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云映月再次发病
心里想着的,全是轩辕澈当时穿着单薄的外衣,安静的坐在床榻上,神情复杂的看向自己的模样来。
“云曦染,你到底在逃避什么?”清冷的嗓音还回响在耳边,似呢喃,似低叹。
云曦染心头忽然一颤,而后,紧跟其后的是一种若有若无的怅然若失感。
她……对轩辕澈,到底是怎么想的?
忍不住在心底这样自问着,但是始终,都没能说出一个准确的答案来。
一夜未眠。
明月楼。
月光洒下一片银光,照在明月楼外小道上的那两排月季花上,照下一片层层叠叠的斑驳暗影。
婢女蓉儿睡在里屋外面的那个小榻上,浅浅的呼吸声在寂静的阁楼中分外清晰。
原本万分安静的小阁楼中,忽然传出一阵女子低低的娇笑声来,在这夜半三更的时候,分外让人觉得寒颤。
“嘻嘻……这个玫瑰金簪真好看,插在鬓上一定很美……”
一个乌发披肩的妙龄女子正端坐在梳妆台前,对着妆台上的首饰盒比划着手里的簪子,一副兴致很高的模样。
她穿着银光闪闪的丝质睡袍,那料子看起来倒是极好,花样却是几年前京都中流行的应山花。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经常洗涤的缘故,那银光看起来有些暗淡,袖口和领口处都有些发黄。
那女子却像是兀自没有发觉一般,仍是美滋滋的把那衣服穿在身上。
一只露在外面的手光滑细腻的让人忍不住上前去亲吻一口,但是另一只拿着簪子的手,却坑坑洼洼的长满了疤痕,上面黑漆漆的一片,肿胀的不成样,看起来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泼过一般。
一只手是仙女的手,另一只手却是老妪的手。
那女子将簪子在鬓上比划着,忽然一转身,正对上了身后的铜镜。
那铜镜之中倒映出来的,是一张满是伤疤和肉疙瘩的丑陋面孔。好像是一个已经腐烂的肉团,只是在上面抠出来两个大洞并三个小洞来,黑黢黢的揪成了一个团。
除了那一头乌黑的秀发和纤细的身材,看的出来她是一个正处于妙龄的少女之外,光看她的容颜,一看就是一个已经步入中年的老妪。
“啊——”
女子的凄厉叫声几乎穿透云霄,从那透着点光的两个动中看到了骇人的惊恐。
那原本睡在小榻上的蓉儿被一瞬间吵醒,厌烦的皱了皱眉,她也没起身,只抬着脚愤愤的一踢门,口中骂道:“大半夜的叫什么叫,快点睡觉!”
“我的脸——我的脸——”云映月惊恐的往后连连倒退了一大步,似是不能够承受住这样大的打击。
“我不相信……”她颤巍巍的抬起自己那一双手,口中喃喃自语。
一直白皙娇嫩的宛如新生的婴儿手一般,而另一只,却枯萎干燥,黑黢黢的令人作呕。
云映月看着看着,忽然双目死死大睁,露出点阴狠的嗜血冷光。
“都怪那个贱人!都是那个贱人……呜呜……”说着说着又放声大哭起来。
蓉儿厌烦的辗转反侧着,被云映月这时而清醒时而犯神经的毛病闹上一闹,别说是睡觉了,就连吃饭的时候都不得安宁。
她不耐烦的又在榻上躺了一会儿,本以为云映月哭累了就会回去乖乖睡觉,结果证明,蓉儿真的低估了云映月的犯病能力。
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时而咒骂时而埋怨,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还不停歇,蓉儿实在是被折腾的没办法了,只得起了身,匆匆穿了衣服就去找乔姨娘。
乔姨娘眼下也睡不着,她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总是夜里头怎么都睡不着。兴许是最近天气变得太热了,人身上总是感觉疲惫。
再加上她的肚子一日一日的变得越来越大,偶尔睡觉的时候,也总感觉自己不管用哪一个姿势都难受的很。
以前怀着云练臣和云映月的时候,她倒是没这种感觉,心里虽然没底,但是唤了大夫来看,说也是没有什么问题,左不过还是那一套表面上的好话。
乔姨娘心里不屑着,但也没有办法,所以就只能这样一日日的熬着过,就期盼着夏天快些到来,等到自己肚子里的这个儿子生了出来,那云王府还迟早不是她的天下?
蓉儿闷闷不乐的敲了门,和外头的婢女说着进来通传的话。
乔姨娘一直都没睡着,听见了动静,便坐起身来,问道:“是谁来了?”
臧妈妈从门外边套着外衣边走进来,闻言,便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坐在床榻上,神色明显萎靡、没有精神的乔姨娘。欲言又止。
乔姨娘有些疲惫的捏了捏眉心,另一只手扶着自己已经比以前整整粗壮了两圈的腰肢,皱眉道:“说吧。”
臧妈妈这才如实道来。“是二小姐……”
话音才刚说了“二小姐”三个字,乔姨娘就着急的要下床,吓得臧妈妈忙跑过去搀扶着。
“月儿怎么了?可是又不舒服了?”乔姨娘的心头是一阵又一阵的缩着痛。
云映月是她的第一个女儿,从小就是生的玉雪可爱,逢人就笑,一直都是被娇生惯养着、捧在手心里面长大的千金小姐。
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在京都之中更是有名的才女,不只是多少豪门子弟心心念着的人儿。
如若不是那一次……
乔姨娘一想到那件事情,就气的浑身发抖。
自己想把云曦染那个小贱人给泼了加料的狗血,彻彻底底赶出云王府去,却反倒被那个不再傻了的云曦染给倒打一耙,将那狗血泼到了自己的亲生女儿身上。
那惨不忍睹的面容和肌肤,看的连她都不忍心再多触碰。
都怪云曦染!
乔姨娘心底的仇恨便的越来越大,恨的她五脏六腑都跟着疼了起来。
臧妈妈见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似的,气的整个身子都在微微发着抖,她忙给乔姨娘顺着背,轻声道:“是二小姐又梦魇了,闹着不睡觉呢,丫鬟蓉儿过来给您汇报一声,让您去看一看。”
这么说着,她又有些愤愤不平的道:“这蓉儿也真是的,二小姐睡不着就让小厨房端一杯安神汤去喂了不就好了吗,眼下乔姨娘这身子正是要紧的时候,夜间本来就睡不了多少个时辰,这日日操劳的,虽说到了春日里面,但是这晚间风还是大,若是冻着了小少爷那可怎么好?”
这一番话也是说到了乔姨娘的心坎里面,自己虽然心心系着那一个唯一的闺女,但是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自己这个肚子里,很有可能是云王爷独苗的儿子。
她本来就有些困怠,这次想要去安抚云映月,也是因为自己从小就疼爱这个孩子,心中实在是放心不下。
虽然自己身子不好,但是这几个月里面好吃好喝的养着,这个孩子也是乖巧的很,基本上了自己除了失眠之外,他也没给自己什么旁的罪受。
念及至此,还是叹了口气。
“罢了,也有好些时日没有看过月儿那个孩子了,就去看看吧。”
“是。”臧妈妈只得应声去准备软轿了。
乔姨娘一行人来到明月楼的时候,云映月正在愤愤不平的捏着从床底下摸出来的一个小稻草人,狠狠的往上戳着银针。
口中恶毒的诅咒道:“贱人——去死!”
她那张脸本就因为毁容而变得有些恐怖,眼下这夜黑风高的,她脸上的表情阴狠又冷鸷,又神情疯疯癫癫的坐在空旷的地面上。
看起来,颇有几分从黑暗中爬出来的怪物的那种诡异感觉。
乔姨娘虽然听臧妈妈的口中听说云映月梦魇,哪里晓得她是这种基本上已经变成一个疯子的状态?
当下就觉得有些害怕起来。
“月、月儿……”她缩着身子坐在软轿上没有下来,有些颤巍巍的,朝着那院子中央坐着的女子唤了一声。
云映月正狠狠的用银针一下一下的戳着稻草人的脸,忽然听见这一声熟悉的呼喊,动作一顿,有些困顿的抬起头来。
“……娘亲?”
乔姨娘瞬间有些惊喜起来,忙应道:“是娘,是娘来了,月儿!”
云映月慌乱的站起来,看到在明月楼外面的软轿上坐着的大肚子女子,忽然嘴一撇,“呜呜”哭了起来。
这一哭,可谓是哭到了乔姨娘的心坎里去。
她心疼的想要上前去揽住那站在月光底下孤孤零零的娇弱影子,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怀了孕的缘故,看不得那些个恐怖的东西。
所以当她看清楚月光底下云映月那张有些可怖狰狞的脸时,想要跨出去的那一条腿却不自觉的开始发起抖来。
乔姨娘心头打着颤,一时间,竟然起不来身了。
她……她竟然感觉有些害怕!
“娘亲……娘亲你救救月儿、救救月儿……”云映月见乔姨娘迟迟不过来,哭的更是伤心断肠,那嘤嘤啜泣的声音几乎断了气,哭的乔姨娘那个小心脏是一阵一阵的疼。
“都、都是云曦染……都是那个贱人!”云映月哭的越来越伤心,但是脸上的神色却是便的越来越狰狞。
“娘亲……不要放过她……一定不能放过她!”
最后一句话,她几乎是从嗓子眼里面抠出来的,声音大的几乎将那院落里人都听得一阵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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