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莫念痕的眼神炽热的已是要具象化一般,流露出星星点点的火花喷溅出来,烫的云端转着眼睛想尽办法闪躲。
她十分狗腿的往水杯里添满茶水,对莫念痕说道:“侯爷,这件事情是我不对,念我初犯,饶我一回行吧,你看看我脸上的伤还没好,这次你不计较,那我脸上的伤也不计较就是了。”
莫念痕怒极反笑:“你这是在威胁我,还是在和我谈条件,端端,你还真是不吃亏啊。”
云端狠狠打了个冷战,什么端端,为什么他脸长得这么正气,结果总是动不动就抽风呢,这辈子还没有叫她端端呢,呃……好恶心。
她甩甩脑袋,强自把心口的不适感压下去,很是压抑的看着莫念痕说道:“我知道自己错了,所以你看我,都没有虚张声势也没有跟你死扛到底,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你就原谅我吧。”
莫念痕眯着那双潋滟晴光的眼睛,看她半天,才缓缓点头:“既如此,我也不和你追究,只是端端啊,你总要告诉我,你知道你错在哪里了吗?”
云端连忙正了脸色:“自然,身为镇远候夫人,自然应该谨言慎行,我枉视规矩,不慎将带累侯府,此为错一;欺瞒上下,不思己任,此为错二。”
正正经经的说完,小心翼翼的抬头看莫念痕,这厮听了云端如此诚挚的忏悔居然还不露满意,拿手伸了两个指头去捏她尖尖的下巴。
云端被动的抬头看着他,只看见那炽热的眼神像是要把她看穿一样,薄唇微启。
“错错错,你最大的错就是让为夫担心。”说着他带着粗粗茧子的大手捧着她光滑的脸蛋,呼吸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脖颈之处,蛊惑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端端,我要等不及了。”
夏云端囧者一张脸,脑海中飞驰奔过各种各样的念头,环绕声立体在她脑海中重复播放着:“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她发愣的时候,莫念痕已经轻轻把她揽在怀里,在她的耳边说着各种各样好听的情话,奈何云端如今大脑正在集中解决问题,无暇顾及他的狎戏。
也不知是好运之神的垂怜还是其他,眼看莫念痕的手已经解开了她腰间的紫色细细丝带,外面的罩衫也已经尽数去了,她忽然觉得小腹一疼,随后一股热流蜿蜒而下,这委实不是什么好的感觉。
可是与她如今情景而言,简直就是救世主一般的存在,夏云端脑子转的飞快,一把推开莫念痕。
念痕如今正是兴致勃发,平时拒绝他成习惯的小人儿难得有了把柄,若是能够得偿心愿才是美事一桩,结果眼看肉已经呲呲冒油的烤好,正待下口,却恍然被天外一只手推了个趔趄,他差点没控制住掐死这个不解风情的臭丫头。
不解风情的臭丫头用“今天过年”的喜庆语气对他欢快说道:“我……我不想,而且小日子来了。”
莫念痕又气又怒,抓着她的手就要……
外面小四的声音忽然之间传来:“侯爷,有客来访。”
镇远候爷英明神武全部都用在了对付夏云端身上,此时听见小四的传话便大声喝道:“不见,这都什么时辰了。”
小四停顿了一下,再接再厉说道:“是连二爷,说从连山回来,看看您。”
两个互相僵持的人全部都停了下来,莫念痕停下是因为听见上次不欢而散的师兄来访,而夏云端停下,完全是因为心虚,连臻她刚刚还碰见过,不是来告状的吧。
莫念痕狠狠掐了她一把,恶狠狠说道:“下次再收拾你。”
说完便一撩衣袍走了,莫念痕这煞星一走,两朵兰花便迫不及待的跑了进来,看云端没有什么事情,三个人才完全松下一口气来,云端怏怏开口道:“天雅姐姐这次真的差点害惨我。”
兰桑扭了脸说道:“小姐,你该早些回来的,哪有天黑才想着回来的,这一次我们两个挨打是小,可是您要是在外头有个什么不测,我和阿语是万死难辞其罪啊。”
云端低着头:“这次确实是我不好,我真是……唉,路上碰上了连二爷,话说回来也不知晓他是什么时候跟着我的,应该没有看见天雅公主吧,就算是看见,他常年都在连山上头学艺,不见得就认识深宫之中的公主。”
自言自语全都让她一个人说完了,也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云端也没有和两朵兰花解释,今天一天可算是把她给累坏了,本想着和莫念痕一起去看看连臻,至少当着她的面对方理应不会揭她的老底,可是事情可未有那么简单,她后头又想了一想,觉得自己还是尽量不要在莫念痕面前晃悠,要不然最后再把自己赔进去岂不是得不偿失。
她草草收拾了一下,就去睡了,这一觉睡得是极不安稳,梦里全是光怪陆离的景象,要不是夏家众人的面孔,要不就是莫念痕李小安他们,一个个在她的面前闪现,不知有着什么样子的含义,她眉峰皱的老高,外面夜风细细,凉爽动人,可是却缓解不了她心上的燥热,离下个月十六近一天,她就觉得心跳好像加快不少,像是要蹦出来一样。
明明知道,对不起人的话,最好就对不起的彻底一点儿,不要拖拖拉拉的给人不切实际的希望,这样的人看似善良其实最是自私可恨,又想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又想要自己内心的安宁,这世间哪里有这样一举两得的好事,不过就是自欺欺人而已。
她明明知道的,可是说与做原来隔着那么大的差距,想要做到这样一点,实在好难好难。
夏云端这里夜不成寐,而莫念痕那里则是和连臻说话说的正是起兴时候,连臻想着遇见云端,怎样也静不下心来,他此次前来上京,一是为了紫雨轩重新开张的事情,二是害怕李小安那个女人对云端会有所不利,所幸刚刚看着她,气色还好,脉象也是正常的,看来李小安对于那枚丹药,还没有发现出什么不对来。
莫念痕走进来时候,他笑着与之寒暄,在师兄弟两个人的聊天当中,也忽然之间发现,比起上次来,这小师弟的城府更甚于之前,谈话之间滴水不漏,连山弟子学武学文也学医,他们师兄弟三个虽然比不上三师弟沈墨,但是医术一脉还是有些成就,五感也比常人不知敏感上多少倍。
他闻见莫念痕身上淡淡的茉莉清香,正是刚刚偶遇云端时候,离得那样近,他问道她身上的那股迷人香味。
虽然心中千万般的告诉自己不该在意,可是,双手却还是不断的握紧,胸中一团火燃燃而起。
“师兄,此次进京,所为何事?”
莫念痕淡淡问道,他现在也知晓自己几位师兄并不是什么普通人,此时问着不是因为怀疑什么的,纯粹就是心中大致有个约莫。
连臻回过神来,却是沉吟片刻,才说道:“念痕,师傅曾说,你一旦入仕,便不再是连山弟子,只有师徒之谊,而再不能有实,这件事情,你可知晓?”
念痕捧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继而眼中晦暗不明,叹一口气说道:“自然,下山时候,师傅便叮嘱与我,他告诉我说,我命格奇异,未来十年之内必有贪狼七杀之功,与世间权势有关者,势必会牵连连山,所以当我接受父亲的指令,迎娶夏家女的时候,就已经和师门再无关系。”
“当初几位师兄受师傅所托帮衬与我,是师傅送予我最后的师门礼物。”
念痕看着连臻:“师兄呢,师兄可是也同我一般,要入这浊世。”
连臻愣了一愣,他的思绪还停留在夏家女身上,如今听念痕忽然有此一问,才反应过来。
他思考了一会儿:“家族命令,我哪里有拒绝的权利。”
莫念痕呵呵一笑:“师兄不必太过于伤神,这世间事情玄妙至极,当初我对此责任是苦不堪言,如今却庆幸接下了摊子,难得挖到了珍宝。”
连臻看他志得意满的笑容,心中苦涩一片,不必再提,只能换个话题说道:“你少年英雄,有乃父之风,师兄闲云野鹤惯了,只恐怕与这权贵之间,朝廷之上不和。”
“乃父之风?”莫念痕冷冷勾起一个微笑。现如今想通之后,他的父亲英雄一世,似乎死的有些太容易了些。
“师兄,我自小虽父母俱全,但是亲缘浅薄,他们的爱恨和所有,延续不到我的身上。”
连臻看着泛着橙黄色的茶水,淡淡回道:“有得必有舍,总比有舍却无得好些。”
念痕不知连臻家世和心事,此时只是淡淡一笑,师兄弟二人陷入一片沉默当中去。
连臻接受念痕邀请,去了镇远候府的客房,而念痕则留在书房,对着虚空喊了一声:“隐一?”
隐一稳稳出现,低头回道:“在,主子。”
莫念痕背过手,问道:“别院处,老夫人如何?”
隐一头垂的更低:“一切安好。”
莫念痕回头:“你的主子是谁?”
隐一不卑不亢:“大华一品镇远候爷,是您。”
“那我再问你,老夫人如何?”
“回侯爷,一切安好。”
莫念痕点点头,让隐一退下,随后说道:“墨五?”
程远出现在莫念痕面前,少年脊背挺得笔直,莫念痕淡淡说道:“办事不利,自去刑房领上五十鞭,次月解药减半,再有下次,直接处死。”
墨五身子一晃,随后低头说道:“墨五没有看护好夫人罪该万死,属下领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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