楚长歌身子有些发软,咬着唇瓣盯着怜惜。
而怜惜却含着嘴角的笑意,“安夫人怎么不说下去了?本宫难不成还真的怕了你一个小小侍妾?千万别乱来。”
怜惜警告的看着楚长歌,而楚长歌眼眸里犹如烈火焚烧,恨不得上前跟怜惜鱼死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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