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被关押
顾淑娴一直在哭,楚青玄怎么劝都没用,她眼神幽怨,就差扑上去与自己的姐姐拼命了。
姜映夕跪在地上,纯当没有看到。只等着无绯带着血玉腰佩回来。
须臾,外头突然传来不小的动静,没一会儿和无绯一同前去的几个侍卫中的一个就跑了回来,气喘吁吁的说,“有刺客,无绯大人正在应敌,命属下回来禀告。”
姜映夕一怔,下意识的望向楚青玄,他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在听到此刻的时候,将顾淑娴往身边拉了拉,这一动作,倒是让顾淑娴停止了哭泣,安静的躲在自家夫婿身后。
“加派人手,一定要抓到凶手。”
“是。”
那人领兵而去,没多久就和无绯一起回来了,身后几个人还扶着顾夫人,她面色惨白,显然惊吓不小。
一见到顾知府,就哭哭啼啼的过去了,整个人都在明显的颤抖着。
“出什么事了?”
姜映夕刚想问无绯,寒酥就会意的先说了一句,让她到嘴边的话止了回去,毕竟她现在的身份,这么问着实不妥。
无绯因之前受了伤,此刻还没有全好,一番打斗,难免气血翻涌,内伤发作,因而脸色惨白了些。
他拱了拱手,才说,“属下进入楚青玄的房间寻找腰佩,不料有几个蒙面人突然出现,不由分说的就要刺杀属下。在加派人手后,他们就逃跑,属下已经命人前去追踪。”
“那腰佩现下何在?”
无绯从怀中取出一物,递了上去,“王爷请看。”
寒酥接过腰佩,放在手中细细掂量,突然猛地往桌面上一砸,面色极度的不好。
“怎么了?”姜映夕见他那样子不是装出来的,心也跟着提了上去,“这腰佩不对吗?”
“假的!”寒酥一眼朝她望去,黑色之中混合的阴沉让姜映夕也跟着抖了抖,“顾维祯,你竟然拿假物来欺骗本王!”
“不可能呀?怎么会是假的?”
姜映夕也有些疑惑了,当时楚青玄拿过来的时候,她并没有细看,因此不知真假,只是提防着他罢了,谁想会——她下意识的望向楚青玄。
见她望来,楚青玄半扶着顾淑娴对寒酥说,“王爷,草民并不知此物的真假,拿了之后便一直放在房中,难道会是刚才的刺客?”
还刺客?分明是你故意的!
姜映夕敢打包票,这个腰佩一定是他故意放在那里让顾淑娴看到的,刚才的一幕,看似是顾淑娴不讲理的一番吵闹,但倘若细细想去,并不能排除是否是他的精心安排。
否则自她入府以来,为何顾淑娴一次都未曾出现?既然她嫉妒心那么重,一定会在姜映夕和楚青玄接触后,来找她这个姐姐。
可她没有。这是其一。
其二便是,今晚摄政王要找的是她顾维祯,她一个二小姐本不该抛头露面,却比她这个姐姐还要早到场。
若一切都是楚青玄的安排,那此人的心机该有多深?
姜映夕心底唏嘘,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看着寒酥的意思,顺从而下了。
“放肆!”寒酥又猛地拍了下桌子,声势比起之前还要大,满眼危险的盯着姜映夕说,“顾维祯,你私偷本王之物,现在又拿假的来糊弄本王,当真好大的胆子。来人呀!将她给本王关起来。”
姜映夕一听,立刻抬起头,大喊冤枉,“王爷,民女真的不知那东西会被人偷换,民女是冤枉的,还请王爷给民女一个机会,王爷,求求你,王爷——”
她一声声的哭喊,十分的凄惨,但冷面王爷根本不听,命人将她押了下去。
顾知府看着自己的女儿,立刻上前求情,“王爷,小女她——”
“顾大人还想求情不成?”
寒酥一个眼神就将他给怼了回去,让顾知府到嘴的话,如何都是说不出口的。
但他并没有就此闭嘴,而是话锋一转,道,“王爷初来此地,想必是还没有落脚之地,若不嫌弃,不如在本府住下,也好让下官敬一敬地主之谊。”
寒酥一手摩挲着假的血玉腰佩,眼睛微眯着,许久才说,“那就有劳顾大人了。只不过顾大人若是想给顾维祯求情,本王看还是免了吧!待本王找到真的血玉腰佩,再来审她。”
顾知府连连称是,然后命人给寒酥等人准备居住之处,还派人去寻了大夫,给无绯治伤。
因顾府中没有老方,所以姜映夕还是被遣送回了自己的院中,只不过前后都有官兵把守,任何人进出都要进行排查。
也因她是戴罪之身,因此身边不能有任何人服侍,将满院子的下人都赶了出去,包括小云。
而寒酥更是为了方便,搬到了姜映夕隔壁的院子里住下。
就此,一切成形。
姜映夕看了眼外头的守卫,不放心的还是将窗户都给关上了,然后就在屋子里等。
但等着等着,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此刻一旦安静下来,心也松了,倒是叫之前消下去的眩晕感又袭了上来,朦胧之中,她好似看到眼前有个人影在晃动,却又在下一刻消失不见。
她脚步虚晃,往后退时,不慎脚崴了一下,整个人失去平衡,往后倒去。
好在有只手快速的从身后抱住了她。
“怎么回事?”
寒酥将她扶上了床边坐下,手指就去探她的脉搏,发现脉搏细速,便知不对劲。
“你之前吃了什么?”
“喝了一碗有问题的水。”她大喘了几口气,这才稍微好过一些,补充道,“来自天仙宫。但第一次吃了并无感觉,可这次不知为何会这样?”
“那是因为你没有吃解药。”寒酥从身上拿出了一个瓶子,倒出一颗药丸,塞进了她的嘴巴里,“天仙宫的水里掺杂了一种药,有致幻作用。本以为你不在天仙宫就不会被服食,没想到这里竟然也有人对你下手。小月之前的药只能维持三日。”
“所以沐执离之前才跟我说是解药?”吃了解药后,姜映夕的精神好了许多,她拍了拍脑袋,转头就问,“那你的这药丸可以维持几日?”
“也就解你此次的毒罢了。”
姜映夕点点头,然后趁着他没注意的手,伸手就抢过了瓶子,往怀中塞去,“反正我比你危险多了,要这个保命。万一我被迷惑了,不认得你门主大大,岂不是以下犯上了,对不?”
寒酥瞪了眼满口胡言的她,“你这都是跟谁学的?”
“还不是门主大大咯?”姜映夕眉眼一挑,从他怀中起身,独自坐好,忽然话锋一转,又问,“无绯怎么会寻上你假扮沐执离的?你的身份有没有被发现?”
“我与阿离是多年好友。此次算到他有此一劫,特来帮帮忙,顺便捞点好处。毕竟最近比较穷呀!王府那么多金,不捞不行。”
“果然不奸不门主呀!”姜映夕嘀咕着,为防止他听到,立刻又问,“你与他多年好友?那他知不知道你是密门门主?”
寒酥神色有些不自然的,用手摸了摸鼻子,遮掩了一下才说,“为何这般问?”
“因为他曾抢了我的牌子,我觉得他有意在寻找密门。”
寒酥看了她一眼,眼神幽幽,道,“放心,不知道。”
“呼——”姜映夕松了口气,松完后也不晓得自己松气做什么?有些莫名其妙的。
但眼下寒酥来找她,必定不是为了和她闲聊。
“门主大大呀,那个腰佩你为何觉得是假的?”
“因为是我送给他的,怎会不知真假?”
“送那么骚包的东西,果然很符合门主的品味。”姜映夕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又问,“那你们突然要寻腰佩,是否沐执离在里面留下了线索?”
“不是。”寒酥看了她一眼,眨巴着眼睛笑了,笑得很贱又很贼,“就是为了寻一个将你关起来的借口。你不觉得这个很能让人信服?”
“我呸。你差点吓死我了好吗?”
“那你还得多练练胆子。”寒酥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十分倨傲的甩了甩头发,说,“门主我办事,可从不安常理出牌。”
姜映夕翻了个白眼,觉得他就是个变态,最喜欢装模作样的大变态。
“对了,门主大大,你既然来了,慕容月也被选上成为候选人之一,明日一早就是她们前去天仙宫的日子,是否要让慕容月救出沐执离?他受了伤,此刻虽不至于会死,但情况也不会太乐观,否则以他的性子,不可能这么久都不出现的。”
“这也是我必须将你关起来的第二个原因。”
“你想我做什么?”
“为了防止你心一急,去救他呗。”
姜映夕抽了抽嘴角,恨得打他一拳,“他是我丈夫,我去救他有何不对?”
“眼下天仙宫情况不明,外界对其内部的消息是少之又少,查下来,仅知有多数达官贵人是它的后援,每月都会进贡不少的钱财珠宝外,其背后还有朝中官员撑腰。否则以一个魅惑人心的天仙宫,是不可能在短短时日中有如此之大的地位的。”
这点,之前苏玹止也说过,看来此事已是笃定的事实了。
“那你们想怎么做?”
“先等小月的消息,至少要先摸清楚天仙宫的地理位置,人员多少,暗卫多少,这样才可以合理安排计划,下手掀窝!”
“可慕容月毕竟孤身一人,万一被发现,岂不是太危险了?”姜映夕抓住寒酥的手臂,使劲的晃着,“门主大大呀!她可是我给皇上选的妃子之一呀!这么危险的事,你能不能派别人去做?万一她伤着了什么的,该怎么办呀!你可是门主,统领整个密门耶,有什么事不能多派些人么?大不了你自己上也是可以的呀!那么多的美女云集的地方耶,随便挑几个,回家每天轮流服侍你岂不是更好?门主大大,你就——唔唔唔——”
姜映夕哀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寒酥给捏住了嘴巴,让她发不出声音,只能委屈的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别送秋波,本门主不爱你这类的。本门主爱的可是一捏就会出水的芙蓉美人。”
姜映夕继续翻白眼,心里诅咒他这辈子都是光棍!
“行了,别翻白眼了,越翻越难看,不晓得阿离那个傻子看上你哪点。”
姜映夕一把拉下他的手,抹抹嘴说,“那是因为本小姐貌美如花,机智英勇!”
“切。”寒酥相当鄙夷轻哼,然后才说,“你也别担心,此时小月会完成的很好的。而且你不是正在为选妃的事烦恼吗?谁能成为沐珂的第一位妃子,就看她这次的表现了。我暗中派了人接应她,绝对不会有事的。”
“哼哼,最好是这样。”
“那你好好休息,我晚点再来找你。”
“哦。”
姜映夕看着他身形快速的从窗户口消失,看了眼外头的夜色,时候也不早了,就早早睡下了。
因为有门主的出现,她这一觉可是睡得十分的安稳,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摸着饥饿的肚子,她扯着嗓子就冲外头喊,“我肚子饿了,我要吃饭!”
不多时,就有人给她送来了吃的。
她指了指桌子,说,“放在那里就好了。”
对方将盘子一一摆下,姜映夕坐下来,拿起筷子就要吃,可是发现对方还没有走,于是问,“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
“傻子,是我。”
“师父?”
姜映夕很意外,她师父怎么又假扮成了侍卫的模样。
“你一天到晚假扮人,很好玩吗?”
“闭嘴,有事和你说。”
姜映夕自知这顾府也不是绝对的安全,因此一边动着筷子,一边低声的问,“何事?”
苏玹止假扮的侍卫看似是奉命盯着她进食,实则轻声的说道,“今日一早慕容月等人已经去了天仙宫,传下消息,这几日都会住在天仙宫内。我已经命她查探沐执离的消息。因此在新的消息来之前,你给我好好的待着。”
“知道了。”她嘴巴里嚼着菜,含糊不清的说,“这事门主大大已经说过了,我会安分的。倒是你可去见了门主大大?”
“见了。”苏玹止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岔开了又说,“今日一早楚青玄就不见了,说是带着顾夫人和顾淑娴去庙里祈福,但半路就消失了。”
“他该不会去了天仙宫?”
“不排除。”苏玹止皱着眉说,“天仙宫外院是谁都可以进,但内院却只有特定的人可以进入。顾知府这个身份是一个,还有就是靖迦巡抚,以及其他一些人。今日这几人都被叫去了天仙宫。”
姜映夕闻言,吃了一惊,差点被饭给噎死,“那你怎么还在这里?不去没关系吗?”
“托了摄政王的福,可以晚些再去,因此先来提醒你一声。若是见到楚青玄提前回府,或者他来见你,记住我们之前的计划,引诱他。”
她撇撇嘴,不太情愿的说,“知道了。一定勾的他魂儿都没了。”
“最好是这样,他的身份来历就都靠你了。”
苏玹止话已经说完,就开始收拾桌上的盘子,姜映夕大急,“我还没吃完呢!”
“可我时间不多了,晚点再让别人给你送好吃的。”
说完,就快速的收拾完,转身就走了。
姜映夕握着抢到的一只鸡腿,是欲哭无泪,总觉得她这个师父和她那个门主大大应该是一对,一样的变态!
只可惜他们都是男的。
着实遗憾的摇了摇头,她慢慢的啃着鸡腿,继续过着看似安逸的日子。
时至申时末的时候,姜映夕在窗户口,看到院子外的楚青玄。
“他回来了?”
苏玹止应该去了天仙宫,也不晓得有没有回来,她问了问门口的侍卫,他们说不知道。
那边楚青玄似乎是想进来,却被阻止了,只能离开。
姜映夕却知道他一定会想尽办法进来的,因此她必须做好准备。
一直到了晚上,无绯来给她送晚膳,她借此问,“可否看到顾知府在府中?”
无绯是知道顾知府是苏圣假扮的,将东西摆在桌子上,低声说,“他今日午后出门,尚未回来。”
“那楚青玄呢?他去庙里后是何时回来的?”
“大概是未时一刻。怎么了?”
“你告诉门——”她才想说门主,但想起无绯应该不知道他的身份,所以顿了顿才说,“你告诉寒酥,叫他派人盯紧楚青玄,此人可能是朝中那人暗中想要的下一任工部尚书。但他身份不明,着实危险。还有,你告诉外面的侍卫,若他想进来看我,便让他进来。”
“夫人想做什么?”
“我自有安排,放心,不会有事的。”姜映夕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自己也有暗卫。放心。”
无绯知道自己无法左右她的决定,只能加派人手保护,同时将得到的消息告诉了寒酥。
彼时寒酥正在看书,对此点点头,然后放下书,走到窗前,负手而立,盯着外头的月亮许久才说,“无绯,你说阿离他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无绯微愣,然后说,“属下不明主子的做法,但却知道主子做所有的事都是为了夫人。”
“对,就是为了他的夫人,所以从很多年前就抓我来做什么门主,嘿,他倒是一身轻了。可苦了我呀!”他一边叹气,一边回头,单手落在无绯的肩膀上,可怜汪汪的看着他说,“你说这次的事完了,我该问他拿多少酬劳才能抵我这多少年来的辛苦岁月呢?”
无绯抽了抽嘴角,道,“王爷一定会认为您是心甘情愿这么做的,不需要酬劳。”
“你!”寒酥本想说什么,最后又摇了摇头,“你就是一根筋,要从小跟着我,肯定不会是这个性子,所以就是他教的不好,啧啧。”
他说了一会儿就唉声叹气,摆摆手,让无绯下去,继续拿了本书,开始装模作样,若是彼时姜映夕在,一定回去翻他的书,然后发现里面的少儿不宜……
这边,姜映夕吃饱了便早早的睡下了,也不知道是吃多了,还是怎么回事,她做了一个噩梦。
梦中,她梦到自己在天仙宫内,周围燃起了熊熊大火,灼热惊扰了皮肤,她茫然的站在那里。
突然大火烧断了房梁,横木倒下正要砸中她的时候,有一双手,将她狠狠地朝前推去。
她摔在地上,回头就看到沐执离被压在横木之下,大火烧着了他的衣服,周围的其他东西都倒塌下来,一层又一层的压在他的身上。
他吐出了一口口血,却微笑的看着她说,“快走!”
“沐执离?”
她一惊,想要上前,又有东西砸下,止住了她的去路,也彻底封死了沐执离所有的生路。
“沐执离,你出来,你出来呀!”
沐执离闻言,凄惨一笑,道,“你不是一直很想我死吗?今天就可以达成愿望了,快走,快走!”
“不,我不走,我不走!”
姜映夕不忍看到他眼底的那抹神情,因为那种眼神会刺着她的心,叫她无法呼吸。
在她的印象中,沐执离就该是强势的,就该是对她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就该是冷漠的,而不是这样的柔情,柔到骨子里,甚至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她的存活。
“夕儿,对不起……”
他在大火中对她微微一笑,伸出去的手似是很想要抓住她,可在最后,却失了那份力气,彻底的垂下了。
“不——”
姜映夕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一颗心怦怦直跳,全身都是冷汗。
在触及到外头传来的阳光时,才赫然反应,刚才的不过是一场梦。
但那种被刺痛心扉的感觉,大火中他最后对她的微笑,却又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到有种撕裂的痛楚。
她心口一滞,莫名的难受随之就散了开来,像极了当初小瑜在她面前死去的模样。
“沐执离,我现在就来救你,你可千万别死。没有我的命令,你不准死!”
她赤脚下地,在房间里开始翻箱倒柜,寻找离魂必须要的东西。
“红绳,蜡烛,红绳,蜡烛。”
这两样东西在所有人家都是随处可见的,顾维祯的房间了也是一样的。
她很快就找到了。
但是她手里还差了一样离魂必须的东西。
那就是对方的贴身之物。
沐执离平常穿的衣服肯定是不行的,她之前收集的头发又都留在王府中,此刻身上竟然是什么都没有。
一种泄气的颓废突然间弥漫全身,陌生却又退散不开,让她无力的坐在地上,捧着红绳和蜡烛,第一次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流,竟然是为了一个她一直很讨厌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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