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王妃与人私通
岳之恒心下一惊,下意识地把楼霁华护到了身后。
楼霁华脸色微变,忙转过身来。
只见朱一拍手大笑着,迈着方步走了过来:“好哇,一出好戏哇!”
岳之恒立时站了出来,怒声道:“你若是敢说……”
楼霁华忙拉住他,露出笑容:“怎么,朱参将刚才看了一出好戏?”
“嗯呐。”朱一笑着点头。
“既然这样,”楼霁华伸出了手,“戏票买了没?一共八万两。”
朱一吓得头发都直了:“八万两?哥们儿你是在哪个山头立万的啊?”
楼霁华得意地一昂头:“本公子唱的戏,是谁都能听的吗?八万两已是友情价,你若买不起这张戏票,就请有多远滚多远吧!”
“这话是怎么说的,我就看出戏还被讹上了……”朱一苦着一张脸嘀咕道。
楼霁华双手抱胸,笑得很得意。
僵持了好一会儿,朱一堆起了笑脸:“明公子这么说就见外了,我先前跟你开玩笑的呐!呶,我才刚过来,脚跟都还没站稳呢!您二位刚才唱的是什么叽叽歪歪鬼鬼祟祟的好戏啊,我是一个字都没听到!”
“真没听到?”楼霁华眯起了眼睛。
朱一慌忙举手发誓:“没听到!我发誓,一个字都没听到!”
楼霁华嘟起了嘴,似乎很不情愿似的:“既然没听到,这次的戏票就不用买了——下次再让我发现你蹭戏听,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朱一下意识地跳了起来,双手抱着腿,滑稽地跌到了地上。
楼霁华哈哈大笑:“这是耍猴儿呢?”
“耶?你看耍猴,买票了没有?”朱一现学现卖,居然也理直气壮地问了出来。
楼霁华把手一抄,冷冷地道:“本公子肯屈尊看你耍猴,那是你天大的福分,你还想管本公子要钱?”
“喂,你哪里是什么‘公子’,分明是个恶霸!”朱一委屈地大叫。
“我本来就是恶霸啊,有什么不对吗?”楼霁华得意地昂着头,不以为耻。
朱一自然是无言以对,随后走过来的黎羽却阴沉了脸。
楼霁华收敛笑容迎了上去:“有发现么?”
“你们,聊得很开心?”黎羽沉声质问。
“有吗?没有吧……”楼霁华装傻。
黎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楼霁华看出他是真生气了,也不敢再多言,忙往朱一的身后缩了缩身子。
朱一自然是笑逐颜开,可是旁人就没那么高兴了。
岳之恒向黎羽拱了拱手,低声道:“方才我去问过昨晚值守的伙计,后半夜的时候……”
趁他二人说话,朱一悄悄地拉了楼霁华到旁边:“喂,我刚刚看见你跟岳老弟有说有笑眉飞色舞的——你该不会真的跟他……”
楼霁华眯起眼睛,从他的神情语气之间,暗暗揣测他刚才有没有听到重要的内容。
朱一见她不说话,越发凑近了过来:“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楼霁华心中烦躁,依然不语。
朱一便高叫起来:“太过分了,你居然当面给我戴绿帽……”
“有你什么事!”楼霁华飞起一脚,向他的膝盖踹去。
朱一敏捷地躲了开去,越发扯开嗓子大呼小叫起来。
楼霁华知道不好再问他什么了,只好把忧虑藏在心里。
这时黎羽已经同岳之恒说完了话,阴沉着脸走了过来。
“嘿嘿,老大……”朱一陪着笑脸,凑到了黎羽的身边。
黎羽没有理他,径直过来攥住了楼霁华的手腕:“回府!”
“你不是要在这里查那些士兵的死因?”楼霁华面露忧色。
黎羽冷笑:“岳郎中会查清楚。这件事,用不着你操心。”
楼霁华下意识地抬头看了岳之恒一眼,却见他也正在看着她,脸上神色复杂,看不出是伤心还是失望。
黎羽重重地在楼霁华的手腕上扯了一下:“别看了,再看你也摸不着!”
“虽然摸不着,能多看几眼也是好的!”楼霁华半点也不肯示弱,硬邦邦地呛声道。
“你!”黎羽气得一身热血都冲上了脑门。
楼霁华撇了撇嘴,不屑道:“你也就只会跟我大呼小叫,再没有旁的本事!你可以把我这个人困在王府插翅难飞,我就不信你还能困得住我的心不成?”
“华儿,不要逼我!”黎羽逼视着楼霁华,竭力忍着怒气。
楼霁华嗤笑一声,避开他的目光:“怎么,你居然会在意这个?”
黎羽死死地盯了她很久,最终还是把怒气压了下去,颓然道:“你就那么恨我吗?”
楼霁华甩开他的手,径直往前走。
黎羽亦步亦趋地跟着,许久没有出声。
最终还是楼霁华无奈地停下了脚步:“你知道我跟你没有任何可能,何必既要勉强我、又要勉强你自己?”
黎羽抬手扶住她的双肩,闷声叹道:“我知道你是故意让我生气。华儿,你不是那样的人,朱一也不是!你们……华儿,我承认我小心眼了、吃醋了。你别再闹脾气成吗?有些东西,是不能拿来赌气的。这个道理,我懂得太晚……”
“是吗?”楼霁华随口反问一句,喉咙里有些酸痛。
有些东西,是不能拿来赌气的。
这个道理,黎羽明白得太晚。可她自己又何尝不是明白得太晚了呢?
现在,什么都迟了。
“回府吧。”黎羽没有再多说什么,默默地牵起楼霁华的手,将她送上了马车。
楼霁华缩在马车角落里看着他,终是把那句话咽回了肚子里。
她配不上他的信任,朱一也配不上。
闹到如今这个地步,谁是谁非早已说不清楚。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和黎羽的缘分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再没有重续红丝的可能。
余生,就算是勉强捆在一起,也不过是互相折磨罢了。
楼霁华觉得身心俱疲,上下眼皮一搭在一起,便再也休想分开。
黎羽见她睡着,几次想过去揽她入怀,终究不敢。
迟疑许久,他只得解下披风盖在她的身上,沉默地看着她的睡颜,一路都不愿眨眼。
马车停下来的时候,楼霁华依然未醒。
黎羽终于有了一个名正言顺地抱她下马车的机会。沉睡之中的楼霁华非但没有抗拒,甚至还无意识地往他的怀里蹭了蹭。
这个小小的收获,让黎羽禁不住翘起了唇角。
这时大门内忽然冲出一个人来,“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王爷,云儿有事禀报!”
楼霁华从梦中惊醒,见自己在黎羽怀中,忙挣扎着下地,脸色很难看。
黎羽的脸色更难看。
他瞪着脚下的女人,竭力压抑着怒气:“王府岂容你如此莽撞放肆?掌嘴!”
彩云抬起头来,重重地扇了自己两巴掌,随后叩头叫道:“云儿知道自己有错,可是此事重大,请王爷听云儿说完再重责不迟!”
“本王今日不想听。”黎羽一脸不耐。
这时楼霁华已从旁边绕过去,便要进门。
彩云膝行后退几步,严严实实地挡住了门口:“纵然王爷不想听,妾身也不得不说——王妃与人私通,有辱门楣,请王爷明察!”
“你说什么?”楼霁华不由自主地站定了脚步。
彩云仰起头来看着她,笑得很得意:“王妃,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您还是自己说出来,乖乖领罪吧!”
楼霁华心里本来有鬼,听见这话立时白了脸色,连手指都僵了。
彩云看到她这样的反应,越发得意:“好一个不出闺门的千金小姐,好一个诗礼传家的尚书千金!您做的那些肮脏事,是您自己说呢,还是妹妹我替您说?”
楼霁华僵了许久,涩声开口:“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王妃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吗?”彩云眯着眼睛,步步紧逼。
楼霁华闭上眼睛,抬手按住胸口许久,努力调匀呼吸,声音沉了下来:“与我不相干的棺材,即使看到了,我也不会掉泪!你若有兴致,不妨把你的棺材抬出来给我瞧瞧?”
“够了!”黎羽走过来,抬脚踹在了彩云的肩上:“在王府大门之外乱叫乱嚷,造谣中伤王妃,污言秽语粗俗不堪——你哪里有半分王府内眷的风度?我看,有辱定北王府门楣的,是你!”
彩云狼狈地跌在地上,摔了个四仰八叉。
这时府内已有很多小厮和婆子们在探头探脑,路过的行人也有不少悄悄地驻了足,在远处闲看热闹。
黎羽心中越发气恼,高声喝了守门的小厮过来:“把这个胡言乱语的女人拉下去,痛打三十板子,割了舌头送到军营里去!”
小厮忙答应着,便要过来拉人。
彩云吓得惨白了脸,高声叫道:“妾身有证据!王爷,您见了证人证物再处置妾身不迟!”
楼霁华呆立许久,脸色已渐渐恢复如常。
刚才事出突然,她竟是被吓糊涂了。
彩云不是明月楼的人,不可能知道……
至于“证人”“证物”,更是无稽之谈。她倒要看看这个女人在耍什么花招!
“王爷,云夫人所言句句属实,奴婢可以作证!”门后钻出一个布衣荆钗的女人来,跪在地上高声叫道。
楼霁华皱紧了眉头:“篆儿?”
那女人抬起头来,果然是数月前被凝素一气之下拉出去卖了的二等丫头篆儿。
此时那丫头高高地昂起头,露出冷笑:“华姑娘,想不到吧?即使你把我远远地卖到城郊去,你做的那些丑事也还是瞒不住!这半年你的荣华富贵也享得够多了,我就是爬也要爬回来,撕下你的假面具,让所有人都看看你那副令人作呕的嘴脸!”
楼霁华靠墙站定,懒懒地道:“我本想留你一条性命。既然你自寻死路,我也不好拦你了。”
黎羽走到楼霁华身边,牵起了她的手:“你犯不着为她们生气。贱奴欺主,不是什么好东西。跟彩云一样,送到军营里去吧。”
小厮忙答应了一声,叫了几个侍卫过来帮忙,便要把这两人捆了。
篆儿甩手挣脱,高声叫道:“那个人姓岳,是老爷的得意门生!壬子年间的进士!你敢说不是吗!”
楼霁华冷笑一声,不予理会。
侍卫冲上来扭住篆儿的手臂,利索地捆上了绳子。那边彩云正拼死挣扎,说什么也不让上绑。
“你说……那人姓岳?是个进士?”黎羽忽然沉声开口。
篆儿忙甩开侍卫,膝行向前大声道:“没错,现在他在礼部做官,他叫岳之恒!”
“这是唱的哪一出?乱点鸳鸯谱么?”楼霁华嗤笑一声,满脸嘲讽。
黎羽偷眼看看她的脸色,暗暗松了一口气。
篆儿冷笑道:“你果然要抵赖到底,等我拿出证据来,你岂不难堪?华姑娘,我看你还是认了吧!这两年你多少次趁夜溜出去同他私会,你自己还记得清么?”
楼霁华眯着眼睛,一脸不耐烦:“篆儿姑娘的本事真不小。我和母亲居住的外宅,离楼家足有七八里远。你身为楼家不得出门的二等丫头,居然能看得见我夜夜出去跟人私会。”
“乱棍打死吧,不必让她说了。”黎羽烦躁地吩咐道。
篆儿忙叫道:“我有证据!我怀里有一本书,是从王妃旧宅的妆台上找到的,王爷一看便知!”
黎羽尚未开口吩咐,一个侍卫已俯下身,不客气地往篆儿的怀里摸了一阵,掏出一本书来。
黎羽顺手接过,眉头微皱:“《士商类要》?这是经商的书,不算稀奇,很多书肆里都能买到……”
话未说完,他的眉头已皱得更紧了。
岳之恒是礼部官员,同时也是个商人。他这双重身份,知道的人并不多。
篆儿若是要栽赃陷害“礼部郎中岳之恒”,怎么会那么巧合地选了一本经商的书来做“证物”?
楼霁华看清那本书之后,脸色就变了:“你竟然擅入我的外宅?贱婢,你果然是活得不耐烦了!”
“这么说,你承认这书是你的了?”篆儿得意地笑了。
楼霁华面上一僵,暗恨自己沉不住气。
黎羽深深地看了楼霁华一眼,放开了她的手。
楼霁华冷淡地看着他:“书是我的,但罪名我不认。你知道我不屑说谎。”
黎羽没说话,随手揭开那本书,翻了两下。
他的目光,落在书的扉页上。
那里用端正的蝇头小楷写着两句诗:“浅画镜中眉,深拜楼西月。”
岳之恒的笔迹,黎羽是认识的。
“王妃要解释一下吗?”黎羽的目光黯了下来。
楼霁华叹了口气,无奈道:“你认出来了。这书确实是岳郎中所赠。”
黎羽深深地看着她:“如果本王没看错,这两句用到了张敞画眉的典故,有夫妻恩爱之意;全句表达的是‘思念’;更重要的是——这是宋人刘克庄的一首词,第一句是‘繁灯夺霁华’,隐着你的名字。”
楼霁华漫不经心地一笑,语气淡淡:“是吗?我竟没读过这首诗。王爷博闻广记,令人佩服。我还以为是那酸书生自己乱写着玩的呢。”
黎羽定定地看了她很久,似乎在品评她这句话的真伪。
过了好一会儿,他又低下头去翻看那本书。
书的内容并无异样,确实是《士商类要》没错。但书中密密麻麻地画了许多勾勾叉叉的记号,还有小字批注。
既有岳之恒的笔迹,也有楼霁华的。
批注的内容并无暧昧,全都是有关何处开店、如何管束伙计、如何记账算账的一些技巧和想法。
可是仅仅这些,已经足够让黎羽心惊的了!
黎羽看得飞快,不久便翻到了最后一页。
那里却出现了一句与经商毫无关系的话,是楼霁华的笔迹:“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吾兄勉之,前途不可量也。”
“‘吾兄’?你跟他,倒是亲近得很!先前你不是说不认识他吗?”黎羽重重地将书摔到楼霁华的手里,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楼霁华将书接过,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本来没什么的。你若是硬要往别处想,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要杀要剐,随你。”
“本王给你机会解释!”黎羽厉声怒吼。
楼霁华被他用双臂困在墙边,动弹不得,只好仰起头来看着他。
黎羽的额头上青筋高高地鼓了起来,眼中血红。二月初的天气,他竟出了一脸的汗,整张脸都青了。
楼霁华莫名地有些心酸,便低下头,轻声叹道:“我并非有意瞒你……只是当初你待我那样凶狠,我处处谨小慎微尚且有性命之忧,又如何敢让你知道我与岳兄是旧识……岳兄是志诚君子,你便是不信我,也不该不信他。”
黎羽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站直了身子。
楼霁华忽然觉得眼眶有些发酸,忙抬起手来,用掌心的温度暖了暖鼻翼,硬将眼泪憋了回去。
“那么,你的心里呢?你执意出府,是因为他?”黎羽的声音低了下来,涩涩的。
楼霁华僵了许久,苦笑着避开了他的目光:“你知道我的性子。我若心里有人,是宁死也不会嫁到王府来的。”
黎羽沉默不语,楼霁华便冷笑道:“篆儿煞费苦心地寻找了那么久,不是也只找到了这一本书吗?就算书上写了几句乱七八糟的诗,那也只是我和岳兄互相卖弄,得意自己找到了对方名字的出处而已!若是凭这点‘证据’便给我定罪,我也无话可说了。”
黎羽盯着楼霁华看了很久,冷冷地转过身来:“彩云、篆儿二人恶意中伤王妃,居心叵测。即刻杖责三十,拔舌送往玄武营为妓!”
篆儿吓得脸色煞白,犹自尖叫不止:“王爷,这一本书足够证明他二人不清不楚,您真的不管吗?您用心想一想:她居住在外,跟尚书府已经多年没有来往,不可能是从尚书大人那里认识岳之恒的啊!她一番狡辩不尽不实,显然是心里有鬼!您当真甘心戴着这顶绿帽子招摇过市吗……”
黎羽冷哼一声,侍卫忙扯了块脏兮兮的汗巾子堵上了篆儿的嘴,七手八脚地把她拖回去行刑了。
至于彩云,她早在黎羽发怒的时候就已经吓瘫了,几个侍卫拖着她走,一点也不费力气。
看热闹的人很多,黎羽已无心理会。还是守门的那小厮伶俐,站在门槛上高声叫道:“刚才那两个女人,是王府里犯了事逐出去的!王妃仁慈,不肯伤她们性命,她们反而恩将仇报,造谣中伤王妃,实在罪该万死!你们今日看过热闹便罢,可不要以讹传讹,说出些没影的混账话来!若是他日被王府知道有人在外面说浑话,刚才那两个女人的下场,就是你们的榜样!”
围观的百姓缩头缩脑地陆续溜掉了,王府中的的小厮婆子们更是心惊肉跳,恨不得在自己脑门上贴张符,上面写四个大字:“我没来过”。
人群很快散尽了,黎羽向楼霁华伸出了手。
楼霁华略一迟疑,将手放到了他的掌心里。
黎羽猛然攥紧,用力将她拉进怀中。
楼霁华不敢挣扎,只是身子僵硬得厉害。
“华儿,我希望你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黎羽拥着她进门,声音平淡,无波无澜。
楼霁华迟疑许久,低声道:“都是真的。我敬岳公子如亲兄,霁月光风,并无苟且。”
黎羽低下头,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你肯用心解释,我很高兴。”
楼霁华回应他一个虚飘飘的苦笑:“如你所说,有些东西,是不能拿来赌气的。我不想背负污名枉死,更不想连累岳兄。而且——你肯听我解释,我也很高兴。”
“华儿,我愿意信你。”黎羽收紧手臂,紧紧地把楼霁华箍在怀中,久久不放。
楼霁华勉强地笑了笑,心下有些发苦。
许久之后,黎羽缓缓地放开了她,依旧牵起她的手:“从前我确实待你太严苛了些,难怪你恨我怕我……华儿,今后我不会再逼你。你心里藏着的那些事,我等你自己高兴的时候,主动对我说。”
“连岳兄的事你都知道了,我心里还能藏出什么来?”楼霁华翻了个白眼,假意嗔怪。
黎羽深深地看着她:“不好说,你的秘密太多。比如——你的另一重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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